朱毅見舒逸走進房間,他淡淡地問道:“安置妥當了?”舒逸點了點頭。;
朱毅嘆了口氣:“鄧琨剛纔來了電話,在粵州局的幫助下,左環已經拿下了,左環說的與左藍和劉鑄說的大抵一致!”舒逸拿起桌上的煙點了一支:“如果是這樣的話,我想應該可以先把蔣青石給扣了。”
“嗯,你馬上安排,蔣青石、小娟、劉鑄和左藍夫婦還有就是金鳳凰和那個關曖一個都別漏了!”舒逸疑惑地望着朱毅,朱毅笑了:“怎麼了?”舒逸輕聲說道:“剛纔你還說不急着逮人,現在倒好,一個不漏!”
“你馬上把這事兒落實下去,一會我再告訴你緣由。”
舒逸撥了幾個電話,把朱毅的意思佈置了下去。朱毅見他掛了電話:“這個案子走到現在,你看明白了多少?”
舒逸笑了笑:“其實從鄧叔那邊的調查有了結果,整個案子幾乎就已經要浮出了水面,那就是一個擁有人的生理結構改造能力的團伙或者說組織,他們利用爲在逃人員,特別是一些重犯要犯改頭換面爲噱頭,來摘取活體器官進行盜賣從而牟取暴利。”
“先是收取那些在逃犯一定的費用,幾萬乃至幾十萬不等,繳納不起手術費用的,可以用自己的部分器官相抵,對於這些逃犯來說,只要能夠平平安安地活下來,他們也沒有更大的奢求,在不影響正常生活能力的前提下,出賣某件身體器官也是他們可以接受的。”
“當然,這其中還有一個重要的環節,那就是他們在做改造的時候可以指定自己想成爲某一個他們想要成爲的人,這樣,就象小娟曾經說過的,假的出現了,真的就必須得除掉,有一生必有一死,而被除掉的那個人,身體的可用器官一定是能夠換錢就不會浪費,這一點鄧叔的調查已經有了結果,整個華夏一共有四所醫院與這個組織有合作,通過正常的器官移植手術,而達到銷贓的目的。”
朱毅“嗯”了一聲:“確實是這樣,目前全世界需要進行器官移植手術的人數不勝數,而活體器官卻是供不應求,這個市場有着巨大的潛力,而且活體器官的價格也很是昂貴!”
舒逸繼續說道:“鄧琨還查到在粵州有一個小火葬場也被這個組織控制着,那些因爲出現了冒牌貨而被無辜害死的人,他們在被摘除了器官後,屍體都是由那個火葬場進行處理。而在我們的調查中,小娟可以說是引領我們調查方向的第一個人,她在對周憫農的處理上,讓我們看到了這個組織成熟的人體改造技術,同樣是她,通過對自己本來身份的敘述,讓我們知道了器官盜賣的事情,可以說小娟在整個案子中的功不可抹!”
“只是她後來做的事情卻讓我很是費解,她如果不從專案組逃走,如果不綁架和拘禁老師你,那麼這個案子告破以後,她並是大功臣!”
朱毅淡淡地笑了笑:“完了?”舒逸想了想補充了一句:“目前通過左藍夫婦的言行,我覺得蔣青石很可能就是這個組織的首腦,而且還有可能他就是八年前那個傳聞已經死了的張弛!”
朱毅聽完之後搖了搖頭:“你還是沒有看到這個案子隱藏的更多信息啊!”
舒逸楞了一下:“還望老師指點!”
朱毅手裡把玩着茶杯:“這件事情得從兩年前的閩西說起,阿彩的那件案子你也聽說了,當時事發的時候我和鄧琨正在閩西,阿彩藏毒,無意中被鄧琨誤打誤撞地發現了,從而纔有了阿彩拒捕,襲警被擊斃的事情,這件事情發生沒幾天,警方竟然又發現了另一具阿彩的屍體,不過出於某得原因,這件事情警方就沒有再追究,而我和鄧琨雖然覺得這件事情有些詭異,可是既然警方都不追究了,我們只是路人也就沒有再多事!畢竟有的遊戲規則該遵守還得遵守。”
舒逸明白朱毅的意思,如果當時朱毅他們多事,咬住這件事情不放,能夠有個結果還好,不然徒然引起社會的不安,那他們就是好心辦了壞事。
“可偏偏兩年後在黔州,類似的事情發生了,暮山縣的裴曉剛案,與阿彩如出一轍,當雷霆找到鄧琨,說這案子的時候,我馬上就想到了兩年前閩西的案子,只是當時我就在想一個問題,怎麼就這麼巧,這兩個案子竟然都讓我們給碰上了?”
朱毅望向舒逸:“你覺得這僅僅是個巧合麼?”他當然不需要舒逸回答:“當然不可能是巧合,既然它們不是巧合,那麼只能說明一個問題,那就是有人有意要讓我關注這個案子,兩年前他沒能夠達到目的,兩年後,他選擇了黔州再次故伎重演,他知道我在黔州有一定的影響力,裴曉剛的案子也肯定會走到我的面前!”
舒逸聽到這兒點了點頭:“我明白了,裴曉剛屍體的出現根本就不是偶然,而是有人故意要讓人發現的!”
朱毅笑了:“對,你剛纔也說了,鄧琨的調查中,查到了這個組織有着銷贓的渠道,也還有專門焚屍銷燬證據的手段,可爲什麼偏偏裴曉剛的屍體處理得這麼草率?還有就是作爲這個裴曉剛的替代品程明,他的左腎都被摘除了,反而必死的裴曉剛的器官卻是完整的,是不是也不符合你剛纔說的,必死之人他們會摘取了他能用的器官後進行焚屍滅跡!”
“而這樣的情況與阿彩的應該也十分的相似!”朱毅說到這兒,舒逸不解地問道:“阿彩的屍檢報告不是說無異常嗎?”朱毅搖了搖頭:“我不相信那份屍檢報告,如果那份報告真的沒問題,那麼方仲興就不會死了,就是那個法醫。”
舒逸冷笑一聲:“他們也太沒有腦子了,既然方仲興都答應他們出具了假報告,爲什麼還要殺了他,這不等於是此地無銀三百兩麼?方仲興做了違反職業操守,妨礙司法公正的事情,他自己是斷然不敢說出去的,他們又何必要多此一舉!”
朱毅望着舒逸,微笑着說道:“你真以爲方仲興是他們殺的?你錯了,是有人不想這樣讓他們把事實的真相掩蓋了,所以纔對方仲興下了毒手,一來是把終點暴露出來,二來此中涉及到人命,那麼警方一定就會慎重!當然,下手的人又不想把這把火引到自己的身上,所以纔會做得很隱蔽,常人很容易就會想到是殺人滅口!”
舒逸此刻也想清楚了一些事情:“殺方仲興的人應該就是故意把破綻露出來的人,而這個人所做的一切都象是在有意要把這個團伙或者組織暴露出來?”
朱毅嘆了口氣:“是啊,而且這個人對於這個團伙或者組織很熟悉,甚至連他們的客戶以及要下手的目標都一清二楚,這個人必定也是組織中的成員。”
舒逸想了想:“他也想除掉這個禍害人的組織?這麼說他和我們的目標是一致的?”
朱毅冷冷地說道:“他確實很可能是想除掉這個組織,又或者是想除掉這個組織的首腦人物,可是他和我們的目標卻肯定不會是一致的!殺方仲興,殺阿彩的公公和丈夫,這般的手段是我們能夠做得出來的嗎?他爲的只是他自己,剛纔你說得沒錯,他一定也是這個團伙和組織的一員,不過,他一定是因爲某種原因與首腦有分歧,想取而代之,又或者因爲某種不爲人知的原因,他不得不除掉這個組織的首腦!”
舒逸沉吟道:“不爲人知的原因?要我看一是技術,二是錢財,三就是恩仇了!”
“而你覺得最符合這三個特徵的人是誰?”朱毅眯起了眼睛,舒逸脫口而出:“小娟!”朱毅點了點頭:“是的,我也認爲小娟符合這個特殊,她雖然說自己並沒有真正掌握基因改造的全部技術,改造小周的基因是她存儲下來的材料,可是是不是真的只有她自己知道。其次剛纔英姐也說了,她希望能夠帶着她撈到的那些錢離開華夏,假如她掌握的不只是錢,包括技術,那麼離開華夏她就更加如魚得水!”
“另外這個女人的心機很重,她甚至對我做過不少的功課,否則又怎麼可能把英姐從國外找來,英姐就是關曖,她知道關心是我的一個心結,面對英姐的時候,我可能會缺失某種判斷!”
舒逸問道:“那另一個關曖呢?也是她搞的鬼麼?”朱毅笑了笑:“我想應該是的,而那個關曖之所以能夠和關心那麼像,多半還有英姐的功勞!”舒逸嘆了口氣:“看來英姐很有問題!”朱毅沒有說話,對於英姐,他的心裡還真是多少有些異樣的感覺。
“老師,英姐救你離開會不會也是個圈套?”舒逸又問道。
朱毅放下杯子:“我也在想這個問題,從感情來說我希望不是,可是我知道英姐隱瞞了很多的事情,至少她是知道左藍夫婦的,可是我們問她的時候她卻矢口否認,這很不正常,左藍夫婦在滬市這個行業裡也算是名人,她就算是聽說過也很正常,畢竟小娟也是這個圈子裡的,而她可以說是小娟的左右手,她爲什麼要隱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