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逸看了看錶,距離開車時間還差十分鐘,他下了車,在車門邊點上支菸。
“讓讓!”舒逸聽到身後有人叫道,接着他被撞了個踉蹌,他扭過頭去,看到兩個五大三粗的男子提着一個大包就要上車,司機叫道:“那包放正面貨箱裡!”一個男子說道:“不行,這東西金貴,我得帶在身邊。”
司機還想說什麼,另一個男子瞪大了眼睛,揚起了拳頭,司機便把話給噎了回去。
舒逸苦笑着搖了搖頭,看來這年頭都怕橫的。舒逸抽完一支菸,上車後他發現人已經坐滿了。舒逸走到自己的座位旁,他看到旁邊的位置上坐着的正是那個對司機揚拳頭的男子,而大編織袋攔在過道上。
舒逸微微一笑:“麻煩讓一讓。”男子側了側身,舒逸跨了進去。
舒逸坐下後打開了車窗,雖然他自己也抽菸,但在這樣的公共場合他還是很能夠剋制自己的,自己抽菸是一回事,吸二手菸又是另外一回事,舒逸對身邊正在吞雲吐霧的男子說道:“車上禁止吸菸。”男子瞪了他一眼:“要你他媽的多管閒事?”舒逸也不想生事,把頭扭向了窗外。
車開了,舒逸雙手抱在胸前,閉上了眼睛。從沿海到市區大概有一個半小時的車程,舒逸想趁這個機會打個盹。
車子出了縣城沒多久舒逸便被吵醒了,他睜開眼睛,車已經停了下來。
他看到身邊坐着的車子正在車廂前面將一把長長的刀子架在司機的脖子上,而另一個男子手中拿着一把槍,挨着座位搜着乘客的身。他的身後跟着一個二十上下的年輕人,手裡也提着一把尖刀。
舒逸明白這是遇上打劫的了。
遇着平時,舒逸一定會管一管,可現在他自己的處境十分尷尬,一旦出手,會給自己惹來很大的麻煩,他決定不反抗,他不能因爲這點小事而破壞了自己的計劃,他有重要的事情要做,關係到華夏的安危,相比之下,這點事情根本就算不了什麼。
可舒逸不管總有人管。
正當兩人快搜到舒逸這裡的時候,前排兩個男子突然站了起來,一個伸手扣住了持槍男子的手腕用力地壓,槍掉在了地上,他狠狠地一腳,把打劫的男子踢倒在地,連他身後拿刀的年輕人也被彈翻在地。
舒逸順手撿起地上的手槍,苦笑着搖了搖頭,竟然是把仿真槍,不過看上去卻象真的一樣。前排的另一個男子見舒逸撿起槍,警惕地看了他一眼,舒逸聳了聳肩膀,把槍遞給了他,他拿起看了一眼,也笑了。
架着司機的那個劫匪叫道:“你們別亂來,再動我就殺了他!”他是看到自己的兩個同夥眨眼功夫就被人打翻在了地上,內心裡生出了恐懼。
前排先出手的那個男子淡淡地說道:“把刀放下吧,你威脅不了我們。”劫匪男的手在發抖,刀尖刺破了司機的頸部,滲出血來。
男子又說道:“我數到三,你再不放人別怪我們不客氣。一,二……”男子還沒數到三便已經閃身上前,只見劫持司機的那男人刀掉到了地上,一雙眼睛滿是恐懼,他的咽喉處慢慢地顯現出一道小口,接着血流了出來。
地上的兩個劫匪已經被另一個男子綁了起來,他們看到眼前的一幕,先是嚇呆了,接着就聽到其中一個叫到:“喜貴!喜貴!”他的眼裡充滿了憤怒,對出手的男子叫道:“我他媽的和你拼了!”掙扎着爬了起來,用力向那男子撞去。
可又被人家一腳踢了回來。
舒逸的目光望着出手的那名男子,眉頭皺起,心想好快的刀!舒逸想到了濟州案裡那兩名神秘的刀客,莫非就是他們嗎?舒逸沒有動,就這樣靜靜地坐着,和其他乘客一樣,臉上僞裝出害怕的樣子。
有人打電話報警,讓舒逸覺得奇怪的是那兩名男子並沒有制止,殺了人還能夠若無其事,舒逸相信他們一定有所恃,雖然說他們是見義勇爲,可已經過了那個度。舒逸想離開,他現在不方便和警察打交道,他用手拍了拍前面站着的男子,那人轉過身來看着他。
舒逸笑道:“不好意思,我,我想上廁所!”男子冷笑道:“大男子漢的,不會讓幾個劫匪嚇得要尿褲子吧?”舒逸也不和他爭辯,臉上賠着笑:“兄弟,我實在忍不住了。”
男子望着前面的同伴,目光中帶着詢問,同伴點了點頭,男子才說道:“去吧!”
舒逸沒有行李,他捂着肚子下了車,鑽進了路邊的小樹林。
原本他想離開的,可是再一想,他如果這樣走,警方自然就會懷疑上他了,他只是個普通乘客。想到這裡,他解了個小便又回到了車上。
不一會警察來了。
帶隊的警察看到死了人,眉頭一皺,對兩名男子說道:“怎麼會搞出人命?看來你們得跟我們走一趟了。”接着他對駕駛員說道:“把車開到派出所去!”
殺人的那名男子說道:“等等!”他走向帶隊的警察,手搭到了警察的肩膀上,不知道他說了句什麼,那警察就跟着他下了車,兩人在離車子不遠的地方竊竊私語。
他們正好落在舒逸的視線裡,舒逸看到那名男子掏出了一本什麼證件遞給那警察,那警察看了一眼,竟然表現出惶恐的樣子,對於那男子的話,他一個勁地點頭。舒逸冷笑,看來這兩人還真不簡單。
舒逸心裡有了想法,他要跟着這兩人,看看他們到底是何方神聖。
警察沒有再羅嗦什麼,讓兩個劫匪把同夥的屍體擡下了車,拿走了他們的那個大編織袋,便離開了。殺人的男子對司機說道:“可以繼續趕路了。”
司機的情緒終於平靜下來,重新坐到座位上,發動了車子。
那名男子也坐回到前排,舒逸假裝睡覺,卻豎起了耳朵。
“龍哥,你下手也太狠了吧。”一個男子輕聲說道。龍哥淡淡地說:“這樣的人渣死一個少一個,留着也是禍害。霍強,你記住了,不出手則已,出手必不留餘地!否則會給自己留下無窮的後患。”
霍強點了點頭:“明白了。對了龍哥,你還沒告訴我,我們去萊市到底是什麼任務。”龍哥說道:“到了你就知道了,你是軍人,軍人只需要執行命令,不需要問爲什麼。”霍強說道:“我知道了,龍哥,我總覺得濟州……”龍哥不等他把話說完,咳了一聲:“霍強,你的話太多了!”
舒逸的心裡暗自驚喜,看來自己沒有走是對的,他們果然和濟州扯得上關係,舒逸很想馬上把事情弄個明白,可這是在車上,他只能耐着性子等車子到達萊市了再說。
滿爺很鬱悶,他沒想到海軍情報處竟然會和收破爛的較上量了。
阿東說道:“滿爺,方子興怎麼辦?”滿爺說道:“方子興是老情報人員了,他自己能夠應付。”阿東苦笑道:“滿爺,海軍情報處是不是故意針對我們啊?”滿爺搖了搖頭:“沒理由啊!”阿東說道:“可這兩天他們幾乎把整個萊市的廢品收購站都端了,所有收破爛的他們都帶去進行排查,估計要不了多久就會摸到我們這兒來。”
滿爺說道:“好了,這事我會處理,你去吧!”
阿東一走,滿江便給陸亦雷打去了電話:“陸局,海軍情報處這麼玩是什麼意思啊?他們再這樣下去我們萊市情報站就要暴露了!”陸亦雷說道:“我也不知道,你彆着急,我馬上和柳平川通個氣,請他讓他們停下來。”
柳平川聽明白了陸亦雷的意思,他笑道:“陸局,這事我可沒辦法,小紀這樣做是有原因的,根據釋情的交待,他獲救前曾經聽到收破爛的聲音!”陸亦雷說道:“胡鬧,就算真有這回事,那也應該是在濟州查,怎麼會查到萊市了?”
柳平川說道:“小紀說濟州收破爛的他都查過了,他們還查到那段時間濟州有很多收破爛的都是從萊市過去的,所以不得已纔會在萊市進行重點排查。對了陸處,有什麼問題嗎?”
陸亦雷讓他問住了,他想了想回答道:“好吧,既然你們覺得有必要查那就查吧!”
他不等柳平川說什麼就掛了電話,然後又給滿江打了過去:“滿江,轉移,換身份!”
滿江知道陸亦雷沒能協調下來,他說道:“好吧!”陸亦雷又問道:“濟州出事的那兩天你和你的人有去過嗎?”滿江說道:“沒有,那邊有鐵銘呢,我怎麼可能踩過界?”陸亦雷說道:“你確定?”滿江說道:“確定,怎麼了?”陸亦雷說道:“沒什麼,趕緊轉移吧!”
掛了電話,滿爺嘆了口氣:“阿東,通知大家轉移,啓用二號身份!”
陸亦雷端起茶杯想喝水,才發現已經沒水了,他放下杯子,點上支菸。
釋情他是瞭解的,不會騙人,如果他說聽到收破爛的吆喝聲那一定是真的,而以收破爛爲掩飾的就是滿江那組,舒逸去濟州,滿江那組是知情的,但滿江說的也不錯,濟州有濟州站,是鐵銘的地盤,就算是要協助舒逸救人也應該是鐵銘的事情。
再說了,無論是滿江還是鐵銘,如果真是想幫舒逸一把,根本就不應該殺了海軍情報處的人,這樣只會使事情更加的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