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南方讓大家分頭去找槍手的蹤影,當然他並沒有抱多大的幻想,畢竟從槍響到大家趕到已經過去了二三十分鐘,槍手應該早就跑掉了。不過鎮南方希望還是能夠發現什麼蛛絲馬跡,槍手明明知道村子裡就有警察,還敢貿然開槍殺人,哪怕他的心理素質再好,也一定會有破綻。
鎮南方沒有去追兇手,他留下仔細地查看着巴旺的屍體,然後在巴旺的身上搜了搜,搜出一張紙條。鎮南方打開來看了一眼:“明天上午十一點,小竹林見!”和鎮南方猜測的一樣,對方是用這樣的方式把巴旺約來的,因爲村裡沒有手機信號。
可是這紙條是怎麼到巴旺的手裡的?鎮南方看到了一絲希望,一定是有人傳遞了這張紙條!
去追槍手的幾個人都回來了,當然都沒有什麼收穫,甚至連彈殼都沒能夠找到。
曾國慶說道:“一會回去我馬上讓隊裡再派人來,他們也太囂張了。”鎮南方淡淡地說道:“都怪我,應該早些把巴旺控制住了!”其實曾國慶的心裡也這麼想,鎮南方纔交待他秘捕巴旺,巴旺就出了事,既然鎮南方知道巴旺有問題,直接逮捕哪會有這檔子事情。
只是曾國慶不好說。
烏達和幾個村幹部也跟着來的,就連一些村民聽到槍響也湊出來看熱鬧。鎮南方看到了烏克和巴強,烏克家距離竹林最近,不到十分鐘的路程,爲什麼剛纔自己趕到的時候竟然沒有看到他們?鎮南方輕輕着對曾國慶說道:“曾隊,這裡你處理一下吧,一會我讓那兩個人來換你回去,我們碰一碰。”曾國慶點了點頭說道:“好,我先回村裡打個電話。”
鎮南方說道:“不用,水壩這裡有手機信號,雖然不是太強,應該可以通話的。”曾國慶掏出手機,看了一眼道:“果然有信號的。”鎮南方對烏達說道:“烏達大叔,你能夠幫我請烏克和巴強到村公所來一趟嗎?我想和他們談談!對了,村幹部讓他們都回去吧。”
烏達楞了一下,然後說道:“沒問題,我這就叫他們過去。”
烏達向着烏克父子走去,鎮南方對身邊的宮正陽說道:“一會到了村公所,把烏達扣了。”宮正陽驚訝地問道:“爲什麼?”鎮南方說道:“你照做就行了。”宮正陽“哦”了一聲:“如果他問我憑什麼抓他,我怎麼說?”鎮南方說道:“他涉嫌偷盜古墓,倒賣文物!”
宮正陽和小惠並不知道巴音對鎮南方說的事情,兩人聽了都是一驚,一雙眼睛直直地望着鎮南方,鎮南方苦笑道:“遲一些告訴你們吧,這事趕事的,我們連碰頭的機會都沒有。”
到了村公所,鎮南方讓保護巴音的那倆警察去把曾國慶換回來。
巴音見鎮南方回來,急忙問道:“發生了什麼事?”鎮南方說道:“巴旺被人開槍殺死了。”巴音嘆了口氣:“看來他們這是想滅口啊!”
鎮南方望着巴音,他的心裡一直有一個結,他想不通爲什麼巴音會活着!
他覺得這纔是問題的關鍵!他甚至開始懷疑巴音所說的一些話。
宮正陽來到門口:“小鎮,烏達他們到了。”鎮南方點了點頭走了出來:“嗯,宮警官,你讓巴強到會議室來,我先和他談,你拖住烏達和烏克。小惠,你在門口盯着,保護好巴音。”
鎮南方坐在會議室裡,不一會,巴強說來了。
他站在門口,望着鎮南方,臉上的表情很不自然。銀花死的時候,就是他說出當時鎮南方和小惠從竹林方向過來的,而現在鎮南方已經沒事了,還在主管這個案子,他的心裡自然有些膩味。
他站在那兒,嘴角動了動,卻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
鎮南方微笑着向他招招手:“巴強,過來,這邊坐。”巴強走了進來,在鎮南方的對面坐了下來。他的雙手以膝蓋上輕輕地搓着,有些緊張。
鎮南方輕輕地說道:“巴強,叫你來是想向你瞭解些情況,你別緊張,就當是在聊天一樣。對了,你抽菸的吧?”巴強忙擺了擺手:“不,我不會。”鎮南方笑道:“不抽菸好,我也不會。”巴強也笑了,他的笑容極不自然。
鎮南方說道:“剛纔槍響的時候你在哪裡?”巴強說道:“在家。”鎮南方說道:“你父親也在家嗎?”巴強點了點頭:“嗯,我和阿爸都在家。”鎮南方問道:“你阿媽呢?”巴強說道:“和巴昂下地去了。”鎮南方說道:“巴昂是你最小的兄弟吧?”巴強說道:“是的。”
鎮南方說道:“你聽到槍聲的時候有沒有立即跑去看看到底出了什麼事情?”巴強想也沒想就說道:“我是想去來着,不過阿爸不許,他說那是槍聲,很危險的,不許我去湊熱鬧。”鎮南方淡淡地說道:“可後來你們怎麼又來了?”巴強說道:“因爲後來見你們都趕過來了,有警察在,我們自然就不怕了。”
鎮南方微笑着說道:“當時你是在屋裡還是院子裡?”巴強想了想說道:“屋子裡。”鎮南方面帶微笑地望着巴強的眼睛:“你確定你是在屋裡?”巴強咬了咬嘴脣:“好象是在院子裡?”鎮南方的聲音大了一些:“到底是在哪裡?”巴強似是想了半天肯定地說道:“在屋裡!”
鎮南方突然站了起來:“你撒謊,槍一響你就跑去了竹林,你想去看個究竟,你說,是不是!”鎮南方一臉的嚴肅,聲音很大,聽上去很是嚴厲,充滿了威懾。
“是!”巴強脫口而出,但馬上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臉色大變:“不,不是,我沒有去竹林!”鎮南方冷冷地望着他,沒有說話。
巴強的額頭上流出了汗水,他不敢直視鎮南方那凌厲的目光,微微地低下了頭。
鎮南方重新坐了下來:“好吧,我沒問題了,你可以走了,等你想起什麼要補充的時候隨時可以來找我。對了,你知道巴旺爲什麼會死嗎?他因爲知道了一些不應該知道的,讓人給滅口了,唉,他如果早一點和警方合作,就象巴音這樣,也不至於會死了。”
巴強站在那裡,沒有動,鎮南方說道:“回去吧,我這還忙着呢。”巴強只得走了。鎮南方等巴強走遠,才讓烏克過來。
烏克和巴強一樣,在門口就站住了。
這次鎮南方卻沒有任何的好臉色,既沒有招呼他坐下,也沒有說一句話,只是拿一雙眼睛冷冷地看着他。烏克擠出一個微笑,鎮南方指了指對面的椅子:“坐下!”口吻很是嚴厲。烏克的心裡一驚,這哪是找他了解情況啊?分明是一副審問的架勢!
烏克哪裡見過這陣勢,他順從地坐了下來。
鎮南方說道:“知道爲什麼叫你來嗎?”烏克搖了搖頭。鎮南方身體靠在椅背上,斜着眼睛望着烏克,右手的食指和中指在桌子上敲打着,速度越來越快,突然敲打聲停止了,鎮南方大聲地咳了一下:“還不老實交待?巴強剛纔已經都說了。”
烏克用手擦了擦臉上的汗水,心裡埋怨起他那個不爭氣的兒子來,不是說好了不說出去的,他怎麼自己倒先說了?他顫微微地問道:“巴強人呢?”鎮南方淡淡地說道:“他去了該去的地方了,說吧,槍響以後你們都做了些什麼?”
跟着舒逸久了,鎮南方倒是把這一套心理戰給學會了七八分。雖然他的臉上還是冰冷而嚴肅,可他的心裡卻是樂開了花,看來烏克比那個巴強更容易上當。
烏克望着鎮南方,心裡卻很是矛盾,說還是不說,鎮南方甚至懶得再看他一眼,端起了茶杯,吹開水面上漂着的茶葉,喝了一口。一副胸有成竹而又悠閒自在的樣子,烏克把心一橫,既然巴強自己都說了,他還有什麼好顧慮的。
烏克潤了潤嘴脣,終於開口了:“好吧,我說,我全說。”
原本聽到槍聲後,巴強便衝了出門,往小竹林方向跑去。當時烏克雖然極力地阻止,奈何巴強年輕,再加上巴強向來就不太聽話,他哪裡阻攔得了。曾經當過民兵的他可聽真切了,那是槍聲,他擔心巴強出事便跟着跑了出來。
從他家到小竹林平時走路大概要近十分鐘左右,可巴強跑得很快,大概五分鐘不到就趕到了案發的現場。烏克追到那裡的時候看到巴強正在巴旺的衣服口袋裡翻着,巴旺平時在村裡很張揚,屬於那種有點錢的主,巴強從巴旺的身上搜出了一千多塊錢,還把巴旺手上的一塊手錶也給扒了下來。
烏克當時看到巴旺的屍體時,一下子驚呆了,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巴強已經來到了他的身邊,拖着他就趕緊往家裡跑。兩人很快就回到了家裡,巴強不停地囑咐烏克,這件事情千萬不能夠說出去,如果有人問起來就說他們並沒有出門。趕到鎮南方他們出現場的時候,巴強才拖着烏克,混在人羣中,裝做看熱鬧的樣子。
鎮南方問道:“你們趕到現在的時候有沒有看到什麼可疑的人?”烏克搖了搖頭,突然他又擡起頭來:“對了,巴強說他看到一個人影,不過他沒敢追,他怕那個人就是兇手,人家手裡有槍,萬一給來上一槍就慘了。”
鎮南方說道:“你確定他從巴旺身上就只摸走錢和手錶嗎?”
烏克點了點頭:“嗯,巴強是這樣說的,他說巴旺的身上還有一張紙片,不過他沒有看,當時的時間很緊,他只撿了值錢的拿了。”
鎮南方說道:“嗯,好了,我的問題問完了,不過你暫時還不能離開這裡,就先在這委屈一下吧。”
說完鎮南方便走出了會議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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