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舒逸和沐七兒萬萬沒有想到的事情,在南海技校發現的那具屍體竟然會是諸葛鳳雛的,這是一個戲劇性的結果。當舒逸把這件事情向嚴正和陸亦雷他們進行彙報的時候他們都吃了一驚。
“你們確定了?”陸亦雷半天才輕聲問道。舒逸說道:“屍體是百分百的確認了。”陸亦雷聽出了舒逸話語的弦外之音:“你是懷疑他並不是真正的死亡?”舒逸苦笑了一下:“南海發生的靈魂附體的案例,還有諸葛鳳雛本身就掌握了借屍還魂的方法。”
陸亦雷說道:“這麼說南方很可能也是靈魂離體?”舒逸這才把聶子玉身上的詭異之事說了出來,陸亦雷說道:“你懷疑她身上是鎮南方的靈魂?”舒逸說道:“這個說不準,指不定有可能是諸葛鳳雛的靈魂。”
“儘快查清楚,到底是誰,如果是南方,想想用什麼方法能夠把靈魂弄回他的身體裡,如果是諸葛鳳雛,那麼……”陸亦雷嘆了口氣:“滅了她!”
舒逸深吸了口氣,如果真是諸葛鳳雛的靈魂附體,那麼在他沒來得及安排好還魂的時候把他消滅是最好的辦法。舒逸說道:“知道了!”
掛了電話,沐七兒輕聲說道:“那不僅僅是諸葛鳳雛,還是一個十三歲的孩子,她不是鏡像,她是活生生的人。”舒逸淡淡地說道:“她的靈魂呢?”沐七兒楞住了,諸葛鳳雛或者鎮南方佔據了她的身體,可是她的靈魂呢?沐七兒反問道:“高陽的靈魂呢?”舒逸聳了聳肩膀:“我也不知道,這個問題誰也回答不了。”
“除非,某個人跳出來自己告訴別人,她就是高陽,可是總有一個人是失去了靈魂的,不是嗎?”舒逸望向沐七兒,沐七兒嘆了口氣,這是一個很傷腦筋的問題,她解答不了,就連舒逸也解答不了。
可是如果真正是諸葛鳳雛的靈魂附在了聶子玉的身上,她是無論如何下不了這個手的,在她看來,那不光是諸葛鳳雛,更是聶子玉,她可以消滅諸葛鳳雛,可是她不能夠葬送這樣一個年輕的少女的生命。
即便是聶子玉暫時沒了靈魂,並不代表她的魂魄就再也回不來了,自己和舒逸還不是在爲了鎮南方而努力嗎?陸亦雷的話語中也不是在爲了鎮南方而惋惜嗎?她無法去漠視一個十三歲女孩的生命,哪怕她被魔鬼佔據了靈魂,畢竟這並不是她自己希望的。
舒逸輕輕摟住了沐七兒的肩膀:“我明白你的心思,不是還沒有到那一步嗎?就算真到了那一步,我想也一定會有解決的辦法,不是嗎?”沐七兒這才點了點頭:“記得你自己說過的話。”舒逸微笑着說道:“我記得,尊重生命!”
舒逸和沐七兒離開了局裡,讓吉光送他們去了安全屋。
在辦公室裡坐下,舒逸點了支菸,閉着眼睛思考着,這時候他的煙一般都不是吸完的,是自己燃燒完的,他喜歡被這煙霧圍繞着,在濃烈的菸草味裡思考問題。
聶子玉用一個徽章引自己去南海技校,然後又讓那個憨崽指引自己找到諸葛鳳雛的屍體。這是精心安排好的,每一步都算得恰到好處。既然死者不是那個失蹤的西北局的偵察員,那麼那徽章又是怎麼來的?再者,憨崽是個嚴重的智障,要讓這樣一個有智力障礙的人配合她說謊並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她又是怎麼做到的?
舒逸突然睜開了眼睛:“吉光,吉光!”吉光在門外應了一聲,馬上推門進來:“舒處,什麼事?”舒逸說道:“你馬上安排一下,對那個校辦工廠進行一次徹底的搜索!要快,有結果馬上向我彙報!”吉光不明白舒逸爲什麼要下這樣的命令,但他沒有多問,他已經發現這個案子很多地方都已經不是他能夠過問的了。
吉光離開後,沐七兒問道:“你想到什麼了?”舒逸說道:“我覺得要讓憨崽配合說謊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所以我假設憨崽並沒有說謊,他確實前不久看到校辦工廠那兒有殺人案,只是他原本是智障,所以他的記性或許會有些問題,那兒是整整一排平房,少說也有十幾間,如果他記錯了房間,那麼在另外的房間就應該還有一具屍體!”
沐七兒點了點頭:“這倒是很有可能,如果你的假設成立,那麼憨崽說的那個所謂的姐姐的出現,是不是可以說和諸葛鳳雛的死有一定的關聯?”舒逸說道:“你的意思是她是怕有人發現諸葛鳳雛的屍體?不,不應該,如果真是怕人發現諸葛鳳雛的屍體,那麼這一年內她有的是時間處理屍體,可是她沒有。”
沐七兒笑道:“假如她不是怕有人發現諸葛鳳雛的屍體,而是恰恰相反,她希望有人發現諸葛鳳雛的屍體呢?”舒逸皺起了眉頭,這種可能應該也是存在的。他說道:“如果是這樣的話,憨崽就或許沒有記錯,只是有人故意反屍體換過來了,而屍體上那些噁心的東西,也是有人故意弄上去的!”
舒逸睜大了眼睛:“要是這樣的話,那麼他們這一趟估計就會一無所獲了!因爲他們很可能把另一具屍體給藏起來了,或者轉移了。”沐七兒說道:“可是從現場還是能夠看出些蛛絲馬跡的。”舒逸搖了搖頭:“只要他們細心一點,認真一點,就能夠做到天衣無縫。”
沐七兒說道:“你不是說過,現場一般都會有個交換的原則嗎?想要隱藏什麼,往往就容易留下些什麼。”舒逸說道:“交換原則不適合於這個個案,因爲他們在時間上很充裕,交換原則更適合時間上匆忙,急促的案子。有足夠的時間,他們已經能夠把尾巴全都掃乾淨了。”
沐七兒嘆了口氣:“看吧,應該很快就有結果了。”
大約兩個小時以後,吉光的電話就過來了:“舒處,我們把校辦工廠幾乎翻了個個,可是什麼發現都沒有,舒處,還有什麼指示嗎?”舒逸說道:“沒有了,讓他們收了吧!”舒逸掛了電話,嘆了口氣:“真讓我說中了,沒有找到另一具屍體,看來要查清楚這件事情,我們還得再會會那個聶子玉!”
沐七兒問道:“那個聶子玉,你覺得她象誰多一點?南方抑或是諸葛?”舒逸不知道怎麼回答沐七兒的這個問題,在他看來,哪一個的可能性都有,不過在他看來諸葛鳳雛的可能性要更大些,如果是南方,南方不可能對他們是這樣的表現,南方應該向他們表明自己的身份纔對。
舒逸說道:“南方不會不認我們!”沐七兒微微點了點頭:“我也這樣想。”舒逸說道:“可是我也不敢肯定就是諸葛鳳雛,行事的作風不象。總之,現在的事情透着詭異,不僅僅是聶子玉,聶家所有的人都讓人感覺有問題,包括那個高陽,我們的聶先生!”
沐七兒苦笑道:“還有苗一躍!對了,西北局那邊怎麼說?”舒逸說道:“吉光和他們取得了聯繫,西北局這一兩天會派人過來確認苗一躍的身份,據說來的是他的上司。”沐七兒說道:“苗一躍說他對西北局的人有懷疑,他甚至還懷疑南海局的人,可他卻沒有告訴我們是什麼事情讓他有這樣的想法,使他有如此的恐懼。”
舒逸說道:“你讓大同把苗一躍帶來,我想再和他談談。”
苗一躍看上去憔悴多了,他望着舒逸,彷彿已經有了些敵意。舒逸遞給他一支菸,淡淡地說道:“不好意思,在沒能夠確認你的身份之前,我只能先讓你受些委屈。你是國安的外勤人員,一些必要的手段你應該是能夠理解的。”
苗一躍說道:“我明白!”舒逸點了點頭:“明白就好,對了,你們西北局的人這一兩天就能到,來的是你的上司,只要他確認了你的身份,你就自由了。不過在他到來之前我還想和你聊聊,我想知道是什麼讓你懷疑你的戰友?”
苗一躍說道:“我的那個同伴,馬小超,他的失蹤就能說明問題!”舒逸問道:“爲什麼?”苗一躍說道:“馬小超失蹤前的行蹤曾經向局裡作過彙報。”
“他失蹤前去的是什麼地方,你知道嗎?”舒逸望着苗一躍,苗一躍搖了搖頭:“小超沒告訴我,但他向李峰說過,也就是你說的我們的上司。好象小超是查到了什麼,但他沒有告訴我,只是向李峰說了。”
舒逸說道:“所以你懷疑是李峰出賣了他?”苗一躍說道:“否則我想不出其他的解釋!而且這樣人間蒸發的手段,除了我們國安,誰還會有這樣的手段!”舒逸笑了:“於是你就連南海國安方面也懷疑上了?”苗一躍點了點頭。
舒逸說道:“你這也太武斷了,所有的懷疑必須要基於相應的證據條件之下。希望你好好想想,是不是還有其他的可能性,或者又有什麼是你忽略了,卻又很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