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花怎麼賣?”鎮南方指着一束黃色的康乃馨問道。
“哦,這花三十塊錢一束。”老闆娘微笑着說道。鎮南方也微微地笑了笑:“給我來一束吧。”老闆娘說道:“好嘞,你稍等,我給你搭配一下。”鎮南方點了點頭。
老闆娘很熱情,手腳也很麻利,不一會她就完成了。鎮南方接過來看了一眼,黃色的康乃馨配了百合,梔子葉,倒也蠻好看的。老闆娘問道:“小夥子,是去看病人吧?”鎮南方點了點頭,遞給她一百塊錢,老闆娘一邊找錢一邊說道:“是你的朋友吧?”鎮南方說道:“你怎麼知道?”
老闆娘笑道:“我當然知道了,黃色康乃馨象徵着友誼,友情,你選這花,自然是看朋友了。”她把錢遞給了鎮南方:“希望你的朋友早日康復。”鎮南方點了點頭:“謝謝!”
從花店出來,鎮南方的心情卻有些沉重,如果說姜顏的失憶是在做戲,那麼自己這麼做不也是在做戲嗎?自己明明已經懷疑她們了,還得裝做沒事人一樣。
電話響了。
“馮哥啊,我就在樓下的花店,嗯,你下來吧,估計一會唐銳的車就到了。”鎮南方掛上了電話,走回到了酒店的門口,靠着電線杆子,靜靜地等着。
一輛越野車在鎮南方面前停了下來,唐銳低着頭從副駕望向鎮南方:“南方,你怎麼在這?馮先生呢?”鎮南方說道:“我先下來給姜姐買束花,老馮馬上下來。”說完他拉開車門,坐了上去。唐銳遞給他一支菸,他擺了擺手:“不思考的時候我不抽菸,其實我也沒癮,只是點上熏熏。對了,黃永忠那邊有什麼消息嗎?”
唐銳自己點上煙說道:“還是沒有消息,最近幾天那個閻峰再也沒有和她有過什麼接觸。”鎮南方說道:“對閻峰的家裡和辦公室進行監聽了嗎?”唐銳搖了搖頭:“沒有,一直找不到機會。”鎮南方皺了下眉頭:“要找什麼機會,這點小事你們都辦不了嗎?”
唐銳苦笑着說道:“我們還真的辦不了,他的辦公室和家裡都安裝有監控,我們根本找不到機會下手。”鎮南方說道:“他竟然這麼謹慎?”唐銳搖了搖頭:“好象和他沒什麼關係,這是他們總公司規定的,爲了公司高層的安全,總公司安保部門對公司高層的辦公室及住處進行全天候的安保監控。”
鎮南方說道:“這我還是頭一次聽到,對公司員工的住處也要進行監控的。那他們公司的高層不就沒有任何的隱私可言了?”唐銳也笑道:“對於住處,他們只在公共區域,如廚房、客廳、過道、門口、窗沿裝有監控裝置,這部分區域他們公司稱爲非隱私區域。即便是這樣,我們想要進去再安裝監控裝置的可能性幾乎爲零。”
唐銳繼續說道:“而且他所居住的地方本來就是他們公司開發的樓盤,他的監控直接連接着小區物業的中心控制室,在他們那棟樓裡,住的都是公司的管理人員,而一樓便是一個保安小隊的宿舍和辦公室。如果沒有充分的理由和那棟樓業主的帶領,我們連單元門都進不去。”
鎮南方無語了,看來確實不能怪唐銳他們,他又問道:“前臺那女孩的家裡呢?”唐銳說道:“安裝了,不過一切正常,平時這個女孩在家裡大多時間只是看看電視,上上網,偶爾有朋友約她逛街、泡吧、吃飯,但大多都是女生。”鎮南方問道:“她有男朋友嗎?”唐銳說道:“應該沒有。”鎮南方說道:“什麼叫應該?”
唐銳沒想到鎮南方的語氣會這麼的嚴厲,他忙回答道:“因爲我們從來沒有發現她和男生有太過親密的言語和行爲,她的生活方式也表明她應該還沒有男朋友。”鎮南方沉默了,他的遇襲,小惠的失蹤都因前臺而起,這件事情在他的心裡也成爲了一個結,他必須要搞清楚,那天算計自己和小惠的到底是什麼人。
他想到了舒逸走時說過的話,他說道:“告訴吳良和黃永忠他們,今天下午那女孩下班的時候讓他們悄悄地把她給帶回來,先讓女孩失蹤幾天,這幾天裡給我盯死閻峰!”唐銳一驚,這樣做有些不符合程序:“這樣不太好吧,會不會有麻煩?”鎮南方其實也想過這個問題,但既然舒逸讓自己這麼做,他也沒什麼好顧慮的:“沒事,執行吧,有什麼問題我負責。”
唐銳也不再說什麼,這樣的事情他們不是沒有做過,當然,一般是在已經掌握了一定的證據的基礎上。不過既然鎮南方這樣說,他也沒什麼好說的了。掏出電話,簡單地表達了鎮南方的意思,電話那邊的吳良和黃永忠雖然也有些狐疑,還是接受了任務。
馮逸兮下來了,他和唐銳打了個招呼,然後沉着臉對鎮南方說道:“南方,爲什麼要私自行動?萬一你出了什麼事到時候我怎麼向舒處長交待?”鎮南方賠着笑臉說道:“對不起,下次不敢了,我只不過是想在樓下的花店給姜姐買束花而已。”
唐銳發動了車子,向醫院開去。到了醫院,唐銳沒有跟着上去,鎮南方讓他就呆在車裡,估計自己在上面呆的時間也不會太長。
楊潔見鎮南方捧着束鮮花進來,她走了過來,接過花,一邊把花插到牀頭的花瓶裡,一邊嗔笑道:“還算有良心,沒虧你姜姐姐那麼疼你。”姜緒雲在陪牀上坐着,他擠出一個笑臉:“小鎮,你來了就好了,還破費。”鎮南方說道:“這房間裡有束花也有些生機,對姜姐的恢復有好處。”姜緒雲說道:“你是個有心人啊。”
姜顏已經醒了,此刻她的一雙眼睛正警惕地望着鎮南方南方,鎮南方微笑着在她面前的椅子上坐了下來:“姜姐,你醒了?”姜顏的身子向後靠了靠,雙腿抱在胸前,緊緊地盯着鎮南方,並不說話。
鎮南方望向楊潔,楊潔說道:“她醒來以後就是這個樣子,對誰都是這樣,還好,她並不拒絕我們給她的食物和水,不然還真是讓人頭疼。”鎮南方微微地點了點頭:“嗯,看得出她現在有些緊張,有一種對陌生人的抗拒。”楊潔嘆了口氣:“最傷心的是姜伯伯了,現在姜顏根本就象不認識他的一樣。”
鎮南方站起來,走到姜緒雲的面前:“姜局,放心吧,我相信姐一定會好起來的。”姜緒雲說道:“我想接她出院了,回家去休養,或許在熟悉的環境裡她能夠想到什麼。”鎮南方說道:“這樣也好,等我這邊的事情忙完了,我就到過來看她。”楊潔說道:“姜伯伯,我把公司的事情安排一下,然後我陪你一起回去吧。”姜緒雲問道:“不耽誤你的工作嗎?”
楊潔說道:“沒事,公司缺了我一樣能夠運轉。”鎮南方說道:“楊姐,這幾天我沒事,崔瑩那邊我就先照顧着吧,而且我們也在料理林洋的後事,怎麼說總得讓孩子見她哥哥最後一面的。”楊潔這纔想起答應過鎮南方照顧崔瑩的事,她說道:“那好吧,等姜顏好一點了,我就把崔瑩帶回穗州去。”
鎮南方問道:“昨天你去接她的時候她有沒有排斥?”楊潔說道:“當時是杜警官陪着我去的,我接了她以後原本想帶她去我那兒,可她堅持要回家,最後昨晚我陪她在她的家裡過的夜,一大早才送她去的學校。不過這孩子很懂事,不鬧人,只是她在睡前問過我一句,她問我她哥哥是不是出了什麼事了,我讓她別瞎想,因爲我還沒有做好告訴她真相的準備。”
姜緒雲可能又被觸動了,他長長地嘆了口氣,顫聲地說道:“都是我造孽啊!”鎮南方望着這個老警察,彷彿一夜之間像是蒼老了許多。
馮逸兮的電話響了,他聽了一下便走到鎮南方的面前:“電話,找你的,你的電話怎麼關機了?”鎮南方忙掏出自己的電話,果然是關機了,鎮南方苦笑道:“我也不知道,這兩天這手機總會偶爾會自動關機。”楊潔笑道:“什麼破機子,一會姐送你一個,蘋果的要不?”鎮南方說道:“小米吧,我喜歡國貨。”他也不客套,說完拿着馮逸兮的電話接聽起來。
“小鎮嗎?我是市警察局的,我姓杜,舒處長應該給你提過我吧?”“哦,你好你好,我是鎮南方,有什麼事嗎?”鎮南方很熱情地說道。
“是這樣的,昨天早上我不是送崔瑩去學校嗎?因爲林洋不在了,我怕教師有什麼急事聯繫不上人便留下了電話。剛纔崔瑩的班主任打電話給我,說崔瑩在學校和同學打架,把人打傷了,我覺得這件事情有些奇怪,崔瑩一直都是一個溫柔、善良的孩子,怎麼會突然做出這樣的舉動,所以就先給你打個電話,我現在走不開,你能先去看看嗎?”
鎮南方答應下來了,小杜讓鎮南方先把崔瑩送回家,他晚一點就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