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興回到家裡,纔在飯桌上坐下來,女兒開口了,他沒想到女兒的第一句話就是問他孫凱的案子是不是她老爸在查,盧興覺得奇怪,盧葦從來就不關心自己工作上的事情,今天這是怎麼了?對於這個正在上高中的女兒,盧興承認自己的關心並不夠,這也不怪他,刑警這個職業註定是要對家庭愧疚,爲了打擊犯罪他們會犧牲很多陪伴家人的時間。
李玉琴瞪了女兒一眼,她是知道自己丈夫的工作是需要保密的,長期以來她已經養成了不該問就不問的習慣。
盧興苦笑了一下:“算了,這也不是什麼秘密了,小葦啊,你怎麼會對這個案子感興趣啊?”盧葦嘟着嘴:“我可是孫凱的粉兒,他的書寫得倍兒棒,好幾次我都看得流淚了。”盧興楞了:“怎麼?他寫的不是偵探小說嗎?怎麼還把你看哭了?”
盧興並沒有看過孫凱的書,他哪裡知道孫凱的偵探小說竟然也寫得那麼煽情。
盧葦輕哼一聲:“你懂什麼啊,這纔是大師!”
李玉琴說道:“吃飯還堵不住你的嘴!”
盧葦做了個怪樣,忙端起了飯碗。
吃了幾口,盧葦突然擡起頭來:“老盧,你看過他的第七卷嗎?”盧興搖了搖頭:“我一天忙得要死,哪有時間看那玩意!”盧葦一下子站了起來,往房間跑去。
“小葦,唉,這孩子!”李玉琴白了盧興一眼:“看吧,都是你給慣的。”盧興嘿嘿一笑:“你還別說,我們家小葦已經很乖了。”
盧葦飛一般地從房間裡跑了出來手裡拿着一本書:“這是他的《十誡》第七部,不過卻是十誡中第八誡‘勿妄證’,這本書的結局我想應該對老爸你有些幫助。”
“你爸的事你少多問,更別瞎摻和!”李玉琴訓斥道。
盧興卻擡手止住了妻子,他望着盧葦:“你先告訴爸,這書的結局怎麼對老爸有幫助?”盧葦咳了兩聲:“這一卷的男主角也是個小說家,而他的死和孫凱的死法是一樣的,在籤售會上被仇家用槍給打死的!”
盧興哪裡還吃得下飯,“哦”了一聲,捧着小說就到一旁去了,盧葦確實給了他一個驚喜,這個案子他正一籌莫展呢。
李玉琴不滿地看了一眼女兒,也不看看什麼時候,就不能讓你爸爸好好吃完這頓飯嗎?盧葦古怪地笑了笑,告訴李玉琴自己給老爸的這份禮物可比吃頓飯要管用得多。
盧興很快就看進去了,一目十行,對於那麼煽情的情節他自然是過濾了,直接看了整個案情的故事。
“小葦,我用下你的電腦!”盧興直接衝進了盧葦的房間,沒多久他就查到了。
“我有點事兒,回局裡了!”見盧興風風火火的離開了,李玉琴的臉上露出一絲關切,盧興有老胃病,這飯不正頓了吃,身體怎麼受得了啊!
見盧葦還在沙發上看電話,她沒好氣地說道:“還不快去學習去,明年就要高考了!”
шшш. тTk дn. CΟ 盧興很快就回到了局裡。
“大磊,快,給我找找關於上次大唐印刷有限公司胡越財產糾紛案的全部資料特別是其中涉及到孫凱爲她作證的內容越詳細越好!”那本書讓盧興看到了一絲光亮。石磊雖然不明白盧隊爲什麼要自己找那些玩意,可是他知道一定是和孫凱案有所聯繫,應了一聲就去辦了。這些資料警察局是沒有的,有的得到法院去調,有的則要在網站上下,這大晚上的法院那邊自然是沒辦法了,只能等明天,他儘可能把網上關於這個案子的資料給下載下來。
錢必多走到盧興的辦公桌前,撈了一支盧興的煙點上。
“盧頭,你不是回家了嗎?怎麼就回來了?”錢必多是隊裡的老人了,也是盧興得力的助手。他對盧興很是瞭解,見盧興這樣子應該是有什麼發現!
盧興讓錢必多坐下:“老錢,你看過這本書沒有?”
錢必多隻是瞟了一眼那書,笑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這人拿着書就會瞌睡。”盧興看了他一眼:“這是孫凱寫的書,我怎麼看怎麼覺得這書裡的男主角就象是他自己。”錢必多很是吃驚:“哦?你爲什麼會有這樣的感覺?”盧興便把大概的共同點說了一遍,錢必多這纔拿過了書,粗略地翻了一遍:“難怪,你會讓大磊找出那個財產糾紛案的資料。”
“不是,盧頭,這起糾紛案的事主不是已經自殺了麼?”
錢必多放下書問道。
盧興淡淡地說道:“你去查查,看看那個事主有沒有什麼親人。”
錢必多眯起了眼睛:“你是說可能是那事主的親人做的案?盧頭,既然你從這書上找到了線索,那麼這書上就沒有答案麼?”盧興搖了搖頭:“沒有答案,這小子的書就是偵探小說,結局卻是開放性的,根本就沒有給出一個明確的答案。”
錢必多瞪大了眼睛,他剛纔是走馬觀花,自然不會看仔細,其實盧興也沒看仔細,是盧葦告訴他的,孫凱的這部《十誡》系列每個故事都是沒有答應了,他的心裡也在腹誹,沒有答案的偵探小說算哪門子的偵探小說?純粹是唬人嘛!
可笑的是竟然還吸引了這麼多的腦殘粉,看來大多的人看這書都把它當言情小說來看了,自己的女兒不就是這樣嗎?莫名地賠上了許多的淚水。
夜深了,鎮南方還沒睡,他坐在陽臺上的躺椅上數着星星。
有一個問題他一直想不明白,那就是孫凱的書爲什麼都沒有結局。
這樣的開放式的結局雖然能夠給讀者很大的想像空間,可是卻有一個致命的硬傷,那就是給人的感覺很不嚴謹。換句話來說,根本就不可能讓偵探迷們喜歡。可偏偏他就真的擁有那麼多的粉絲,這絕對不是運氣。
這些天鎮南方几乎是在小惠的逼迫下把他的書都看完了,說實話,拋開那些情感內容,故事也是很精彩的,偏偏他每本書中好幾個角色都像是兇手,又都不象。
直到最後悲劇收場。
鎮南方掏出手機,又在網上淘了一下他早期的那些作品,不對,以前的作品前因後果分明,爲什麼到了《十誡》就變成這樣了,不過在《十誡》之前他也不象現在這樣出名,難道是因爲轉換了寫作的方式的緣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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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嵐是個清潔工,每在五點多六點,天剛矇矇亮的時候她便開始了自己的工作。
和往常一樣,鄭嵐清掃着她負責的那片區域,大約半小時她便攢了滿滿一車的垃圾送到了轉運站。
“鄭大媽,早!”另一組的一個年輕女子也拉着車過來了,兩個女人便隨便地拉了兩句家常,突然那女人的目光直直地望着轉運站的垃圾池裡,鄭嵐見她呆住了,拍了她的肩膀一下:“喂,你怎麼了!”女人象是嚇了一大跳:“人,那有個人!”
鄭嵐順着她的視線望去,垃圾池裡竟然真有個人,鄭嵐皺起了眉頭:“一定又是喝醉酒的,也不怕被薰死。”這種事情鄭嵐還真碰到過一次,再加上她膽子挺大,就走上前去了。那女人跟在她的身後,卻有些害怕。
渝市刑警隊接到報案電話,說是在南山區垃圾轉運站發現了一具屍體,死者男性,大約四十六歲,派出所已經出了現場,已經初步確認了死者的身份,應該是渝市蓉瑜房開公司的總經理傅龍。
而在離垃圾轉運站不遠的地方也找到了他的車子。
盧興是下半夜下睡着的,錢必多搖醒了他,他才帶着人去了南山區。
派出所的老鍾向盧興大致介紹了一下情況,技術組的對現場進行了勘察,盧興問了下鄭嵐相關的情況。
“老盧啊,這些日子壓力大吧?”南山派出所的所長老鍾微笑着給他遞過來一支菸。
老鍾和盧興都是同時進局裡的,兩人的私交很好。
盧興嘆了口氣:“你也知道,這段時間全是這些莫名其妙的案子,短短的十天,四起謀殺案,特別是孫凱案,壓頭啊!”
老鍾皺起了眉頭:“老盧啊,我有個感覺不知道當講不當講,我怕我說了會影響到你後面的偵破,會有一個先入爲主的概念!”盧興笑了:“你這老鬼,有什麼話就說吧,別給我藏着掖着,至於你說的是對是錯我有自己的判斷。”
老鐘點上煙,苦笑了一下:“那我可就說了,我覺得這四個案子應該都是同一個人做的!”
“爲什麼?”老鐘的話讓盧興感到震驚,在他看來這四個案子根本就沒有一點的關係,甚至連共同點都談不上,不知道老鍾怎麼會有這樣的想法。
老鍾搖了搖頭:“不爲什麼,我都說了只是一種感覺。”老鍾確實是說不出什麼所以然,但老警察的直覺有時候很神奇的,盧興咬了咬嘴脣:“現在我顧不了那麼多,方局可是隻給了我十天的時間,如果十天我不能夠查出殺害孫凱的兇手,估計我就得提前退休了!”
老鍾詭異地笑了笑:“十天?一個月你能把這案子給破了,我老鍾就請你喝茅臺!”
盧興心裡那個氣性也讓他給激了起來:“你說的?”老鐘點了點頭:“如果一個月之後你還破不了案怎麼辦?”盧興回答道:“那我請你們全所喝茅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