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說完了,現在我想聽聽你們的看法。”舒逸把這兩天的經歷詳細地說了一遍,然後點上支菸,等待大家的發言。
葉然自覺地拿起舒逸扔在茶几上的煙點上一支然後說道:“舒處,我覺得白亞亞的問題應該好好查查,她說的和李一鳴分手的時間與燕飛說的相差了兩個多月,她和燕飛之中肯定有一個人在說謊,爲什麼要說謊,是想刻意隱瞞什麼?再有,聶勁鬆的家裡有沈碧君的畫,他和沈碧君之間到底有沒有關係,我覺得也應該查一查。”
舒逸微微地點了點頭。
葉然說完後閉上了嘴。崔海琳說道:“舒處,還有那個凌小月,我總感覺她的出現並不偶然,別忘記了,她的背後站着的可是葉恆修,或許就是我們的下一個受害者。”舒逸食指梳了梳眉頭:“凌小月這邊你覺得應該怎麼查?”崔海琳說道:“盯住她,看看她到底要做什麼。”
舒逸笑道:“她既然主動出現在我的視線裡,如果真的有什麼企圖,根本就用不着盯。”崔海琳嘟起了嘴。舒逸說道:“還有什麼想法?”崔海琳繼續說道:“還有就是對於李一鳴的幻聽,我們其實只是聽燕飛和老桂的敘述,所以我覺得不能排除他們合起夥來編造一個謊言的可能。”
這次舒逸點了點頭,向她投去了讚許的目光,崔海琳得意地斜了下眼睛,挺了挺胸。
舒逸又看了看其他人,蔣颯搖了搖頭:“我沒什麼想法,聽舒處的安排。”舒逸又看了一眼睿傑,睿傑皺起了眉頭:“舒處,我倒覺得不能排除你提到的那個藉助‘共感覺’殺人的可能,只是這樣一來,目標羣體過大,全滬海市與心理學相關的工作者數以萬計,根本無法排查。”
汀蘭說道:“我倒覺得那個‘通感組織’可能會是把鑰匙。”舒逸表現出了興趣:“哦?說說你的理由。”汀蘭說道:“如果這個人真正是靠對擁有‘共感覺’的人進行控制,從而達到殺人的目的,那麼他一定是非常瞭解和熟悉這個羣體,要做到這一點,必須要經過深入的研究,研究是不是就得有對象?不然他根本無法找出他們的共性與特性。”
大家都點了點頭,汀蘭繼續說道:“而舒處剛纔也說過,這個羣體的人都是很孤癖的,或者是很善於僞裝自己的,在非特定環境中,他是很難獲得這麼多的研究對象的,所以他要獲得足夠的研究對象只能有兩個渠道,第一個是心理疾病研究的相關單位,第二個就是這個‘通感組織’。不過就算是在心理疾病研究的相關單位我想‘共感覺’的案例也不會太多吧?”
汀蘭一言驚醒夢中人,就是舒逸也沒想過這麼多。
汀蘭笑了笑:“當然,至於如何對這個‘通感組織’進行調查,那就只能看我們舒處的了,我們是幫不上什麼忙的。”
舒逸笑道:“汀蘭說得很好,對於我無異於當頭棒喝,坦白說,這之前我還沒有想到過這個問題,她的發現讓我們下一步的工作可以避免走很多的彎路。”汀蘭有些不好意思了,紅着臉微微一笑。
舒逸又望向沐七兒和張峻,張峻咳了一下,然後說道:“我也有個不成熟的想法,我們一直把目光放在幾個案子被指定的殺人者身上,而忽略了受害者。我是指雖然殺人的和被殺的看上去好象是沒有任何的關係,但我總覺得哪怕就是我們的對手要驅使有‘共感覺’的人去殺害一個與自己沒有任何干系的人應該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吧?”
舒逸輕輕問道:“你的意思是殺人者與被害者之間應該還是有些關聯的,對嗎?”張峻點了點頭。舒逸又望向沐七兒,沐七兒想了想說道:“我覺得丁詠歌提到的那個神秘男人應該與案件有關係,我還記得你提起過吳麗梅說馬新蘭出現異常的那個晚上,曾經看到窗前有人影。而你又說從下面路邊望上去根本不可能望到窗邊的人影,除非在對面路邊。”
“於是剛纔我就在想,吳麗梅或許並沒有說謊,不過她可能是看錯了,那個人影並不是在窗前,而是在窗外。”沐七兒這話一說,大家都楞住了。沐七兒微微一笑:“不必驚訝,我只是隨便說說,舒逸,如果是你,在情急的情況下讓你從六樓的窗戶爬下來,應該沒什麼難度吧?”
舒逸皺起了眉頭,沐七兒說的不錯,換做自己,從六樓越窗而脫並不是一件難事,甚至只要受過一些專業訓練的人都能夠輕鬆做到。如果能夠確實沐七兒的推斷能夠確定,那麼偵察的範圍又要縮小了很多。可是萬一吳麗梅是眼花了呢?那樣反而會把調查工作引入誤區。舒逸說道:“嗯,大家都說出了自己的看法,現在我來總結一下。”
舒逸換了個姿勢:“現在看來我們得兩條腿走路,第一,我們假設我們的對手是利用‘共感覺’人羣進行心理暗示實施犯罪,第二,這個案子雖然與心理暗示有關,但與‘共感覺’沒有任何的聯繫。但是不管是哪一種可能性,這都是一起利用心理學犯罪的案件。對於在坐的各位來說,這種犯罪的形式應該都沒有接觸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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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搖了搖頭。舒逸說道:“因爲時間關係,我不可能給你們做關於心理學的掃盲,不過我覺得你們私下裡應該抽點時間閱讀一些此類的書籍。當然,不是讓你們學習,而是稍做了解。”大家聽了又都點了點頭,舒逸說得沒錯,如果連根本的瞭解都沒有,這個案子他們就會完全地摸瞎。
舒逸又說道:“但你們也別沮喪,更不能泄氣,心理學在整個案件中不過是一個作案的工具吧了,這並不影響你們對案件本身的調查,明白我的意思嗎?”崔海琳看了看大家,沒有人回答,她大起膽子說道:“不太明白。”舒逸微笑着說道:“作案的動機你們都已經知道了,手段你們也清楚了,你們要做的就是用自己掌握的刑偵技術進行偵破,就這麼簡單。”
其實舒逸知道並不是那麼簡單,但這個時候他不會去挫敗他們的積極性,他這樣說,無疑也是在給大家打氣。
舒逸看了看大家說道:“現在我佈置任務,從明天起,你們沒有特別重要的事情,不用再到我這時集合了,抓緊完成我佈置給你們的任務,多一些電話勾通就行了。”
“葉然,你還是和小崔一組,你們要做的事情就是你提到的,把李一鳴和白亞亞確切的分手時間給搞清楚,看看聶勁鬆與沈碧君之間到底是什麼一種關係。蔣颯,你仍舊和睿傑一組,你們的調查對象是老桂與燕飛之間有沒有什麼聯繫,目光別隻侷限在燕飛身上,可以擴大到燕飛的其他社會關係。”
“張峻和汀蘭,你們負責在馬新蘭家附近查找那個神秘男人的線索,他如果經常出現在馬新蘭住處附近,就一定有人見過他,況且他能夠在一個地方逗留幾個小時,總會有人留意到的。另外汀蘭,你讓刑警隊那邊配合一下,深挖李一鳴案和馬新蘭案中殺人者與受害者之間到底有沒有關係。”
“至於我和沐七兒,則跟進‘通感組織’的事情,以及一些瑣碎的調查。張峻,你那組一定要特別注意安全,你剛纔也聽你沐姐說了,如果她的推測是事實,那麼那個神秘人還是個高手,所以你們要小心一點,保護好我們的小汀同志。”
汀蘭白了張峻一眼:“誰要他保護。”張峻不好意思的笑了。
舒逸說道:“好了,散了吧,趕緊投入工作吧。”
人一下子全走空了,屋子裡只剩下舒逸和沐七兒。沐七兒說道:“累了吧?”舒逸微微一笑,搖了搖頭:“沒想到這幫猴崽子還蠻有想法的。”沐七兒笑道:“你呀,總是猴崽子猴崽子的叫,你比他們也大不了多少。”舒逸嘆了口氣:“可我覺得自己已經很滄桑了。”
這時舒逸的電話響了,他拿過來看了一眼,是簡妮。他對沐七兒笑道:“美女博士,這個時候她來電話不會想約我吃飯吧?”沐七兒說道:“很有可能,約你你就去吧,聽聽她說什麼也好。”
舒逸接聽了電話,果然如他所想的一樣,簡妮約他和沐七兒一起吃飯,舒逸也沒有推辭,問好時間地點便掛了電話。他望着沐七兒:“她不只約我,還約了你,我替你答應了,一起去吧。”沐七兒笑道:“我可不想去做電燈泡。”舒逸一把將她拉進懷裡,輕輕地颳了一下她的鼻子:“你呀,總是這麼頑皮。”
沐七兒掙脫了他的懷抱,笑着說道:“好了,等我一下,我換件衣服。”
十分鐘後,舒逸和沐七兒出門了。因爲簡妮約的地方離他們的住處很近,舒逸沒有開車,而是牽着沐七兒的手步行去的。
從浦江大廈出來,舒逸當時正在和沐七兒說着什麼,便被一個頭發蓬亂,鬍子拉茬,臉上看不見原色,衣不蔽體,且滿是油垢污泥的乞丐狠狠地撞了一下,舒逸扭過頭來看了乞丐一眼,乞丐怯怯地說道:“對不起!”他的口齒不明,對不起三個字也說得含糊不清,舒逸只是淡淡地笑了笑,他不會和一個乞丐計較,拉着沐七兒就走了。
沒走多遠,舒逸停下了腳步,沐七兒問道:“怎麼了?”舒逸沒有說話,轉過身去,哪裡還有乞丐的影子?沐七兒又輕輕問道:“到底怎麼了?”舒逸說道:“那乞丐的眼神讓我很不安,就象是一個信號,危險的信號。”沐七兒也扭過頭去,望向身後。
舒逸苦笑了一下:“或許是我多心了,走吧,別讓我們的美女博士久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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