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逸才睡下沒多久卻一下子就驚醒了,他從牀上坐了起來,頭上滿是豆大的汗水。
鎮南方和葉清寒正在一旁輕聲說着什麼,讓舒逸的動靜嚇了一跳。
“老舒,你怎麼了?”鎮南方走上前問道。舒逸搖了搖頭:“沒,沒什麼。”鎮南方笑了笑:“做惡夢了?”舒逸嘆了口氣:“我彷彿又看到了藍色火焰。”藍色火焰!鎮南方的葉清寒對視了一眼,關於舒逸和藍色火焰的事情他們都是知道的,藍色火焰已經成了舒逸的一個死穴。
葉清寒笑了笑:“舒處,不過是做夢罷了,別想太多。”舒逸輕聲說道:“不,我並沒有睡着,只是偶然想到了藍色火焰。”鎮南方皺起了眉頭:“你經常想到它?”舒逸回答道:“不知道爲什麼,最近會經常感覺它就在眼前晃動,以前我也有過這樣的情況,可是這一次卻不一樣。”
鎮南方追問道:“什麼不一樣?”舒逸說道:“剛纔我竟然感覺到胸口很悶,象是無法呼吸一般。”鎮南方說道:“老舒,會不會是你的心理作用?就象我在聽說自己被打了那個什麼針之後,也會出現口乾舌燥,臉紅心悸的感覺,後來我才明白,這是自己給自己的一種心理暗示。”
舒逸望向鎮南方,他知道自己的情況並不是鎮南方所說的那麼簡單,只是什麼心理暗示,不過舒逸不想讓他們過多的擔心,舒逸微微一笑:“嗯,南方說得對,也許是我自己太緊張了,沒事。對了,還有多久能到?”葉清寒說道:“我們的目的地是萊港,大約中午一點左右就能到。”
黔州省西鄉苗寨,一座低矮的吊腳樓裡,房間的門緊緊地關着,外面陽光明媚,可屋子裡卻是黑漆漆一片,陰冷而恐怖。“唰”的一聲,屋子裡出現了一點光亮,一根火柴讓這黑屋裡有了一絲的光明。
接着桌子上的一根白燭被點燃了,燭光中出現一張婦人的臉,那張臉上滿是皺紋,宛如枯樹的皮,一雙眼睛很是渾濁,看上去沒有一點神采,她佝僂着腰向一張破牀走去,然後爬到了地上,伸出她那隻彷彿只剩下骨頭的如雞爪子般的手,從牀底下取出一個比拳頭大不了多少的罐子。
她抱着罐子站了起來,顫微微地走到桌子邊上,在長凳上坐下,她擰開了罐子,然後在左手的中指處用力咬了一口,艱難地擠出了幾滴鮮血,血滴入了罐子裡。她的臉上帶着猙獰的笑,扣上罐子的蓋子,婦人走到牀邊坐下,伸手摸向牀上:“芸兒,阿嬤說過,一定會讓他來陪你的,一定!”
婦人說完,沉默了一下,象是在仔細地傾聽:“芸兒,你說什麼?”她低下身子,象是要伏到了牀上,牀上哪裡有什麼人,只有一副骨骼架子……
婦人突然坐直起來,沉着臉說道:“不,我不會聽你的,不能放過他,堅決不可以,芸兒,別的事情阿嬤都聽你的,唯獨這件事情,你得聽阿嬤的,男人沒有一個好東西,他們都該死,都該死!他必須死,我會把他帶回來,讓他就躺在你的身邊陪你,芸兒,那樣你就不會再覺得孤單了。”
門被推開了,一個二十六七的女人走了進來:“阿嬤,姐姐都已經死了這麼多年了,你爲什麼還放不下?阿嬤,再說姐姐的死只是個意外,和人家一點關係都沒有。聽我的好嗎?算了,放手吧!”婦人望着女人:“巖花,你太讓我失望了,死的人是你姐姐,你的親姐姐,如果不是那個男人,她能死嗎?她爲那個男人付出了那麼多,可那個男人呢?”
婦人那空洞的眼睛裡竟然流下兩行清淚。
巖花苦笑道:“阿嬤,那是姐姐對人家的一廂情願,人家根本就不知道這回事,他甚至都不知道姐姐喜歡他,這怎麼能怪他呢,再說了,姐姐爲救他而死,他也並不知情,阿嬤,你這樣做就是姐姐的陰靈有知,也不會答應的。”
婦人歇斯底里地叫道:“我不管,芸兒既然那麼喜歡他,我一定要讓他來陪我的芸兒,巖花,這件事情不要你管!我明天就去找他,我一定要把他帶回來,除非我死了!”巖花說道:“你怎麼找?華夏這麼大,你上哪去找?”
婦人笑了,那笑聲讓人毛骨悚然:“他就算躲到天涯海角我也能夠找到他,我已經給他種下了心盅,在他的心裡會有一團火焰,湛藍色的火焰,我能夠感覺到那火焰的存在!”巖花聽了婦人的話,心裡一驚:“什麼?你竟然在他的身上種了盅?”
婦人點了點頭:“十二年了,我想那盅毒也開始發作了,以後會越來越頻繁的!”巖花說道:“阿嬤,你不能這樣做,他,他是個好人!”婦人冷笑道:“好人?巖花,別以爲阿嬤不知道,你也快三十的人了,爲什麼一直不嫁,阿嬤知道你的心裡也有他,他害了你姐姐不說,還禍害你,我不會放過他,無論爲了芸兒,還是爲了你,我都一定抓住他。”
婦人望着巖花笑了,露出了那令人作嘔的烏黑的牙齒:“這樣吧,我會給他一個機會,讓他娶你,做你的丈夫,如果他不同意,哼,我會讓他永遠地躺在這兒。”她指着放着芸兒骸骨的那張牀:“讓他永遠陪着你的姐姐,哈哈哈哈!”
開完會,唐德勳把唐唐叫住:“你到我辦公室來一趟。”唐唐楞了一下,跟着唐德勳去了他的辦公室。進去後唐德勳讓他把門關上,然後讓他在沙發上坐下:“老二啊,你這是怎麼了?開會的時候我就發現你老是走神。”
唐唐“哦”了一聲:“可能是這兩天工作上的壓力太大,沒休息好吧。”唐德勳搖了搖頭:“你是我兒子,我敢說我比任何人都要了解你,你不是沒有休息好那麼簡單,說吧,到底是遇到了什麼煩心的事?是不是和盧萍鬧矛盾了?”
唐唐回答道:“沒有,我們很好。”唐德勳說道:“那就好,男人再怎麼忙事業也得把家給顧好,只有家庭穩定男人才可能把精力都放在事業上去。”唐唐點了點頭,他咬了咬嘴脣:“爸,小三的事情就這麼算了?”
唐德勳皺起了眉頭,唐唐在這個時候提起唐宋應該不只是隨口說說,他輕聲說道:“唐三的事情你們就不用操心,我會處理。老二啊,陸老這次來萊市,你可別給我添亂子。”唐唐原本準備的許多話都嚥了回去,看來樸永健說得沒錯,在父親的心裡,唐三根本就比不上他的地位重要。
唐唐嘆了口氣:“我知道了,放心吧。”
唐德勳說道:“去吧,好好準備一下,你們情報部門的工作也是很重要的,不能有一點的閃失,等陸老視察的事情結束了,我想辦法給你挪挪地方,你在基地呆着不利於提升,換個地方吧。”
唐唐望了父親一眼,那眼神中帶着不屑,唐三的事情使得唐德勳原本高大的父親形象在他的心裡打了很大的折扣,他原本以爲父親會和他一樣的想法,利用這次陸國光視察的事情替唐三報仇,哪怕父親只是表露出這樣一個意願也是好的,可惜唐德勳沒有這樣做,不僅提都不提,反而還害怕自己亂來而影響到他的仕途。
唐唐很失望,他淡淡地說道:“那我去了。”唐德勳揮了揮手。
唐唐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掏出手機,想了很久。終於,他還是撥通了樸永健的電話:“我同意與你們合作,不過計劃一定要周密,嗯,時間上麼我們的時間應該還是挺充足的,我拿到了陸國光此次視察的日程表,他在萊市大概要呆上五天,其中在萊港基地呆三天,具體的計劃你們擬,到時候我看一下是不是可行就可以了,我有個條件,那就是這件事情成功與否,我都不希望把我或者唐家給牽扯進來。”
唐唐掛了電話,長長地出了口氣。
樸永健那邊,小蕊輕聲問道:“先生,他願意合作了?”樸永健笑道:“我就說嘛,小蕊出馬事情一定能行的,我們的小羅莉還真是迷死人不賠錢的。”小蕊的臉紅了紅:“先生,您就別笑話我了。”
樸永健招了招手,小蕊坐到了他的腿上,樸永健在她的耳邊輕聲說道:“這個唐唐很是滑頭,其實他也只是想借刀殺人,他提出的要求就是不希望惹火燒身。所以,你得給他加一把火,把他給牢牢抓住,造成別讓他置身事外。”
小蕊被樸永健的手撫摸得身體微微顫抖:“我,我會的,啊……”
船在萊港五號碼頭靠岸了,舒逸看到了站在岸邊的陸亦雷,陸亦雷的身邊站着的是西門他們幾個九處的人。舒逸才下船,陸亦雷便迎了上來,握住了舒逸的手笑着說道:“我們的英雄凱旋了!”舒逸說道:“陸局,你不是說陸老下午過來嗎?怎麼還有時間接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