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門無望倚在車門邊,點了支菸。
謝意坐在副駕駛位,打開車窗望着他:“這都大半夜了,你說我們這樣守下去會有收穫嗎?”西門無望笑了笑:“怎麼?不麻煩了?”謝意搖了搖頭:“不是,我只是覺得會不會在做無用功。”西門無望說道:“我相信舒處不會讓我們做無用功的,耐心地守着吧,這才第一天呢。”
謝意說道:“當初我們也盯過那個橫路敬二,怎麼就一點也沒有察覺他有問題呢?”西門無望搖了搖頭:“我們都不是神,舒處也不是,那個橫路很狡猾,至少在我們盯他的那段時間,他確實是一點問題都沒有。”謝意嘆了口氣:“早知道直接就把他拘了。”
西門無望吐了個菸圈:“膚淺了吧?告訴你,橫路敬二你沒有證據還真的不能亂拘,爲什麼你知道嗎?首先他是日本人,其次還是個名人,這樣的人你亂動他,會引起國際糾紛的,到時候會把舒處搞得很被動。對付這樣的人,要麼不動,要麼就要一棍子打死!”
這時二人聽到不遠處的卡點上傳來了喧鬧的聲音,謝意看了一眼西門,他從車上跳了下來,兩人向卡點跑去。
“怎麼回事?”西門問道,負責執勤的警察說道:“他們說他們是迎親的車隊,我們要求每輛車都要檢查,他們說這樣會誤了吉時,彼此發生了爭執。”這時一個新郎打扮的男子進了上來:“警官,我們接親的時間是算好的,人一輩子就這樣一次,您就行行方便吧。”西門無望看了看,大約有十幾輛車,打頭的是一部加長的賓利。
新郎忙着給大家散煙,西門無望擡手拒絕了:“對不起,我們正在執行公務,例行檢查這上上面的命令,還希望你能夠理解與配合。”西門無望向加長賓利走去。
新郎纏住了謝意:“警官,你給說說好話吧,到時候時間錯過了,那邊會生氣的,你也知道這老婆還沒娶到手,要是生氣把事情給攪黃了可怎麼辦?”謝意笑道:“只要你們配合一下,我想應該很快就檢查好了。”
陪同新郎的那些人也很有怨氣:“這是搞什麼名堂,大晚上的,你們到底查什麼啊?”謝意淡淡地說道:“對不起,無可奉告,請大家都回到自己的車上去,配合檢查,檢查一輛我們會放行一輛的。”
謝意說完,對幾個警察使了個眼色,幾個警察就開始把那些人往自己的車上趕。
西門無望的手裡拿着諸葛鳳雛和橫路敬二的畫像。
他打着手電,對照着畫像,對車裡的人一個一個的排查。
加長賓利放行了,緊接着又有幾輛車放行了。整個車隊只剩下三部車還沒有查,這時尾車卻動了,只見尾車先是一個急速倒車,然後前進,原地掉頭,往來的方向跑了!西門無望馬上對謝意說道:“你們繼續檢查,其他人跟我追!”
西門無望領着兩個警察上了一部桑塔納,鳴着警笛,呼嘯地追着那輛逃跑的車子去了。
謝意對剩下的兩輛車的人問道:“逃跑的是什麼人?”兩輛車的人都搖了搖頭,表示他們並不知道,據他們說那輛車根本就不是他們車隊的。
謝意對這兩輛車進行了仔細地檢查,確定沒有什麼問題後,也只得放行了。
他打了個電話給舒逸,彙報了剛纔發生的情況,舒逸聽了沒有說話,他總覺得這件事情有什麼地方不對勁,謝意問道:“先生,有什麼吩咐嗎?”舒逸說道:“沒有,你們繼續吧,辛苦了,西門回來讓他給我打電話。”
西門無望催促道:“再快點!”開車那警察苦笑道:“已經很快了,我們這破車哪能追得上人家的寶馬啊!”西門無望說道:“通知前方單位,一定要把這部車給攔下來。”有警察給前方的卡點打電話,西門無望望着前面飛馳的寶馬車,然後說道:“查查這部車!”
舒逸打開了滬海市區交通圖,仔細地看了一下,他掏出電話給西門無望打去。
西門無望拿起電話:“舒處,我們跟丟了,那輛車開得太快,我們追不上。而且他們事先好象已經把我們的卡點都偵測清楚了,躲避卡點的功夫很厲害。”舒逸輕聲說道:“沒事,跑了就跑了,回頭去查查那個迎親的車隊,我覺得他們很有問題。”西門無望楞了一下:“我剛纔都仔細地查過了,沒有什麼問題啊!”
舒逸說道:“去的時候自然是沒有問題,但回來的時候就不好說了。”西門無望問道:“什麼意思?”舒逸說道:“那輛逃跑的車你想過沒有,它起到的是什麼作用?”西門無望說道:“這個我倒沒有想過。”
舒逸說道:“如果我猜得沒錯,你就是追上它也沒什麼用,它只是用來迷惑我們的,因爲它有問題,那麼你們對其他的車就會放鬆警惕,包括那隊迎親的人,去的時候他們不敢冒險,自然你查不出什麼。不過給你們演了這一齣戲後,等他們回來,你們的檢查就會鬆懈,甚至直接放行了。”
西門無望這才反應過來,他說道:“放心吧,我們一定好好地查!絕不讓他們矇混過關。”舒逸笑了:“不,你們必須讓他們過關,必須!查是要查,但是馬虎一點,只要他們再來求情你們就放行吧。”西門無望不解地問道:“爲什麼啊?”舒逸說道:“他們來的方向就是‘仁恆別墅’那邊,你說回去的話他們會去哪?”
西門無望說道:“我明白了,他們一定是想接人到‘仁恆別墅’去!”舒逸說道:“應該是這樣,告訴南方,大家盯好這個迎親的車隊,當然,適當地放水,只要他們按我們的意思,往‘仁恆別墅’走,你們就放行。當然,如果他們不按我們的計劃走,那麼其他卡點就及時把他們攔截下來。”
掛了電話,舒逸看了看錶,凌晨五點多鐘,他更確定這個迎親的隊伍有問題了,看來他們一定要在天亮之前躲進“仁衡別墅”。
舒逸也沒了睡意,靠在牀頭點了支菸。他真希望這場遊戲能夠早點結束,說實話,他已經很是疲憊了。他唯一擔心的就是這個諸葛鳳雛會不會早已經溜走了,這個人太狡猾,他從來不輕易涉險,他的嗅覺很是靈敏,哪怕一點點的危險都會躲得遠遠的了,這一次會不會也是這樣?
舒逸嘆了口氣,盡人事,聽天命吧。
舒逸其實並不抱希望這一次能夠抓住諸葛鳳雛,畢竟在海上諸葛鳳雛已經自我暴露了,而靳大海的逃脫無疑又讓他感到了惶恐,舒逸苦笑了一下,再經此一役,這個諸葛鳳雛會更加憎恨自己了,如果他真正的逃脫了,那麼下一次的交鋒可能會更加的殘酷。
舒逸穿好衣服,坐到客廳裡,自己動手泡了一壺濃茶,他在等待鎮南方他們的電話。
五點四十八分。
舒逸的手機響了。
“喂,我是舒逸。”舒逸說道。鎮南方說道:“老舒,你猜得沒錯,那支迎親的車隊果然往‘仁衡別墅’去了。”舒逸長長地鬆了口氣:“嗯,你們也收了吧,然後你們幾個人馬上趕去和廣叔會合。請廣叔想辦法調集人手,把別墅給我嚴密地包圍起來,只許進,不許出,告訴廣叔,不到萬不得已,千萬不要急着動手。”
鎮南方不解地問道:“老舒,你要等的人也都到了,爲什麼還不動手?”舒逸苦笑道:“我還要等一個電話,關係重大,我怕你們到時候會誤傷到不應該受傷的人。”鎮南方還是不明白,舒逸說道:“到時候你就明白了,聽我的吧。”鎮南方說道:“是。”舒逸又說道:“告訴大家,注意安全。”
早上九點才過,張俊的電話打過來了。
“舒處,正如你說的一樣,嫣紫的墳是空的。”張俊有些激動地說道。舒逸很平靜地說道:“嗯,辛苦你了,回來吧。”張俊說道:“我現在正在趕往機場,大概中午就能到了。”舒逸說道:“回來以後你就好好休息一下吧。”張俊忙說道:“舒處,我不累,你就讓我參加行動吧!”舒逸笑了:“好吧,到時候你直接到我這來!”
天亮了!
新的一天即將開始了,當然,這一天也將會是這場殺人遊戲的最後一天,這座城市的許多人都還在甜美的夢中,他們永遠不知道在這座城市裡,正在,或者曾經上演的那一幕幕驚心動魄的故事。沒有人會知道曾經有這樣一羣人,在這樣靜謐的夜裡戰鬥着,他們終將無名。
沐七兒推門走了進來,舒逸扭過頭去,望着沐七兒微笑着說道:“怎麼這麼早?”沐七兒輕輕關上門,走到他的身邊:“你不會一夜沒睡吧?”舒逸說道:“睡了一會,我想或許過了今天,我們能夠美美的睡上一覺了。”
沐七兒輕聲問道:“你是說,這個案子今天就要結束了?”舒逸說道:“嗯,新的一天馬上就要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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