剎那間便見一縷熟悉的黑霧在這些黑霧當中騰昇,鈴鐺卻是心思敏捷的很,不用我多說什麼便伸出小手嘴裡叨咕叨咕的,沒兩下蕭薇的人魂便被她收在了手中。
我見事情已經辦妥,便沒了後顧之憂,朝小丫頭眨了眨眼睛,然後衝她豎了豎拇指,小丫頭自然是開心的很,在空中轉了個圈,得意極了。
只是這歡欣的場面沒有維持三五秒,金塔帥摔碎引來的這些人便朝我們發起了攻擊。
這些人和剛纔那些飼養室的人比起來顯然地位更高些,其中一個穿着和儂甲一般黑袍的疤瘌臉見金塔已碎,三角眼中崩裂出來嗜血的寒光,而後叨咕了幾聲聽不懂的咒語,周圍立刻響起無數如同蚊子哼哼一般的動靜。
“哪裡來的些小毛頭,摔碎了金塔,滋養那火神的魂魄不在,你們便留下來吧!”
說完,跟他而來的那些人便招式倍出,整個祭祀大殿裡頓時纏鬥成一團,老齊也不懼,手中的開山刀砍瓜削菜一般舞的虎虎生風,這邊方斌也帶着小戰士展開搏鬥,這些人顯然都是經過特殊訓練的,身手比剛纔飼養室的那幾個小羅嘍要厲害上幾分,不過方斌他們也不是吃素的,幾番下來各有勝負。
而我和王憶懷,便直接和那黑袍對上。
不消片刻,這黑袍召喚而來的那些嗡嗡叫的蟲子已經降臨,黑壓壓一片,卻不是別的東西,全是巴掌大的蛾子,噁心非常,身體後邊的肚子透明的幾乎發亮,尤其是這蛾子的頭,竟是一張張嬰兒般的臉龐。
“人面屍蛾!”王憶懷眉頭登時皺起,從懷裡掏出一把紅色的粉末朝着那些蛾子便撒了過去。
可是數量太多,那紅色的粉末碰到這些飛行並不算十分快的蛾子身上,立刻便升起一股子黑煙,仿若火炭扔在了肥油上一般滋滋作響,可是即便如此,這些蛾子仍舊前仆後繼,忽閃着滿是粉塵的翅膀朝我們撲來。
“閉眼睛!”王憶懷臉色凝重的朝我大喊一聲,“這翅膀上的粉塵有毒,一旦飛到眼睛裡怕是眼睛就要不得了。”
我心中不免吃驚,不等我反映過來一隻蛾子已經衝到了我面前,朝着我的眼睛直奔而來,我背後冒出一層的冷汗,哪裡容得這巴掌大的東西在我面前作祟,眼睛微微一閉,同時把自己裡邊的薄汗衫“刺啦”一聲撕下一條,而後迅速蒙着眼睛,這樣雖然視線不清,卻能避免這些蛾子翅膀上的粉塵飛到眼睛裡。
同時我已經開始溝通鈴鐺,讓她看看能不能幫忙把這些蛾子制住。
因爲此時此刻,跟着方斌的兩個小戰士已經被這些蛾子進攻,捂着眼睛嗷嗷大叫,方斌着急大喊一聲:“小王!”
他話音未落,幾個青袍已經朝着那小戰士捅刀子。
那刀子彎如新月,冒着點點寒光,鋒利非常,倘若被這刀子劃了脖子,必然是皮開肉綻,我心中着急,下意識的衝上去連連三腳把兩個青袍踢飛,這一招我還是跟老刑學的,有
點像是連環腿的那種感覺,第一次用,卻奇效,那三個青袍被我踢翻在地,另外一個揮着刀子便朝我斬來。
我沒反映過來,胳膊上捱了一下,登時熱乎乎的血液不要錢似的流。
沒時間管這些,老齊看到我這邊吃癟,揮舞着開山刀擊退身邊青袍,而後呼喊着朝我這邊衝過來,他掩護,我把叫小王的戰士從地上拉起來,鈴鐺小臉通紅,指了指那小戰士的眼睛,意思是她可以試試。
我還真不知道這小丫頭竟還會這個,便點頭,死馬當成活馬醫把小戰士放在一邊讓鈴鐺照顧。
其餘的人早已經聽到王憶懷的話,對這些蛾子能躲則躲,或者乾脆像我一般把身上的稀薄的布料衣撕開蒙着眼睛,饒是如此這些蛾子仍舊撲騰騰往人臉上撞,那黑袍此時已經和王憶懷鬥了起來,也沒時間去管自己的這些蛾子。
衆人當中我的實力算是最差勁的,除了鈴鐺之外我幾乎是一無所有,便只能偷襲捅刀子,見誰失勢便上去幫忙。
說實話,打架一定要拳拳到肉才爽快!
這衝過來的十幾個人沒一會兒便被我們撂倒的撂倒,砍殘的砍殘,統統失去戰鬥力。
空氣中的血腥味越發濃重,鈴鐺這小丫頭便也是比我有本事,不但將迷進小戰士眼睛中的飛蛾粉塵弄出,也是發了脾氣,懸在半空,叨咕叨咕的也不知在念些什麼,沒一會兒便見這些飛蛾瞬間失去了控制力,無頭蒼蠅一般亂撞,那黑袍本來正和王憶懷纏鬥,兩個人也是分不出高下,回頭看見自己控制的飛蛾大勢已去,臉色突變,立刻朝鈴鐺看了一眼。
這一眼,包含着詫異和不解,見鈴鐺朝我飛來,便陰笑道:“想不到,竟還有個控靈胎的在,小夥子,加入我們怎麼樣?”
不等我回答,王憶懷便怒,拳腳立刻侵襲過去,那黑袍也知道自己鬥不過,便想法要逃,方斌這個神槍手怎麼可能給他機會,掏出槍“嘭”的一聲便直接打在了黑袍的腿上,那黑袍慘叫一聲倒地,鮮血頃刻間從他腿上潺潺流出。
“哈,你們殺了我也沒用!你們出不去的,誰都出不去!”這黑袍乾脆也不跑了,躺在地上盯着我們。
方斌罵了一句媽了個巴子,正想補刀,被我一下攔住,我衝上前一把拽住他的領子,雙眼噴火一般盯着他:“有沒有見過一個道士,他叫刑秋。”
黑袍絲毫不懼,這種人已經瘋狂了,哈哈大笑說他們泣佤德道士衆多,不知道我說的是哪一位?
這是非暴力不合作。
我也不再和他多言,一把把他推到地上,對王憶懷和方斌道:“之前聽儂甲說,這祭壇尚未完成建立,他們的人肯定不會在這裡太多,再找,沈雪和茅鶴倫他們說不定也在這裡。”
王憶懷點頭,方斌道那快點走,這地方彎彎繞繞,要找人得快點才行。
那黑袍最終也沒能逃過方斌的子彈,王憶懷說泣佤德巫師衆多,這種怕只是小羅
嘍罷了,只是會些不入流的邪術,沒什麼大本事,但是據他所知,泣佤德每個祭壇窩點都會有當家的巫師在,我們說的那個儂甲怕就是這一帶的當家,遇到這樣的人才需要小心。
我點頭,想起之前儂甲控制的飛頭蠻以及纏着李海湖的河中煞,光是這兩樣已經是了不得的,和這個只會控飛蛾的人完全不是一個檔次。
我提醒大家小心點,鬼知道接下來還會再碰到什麼。
這個祭祀大殿應當是他們祭壇的核心區域,擺在我們面前的有四條路,王憶懷指了指右邊,衆人當下會意,魚貫而入。
可是走到頭髮現沒路了,我們面前的是一個石室,裡邊除了一尊瘟神相之外,還有一個跪在神像前的黑袍,他雙臂頎長,脖子細長的仿若蛇一般,聽到我們的腳步聲竟然跪在神像前巍峨不動。
“等你們好久了,既然來了,總是要留下點什麼的。”
等我們係數到齊,背對着我們的黑袍終於緩緩站了起來,不是儂甲又是何人?!
“小夥子,我注意你很久了,偶然破了我的河中煞,又差點傷了我的飛頭蠻,倒是有幾分幸運,只是太多管閒事,多管閒事的人一般都死的早啊。”黑袍緩緩轉身。
這是一張滄桑的臉,如同枯萎的橘皮,一雙眼睛幾乎小的看不見眼珠,臉上還掛着十分陰冷的笑容。
“我朋友在哪兒。”我不和他廢話,刑秋到現在不見蹤跡,多半和他有關。
他呵呵笑,面對我們這羣持着槍械的人絲毫不覺得懼怕,他往前走了兩步,盯着坐在我背上的鈴鐺:“是她,嗯……沒錯,就是她。”
我不明白他在說什麼,王憶懷卻是等不及開口道:“泣佤德作惡多端,還不伏法?”
儂甲桀桀詭笑,十分不屑的瞥了一眼王憶懷,“要我伏法也不是不行,只是你們幾個,怕是沒這個本事。”
話音剛落,見他雙手陡然上翻,那瘟神像中竟飛出幾道黑青色的影子來。
而且,其中一道我還認識!
王天一!
我做夢也沒想到,王天一居然會出現在這裡。
但是此時的他便是一縷怨氣,如同惡鬼毫無理智,隨着儂甲一聲禁咒,那幾道黑影紛紛朝我們卷席而來,這東西方斌他們自然是無法應對,我便讓鈴鐺嘗試,鈴鐺倒是也不客氣,上來便和這些黑霧纏繞,那儂甲也沒閒着,一招出來之後便接着掐訣,片刻過後我們背後便傳來一陣陣沉重的腳步聲。
一時間整個世界都亂了。
我下意識的扭頭去看,不由得眉頭驟緊,那些方纔被方斌兩槍幹掉的黑袍以及那些青袍,足足有一二十個,正朝我們這邊逼過來。
“活死人,你們竟然連自己人也下手?”王憶懷看到這些人,登時臉色突變盯着儂甲。
儂甲仍舊在笑,咯咯的笑,“他們加入了泣佤德,無論生死都是泣佤德的一部分,哪怕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