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刑見徐擎天這條大魚咬住了鉤子,立刻就順着我的話說沒錯,這東西的確之前在王天一的手裡,單憑徐擎天說除掉王天一這種話,就知道他對王天一肯定一直在秘密關注,之前王天一去過我們那裡,把這個盒子帶走了,我們廢了一番周折之後才把盒子重新找回來的,如果這盒子有假,那王天一也沒必要拼死保護。
老齊也反映了過來,附和說沒錯,不過那王天一的煉屍的確厲害,我們幾個還受了傷。
這次我們賭的是徐擎天不知道我們幾個前幾天跟王天一在亂葬崗的一戰,我把肩膀上的傷口露出來,徐擎天果然相信,臉色漸漸緩和下來之後把盒子從地上撿了起來,讓我們幾個坐下稍等。
把盒子撿起來揭開外邊的布,露出裡邊的沉香盒,這次他仍舊是雙眼冒了冒光,激動的觸摸着盒子,我心中生疑,他不是說之前見過僰字沉香盒?怎麼會看不出來這個是假的?
仔細一想,我頓時胸中開闊。
沉香盒之前一直隨胡月的棺材砌在後山的火神廟當中,血棺在火神廟裡多久那盒子就有多久沒面過世,按照這個時間推算,他怎麼可能會見過沉香盒?剛纔那話莫不是拿來詐我們三個的?
是啦是啦,就是詐我們的,這點在他此時的表情中便可以的到印證。
藉着他看沉香盒的功夫,我和老刑、老齊三個人對視一眼,三個人心裡都明瞭剛纔徐擎天的所作所爲,我們默不作聲,單等他打開空盒子之後把事情一律栽贓到王天一身上,此行算是圓滿。
徐擎天摸了一會兒盒子,扭動銅鎖,“咔吧”一聲,銅鎖應聲而開,盒子彈開后里邊空空如也!
“裡邊的東西呢!”徐擎天沒料到盒子裡邊是空的,一時間黑下臉來竟忘了自己的標準佛爺笑。
我們三個裝作完全不知情的樣子,齊刷刷的去看盒子裡,當然我們知道盒子是空的,因爲裡邊我們什麼也沒放,然後我們三個也是大爲憤怒,怒罵這王天一不是個東西,竟然拿個空盒子來糊弄我們,早知道就不那麼拼命的去搶了,接着我又敲邊鼓的問徐擎天這盒子裡到底有什麼東西,王天一要那東西來做什麼,是不是煉製屍體用的?
徐擎天臉上浮現出蔑笑,“但凡法門修至最後無不與長生有關,又豈是王天一那種不入流的旁門左道可以消受的?”
我心中一笑大概知道這盒子裡是什麼東西了,裝作很想幫忙的樣子說:“徐先生,姓王的敢和你作對?在奪這盒子的時候,他問過我們,盒子是不是你要的,你和他是不是有什麼過節?”
老刑和老齊此時都沒說話,等着徐擎天回答。
這話是一語雙關,一來我想看看能不能套出來王天一和徐擎天的過節,二來我也想知道徐擎天爲什麼要除掉王天一送給我們一個順水人情。
徐擎天果然中計,或者說他根本沒想那麼多,只是罵道
:“他竟然捷足先登,這次我定然不會饒他,早就該讓他知道知道,這世道上沒什麼不勞而獲的事,想以此制衡我?怕是他不知道馬王爺幾隻眼!”
看來徐擎天和王天一之間的過節不簡單,這番話大有深意。
我們也無暇深思,是時候該走了,和這種人呆在一起我總覺得渾身不舒坦,便說盒子我們已經拿來了,看來王天一一定知道我們幾個找這盒子是拿給你的,但是裡邊的東西我們沒見到,應當還在王天一手裡,王天一煉屍無數,我們也沒辦法逼他把東西交出來。
徐擎天明顯就是爲了盒子裡的東西,對我們三個竟然也沒加阻攔,離開之前徐擎天又讓我們把沉香盒也帶走,到底爲什麼我也不得而知,不過他說了一句話讓我覺得渾身像是紮了刺一樣不舒服,“年輕人,你抱的這個孩子,倒是和我有幾分眼緣啊。”
老子信了你的邪,纔會相信你這種鬼話。
暫時擺脫了徐擎天,我們三個出門後直接上車一腳油門踩到底,車子飆出海棠居許久後,老齊纔在路邊猛地踩了個剎車。
我精神正緊張,仔細一看發現老齊兩條腿都在抖。
老刑這會兒臉色也煞白,我比他們倆好不了多少,剛纔這一番交鋒讓我心裡對徐擎天有了另外的看法,他是個狠人,甚至可能是個殺人不眨眼的人,這種人手裡絕對攥着幾條人命,如果剛纔不是藉着他對盒子裡東西的注意力,我們幾個恐怕沒那麼容易出來。
想到這裡我催促老齊趕緊走,只要徐擎天回過神來立刻就會發現我們剛纔破綻,如果追出來我們恐怕今天就要交代在這裡了。
車子一路飛馳,路上我們沒有做任何停留,三個人都在後怕,連說話的興致都沒有,只想離海棠居越遠越好。
一直周圍的景色變的荒涼,我們才意識到快到十里鄉了。
到這裡還沒人追過來,證明徐擎天暫時沒打算拿我們三個做文章。
我深深的舒了口氣,“總算他媽的安全了,嚇的老子膀胱都大了三圈,老齊停車停車,老子要撒尿!”
人都是這個毛病,一緊張就想撒尿。
不提還好,提起來三個人都覺得憋不住了,老齊在路邊停了車,我們三個人跑下來站在路邊就尿,仿若要把剛纔的擔驚受怕都從尿液裡排出體外一般。
這一泡尿撒完,頓覺舒暢不少。
上車後鈴鐺還好奇的盯着我們剛纔尿尿的地方,一副很好奇的樣子,似乎在問你們三個剛纔幹嘛去了,是不是去吃什麼好吃的了,爲什麼不帶我一起去。
我揉了揉她的小腦瓜把她抱在懷裡,心裡無比安寧。
人安靜下來之後就有了足夠的思考空間,歇了口氣我們就分析起徐擎天的那些話,他那些話已經明確的告訴我們,他和王天一之間的過節不是一天兩天形成的,徐擎天從年齡上來說比王天一大的多,
名聲也不是王天一可以比的,況且徐擎天是佛爺手下的人,他能和王天一有什麼過節?
他們這種人恰恰不會主動和別人結仇,因爲名利加身,稍有不慎就會功虧一簣,能讓他如此痛恨的王天一的,無非就是名和利。
老刑說的對,癥結恐怕還在這個沉香盒上。
我注意到徐擎天有句話說王天一捷足先登,如果按照徐擎天的本事和勢力,想收拾王天一根本是輕而易舉的事情,但是爲什麼他卻按兵不動,而且今天我們提到盒子是從王天一手裡得來的,他馬上就變了臉色,看樣子他似乎相信王天一能找到真的沉香僰字盒,這難道不奇怪嗎?
而且如果他真的想要盒子,也知道王天一在找沉香盒,他爲什麼不直接等王天一找到盒子後來個黃雀在後,偏偏要讓我們中間插一手?而且他似乎根本就知道我們帶去的盒子不可能是真的,也知道我們手裡沒有僰字沉香盒,否則的話不會在我提到那盒子是王天一的,才立刻引起他的注意。
這一切只有一個解釋,徐擎天雖然比王天一實力大,但是他卻不敢或者說處於某種原因不能對王天一動手。
“你們說,這王天一和徐擎天中間會不會還有一個人?”我忽然想起來那個未曾謀面的佛爺,如果說他們倆同屬一個人的手下,這一切就好解釋了。
老刑琢磨了一番說很有可能,之前我們猜測找僰字沉香盒不是佛爺授意給徐擎天的,這個推斷現在看來似乎不對,從徐擎天今天的種種表現來看,他是刻意讓我們中間插一手,從王天一那兒得到沉香盒,也就是說他不能和王天一在明面上撕破臉,對於徐擎天這種人來說,能制衡他的人、同時也能制衡王天一的人,恐怕只有這位北佛——佛爺了。
我搖頭說那也不對,“你們忘了,盒子是假的,沉香盒在王天一那裡得來的也是我們編造的,王天一手裡根本沒有沉香盒,不然的話那天在亂葬崗他不會讓我們拿出僰字沉香盒。”
“你別忘了,”刑秋看着我,“王天一去過營子,這點徐擎天是知道的,對於徐擎天來說,王天一去營子已經無限接近了僰字沉香盒,在他手上也有可能,所以徐擎天並沒有對我們的話起疑,或者說他想得到盒子的慾望已經壓制了他的疑心。”
老齊最近已經被這個僰字沉香盒弄的頭疼,抱怨說那什麼破盒子,怎麼稀罕的人那麼多,裡邊到底是他媽金山還是銀山?就那麼個小破玩意兒裡邊能裝什麼東西?
盒子裡到底是什麼我不清楚,但是盒子現在已經被人取走了,而指使王禿子開棺的這個人到現在還沒浮出水面,恐怕又是一個難以對付的角色。
時間不知不覺過去,等我們注意到外邊天色漸晚時,車子已經進了十里鄉。
相對於第一次來十里鄉,這次讓我感覺舒服很多,虞歌的治療似乎有了效果,這裡終於讓人感覺出一絲的生氣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