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我這個初學者來說,兩儀陣是個什麼玩意兒我根本就不知道,不過看茅鶴倫說得那麼鄭重其事,顯然是個了不得的東西。
“那就交給你了。”
生死攸關,就算我現在很想知道這師兄弟倆人之前到底做什麼去了,恐怕現在也不是嗑瓜子閒聊的時候。我對茅鶴倫說完話,便拉着老齊站到了遠處。
老齊見刑秋二人來了,當然也不再逞能,畢竟我們兩個半吊子跟黑神王天一對陣,說好聽的那叫幫忙,說不好聽的那就是幫倒忙。
“刑爺加油啊,我看好你!”跟我躲到一邊的老齊拄着那個滿是缺口的開山刀,還不忘呲牙咧嘴的喊上兩句。
刑秋此時顯然已經知道茅鶴倫前來助陣,雙手結印陡然大喝一聲,這一聲撕心裂肺,宛若用了巨大的力量,接着便見剛纔還被王天一禁錮住的老刑,偏偏然從半空降下。
“師兄,結陣吧。”刑秋對着他背後的茅鶴倫說道。
說完話,便從衣服裡掏出了一個八卦鏡似的東西。
因爲離得遠,那東西到底是什麼模樣的我也看不大清楚,但是絕對不是普通的八卦鏡。雖說都是八邊形的,但卻是通體漆黑,全然不是尋常見到的那種半黑半白,畫着陰陽八卦的樣子。
茅鶴倫點點頭,向前一步,站到了刑秋的身邊,同樣也從百寶袋裡掏出了一個跟刑秋手裡的八卦鏡類似的東西,只不過刑秋那個是通體漆黑,但他手裡這個,卻是光潔乳白,沒有一絲的雜色。
已經實體化的黑神王天一巨大的身軀站在刑秋二人面前,說不出的猙獰恐怖,饒是現在明日高懸,天空湛藍,但是在他的周圍,卻莫名的出現了一團又一團濃重的黑霧。
這黑霧在他的周身環繞,不時發出淒厲的哀嚎,仔細看去那黑霧裡不斷的幻化出一張張猙獰扭曲的臉,好似要把面前的我們徹底吞噬。
不過王天一的變化刑秋二人好像是沒看見一般,兩個人均是一手持卦一手結成手印豎在胸前。
處在黑霧中的王天一好像十分忌憚刑秋二人的陣法,不斷的怒吼嘶叫,他周身的黑霧也愈發的濃重,一點點向外擴展開來。而這黑霧所到之處,不論是地上的青草,還是參天的古樹,亦或是還未來得及逃開的動物,無一不迅速變得枯敗,轉瞬間便沒了一點點的生機。
很快,這黑霧就壓到了刑秋二人的身前,不斷侵蝕着二人的空間。
“我靠,刑爺他們倆人是幹什麼呢,該不會是睡着了吧!”本來準備看熱鬧的老齊一看二人都沒有動彈,有些意外,撓撓頭十分的不解。
“你懂什麼,他們這是憋大招呢,你沒見電視上道士鬥法都要擺出這種架勢麼。”我瞪他一眼,其實我心裡也沒底。
老齊急的抓耳撓腮,擡手又想撓撓大腿,不過轉念一想腿上那可怖的蟲卵,又悻悻地放了下去。
我和老齊二人離得遠,一時半會這黑霧還不會飄過來,但就在我們倆人說話的時候,持續不斷擴大的黑霧很快就將刑秋倆人給徹
底的包圍了。
“哈哈哈哈!當初你打得我肉身盡散,現在就怨不得我心狠手辣,就是今天!當年滅門之仇我就十倍加在你們身上,讓你們也嚐盡弒魂灼魄之苦。”
黑霧之下的王天一,除了那張猙獰的大臉還若隱若現之外,已經完全看不到他那巨大的身形了。不過看他那扭曲了的得意樣子,顯然是沒有把刑秋和茅鶴倫放在眼裡。之前那種慎重的神色也不見了,取而代之的則是暴戾的陰狠。
“我靠!”王天一的樣子老齊看得是一清二楚,想也沒想提溜起開山刀拉着我就要跑,“完犢子了,趕緊撤,刑爺都被吃了,咱倆再不跑就來不及了。”
我被他帶得一個趔趄,雖然也擔心茅鶴倫他們師兄弟倆人到底在搞什麼飛機,但從心裡還是期待他們兩人能有奇蹟的出現。
“你慌個球,刑秋你還不瞭解,他什麼時候掉過鏈子,再說你看王天一的樣子,你覺得你的兩條腿還能跑得過他?”
老齊左右想了想,似乎發現我說的十分在理,當下便癱坐在了地上,又圓又肥的大臉上說不出的悲愴。
“想我齊士走南闖北這麼多年,今天竟然要栽在這樣一個鬼地方,我真是太悲劇了,我還沒娶媳婦呢,我還沒抱孩子呢,你死就死了,好歹還有個胡月在下面等你,我要是死了,那可就虧大發了!刑爺,我求求你,看在我還是個處兒的份上,你趕緊發威吧!”
也不知道是刑秋是聽到了老齊的哭喊,還是他們二人已經結陣完畢,就在王天一得意洋洋,黑霧正濃的時候,突然有了變化!
轟!
一聲好似炸雷一般的聲音,忽然從黑霧的正中心傳了出來!
一白一黑兩道光柱瞬間從濃重的黑霧中穿透出來,直直地衝上湛藍的天空,足足飛了上千米,才漸漸隱去。
不對,這不是隱去!
那兩道光柱在沒有一絲雲彩的蒼穹中不斷涌動變化,漸漸的形成了一個巨大的陰陽八卦。
太極生兩儀,兩儀生八卦!
天空中的不斷旋轉的八卦釋放出絢爛的七色光芒,毫不吝嗇的朝黑霧潑灑開去。
呲——
罩下的七色光芒一碰觸到黑霧,便發出了猶如沸油潑體的聲音,而伴隨這聲音的,則是黑霧範圍的一點點縮小,還有黑霧下的鬼影痛苦的慘叫。
慢慢地,之前還弄黑的霧氣漸漸變得淡薄起來,甚至隱約中已經可以看清楚刑秋二人背對背,一手持卦一手做結的身形了。
更誇張的是,之前因爲黑霧腐蝕所衰敗的花草樹木,竟然又都抽出了新綠,慢慢的煥發出了生機。
剛剛還猙獰不堪的王天一看到刑秋二人的動作,也是滿臉錯愕,恐怕就連他也沒有想到,這凝結了無盡死氣的黑霧,竟然沒有奈何了二人。
坐在地上的老齊也不嚎了,呆呆的看着二人形成的天地異象,老半天才吐出了三個字。
“真牛X!”
這還不算完,釋放出七色光芒的刑秋二人,凝
完了兩儀陣,終於啓動。
只見他們二人持着卦的手一直放在胸前,而另外一隻手,則是不斷的幻化出不同的結印,腳下的步伐也是十分的特別,交替着往前走一步,卻又交替着向後退半步。
怎麼說呢,如果不是這個場景實在是有些特殊,如果再放上點傳統音樂,那倆人基本上就跟扭秧歌差不多。
不過現在這個情形我相信刑秋倆人肯定沒這個興致。
“他們兩個幹什麼呢?”老齊也發現了二人的不同,十分好奇。
“這叫禹步,是當年大禹治水的時候,大禹發明的一種步伐,看起來挺特別的,實際上他們走的每一步都是按照天罡北斗的演化去走的,這種步伐最大的用處就是能夠定心神,明心智。”我恍然想起之前從《道修鬼簡》上看到的內容,這時候竟然一字不差的說了出來。
黑神王天一見自己的一擊沒有奏效,刑秋二人竟然還能攻守完備,不禁惱羞成怒起來,“雕蟲小技也敢拿出來對付我,這就吞了你們,強大我的神魂!”
說罷,他便動起了猶如山嶽似的身形,轟轟隆隆地朝刑秋二人碾了過來。
不過此時已經結陣完畢的刑秋茅鶴倫二人,也不再如剛纔那樣的身形遲緩,隨着雙方一點點的接近,動作一點點的加快開來。
別看王天一的身形十分巨大,看起來十分的可怖,但是巨大的身形勢必讓他行動遲鈍,面對兩個身形越來越靈活的人,每一腳踏下來都是地動山搖,卻根本就沒有任何的用處,氣得王天一哇哇大叫。
再看刑秋二人,臨近王天一的身形終於抽出了他們各自的桃木寶劍,不斷地朝着王天一的身體劈削刺砍。
“額的娘嘞,這麼砍下去得到啥時候。那是沒刃的桃木劍,又不是關公大砍刀,就這麼砍到天黑也刮不完王天一一張皮啊。”老齊心疼刑秋他們倆,一骨碌從地上站起來,抓起了他那豁了口的大砍刀,就往前衝,“刑爺我來幫你砍這王八羔子。”
“哪涼快哪待着去,這是我們的家務事,不用你插手。”砍着王天一的刑秋冷冷地對齊士說道。
“嘿嘿嘿,看看,熱臉貼了冷屁股吧。”我笑道,摟着老齊的脖子,“咱倆就老老實實地坐着得了,你再去活動活動,就不心疼你再累瘦二兩肉?”
再看戰場,刑秋二人此時已經快得不見了身形,只留下一黑一白兩道身影不斷的環繞在王天一的周遭。
王天一現在也沒了之前的那種囂張,只能無奈的哇哇大叫,而之前那可怖的黑霧,在七色光芒的照射下,哪裡還有半分。
“王天一,昔日你作惡多端,我師父替天行道誅你滿門,沒想到你不進輪迴重修因果,反倒死性不改,逆天而爲,今天我師兄弟二人就要替天行道,還人間清明!”
眼見勝利在望的茅鶴倫,一字一句地說道。
“嘿嘿,想滅了老子?老子要死也要拉你們做墊背!”
黔驢技窮的王天一忽然咧嘴一笑,雙眼忽然變得殷虹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