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陛下安好,萬方臣服,民心所向,實乃大勢所趨,宗親王,奉勸你,還是莫要螳臂當車爲妙。”傅瑾瑜接着道。
“天下大勢?”宗親王一笑,“當初文衡在白玉城號令天下諸侯前來伐我,我那時就知道會有如今了,可我今日不能敗,我的計劃還沒有成功,傅瑾瑜,我知道你一定有法子扭轉局勢的,我需要你,幫我。”
白文宗這話說得真切,傅瑾瑜沉默一會,才道,“這天下根本沒有所謂的長生不老藥,你又何必如此執着呢?”
“不,有的,有的,二百餘年前,中原國第一位大一統皇帝,始皇帝曾派人去海外仙島求取長生不老藥,古書中記載,確有此藥啊!”宗親王道。
“若真有,那始皇帝最後爲何還是死了呢?”傅瑾瑜道。
“相傳,那藥還在送來的路上,始皇帝就殯天了。”宗親王道。
“無稽之談。”傅瑾瑜道。
“……你可別忘了,你的一家老小,包括你自己都在我的掌控之中,若你還這麼執迷不悟,城破之日,就是你們給我陪葬之時!”白文宗眉頭一皺,見軟的不行,只好來硬的了,狠話一撂下,轉身就離開了內院。
方纔之事似乎只是過眼雲煙,傅瑾瑜並未放在心上,沉思一刻,落下這最後一子,棋盤上的局勢盡數向他這邊傾倒,
“大局已定,不必再下了。”傅瑾瑜道。
餘虹這般圍棋高手瞧了半天才瞧出其中端倪,等看出什麼之後,看着傅瑾瑜的背影,眼中頗有深意,似乎不止在感嘆丞相的棋盤佈局之才。
……
益城不愧爲九華國之都城,城牆高而堅固,守城的亦是宗親王最精銳的兵馬,雖不過五萬,卻是讓城外五十幾萬大軍不得寸進,束手無策。
軍帳內,白文衡一身華貴的龍紋戎裝,與文武百官正討論這事,表情嚴肅,失了往日的平易近人,卻是威風了不少。
白文衡,“益城乃我九華國都城,最堅固最富庶之地,強攻勢必損傷慘重,要知道白文宗已代表我九華向順天國宣戰,順天之主魏昭明早有霸圖之野心,此番又是被宣戰,他們主戰派的官員瞬間就壓過主和派。”
“依我看此次兩國相爭在所難免,若在此時耗損過多,恐怕到時對付順天國要吃力不少啊!”
衆人紛紛搖頭,不知如何是好。
“不如圍而不攻,每日派人到陣前辱罵,興許要不了多久,敵軍便軍心動盪,土崩瓦解了呢,屆時攻城,我看不廢吹灰之力!”一人道。
“不妥,城內糧草富足,你就算圍個一年半載,他們都不會出現任何問題,反觀我們,順天已應戰於我們九華國,此番內亂,他們若趁機偷襲,我等屆時必然腹背受敵,因此只能速勝,不可圍之。”官員甲道。
“圍不得,攻不得,若有法子讓城內守軍自己開城獻降就好了。”官員乙道。
“哪有這麼容易,敵軍可是白文宗的親兵,各個備受優待忠心不二,只要白文宗不投降,這些人估計死都要守着。”官員丙道。
就這麼些事情,滿堂文武爭論不休,可到最後也沒能確立什麼法子。
夜裡,白文衡帶着佑華夏侯戮守真等人來到郊外,看星辰劃過天際,觀明月照進君心。
白文衡昂首望天,看着深沉,不知在想些什麼。
“陛下,天涼,早些回去歇着吧,不然微臣命人給你拿件襖來。”佑華在文衡身後這麼道。
文衡似沒在聽,說起了其他事來,“佑華,守真,你們可記得我們當初爲何會想到去白玉城找夏侯將軍嗎?”
“當日餘虹故意提到,想引我們上鉤,我們信以爲真,便去了白玉城,結果中了他們埋伏,好在他們看守不力,我們才逃出生天,還救出了被他們囚禁的夏侯將軍。”佑華道。
文衡搖搖頭,“這一切看似巧合,實際上,像極了一人之手筆。”
“陛下爲何這麼說?”佑華道。
“有人設局讓我們去白玉城,有人設局抓住了我們,又讓我們在牢裡找到夏侯將軍。”文衡道。
“何人?”佑華道。
“自然是瑾瑜。”文衡道。
“怎麼會是丞……怎麼會是他呢?”佑華這麼疑問,可想起了許多之前發生的事情,之前雖然是因爲傅瑾瑜的悲酥幽風才被洪武抓的,可也正因爲被抓才救出夏侯戮,夏侯戮也說曾有個人告訴他假裝知道長生不老的秘密纔可以保命,還有在那之後爲何洪武的計劃會忽然被人破壞?
這其中有太多疑問,可這些疑問又似乎和傅瑾瑜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繫。
看佑華心中已猜了個八九,文衡才說話,“此番局勢瑾瑜必定看得出來,我的難處想必他也肯定明白,我只是想不通,如今局勢已經明朗,爲何他不先過來輔佐於我,而是選擇繼續呆在宗親王那邊?”
“想必是白文宗那廝挾持丞相家人來威脅,丞相無可奈何,纔沒脫身吧!”佑華道。
文衡聽是搖搖頭,“瑾瑜那個狐狸腦袋,怎麼可能會讓人抓住把柄呢?必定是發現了其他什麼很重要的事情纔不得不逗留。”
守真聽着兩人高來高去的對話滿臉無語,別過腦袋望着其他地方,顯然並沒有一絲要插嘴想法。
而自古這種特立獨行的都會被人針對,另一邊站着的夏侯戮心想這個臭小子很吊啊,我們九華國皇上的帳都不買,上次被這小子揍得鼻青臉腫的仇還沒報……
於是夏侯戮邪從心生,趁守真這會背對着他,立馬過去勒住守真脖子,這夏侯戮力氣又超大,守真動彈不得,還超級難受,知道身後這人是夏侯戮,也知道以往得罪過他,立馬明白怎麼回事。
“大哥,錯了錯了,一會再也不敢了!!”
守真心想現在任風狂受傷沒來沒人撐腰,就先慫一陣,待日後再來算總賬。
文衡見這場面也沒心思再講什麼傅瑾瑜有什麼目的之類的事情了,望着倒黴的男主守真,笑而不語。
幾人就這麼互相打鬧着,不知不覺間,夜已深,衆人相互告別,皆是回到賬內休息,燭火一熄,本來應該萬事歸於平靜,然而陰影處,只見一瘦小輕快的身影,用玄妙無比的輕功點過一間一間帳篷,縱身一躍,以極其不可思議的角度在空中劃過,直至飛過進了城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