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我們不禁爲之震驚,這棺材也僅僅只有不足一米的高度,這蜈蚣那麼多支腳,爬下棺材居然瞬間就消失在黑暗裡不見了,可想而知,它爬的得是多麼的迅速!
地宮冥殿裡的氣氛一下子緊張的不得了,我的呼吸變得急促,好像剛跑完馬拉松的人,上氣不接下氣,一直喘個不停。
空曠的地宮冥殿中悄無聲息,此時只有火把燃燒發出的火焰安靜的燃燒,那火把上的火焰忽然變得不安起來,火頭不住的跳蕩燃燒,映的人臉忽明忽暗,明明晃晃,像鬼火一樣。
找不到剛纔的那隻大蜈蚣,二叔忽然變得,他舉着火把往冥殿上房照了兩下,上面是穹窿頂,開鑿的並不是很平整,有些地方還是亂石突起,顯然壁頂的粗糙程度可想而知。
這地宮冥殿的頂端呈現圓形,明顯是按照天圓地方的模式構建的。想當初建這個地宮的時候,不知花了多少人力物力和財力,到頭來還成了四鬼的葬地。
二叔看了一番之後,也沒看到什麼,這裡沒有什麼東西能夠藏住那隻大蜈蚣,他說道:“看來,餘下的三口棺槨也不用打開了,此地一刻也不能多呆了,我們必須趕緊尋找出路,否則死無葬身之地!”
秀才堅定的說:“老水,咱們還是按原路返回吧?如果要在這找出路,沒等找到出路我們都被困死在這了,就算剛纔來時的路被封了,我們這麼多人搬也得搬開,總歸,此地不能再多呆一刻!”
二叔站在原地,卻忽然驚詫的說:“這下咱們恐怕都出不去了!”
解老八皺着眉頭不解的問道:“怎麼?難道你不想出去?”
二叔正本嚴肅的說:“不是,我已經被蜈蚣咬到了!”
旋即,我們所有人都無比驚訝,秀才和解老八走到二叔跟前,掀開二叔鼓囊的褲腳,二叔的右腿上赫然正趴着那隻紅頭大蜈蚣,那軀幹兩邊的腿部死死的抓住二叔的腿部,二叔的腿上瞬間變得烏青一塊。
蜈蚣俗稱“天龍”,又名“百足蟲”,光聽這名字就已經讓人毛骨悚然了,現在又咬到了二叔,我們的處境更加兇險了。
倒鬥本身就是一項高風險的職業,但我着實沒想到竟是這般的兇險,是我無法預料的。
這隻大蜈蚣擺動那紅線一般的觸角,用毒顎鉗住二叔的腿部,並用身體前面的幾對步足將二叔的小腿抱緊!
秀才看着那隻大蜈蚣,想用手去怕打,二叔急忙阻止道:“秀才別動,這蜈蚣身上有毒,你拍它的話,毒素就會染到你身上,你也會中毒!”
秀才焦急的說道:“那怎麼辦,總不能一直這樣吧?”
此刻解老八從他的包裡摸出一個小竹筒,然後打開,倒出一些白色的粉末,放在紅頭大蜈蚣的頭部,這粉末落到大蜈蚣的頭上之後,紅頭大蜈蚣瞬間變成白頭大蜈蚣,沒過幾分鐘,這隻變成白色的大蜈蚣開始拼命的掙扎,竟主動的從二叔的腿上剝落。
解老八用的這種白色粉末我見過,這是一種藥物粉末,上次進入廂房的那個地道里,面對血紅蜘蛛,就是用的這個藥粉,真就避免了血色蜘蛛的攻擊。
那隻紅頭大蜈蚣儼如被藥粉麻倒一樣,掉在地上之後,掙扎了幾下便往黑暗處爬去,秀才見紅頭大蜈蚣要逃,焉能放過。於是秀才一腳跺上去,頓時把這隻血色大蜈蚣給踩死了。
我看着地上被踩死的大蜈蚣,那流出的液體,頓覺讓人一陣噁心,空氣中瀰漫着一股說不出的味道,刺激人的嗅覺,實在是難聞的不得了。
二叔俯身擠出被大蜈蚣咬破的傷口,黑色的血水沿着皮膚往下滲,擠了幾下之後,烏青的淤斑漸漸變成了紅色,看來,蜈蚣的毒已經擠了出來。
解老八問道:“老水,感覺怎麼樣?”
二叔擡動腿部走了兩步,說道:“沒什麼大礙,不過這味兒實在是太難聞了,趕緊走!”
我聞到這股難聞的味道,胃裡翻江蹈海,差點吐了,我捏着下巴說:“我靠,這什麼味兒,真他孃的難聞?”
二叔想了一想遇到的一切詭異之事,恍然大悟說:“壞了,這隻死蜈蚣散發出的味道,可能是召喚信號。以前我曾在一個墓穴當中聞過類似的味兒,這是一種氣味信息,能召喚同伴過來,快!我們馬上離開這裡,趕緊找出路,不然會有更多的蜈蚣過來!”
還沒等二叔的話說完,突然地宮冥殿裡想起了“咯吱咯吱咯吱”的聲音,這聲音連續傳來,驚得我倒吸涼氣,這聲音跟剛纔的紅頭大蜈蚣發出的聲音一模一樣,而且嘈雜不堪,聽着好像就不是一個,而不是一羣。
我們沿着一個向左蜿蜒的通道走去,只見這個洞裡很溼乎,石壁上還有從上面流下來的水漬,看來這個洞口是一個石灰岩的溶洞。
前方漆黑一片,當我們往裡走過之後,卻發現,裡面空空如也,什麼也沒有,而且,這裡還是一條死路。
但我卻感覺後面陰陰的,好像有一雙眼睛正冰冷的盯視着我們,盯得我脊背發寒。
如果按照墓葬的佈局來看,這個地方應該是一個耳室,但這個耳室好像被打通之後就沒用過,因爲這個地方竟沒有一點用過的跡象,可能是這個洞穴太過於潮溼,不適宜存放東西,所以纔沒用。
沒有出路,我們只能原路返回,反折回去,那“咯吱咯吱咯吱”聲音就越響,好像正在與我們接頭。
陰森的地宮冥殿裡充斥的都是這種聲音,讓人頭皮發麻。
此刻我仍舊感覺後面陰陰的,始終覺得有一雙眼睛正冰冷的盯視着我們,但我往後看時,什麼也看不到,仍舊漆黑一片。
我心道:難道是幻覺?
二叔蹀躞着步子邊走邊說:“解老八,你倒過的鬥也不少,你覺得這怪聲是什麼怪物發出來的,真是蜈蚣嗎?”
解老八舉着手裡的火把,往前擡了一眼,什麼也看不見,仍舊是一片漆黑,他說:“我也不知道,這聲音太古怪了,可能是我們從未見過的任何一種怪物!”
解老八如此一說,我的神經更加緊張了,我們從未見過的任何一種怪物會是什麼?
說話間,我們幾個人已經走到剛纔進來的岔口,我們剛想往棺材附近的位置移近,卻發現,在最近的一口鳳棺上,居然趴着一個黑色的怪物。
這隻怪物渾身如墨一樣,身軀上有六條長滿毛的腿部,而且最爲令人汗毛直立的是他前面的那兩個黑色的大鉗子,而且地上還有東西在不停的蠕動。看來,紅頭大蜈蚣的同伴被如願的召喚來了,竟是一隻大鉗蟲!
“咯吱咯吱咯吱”的聲音不斷傳遍整個地宮,這隻大鉗蟲看到我們手裡的亮光,迅速的從鳳棺上爬下來,直爬向我們這一夥人。
面對這千鈞一髮的時刻,二叔嚷道:“快!快退回去!”
可是,當我們轉過頭沒走幾步的時候,我頓時立在原地不動,差點嚇尿了。
二叔見我不走,衝我說道:“侄子,你他孃的還在那傻站着幹什麼,還不趕緊逃命,想找死嗎?”
我心裡想說:難道我不想走嗎?可我卻怯懦的有點說不出話了。因爲我的面前出現了一個怪異的景象,剛纔從棺材裡取出的魑鬼骷髏,現在竟神奇般的跑到我們後面了。
剛纔在往耳室走的時候,我老是覺得後面有一股陰氣,本還以爲是那個怪聲造成的,卻怎麼也沒想到竟然就是這個魑鬼骷髏作怪!
骷髏頭什麼時候移動到身後的,我竟毫無覺察,更想不到的是,不知道什麼力量使得骷髏頭移動到我們身後的?
太恐怖了,我內心惶恐不已,心突突直跳,我吞吐的說道:“這……這骷髏頭……居然……居然跑到我們後面了,他孃的,有鬼啊?”
說完我的頭皮不住發麻,渾身一陣抖擻,雞皮疙瘩佈滿全身。
二叔走到我跟前,照着火把看去,真真就是魑鬼的骷髏,此刻他仍舊保持着跟七寶藏鬼塔一樣的模樣,突然出現在這條耳室通道的路上,實在讓人猜不透這地宮冥殿中的種種詭異。
後面的大鉗蟲直逼過來,而且不止一隻,秀才在另一邊叫喊道:“鉗蟲,快跑!”
二叔走到魑鬼骷髏頭的旁邊蹲下去,一把抓起這個被金屬面具遮住半邊臉的魑鬼骷髏,叫道:“閃開!”拿着魑鬼骷髏向那隻邪惡的大鉗蟲投擲過去。
我竟嚇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兩腿直打顫,手也不住的發抖。二叔見我癱軟在地上,想拉我起來,卻怎麼也拉不起我,我驚詫的說道:“二叔,我背後有人抓住我了?”
此刻解老八也過來幫忙,一人扯住我的一隻胳膊,終於奮力將我拉起。我起來的同時,只聽得刺啦一聲,我背後的衣服居然被刮破了。
起來之後,二叔打着火把照過去,卻發現在這通道與地面的銜接處赫然出現一個不是很大的洞口。
二叔往下照了照,發現這洞口是通往下方的,裡面黑漆漆的,什麼也看不見,簡直就像一個黑暗的無底洞,但至於究竟能通到哪裡,卻不得而知。看着這個洞口,二叔說道:“老八,看樣咱們要從這下去!”
解老八稍顯疑慮,他說道:“老水,這洞能下去嗎?萬一要是有比這更大的危險怎麼辦?”
二叔焦急的說:“不管了!總比在這站着等死強,快!趕緊的下去!”二叔說完,我們一個一個的都沿着洞口跟着下去。
後面的那些大鉗蟲,被二叔一個骷髏砸過去,有點不敢近前,隨着我們一個個鑽進這個不起眼的洞裡,那隻鉗蟲卻舉起兩隻大鉗子,在洞口不停的刨挖,碎石不斷下落,不知是在掙扎還是反抗。我們沿着這個洞口迅速的下去了。
我們也來不及多想什麼,下到這個洞裡之後,頓時覺得這裡更加的陰冷了,就像一個冰窟窿一樣。
我們繼續走着,發現地上全都是骨頭,而且還是不同形狀的骨頭,踩在腳下咔嚓咔嚓的作響,聽的人心驚膽寒。
解老八下來之後兢兢顫顫的問二叔道:“老水,這是什麼地方,怎麼那麼多的骨頭,看着頭皮都麻?”
二叔一瘸一拐的說:“按照這個地宮的佈局來看,這個洞口應該就是殉葬坑了,這地上的這些東西是殉葬牲畜,應該是些雞鴨鵝,豬狗驢,馬牛羊之類的骨頭。”
可正當二叔和解老八觀察地宮佈局之際,卻發現前方有三個巨大的三足兩耳鼎。二叔小心翼翼的摸近,他舉着火把向鼎裡照去。
當火把照過去之後,他竟意外的發現,這三個鼎裡放的居然全是人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