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妮婭是我們最尊貴的客人,我相信你能完成任務。”
說完,王浚溢陪同米歇爾轉身,邁步上車。
幾乎就在同時,數名黑衣人即刻跟隨王浚溢而動,護送三人上了兩臺越野車!
“我就住在新華賓館。你可以隨時隨地來找我。”
“我等你。”
當着無數人的面,伊妮婭再一次大方擁抱金鐸, 依依不捨吻別金鐸。
那一刻的真情流露,就算是白內障也看得真真切切。
煙塵漫卷中,四臺越野車融入塵煙急速狂奔!
跟着大佬耿和其他人也和金鐸握手告別,上了考斯特駛出大工地。
現場只剩下金鐸和張鴻光!
張鴻光掃視全場,目光停留在那鋼籠籠罩的老宅:“這房子怎麼還沒拆?”
“還沒找到主人。”
張鴻光眯着眼點了點頭:“這塊地,挺好。”
“有發展前途。”
金鐸輕聲說道:“沒錢, 還建不了。”
張鴻光目光炯炯打量金鐸,笑了笑,調頭就走。
這當口, 董麻子也不知道哪兒來的膽量突然衝上來大聲叫道:“鴻光老總,我實名舉報,藍地集團要強買強賣我們亞宇公司的地。”
這話出來,全場譁然!
謝曼殊玲瓏嬌軀就跟被高壓電暴打,失去了最基本的反應。
張鴻光微微皺眉:“亞宇公司?”
董麻子用盡全力嗚咽叫道:“就是勞總勞大師的公司。”
張鴻光面色頓緊,擡眼直打金鐸。
金鐸神色淡然清水寡淡,不解釋更不說話。
張鴻光眯着的眼睛透出一縷雷暴精光,一閃而沒,沒有任何言語。
這當口,任科毅也豁了出去衝到薛東盛身邊用盡全力嗚咽大叫:“鴻光老總,有人打壓我們勞總,請您爲我們做主。”
轟隆隆!
薛東盛猶如五雷轟頂,神魂炸成齏粉!
張鴻光不搭話,淡然看了看金鐸,不說話轉身上車。
這一下所有人都懵了!
現場無數人無數顆心頓時沉入無盡深淵。
這時候,張鴻光在車門前定住腳步,偏轉頭來露出一抹郎睦微笑:“老三,明天晚上, 帶伊妮婭女士回家吃飯。”
這話張鴻光說得有些大聲,比方纔說的話都大聲!
現場衆人全被鎮住!
金鐸站在原地停滯兩秒,默默點頭輕聲開口:“好!”
整個世界都安靜了!
整個時間都停止了!
整個天地的空氣都凝固了!
所有人都傻了!
所有人都懵了!
所有人都瘋了!
吧唧吧唧幾聲,賀加貝管老三老魚頭捂住胸口又一次栽倒在地。
也不知道過了多少時候,直到張鴻光考斯特揚起的最後一粒塵埃飄然墜地,整個世界終於恢復了平靜!
對面近百號人就像是雕像木頭人,徑自聽不見一絲呼吸聲,更聽不到一點心跳聲。
沒有人敢看金鐸,沒有人敢和金鐸對視,更沒有人敢擡起頭來。
有的只是那於無聲處聽驚雷的極致震爆和震撼!
谷貸
忒!
打火機的聲響打碎禁錮的虛空!
熾盛的陽光下,打火機的火苗亮過十點的太陽!
火苗中的金鐸在衆人眼裡變成了一尊頂天立地的巨人!
殭屍臉上看不到任何悲喜怒怨,看到的,只有那可以吞噬黑洞的無情!
慢慢地,金鐸舉起手指對着青白蒼天,獰聲叫道。
“這地塊,是我勞改犯的地。”
“這塊地上的一草一木,一樹一花,一磚一瓦, 哪怕落在這塊地上的一滴水, 都是我的!”
“我勞改犯一介草莽三尺薄命, 九死一生活到現在,不靠任何人,不怕任何人,更不在乎我這條命!”
“誰要佔我的地,用人頭把這塊地填滿,用人血把這塊地流滿!”
“有違此誓,天誅地滅!!!”
噗通一聲!
薛東盛一頭栽倒在地,腦袋重重砸在老宅門口的鋼籠上,屎尿氣流惡臭熏天,血流如注!
噗通一聲!
謝曼殊一屁股坐在地上,五官扭曲神魂盡喪!
夜幕下的錦城總有種別樣的美。
不是慕容雪村筆下的今夜將我遺忘,也不是今年上映的血戰到底,當年花重錦官城的芙蓉花現在已經很難尋覓,只有昭烈祠那兩棵古柏還在堅守着巴蜀的輝煌。
滿城打樁機聲音就像是密集的電報聲此起彼伏,孤寂而單調,煩躁又叫人焦慮。
燈火迷離,霓虹璀璨,燒烤的香味飄飄渺渺四下蔓延,還有牛油火鍋的特殊味道更是肆無忌憚的充斥天空。
這是一座古老的城市,又是一座積蓄着新力猛烈追趕的城市。
“淝水之戰前三天,東晉王蓬和來自1488年之後的戈登常勝軍錯亂時空稀裡糊塗打了一仗。”
“結果戈登的火槍隊敗給了王蓬的冷兵器。許文佑書寫的天平戰紀裡記載,這一戰只有戈登一個人僥倖逃脫,餘下二百人全軍覆沒。”
“這件事在夢溪筆談、晉紀、幕府燕閒錄和北夢瑣言都有詳細記錄。”
“等到了民國,許文佑記錄的常勝軍這事被翻出來與王蓬夜戰胡人的事對應,立刻引發世紀大辯論。”
“當年魯迅先生還特別的批註過。”
“那一年聚會,師公還特別講了這事。”
九七大廈大平層,碧潭飄雪的清香悠悠盪盪沁人心脾。
黃博翹着二郎腿興致勃勃的講完這段往事,目光卻不停在金鐸臉上打轉。
“小勞今天遭遇的,也差不離。”
“跟個莫名其妙的敵人打了一架,卻是連對方的底細都沒摸到。”
對面的蘇青林表情冷漠抖抖菸灰沉聲說道:“藍地的底細我們已經查過。就是個新成立的地產公司,後面肯定有人撐場子,但找不着正主。”
“這種公司結構很複雜,和你一樣,背後實際掌控者不到危急存亡關頭不會露面。”
“我估摸着,這家公司肯定是聞着風氣兒,要在全國鋪攤子了。”
黃博依舊保持固有的哂笑淡淡說道:“春江水暖鴨先知,養鴨子的人,就是那放水的人。”
蘇青林板着臉叫道:“不過,這殺人立威倒是立竿見影。”
“以後沒人敢打小勞地皮的主意。”
一聲輕哼出口,蘇青林手指點點茶几桌面皮笑肉不笑說道:“師弟你放心,這事不算完。”
“一旦藍地拿地建房,我們會出手。讓他們死都不知道是誰在陰他們。”
“到時候,把幕後老闆逼出來,咱們師兄弟一道兒,打上門去算後賬,直接抽他嘴巴子!”
“咱們師家這一脈,不會受誰的氣,也沒人敢讓我們受氣。”
“誰讓我們受氣,我們就叫誰嗝屁!”
若不是親耳所聞,絕不會有人敢相信,這般流氓無賴加蠻橫霸絕的話竟是出自大博導大教授之口。
頓了頓,蘇青林曼聲說道:“我沒想到過師弟你會有這麼多底牌。”
“不過,火候還是沒把握到位。”
“這麼多王炸底牌一把全出,對你將來不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