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素在看到唐家二老出現的一刻,是比任何人都感到惶恐的,她可以想象接下來事態會朝多麼嚴重的方向發展,儘管不是她所願,她卻也無法作出任何改變。
一切的一切都盡收他們的眼底。
“這是怎麼回事?”
溫老爺疾步上前,顫抖的質問唐立哲,唐立哲不說話,溫夫人又接着質問:“難道我們看錯了,你剛纔打了她?”
溫夫人指的是像她女兒的陸琪。
這讓她們簡直是五雷轟頂,明天就要走了,雖然兒子不同意,但思來想去,他們還是覺得應該再走之前見一面唐立哲,跟他說一些離別的話,表示他們的諒解,娶了一個像他們女兒的妻子,以慰思念愛人的心,可現在看到的結果卻是,唐立哲毫不留情的訓斥那個女人,甚至動手打了她,誰能告訴他們,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你們四雙眼睛會看錯嗎?他就是打了我,爲了這個下賤的女人!”
陸琪聲嘶力竭的咆哮。
溫夫人的臉色唰一下慘白,她無措的望向素素,又望向唐立哲:“你們是什麼關係?”
爲什麼越來越凌亂了,爲什麼又牽扯上她的兒媳婦,她的兒媳婦跟唐立哲難道有什麼親戚關係嗎?
“你們難道看不出來,他愛她,愛你們的兒媳婦,而你們的兒媳婦也愛着他,他們兩情相悅,你儂我儂,在這裡,我們所有人都是外人,只有他們兩個,纔是相親相愛的一家人!”
“夠了!”
唐立哲一聲怒吼,震得屋頂都晃了晃。
溫夫人眼前一陣發黑,就險些又要昏過去,素素及時抱住她,被她用力推開,她努力鎮定情緒,逼視素素:“她說的是真的嗎?”
素素無言,啪——
一旁的溫老爺狠狠給了她一耳光,“伯父,請冷靜一下。”
唐立哲出於本能的阻止,給了溫夫人最好的答案,於是,一切有了定論。
“你們都看到了吧?只要這個女人受了委屈,受了欺負,他總是會第一個衝出來,維護她,袒護她,心疼她,而我這個替他生了兒子的女人算什麼,在他眼裡,根本什麼都不算!”
“你說夠了沒有,給我滾出去!”
唐立哲怒不可遏。
素素的手機響了,她無力的接起,是溫啓打來的電話:“喂。”
“我剛回家,聽家裡人說爸媽去了唐夫人的醫院,你和他們一起嗎?”
素素說不上話,此時此刻她覺得深深的對不起溫啓,這個男人多麼用心的保護她呵護她,可她卻一次次的將他陷入了兩難的境地,今晚發生的這一切,讓身爲一個男人的溫啓要以怎樣一個心態去面對才能泰然處之……
“素素?在聽嗎?素素……”
“我們在一起。”
沉吟了許久,素素才艱難的從嘴裡說出這幾個字。
“發生什麼事了嗎?你們是不是還在醫院?”
溫啓聽出了她聲音不對勁,語氣便不免擔憂了起來。
病房已經開始吵起來,溫家二老泣血質問唐立哲爲什麼如此薄情寡義,甚至到了不講道德廉恥,和別人的妻子苟合的地步,他們吵的幾乎翻了天,醫院所有的醫生和護士都勸止不了,素素硬着頭皮想讓他們消停,卻被他們切齒的喝退,他們只留給她一句話,不會放過她。
最後還是溫啓的到來,結束了這一場鬧劇,素素隨着他們回了溫家,臨別時,唐立哲意味深長的看了她一眼,回去的路上,她又收到他的短信,“事情既然到了這一步,就不要再退縮了,勇敢面對吧,爲我們的未來。”
溫家二老一回到家,就怒火沖天的訓斥兒子:“你到底還有多少事瞞着我們?這個女人、這個女人她和唐立哲是什麼關係?!”
溫啓看了一眼素素,鎮定回答:“她是我的妻子。”
“你還袒護她?”
溫老爺一個杯子撂過來,險些砸中他的頭,素素儘管心痛,卻也不敢阻止,這個時候她說的任何話都會成爲溫家戰爭持續上升的*。
“卓素素,我一生閱人無數,卻沒想到看錯了你,我那麼喜歡你,竟沒料到你是這樣一種不守婦道的人,你欺負我兒子是不是?欺負他窩囊,明知你紅杏出牆也睜隻眼閉隻眼不把他當回事是不是?我告訴你,你這樣會遭報應的!”
“媽,不管她的事,請你們說話客氣一點。”
“都到這步田地了,你還替她說話,溫啓,你是中邪了是不是?這個女人給你灌了什麼迷魂湯?我們溫家世世代代何時出過這樣的醜事!”
“你們都不要吵了。”
素素赫然出聲,向前幾步,意外的跪在了溫家二老面前:“請允許我最後一次喊你們爸媽,爸,媽,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我此刻的道歉是發自內心的,我知道我辜負了你們的疼愛,更辜負了溫啓的一片真心,我是個壞女人,我早該離開這個家,犯了錯我不會掩飾,更會爲犯的錯付出代價。”
她說到這裡停頓一下,痛心的望向身旁的男人:“溫啓,我們離婚吧。”
溫啓無聲,默默的上前扶起她:“你先到房間去,把這裡交給我。”
“我……”
“聽話。”
素素被他送進了自己房間,隔着房門,她可以清楚的聽到溫家二老與兒子爭吵的聲音,聽他們的意思,離婚都便宜了她,她不僅欺騙了他們的兒子,還辜負了他們的厚望,更侮辱了她妹妹的愛情,所以,她是個下到地獄都不足惜的人。
和溫啓認識了這麼多年,想過可能會分手,但沒想到最終會以這種難堪的方式,爭吵聲在後半夜停止,她蹲在黑暗的牆角邊,房門被推開,溫啓走了進來。
像是心靈感應一樣,他在黑暗中準確的找到了她,來到她面前蹲下:“怎麼還沒睡?”
“他們情緒好些了嗎?”
“沒事了,你也去睡吧。”
溫啓剛要起身去把燈打開,素素拉住他的手,說了句先前已經說過的話:“我們離婚吧。”
溫啓又蹲了下去,彼此間沉默了數秒,他說:“一定要這樣嗎?”
“事情到了這一步,你我都清楚,我們不可能再繼續了。”
“如果有值得我堅持的地方,你知道我的個性,排除萬難我也不會放棄。”
“這樣你傷害的不止是你自己,還有你無辜的父母,況且……我覺得不值。”
“值不值我自己會評判,素素,我就問你一句話,這一年多的婚姻,我對你小心翼翼的呵護,你,有愛上我了嗎?哪怕一點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