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涼脣角扯出一抹笑意,心情極好。
情人節,就是給情人過的節日。
簡直空氣都是甜的。
下午沒什麼事情,喬夏就在發呆,想着晚上去哪兒吃飯,穆涼一定頂好地方,或許可以看一場電影,他好像不喜歡去熱鬧的地方。
找一個清淨的地方,喝喝茶,聊八卦,吃美食,也是一件不錯的事情。
如今,在外面過情人節,那就更棒了。
下午的時間,一閃而過,下班時間到了,穆涼和喬夏約好了時間一起走。
“晚上去哪兒?”
“帶你去一個好玩的地方。”穆涼淡淡說。
喬夏萬分期待,穆涼準備的節目,一定不錯,值得期待。
車子開到半路,剛要上高架,穆涼的手機響了,潘嫂的電話。
潘嫂,“少爺,顧小姐不知道爲什麼暈倒在家裡,流了好多血,我已經打了120,在市一院,你快來看看,她好像病的很嚴重。”
穆涼臉色一沉,倏然扭轉方向盤往回走。
喬夏一驚,“怎麼了?”
“西西暈倒了,潘叔和潘嫂送她去醫院急救,我得去一趟。”穆涼說,漆黑深沉的目光裡,有一抹難言的光,帶着一絲沉重。
喬夏的好心情,瞬間沒了。
今天是情人節,她期待了好幾天的情人節。
就這麼泡湯了。
她沒辦法責備穆涼。
畢竟,穆涼對顧西西,就如她對周帆,更甚者是感情更深厚,若是知道周帆在實驗中出了事故,她也可能會方寸大亂去醫院陪他。
哪兒有心情過情人節。
將心比心,她懂得穆涼的焦躁。
一路沉默。
穆涼問,“不高興了?”
“對啊。”
不高興就是不高興,又何必說謊呢。
穆涼伸手,握住她的手,輕輕地摩擦着她的手背,粗粒的繭子摸過她嬌嫩的皮膚,帶來一陣戰慄,無聲的安慰,就像是一首舒緩的音樂,減少了喬夏心中的焦躁。
若是穆涼對顧西西的消息無動於衷,估計也不是她愛的穆涼。
“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小心眼。”
“我很開心!”穆涼說。
喬夏頗爲意外,“你開心什麼?”
“我老婆吃醋,說明我足夠優秀,她有危機感。”非常值得欣慰。
喬夏,“……”
她覺得,自己的思維和穆涼腦構造,一定是兩個世界,總是沒辦法get到他的世界。
“無聊。”
“我穆涼認定的人,哪怕是我變成厲鬼,也會纏着不放。”
所以,你不需要擔心任何人把我從你身邊搶走。
就算哪一天,我不甚走丟,遇見你,我就知道回家的路。
醫院裡。
潘叔和潘嫂都在。
兩人神色焦急,顧西西是穆涼貴客,出了任何事情,他們都脫不了責任,深怕顧西西真的有一個萬一,不好交代。
穆涼去找顧西西的主治醫師。
喬夏寬慰潘叔和潘嫂,“彆着急,這和你們沒關係,潘叔,潘嫂,你們先回家吧,如果有什麼需要,我再打電話給你們。”??“少夫人,還是等顧小姐清醒吧,不然我們也良心不安。”
“她身體不好,本就是在家裡養病,一時有什麼突發情況也難免,又不是你們造成的,爲什麼要良心不安。”喬夏輕笑,並不願意這對老實的夫妻心存內疚。
“總感覺是我們沒照顧好她。”潘嫂說,他們一心爲了少夫人,總覺得顧西西是一個第三者,對她難免就不如喬夏,可該做的,也是做到了。
“這和你們沒關係,一會兒她醒來,我會告訴你們,你們先回家吧。”
她好說歹說,潘叔和潘嫂總算回家了。
顧西西在急診室裡,還沒出來。
也不知道是什麼緣故,穆涼又不在,喬夏坐在急診室外面的長椅上等着,足足等了半個小時,顧西西總算被推出來,喬夏讓人安排了最好的單人病房。
麻醉還沒過去,顧西西尚未清醒。
醫生辦公室裡。
穆涼和沈醫生在商量顧西西的病情。
沈醫生是市一院特約門診的主治醫師,地位很高,又是外科一把手,今天爲顧西西手術的並不是他,沈醫生拿着顧西西的片子和血液報告給穆涼。
“四少,顧西西血液毒素很高,平時又服用一些抑鬱劑,她的血液報告出現很反常的指數,我還要做一個詳細的檢查,估摸要兩天的時間,初步判斷,這幾年她體內一直都被人注射了毒,至於是什麼毒,暫且還不清楚。這些毒素讓她身體機能出現問題,腎臟和肺部功能下滑,各項機能紊亂,所以引起了她心悸休克。”沈醫生簡單地做了一個報告,心裡卻想着另外一件事,頗有點疑惑。
“有性命之憂嗎?”
“暫時沒有!”沈醫生說,“長此下去,顧西西一定會衰竭而亡,她整個人都就像泡在毒素裡,難怪臉色白得和鬼似的,這失蹤的幾年,究竟在做什麼?”
“救她!”穆涼臉色陰沉,“動用烽火集團所有的醫療能力,一定要救活她。”
“四少,我是醫生,又不是扁鵲能起死回生,能不能救她,還要看她身體情況怎麼樣,只不過……”沈醫生疑惑地說,“顧西西……平時可有什麼身體不舒服的地方?”
穆涼想了想,“沒有!”
其實,就算有,他也未必知道。
早出晚歸,又特意避着她,就算在一個屋檐下,並不是時時刻刻在一起,顧西西身體是否有什麼不適,他也未必會知道。
“有什麼話直說!”穆涼說。
沈醫生誇張一笑,“四少,這人嘛,總有一個小病小痛的時候,再囂張也好,最好不要得罪醫生,特別是你的主治醫師。”
“少廢話!”穆涼皺眉,顧小五比沈醫生可愛多了,他最討厭和醫生打交道。
沈醫生一攤手,“好吧,反正我也習慣了,四少,我覺得顧西西的病來得比較突然,照理說,這都潛伏好幾年,突然發病,一定有別的緣故。”
“什麼意思?”
“其實我也不知道!”沈醫生非常無辜。
“你不是醫生嗎?”穆涼語氣冰冷,“一個醫生連病人什麼情況都不知道,要你何用!”
“我是醫生又不是上帝,我怎麼知道她什麼情況,這人體構造非常奧妙,根據科學顯示,人類對人體構造和大腦的研究也就達到十分之一,這就充分表明,人體有很多我們說不清楚,道不明白的地方。四少,你要充分相信科學研究。”沈醫生語重心長,似乎穆涼身邊的人,每一個都很語重心長。
“廢物!”
沈醫生,“……”
他只不過是一個救死扶傷,兢兢業業的醫生而已,又不是一個百事通,又不能開金手指,一下子能讓顧西西平安無憂。
四少,你爲何要對我人身攻擊!
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啊。
真是非常委屈!
穆涼臉色難看之極,“你確定她沒有生命之憂?”
“其實,並不是那麼確定!”
沈醫生不愧是外科一把手,深深覺得把話說絕了是一件很不負責任的事情,他確實並不瞭解顧西西究竟什麼狀況,所以非常棘手。
“目前只能靠稀釋她體內的毒素,暫時壓住,我還需要多觀察幾天。”沈醫生說,又默默來一句,“四少,什麼時候能喝喜酒?”
穆涼,“誰說要請你了?”
沈醫生詫異極了,非常正直地說,“四少,你最好祈禱你不要進醫院,真心的。”
不然,老子讓你知道得罪醫生究竟是什麼下場!
想想就很興奮好不好。
穆涼從沈醫生辦公室出來,心思沉重,他想顧西西身體安康。
穆涼走後,沈醫生蹙眉,拿着那份報告若有所思,真是非常討厭這種病例,讓人興奮,又讓人棘手,又要熬夜做實驗,真是非常苦逼。
非常有需要建議穆涼提高一下烽火集團醫療團隊的福利。
喬夏正低着頭潔白的大理石地面,一雙長腿交疊,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一道高大修長的人影站在她面前,喬夏擡頭,穆涼正看着她,目光宛若一抹白月光,溫柔又清涼。
相顧沉默。
一名護士走過,好奇地看着他們。
喬夏打破平靜,“顧西西怎麼樣?”
“暫時沒有生命危險。”
“那就好!”
沉默。
穆涼一手握着她的手臂,她把從椅子上扯起來,抱在懷裡,大手在她背後輕輕地撫摸,彷彿病入膏肓的人是她,並不是顧西西。
沉默,有時候是一種難言的傷。
喬夏知道,她應該相信穆涼,她也真的很相信穆涼。
然而,顧西西,總是橫在他們之間,就像一個定時炸彈。
她無法說出這種感覺。
愛情和恩義,就像一個天平。
她害怕,總有一天,在恩義那邊的砝碼會一個一個加重,最後失衡。
“我送你回家!”穆涼輕聲說。
“我自己一個人回去吧。”喬夏說,“她還沒有清醒,你等着她清醒。”
穆涼定定地看着她,喬夏故作輕鬆,“那我先走了。”
喬夏剛一轉身,穆涼從背後抱住她,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喬小姐,情人節快樂。”
“情人節快樂,穆先生。”
這種難以言說的快樂,就像夾着玻璃渣的糖,又甜又疼。
謝謝大家的祝福,可能沒辦法一一回復,可每一條都會看的,曉曉永遠十九歲哈,麼麼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