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麼說，我就放心了。”陸小九說，她一直都知道少校的感情比起小喬要堅定的多，小喬的感情裡有太多不可確定的因素，有太多的動搖。
她要的是一份堅定不移的愛，不管她怎麼動搖，都能會牢牢地抓住她的人，只有堅定不移的愛，才能穩得住小喬，也會讓小喬甘心爲他停留。
其實，她已經願意爲了衛斯理少校去妥協。
她也願意爲了衛斯理少校去努力，去抗爭，所有的一切只不過是因爲她也意識到她得到的是一份多麼沉重，多麼堅定的愛情，所以，她也想要付出。
這是一種對等的感情。
小喬撩過那麼多人，沒想到栽的一個男人手裡。
這個男人，她明明只想上，不想愛的。
所以，命運多麼可笑，從來不知道會給我們什麼驚喜，總是這樣子，令我們心情愉悅，又讓他們覺得充滿了未知，因爲有未知，所以有期待。
“小喬能活下來的！”陸小九說，她看着研究室的方向，沉聲說，“一定能活下來的。”
他不斷地和自己說，小喬會活下來，她害怕失去小喬。
如果沒有小喬，就是愛情裡沒了紅玫瑰，整個世界都失去了顏色。
晚上十一點開始，小喬就開始失去了呼吸，最長的一度失去呼吸一分鐘，雖在電擊和各種刺激下恢復了心跳，情況卻一點都不樂觀，小九和衛斯理看着監控畫面，呼吸也跟着起起伏伏，小九焦慮地走來走去，就如那時候陸柏生死不明，她彷彿一腳踩在懸崖上，這樣的感覺令人很空蕩蕩的，心裡極其不安定，像是被人按在水裡，沒辦法呼吸，水都已經要嗆到咽喉裡，整個人都沉在水底。
衛斯理閉着眼睛，彷彿在假寐，又看不出什麼情緒來，如果不是額頭上一圈冷汗，或許看不出來他很焦慮，也看不出來他在擔心什麼。
他很鎮定！
他坐在那裡，就像一枚定海神針。
陸小九看着衛斯理，自己也覺得安定了一些，沒那麼焦慮，也沒那麼擔憂，她做不到衛斯理如此冷靜，衛斯理卻能給她帶來一些安定感。
手術室裡，來來回回，醫生們和助手們都很焦慮，人看起來相當的着急，血袋一包一包地往裡送，小喬身上插滿了管子，除了臉上，幾乎扎滿了針管，看着觸目驚心。陸小九心疼不已，夜已經深了，只有他們兩人守在外面，其實他們也知道，守着也沒什麼作用，就算小喬發生意外，不幸走了，他們就算守了幾天幾夜也見不到小喬最後一面也沒辦法和小喬說上一句話，小喬不會清醒過來。
最多，只能看到小喬的屍體。
他們應該保存體力，做更有意義的事情，可大道理都懂，就如衛斯理這麼豁達睿智的人都不願意離開，並不是看不透，而是太在乎。
陸柏下來看小九，陸小九一點睡意都沒有，陸柏知道她無論如何都不會去睡覺了，他和衛斯理沒什麼可說的，帶着小九坐到一旁去，“你靠着我睡一會，有什麼消息，我會第一時間叫醒你。”
“哈里睡着了麼？”
陸柏點了點頭，“早就睡了，我看着也不像會醒來的，你不要擔心。”
“他有點粘着你。”
“他更粘着阿生。”
“果然還是吃醋。”
夫妻兩說着悄悄話，陸小九也放鬆了一些，沒那麼緊張，陸柏看了一眼監控，醫生們在忙碌，小喬生死不明，呼吸很弱，小九心裡應該早就有了準備。
倘若小喬逃不過……可她那麼重感情，若是真的有什麼事情，她會傷心很久吧。
喬夏懵懵懂懂的，大家都瞞着她，這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後半夜，陸小九催着陸柏去睡覺，他身體虛弱，還沒完全康復，陸小九不想他過分勞累，陸柏實在扛不住，被陸小九催着去休息，這已是凌晨三點鐘，小喬的情況略微穩定一些。
衛斯理是早上七點多接到莉莉婭的電話，他頗爲意外，這麼早莉莉婭怎麼打電話給她，“衛斯理，你在哪兒，昨晚給你帶了一些吃的，你沒在家。”
“我在外面，有事情。”
莉莉婭說，“北極基地和太平洋基地都有消息傳回來，那段芯片和整個內容並不符合，並且是改造人體武器急需的材料和三級危險藥物，十分危險，在第一階段就被列入了禁藥，他們在研究階段曾經用過這一類藥物，當時最嚴重的一名特工就變異了，最後飽受折磨而死。在小白鼠實驗中，一毫克就能致命，給你這段資料的人，不懷好意，我們當時有資料研究，所有階段該用什麼藥心裡也有數，你被他騙了，所以不要相信他所說的一切。”
衛斯理腦海一陣空白，迅速穩定了下來，沒讓莉莉婭看出一點端倪，“沒事，既然是禁藥，你們確定了就好，這方面我也不是很懂。”
他目光死死地盯着監控，小喬這個晚上心臟已經停跳過六次，反反覆覆，度過了無數次危險期，是因爲藥物的問題嗎？一名醫生中途休息時曾經和他談過，這是小喬最受折磨的一個晚上，比起前幾次，這纔是深淵。
“你沒對別人用這種藥吧？”莉莉婭緊張地問，“我們人體是很難去承受這些藥物的，並且不穩定性比較高，每個人的身體環境不一樣，會造成什麼樣的危害，我們都不是很清楚，所以你一定不要輕舉妄動。”
“媽咪，只不過是羅斯福的人給我一段資料罷了，既然沒用，那就算了，我能用到誰身上，你也知道我一向反對這個計劃，我怎麼會用呢？”
“那就好。”
莉莉婭掛了電話後，心裡略微疑惑，這究竟怎麼回事呢？
這東西不可能莫名其秒就來了，羅斯福的人給他的，莫非是貝利？貝兒當年的未婚夫，對羅斯福倒是忠心耿耿，爲什麼無緣無故把東西給衛斯理？
作爲一名外交官，莉莉婭的思維一向非常縝密，既然想到這件事就想到小喬。
如果是貝利，那最有可能是小喬。
是小喬命在旦夕，貝利騙了衛斯理，打算用這個來救小喬麼？至今沒聽到小喬喪命的消息，那天醫生說得很清楚，小喬的情況很嚴重，神仙難救，肯定也無法睜開眼睛，失去心跳也是幾個小時之內的事情，可至今都沒聽到小喬任何消息。所以，這究竟怎麼了？
小喬還活着？
她是怎麼活着的。
如果真的活着，這份藥物會給她的身體帶來怎樣的傷害，她會不會變成和諾拉一樣？半成品失敗的人體武器，最後一個人也死了。
如果小喬發生異變，就變成了……一個大的隱患。
因爲羅斯福的人有辦法可以控制她。
莉莉婭深呼吸，衛斯理……這件事衛斯理一定有所隱瞞，她心裡無端生了怒火，從什麼時候開始，衛斯理和她變成相互猜忌，相互隱瞞了？
他們無話不談，比起衛斯理和約翰，他們母子更親密。
是因爲小喬麼？
他想救小喬，難道連自己的原則都沒有了。
當年小喬參與過人體武器的計劃，如果這份東西和她殘留下來的血液有反應，她就會變成又一具人體武器，後果不堪設想。
“派人去接觸羅斯福的人，我要見他們的話事人。”羅斯福死了，這麼大一個基地不可能解散了，這樣的組織都非常隱秘，且傳承很重要，羅斯福死了，內部也不會太過紊亂。
“是！”
莉莉婭焦慮地走來走去，這件事若是傳到總統耳朵裡，或者傳到競爭對手的耳朵裡，他們的兒子子承父業私下動了人體武器計劃，對他們的影響是非常巨大的。
榮譽，高於一切。
陸小九和衛斯理已經不能喊停了，哪怕知道這份東西是有害的，並是禁藥，他們也不能喊停了，正在這時候小喬的身體又出現了極大的變化，心跳再一次停跳，這一次電擊增加也沒辦法讓她恢復心跳。所有人面面相覷，天已經亮了，陽光從窗口射進來，打在小喬身體上，能看到她皮膚上細微的絨毛，小喬年輕的身體失去了活力。
陸小九雙腿一軟，差點無法支撐，她靠在牆壁上，死死地盯着屏幕，小喬又沒了心跳，紛紛亂亂的醫療室，慢慢地變得沉默。
他們努力了一個晚上，最終也沒能挽回什麼。
衛斯理沉痛地閉上了眼睛。
小喬死了！
她走了。
最終，還是沒能救得了她。
從此再也看不到她的笑臉了。
倏然，一名醫生拿着一管淺紅色的藥水，忐忑不安地問，“你們真的不確定試一試嗎？”
這是根據mg所給的資料裡配出來的藥水，可醫生們都覺得成分太過危險，這不應該是一個人體能夠承受得住的壓力，而且藥物分子很不穩定，並和小喬體內一種物質相剋，會給小喬造成大面積出血，所以一直沒用。可若已是沒辦法，山窮水盡，是不是也要試一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