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葬夢站定住腳,淡粉色百褶裙盪出圈圈波紋弧度,美眸流轉,顧盼生輝,隨着她盈盈而笑,“軒王爺,不知道突然叫住奴婢有什麼問題?”
她雖自稱奴婢,但在她身上完全看不到奴婢的半分卑微。
但若是她根本不是奴婢,這樣的氣度自然而然就不是卑微下人。
洛晨輕酌口茶,眉頭微微撅起,不明白洛晟軒的意圖在哪裡,拳頭微微握緊,注意力一直落在花葬夢身上,即使她臉上畫上了紅斑,但她絕美容顏一直印在他的腦海中。
比過了他院中美妾,可惜這個女人他卻不能動。
不是不敢動,而是不能動。
“本王看到你,突然想起了前幾日嫁給四哥的四嫂,這眉宇之間倒是頗爲相似。”洛閻意味深長瞧了眼花葬夢,想從她的臉上看出什麼慌張跡象,可惜他失望了,眼前的人不鹹不淡,連眉毛都未擡一下。
這麼鎮定的樣子,倒是讓人有些詫異。
但是若是當面拆穿計謀,恐怕就沒那麼鎮定了。
花葬夢美眸微轉,掃了眼坐在邊上不言不語的夜王,她不禁有些納悶,這傢伙怎麼什麼話都不說,而且洛晟軒這樣說,一定是不懷好意。
“王爺,你這是什麼意思?小小奴婢怎麼敢和夜王妃相比,王爺是否太過擡舉我了!”花葬夢似笑非笑道,眼底全是冷意。
這該死的洛晟軒,果然沒好事。
直覺自己當時被擄到太子寢宮時,肯定跟洛晟軒脫不了什麼關係。
而且洛晟軒身上總是給她一種很陰森森的氣息,讓人十分不自在。甚至比軒轅月還討厭,軒轅月至少皮囊好看些,也是不動聲色把人帶進去,但是這該死的洛晟軒,看得都是眼前的小利益。
連讓她看的心情都沒有。
洛晟軒彈彈身上莫須有的灰塵,笑吟吟道,“可據本王所知,在大婚之日,我的四嫂突然消失了,然後又出現在皇宮中,不知道這位小夢姑娘,你說是不是?”
洛玉公主笑道,“軒弟,你突然這樣說,莫非懷疑小夢是四弟妹?這話可不能亂說的,四弟不是說四弟妹正在王府歇息,不宜出來見客嗎?說起來本公主倒是沒有看過四弟妹,真是有些好奇呢。“
她的一番話,明面上是在拉低花葬夢,但其實是在爲花葬夢辯解。
花葬夢聽後,多多少少對洛玉公主有些感激的,雖然不知道她出於什麼目的保護自己,但能夠出聲爲自己說話也是好的。
她也明白夜染的顧慮,若是他出口的話,更加篤定了自己就是夜王妃,從而對他對自己也是不利的。
“本王可是聽說,宮中突然出現了穿喜服的女子,而女子身上的喜服繡着珍珠,跟四嫂穿的可謂是一樣的,最重要的是,那穿着喜服的女人正是從太子東宮出現的。”洛晟軒意味深長道。
花葬夢心頭微跳,心中的猜想越來越明晰。
這肯定是洛晟軒的鬼主意。
但她是自己要求跑出來的,萬萬不能連累了夜染,夜染已經夠苦命了,要是背上老婆新婚之夜跑路,給他帶綠帽子的流言,豈不是更慘。
“六哥,你可不要胡說。小夢是宮女,纔不是四嫂。四嫂現在可是在家裡休養着的,你要是胡說的話,流言傳到父皇那邊,對誰也不利。”聽到有人如此詆譭花葬夢,洛閻也不管面前是不是自己的兄長,臉頰鼓得通紅,與洛晟軒對着幹。
洛晟軒面上陰鷺一片,從來是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的八弟,今天竟然敢和他對着幹,可真是好的很啊。
“八弟,你這麼護着她,莫非你們兩個可是有什麼關係?”說着有意無意的掃了眼洛閻以及花葬夢,在然後看向娟秀,“你是待在八弟身邊伺候的丫鬟?”
娟秀回答“是!”
她的臉上又腫又紅,完全看不出之前的摸樣,整個人沒了之前的清秀,像個大包子。
至少在花葬夢眼裡看起來就是這樣的。
就是個活生生的大包子。
洛閻臉頰通紅,“你不要胡說!我和小夢只是和你平常的關係而已,她也不是你們說的你那樣。”
看他突然激動起來,花葬夢倒是愣了下,而洛晟軒更是笑得更歡,若有所思道,“八弟,你這麼護着她,還說你們沒有什麼關係。”
“只是因爲她是我宮中丫鬟,並沒有其他關係!”洛閻反駁道。
花葬夢忍不住想揉額頭,這孩子是在瞎胡鬧做什麼,這分明是給自己找罪受嘛。她忍不住出口道,“軒王爺,俗話說,飯可以亂吃,但是話不可以亂說。閻王爺對我有幫助之恩,我身爲小小奴婢,自然是伺候王爺,可沒有什麼其他想法,所以能不能不要在胡說八道。”
“本王胡說八道?”洛晟軒眯着眼,若有所思看向娟秀,“那麼你作爲王爺貼身奴婢,現在卻降下身份伺候一個宮女,不知是否有此事?”
所有矛頭全都指向娟秀。
娟秀不敢直視洛閻的眼睛,低着頭回答,“回王爺,確有此事,不僅如此,閻王爺還對夢姑娘十分體貼,單獨弄出個小院,不僅如此,王爺對夢姑娘不是一般的感情。”
“你!!”洛閻豁然起身。
一隻修長如玉的手拉住洛閻的衣袖,洛閻低頭,卻見夜染對他搖搖頭。洛閻咬着牙,“四哥,我不能看小夢這樣被人亂說。”
夜染斂下眉目,整個人漠不關心,他只是靜靜坐在那裡,卻給人不怒而威的氣勢。
洛閻張張嘴,才發現衆人怪異盯着他,一副有姦情的樣子,看得他心頭一塞,又慢慢坐了回去。
他只是想好好的保護好花葬夢,並不想讓她被人逼的全部人都針對她的地步。所以想要好好保護她而已,可沒想到,自己給她帶來的不是保護,而是數不盡的麻煩。
“怎麼?八弟,你是想站起來和我對着幹!太子在此,還容不得你胡鬧。”洛晟軒陰厲瞪着洛閻,將洛晨搬了出
來。
洛晨手微微頓了頓,面上有過絲不悅。
他淡淡道,“本太子只是看來看戲的而已,其他的與本太子並無太大關係。”
話外之意便是他並不參加這件事情,所以一切都是與他並無關係,也不要將他搬出來,他並不想管這件事情。
洛晨如此直白的話讓洛晟軒臉上有絲尷尬,他氣憤甩袖,繼而看向花葬夢,“本王可是聽說了東宮和周邊丫鬟都見過這件喜服的,來人,傳喜兒上來。”
喜兒?
聽到這個名字時,洛晨不動聲色的皺了皺眉頭。
一名柔弱宮女輕輕上前,朝着衆人盈盈而拜。
花葬夢掃了遍這位叫喜兒的宮女,看上去有幾分姿色,臉色蒼白,是風吹都會倒的類型,她真怕若是吹一陣大風,喜兒吹得沒了影子。
“這喜兒,是太子東宮伺候的宮女,不知太子是否認識?”洛晟軒有意問道。
洛晨眉頭微皺,“是又如何?”
“那就對了,喜兒,你在一個月前在東宮看到什麼,不如告訴大家,讓大家聽個明白。”洛晟軒問道。
喜兒膽戰心驚的低着頭,她不敢擡頭,整個身子怕的瑟瑟發抖,膽小的快要哭出來,小聲說道,“奴婢之前在一個月前見着穿着喜服的美人,但下一秒,奴婢就暈過去了,醒來的時候,奴婢身上的衣服換了,只蓋了一件喜服。”
她一說完,立馬低下頭。
花葬夢感覺有些熟悉,隨即想起她之前確實在東宮逗留過,把別人的衣服拿了下來,但不會是這個女人吧。
天啦,自己當時怎麼沒有想着把她的記憶抹去,現在該怎麼辦,要是認爲自己就是歐陽明雅,突然逃婚,又在洛閻身邊,必定會冠上不貞的罪名,到時候還要連累洛閻,這可怎麼辦。
洛玉公主錯愕,“但這也跟小夢姑娘沒有關係吧?軒弟,這說話也要有證據,更何況,喜兒都說是美人,本公主想,不應該是四弟妹纔是。”
“是不是,讓喜歡看看她的容貌本就可以了!”洛晟軒擡頭看向喜兒,“你看看,眼前的這人是不是你之前見過的樣子?”
“夠了!”就在洛晟軒話音剛落,一道似美酒般醇厚的聲音緩緩想起,夜染站起身,對着洛晟軒冷笑道,“本王自己的王妃,豈是其他人可以窺視的,你想見本王王妃,正好,今天本王專門帶着她來了這裡,只是感染風寒,一直在轎中待着的,不知道你想不想看?”
他的聲音很平淡,卻引起衆人軒然大波。
花葬夢眼皮一跳,她不是在這裡嗎?怎麼夜染還有王妃在此?
不知爲何,想到這裡的時候,心頭有些堵塞,悶悶不樂,從而忽略了爲何夜染之前一直說夜王妃抱病,這次連人都帶來的事情。
被夜染反將一軍,洛晟軒心底狠戾越來越深,他可不相信夜染是真的把人給帶來了,並且按照他最近的調查,花葬夢百分百是出逃的夜王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