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颼颼的風襲來,花葬夢猛地打了個激靈,立馬睜開眼。因剛醒過來,帶着些許模糊,潛意思以爲自己是在牀上,剛剛翻了個滾,差點整個身子從屋檐上掉下去。
幸好狗大剛剛經過,爬上屋檐,把花葬夢救了下來。
“二當家,你在房頂上幹什麼?而且,還有好大股的酒氣!”狗大帶着花葬夢進了屋子,拿了幹帕遞給她擦溼掉的髮絲。
花葬夢鬱悶的擦着溼漉漉的頭髮,手腕上的擦傷已經結痂,褐黑色一片。“就是喝了點酒而已!”然後,喝醉了,就倒在屋頂上休息了。
當然這句話,花葬夢沒有說出來。
“哎,你看你,要不是我恰好經過,到時候後果就不堪設想,咱們老虎寨可不能少了您啊!二當家,你先等着,我吩咐廚房做碗薑湯給你,防止感冒!”狗大嘆了口氣,對不會照顧自己的花葬夢表示無可奈何。
“嗯,早去早回!”她懶洋洋的打了個哈欠,無精打采的,眼皮子沉重的打着架。
狗大去廚房後,花葬夢百無聊賴的趴在桌上,旁邊放着一件青色外套,是她在自己身上發現的,醒來的時候,便發現這件外套蓋在自己身上。這一看,就知道是月軒的外套。她眯着眼,氣憤的捶在桌子上,“好啊,書呆子也會耍詐,竟然自己醒了,把我一個人丟在屋頂上!果真是狡詐又無恥,不行,我要好好教訓一下他!”
一說到月軒,花葬夢彷彿有洶洶怒火燃燒,倦意也被怒火給覆滅的乾乾淨淨,她立馬站起來準備好好找月軒算賬,可是一站起來,就感覺頭如千頂重一般,渾身軟弱無力。花葬夢不禁悲催的哭道,不會自己真的這麼倒黴,昨晚吹了一晚上的涼風,今早就着涼了吧!
那麼,這筆賬,該算在書呆子的頭上!
但讓花葬夢納悶不已的是這具身體可是虎孩,身體應該十分健壯,怎麼這麼瘦弱,比她前世的身體體質還要差。
不止如此,就連奔跑的速度也不太快,除了能夠聽懂動物的話語,這周身上下都不像個狼孩,簡直跟普通孩童的身體一模一樣,不過這骯髒邋遢的醜陋摸樣倒是與虎娃一模一樣。
要知道,自己前世的身體可是經過千萬種藥材炮製,百分百的身強體壯,就算吹三天三夜的涼風那也是小事。
不管了,大不了以後在花些藥材炮製下這具身體,反正這老虎山還有許多藥材,她也要儘快找到寒冰箭草,治好自己的傷疤纔是。如今眼下重要的事情就是,她要把月軒扒光,一件不留,然後丟在屋檐上,讓他吹個兩天兩夜的冷風,才能報此仇。
花葬夢隨手拿起桌邊的衣裳,氣沖沖的往月軒的方向跑過去,狗大剛端着薑湯回來,便與花葬夢擦身而過,想要叫住她,可看到她往月軒的
方向跑去,一臉的憤怒,不禁疑惑,二當家氣沖沖的往月軒的屋子去幹嘛?
不行,他得跟去看看,二當家現在可是生病的,一定要讓她把薑湯喝完。
想着,狗大小心保護好手上的薑湯,悄悄的跟在花葬夢的身後。
一路上,衆人看到氣沖沖的花葬夢,紛紛讓路,就怕波及到自己。花葬夢一路暢通無阻的來到月軒的門前,卻在他的房門緊閉。
“書呆子,你給我出來,趕快,要不然小爺斃了你!”吼了好半天,敲了好幾次門,也不見書呆子前來開門。
花葬夢皺皺眉,又見房門未鎖,遲疑了下,猛地推開門。
房門中一度整潔,至少與花葬夢狗窩一樣髒亂的房間相比,月軒的房間煥然一新,一塵不染的桌子,木牀,即使這些都是用木頭粗糙的制起,也被他擦得乾乾淨淨。
桌上擺放着用長長的竹筒經過加工後製成的花瓶,上面還被他刻了些復古花紋,栩栩如生,經過他手的雕琢,完全成了藝術品。
花葬夢嘖嘖讚歎,沒想到死讀書的書呆子還有這麼好的技術,根本完全可以靠着這技術過活,也不至於落的過來當土匪的嘛。
又見花瓶中插着秋日少見的薰衣草,紫色的花骨朵或半開,或全開,被主人很用心的修建處理,即使隔了一天的時間,依然盛開璀璨,淡淡的薰衣草香味傳遍了整個房間,沁人心脾。
這個天氣老虎山上下也沒有薰衣草的影子,也不知道他是從哪裡採摘的。而且在古代,特別是兵荒馬亂的朝奉國,薰衣草的價值不菲,這單單來看,也不像是野薰衣草。
而在最簡陋的木桌上,擺放着十分精緻的香鼎,藍紫色的香柱靜靜釋放着,直到燃燒了自己。
青白厭惡飛旋上升,透過繚繞的煙霧,旋即消失的煙影化爲具體又模糊的意象,憑空馳騁的白馬,水袖拓展的飛天菩薩,曼妙而多情的指尖……
那香味彷彿是月軒出現在她的面前,花葬夢有些時候都能聞到,月軒經過她面前時淡淡的薰衣草香味,看來是用薰香染的。
跟他房間裡面擺放的這些拖不了干係,只是薰香這樣的東西,在這裡也只有貴族或者皇族才能享用,爲何月軒這樣一窮二白的書呆子也有這樣價值不菲的東西。
“沒想到這個書呆子倒是挺懂得享受的嘛,連飯都吃不上了,還用這麼好的薰香,簡直就是敗家子!”
花葬夢忍不住唾棄道,也沒細細想着怎麼回事,飛快的掃視一圈,卻見牀鋪疊的整整齊齊,一看就是昨晚沒有回來,牀上還是微涼的,沒有溫度。
牀上還帶着月軒獨有的薰香,連被子都是薰衣草的香味,應該是被屋中的香味所暈染,或者是他身上所沾染的香味。
想到全身都是香香的書呆子,花葬夢抽了抽嘴角。
看到冰冷的木牀,莫非,昨晚書呆子沒有回來睡覺,自己是錯怪他
了?
在花葬夢思考中,狗大氣喘吁吁的跑進來,那碗薑湯被他這麼一折騰,也從剛剛的熱氣騰騰變成溫熱,他小心的捧着薑湯送到花葬夢面前,艱難的嚥了下乾澀的口水,“二當家,你趕快把湯喝了吧,現在都有些涼了!”
“你一直捧着拿過來的?”盯着狗大小心護着的薑湯,花葬夢一臉驚訝。
狗大的住所是極其偏僻的,離月軒的房間少說也有二公里的路程,沒想到他一路上跟着自己,只是爲了讓自己喝下薑湯。
說實話,這是除了青青和徐瑩之外再次得到的溫暖。
雖然老虎山都是粗糙的漢子,不懂的如何與外面的人相處,性格也是大大咧咧,有啥說啥,直言直語。可是他們都是很爽朗的漢子,沒有那些公子哥那麼多的心眼,這也是花葬夢願意待在老虎山的原因。
她的心底一暖,不願浪費狗大的心思,從他手中接過薑湯,一飲而盡,喝完後還不忘讚歎,“真是好喝!”
狗大臉一紅,粗漢子也有不好意思的時候,“二當家,只是一碗薑湯,就是丟一顆姜放些鹽,哪裡有你說的這麼好喝!”
花葬夢笑而不語,湯也要熬的人用心纔會好喝,要是隻是隨意敷衍,感受不到對方的心意,即使有高超的廚藝,吃的也不過是填飽東西的飯食而已。
“對了,你有沒有看到書呆子去哪裡了?”花葬夢問向狗大。
狗大疑惑,“書呆子?難道是月公子!”見花葬夢點頭,才知道原來二當家口中的書呆子是月軒,確實挺符合整天子曰來子曰去的男人。他搖搖頭,“沒有,從今早上就沒有看到月公子,也不知道他跑到哪裡去了!”
那他跑到哪裡去了?
花葬夢眉頭一擰,“那要是你看到他,別忘了通報我一聲!”
“是!”
就在二人走出月軒的房間時,有人匆匆趕來,稟報,“二當家,老大讓你去倉庫一趟,說有事要與你商量!”
去倉庫?花葬夢眼一閃,倉庫裡面放着的是半箱餉銀,還有寨子中的食物,如今,冬老大讓她去倉庫,那應該是要處理餉銀的事情。
畢竟,現在餉銀是他們唯一的希望。
朝來報的人點點頭,“好,我馬上就去!”她將空碗遞給狗大,“等下要是月軒回來的話,讓他在我的房間等着我!”想起自己房間好像逮着一隻壁虎,正放在鐵籠裡面養着,怕把膽小的書呆子嚇到,又改口,“門口就可以了!”
一路匆匆來到倉庫門口,冬老大正跟着幾個兄弟站在那裡等着,花葬夢笑嘻嘻的走到冬老大面前,保持最開心的笑容,“大哥!”
“二弟啊,你的臉上怎麼這麼差,是不是晚上沒有睡好啊?”冬老大關切的問道。
花葬夢搖搖頭,“不礙事的,休息一下就可以了!大哥,此次讓我過來,是不是爲了打開這餉銀使用的問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