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天念及她腹中的胎兒,怕動了梅姬的胎氣。這才站起身子,走到了妖月的跟前。渾身不悅的氣息,毫不掩飾的擴散着,隨着時間的推移,慢慢演變成了殺氣。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等着看妖月和妖天之間的戰火之後,孰勝孰負。
是人都在心底猜測,到底是妖天厲害,還是妖月更勝一籌。
雖然一直以來,妖天都是以嗜血殺神的稱號在妖月國橫行霸道的。不過,傳聞中,妖月也不是吃素的主。
在成爲一個名畫師之前,妖月的家族在妖月國也是一個風聲顯赫的大家族,家族中能人輩出,皆是以武揚名的前輩。
要不是後來,妖月國與南海琉璃宮的一次大戰中,妖月的家族悉數陣亡,妖月被皇后收爲義子,說不定他根本不會成爲一個畫師,而是考的武狀元。
但是……
或許是家族的滅亡對妖月打擊頗大,自從那次之後,便沒有人見過他露出真正的身手。人們只是猜測,作爲一個出身於將門世家的子弟,怎麼說也不會是草包。
眼下,妖月和妖天二人靜默地對立,目光交匯間帶着電光火閃,叫人感覺到氣氛已經十分的緊張。
梅姬卻是恨不得天下大亂的表情,繼續添油加醋地哭喪了起來。
“嗚嗚嗚……一定是臣妾懷孕之後,疏於打扮,有人覺得臣妾醜了,纔會被畫成這個樣子。”
“你不要胡思亂想,你很……”妖天回過頭看着梅姬,安慰的話稍稍一頓,有些滯後地說完,“很美!”
“噗……”任新月終於忍不住笑出了聲。
要是在場的任何人笑,妖天都可能直接殺了他!但是換做任新月,妖天便投鼠忌器了。
梅姬見妖天不發話了,便主動站起身來質問任新月:“你爲何笑我?”
任新月聳了聳肩,搖着頭對着梅姬回答道:“你先自己看看你的那副尊榮再說吧!”
“我的尊榮?”梅姬不解地看了看自己的身子,感覺自己渾身上下都沒有哪裡不妥。
結果,就在梅姬低頭查看她自己的時候,任新月將追風召喚出了冥靈空間戒指。用神識對着追風命令到:“水系魔法球!”
一接收到命令,追風立刻凝結了一個巨大的水泡泡。
等水泡一出,任新月立刻爲這個水泡加持了一道龜息隱遁術。讓水泡泡無色無味,無形無狀,任何人都沒有發現大殿內多了一個盛滿了涼水的水系魔法球。
這個水系魔法球飄飄呼呼地飛到了梅姬的腦袋上。等梅姬一擡頭的時候,正好戳破了這個氣泡。
“嘩啦啦……”一陣水聲之後,那傾盆而下般的水直接照着梅姬的腦袋落下。
水沁入了與她臉上契合的假臉縫隙之間,不多會兒便讓她的假臉向下滑動了起來。等到梅姬張口喊救命的時候,那張假臉就徹底掉落了下來。
“啪嗒……”假臉落地,水靈靈的一張醜臉展露在了衆人眼前。
衆人譁然!
原來,她真的如妖月所畫的這麼醜啊!
所有人都大吃一驚地看着梅姬。
“不知道她身爲一個仙族,這麼醜的臉是怎麼來的,剛剛還死不承認。”
“是啊,樂王爺畫出了她的本來面貌,她還大發雷霆,挑撥王爺和太子之間的手足之情……莫不是應了那句醜人多作怪?”
“說不定啊,她的心底本來就如她的面貌一般醜陋呢!”
衆人嗤笑,鄙夷,指責,讓梅姬徹底下不來臺。
可以說,是在她百般作死的手段下,所有人的目光終於都集中到了她的身上。只是這目光都是奚落和嘲諷。
她自從出生以來,還從來沒有受到過這麼大的恥辱。眼下,跟任新月之間,除了殺父之仇,毀容之恨,奪夫之恥,又添上了新的一筆!
小心的梅姬,直氣得幾乎將牙齒咬碎,臉頰一股一股地,直喘着粗氣。盯着任新月的那雙陰鷙的眸子,如嗜血般可怕。
一旁侍奉的老嬤嬤被梅姬嚇得不輕,趕忙用紗布給梅姬遮面,再好言相勸:“梅姬娘娘息怒,息怒啊,小心身子!小心您的肚子……”
梅姬經過老嬤嬤這一提醒,也纔想起來,肚子裡的孩子是她在妖月國呆下去的唯一資本!千萬不能有個差池。
於是乎,梅姬狠狠地喘着粗氣,將心靜平復下來。
只是此地已經沒有她的容身之處。
實在受不了,她乾脆一跺腳,憤然離開了她的壽辰宴會。
餘下的賓客,便頗爲讚歎地看着妖月。
他真是有本事,竟然能透過假臉看見梅姬的本來面目!隨後,大家又去看任新月。好像,她也能透視似的。
這麼默契的一對,怎麼就不是夫妻呢?
然後,還有人好笑地看着妖天,看他口口聲聲說很美的夫人突然變成了這副模樣,看他如何交代,如何收場?
東方羽曦站在任新月的身後,也在這個時候對任新月道:“央月公主,你怎麼知道的啊?”
任新月笑聲地回答:“我很早就認識梅姬,她綁走過我的侍女,還設下了陷阱要害死前去營救侍女的我,和我的同伴,最終,我以牙還牙,鞭花了她的臉。”
“啊?”
東方羽曦震驚地表情看着任新月,看着任新月平靜地表情訴述這段驚心動魄的過往。她覺得和任新月一比,自己過去生活在藥香園的那些日子,簡直就是白活了!
這邊主僕二人小聲說話大聲笑,那邊妖天擔心梅姬又胎氣不穩,只能追着梅姬走了。
原本是梅姬的生辰宴席,結果弄得只是剩下了老皇帝在場主持,整得老皇帝好尷尬不說,還特別覺得丟人。
似乎這個梅姬,除了一個肚子爭氣,哪裡都丟人現眼來着。根本就是一個扶不上牆的爛泥。
老皇帝沒有坐一會兒,便起身離去了……
一場梅姬的生日宴會,最終變成了妖月和任新月的主場。
妖顏衝着任新月佩服得直點頭,炙天也對着任新月微微豎起大拇指,嘴角揚起。
任新月一高興,也頭昏腦熱地舉起了酒杯,衝着妖月敬酒,以示感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