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正一直練到早上九點才停下,練拳屬於劇烈運動需要補充大量營養,那種不吃不喝又能吊着打人的老神仙現在都是一抔黃土。
一些老人也出來活動,他們喜靜昨晚沒見着人,這會兒才見到。
其中一個很是引人注目,臉上有一道巨大的傷疤像是蜈蚣一樣趴在上面,樣貌猙獰可用於小兒止啼。
除此之外一隻臂膀塌着,和尋常人塌肩不一樣,他的肩膀沒法活動,被人廢掉了。
除此之外倒是沒有別的傷口暴露出來,只是那雙渾濁的眼睛帶給白正很深的印象。
可以猜測這位老人年輕時應該也是一位大師,甚至是一位宗師,但是不知道出了什麼事導致他的一隻手被廢了,從此人就消沉下來。
這樣的一個人白正很難想象是如何堅持到現在的,或許是仇恨在支持着他不倒。
見他似有感應將頭轉過來,白正連忙將頭撇開。
石京全在他邊上蹲下來,手裡捧着粥說的含糊不清,“那位老爺子我見的也不多,聽他們說曾經是武術界的一個神話。”
白正來了興趣,武林神話?
看得出他好奇什麼,事實上每個人接觸到武術界後都會好奇,石京全兩口將剩下的粥扒完,“你別想太多,根本就沒有武林,他只是那個時代最耀眼的一顆星才被冠以神話之名。”
白正不解,既然沒有武林,那如何冠以神話之名。
“你我都是普通人,混跡於市井之間,可有因爲會兩把刷子就覺得自己異於常人高人一等?”
白正搖頭,沒有特異功能,不能長生不死,就算是練出炁來那也是普通人,與普通人不同的一點就在於他們在這方面天賦更好一點。
和商業天才、科學天才一樣他們只是在某一方面擅長、有天賦罷了,歸根結底他們還是普通人。
“既然如此,武林從何而來?不過是練武人的小圈子罷了。”
白正恍然大悟,武林只是練武人的小圈子,就像商業大鱷有自己的圈子,軍政界也有自己的圈子一樣,只是因爲武術不侵犯大家利益,不惹人嫉妒,所以就沒多少人對它進行詆譭。
甚至因爲小說讓他多了分神秘性,引人嚮往,讓人以爲武林中充滿了快意恩仇、刀光劍影。
可事實上這樣的武林根本不存在於現實,國家不容許有這種閒的蛋疼的人整天搞事情,有這個精力還不如去當兵保衛疆土。
所以現實中存在的是練武人自己的小圈子,也就是真正的武林。
形意門的存在也就能解釋清楚了,一羣會形意的被勒令居住在此,爲了方便稱呼取了個這樣的名字。
這樣一來白正想通了所謂武林神話其實就是別人對他的推崇,想來這位老爺子年輕時應該做過某些驚天動地的大事,不然如何讓人對他這般推崇。
瞭解越多就越好奇,“那現在怎麼會變成這樣?”年輕時是武林神話,年老後被他看到,發現武林神話居然被人廢了一隻手,這樣的反差太大,白正都有些接受不了。
石京全搖頭,“我咋知道。”不過他也好奇,便慫恿白正,“你去問問不就知道了。”
換來白正鄙夷的一眼,這麼明顯的坑他除非是傻了,否則絕不會跳下去。
見他沒吭聲,石京全仰天長嘆一聲,“可惜我上次去問的時候他說我不是個好苗子。”
白正感覺他話裡有話,眼眸精光閃過一副警惕的樣子瞅着他,“啥意思?”
石京全砸吧嘴,犯了煙癮“告訴你也沒什麼,不過有煙嗎?”
白正搖頭,“抽菸有害健康,我勸你戒菸。”
“戒菸?下輩子。”石京全撇撇嘴冷笑道,“你知不知道抽菸對國家是多麼有利的一件事!中煙一萬多億稅錢跟你鬧着玩呢?知道這是爲國家做出了多大的貢獻嗎,航母都是咱給支持搞起來的。”
白正瞥着眼看他,“嘖嘖嘖,不知道的還以爲這一萬億稅錢是你抽出來的呢,部隊禁菸啊小夥子,醒醒吧,萬億稅錢跟你沒半毛錢關係。”
說到部隊禁菸石京全就一陣懊惱,在部隊沒抽着,出了部隊居然還沒抽到,這運氣給背的,想到這裡不由來了惱意,“本來是能偷摸着抽的。”
“然後呢?”白正饒有興趣地看着他。
“都怪石京兆。”將鍋甩給哥哥,“要不是他把我供出來,我也不至於被重點監督。”
明白了,突擊檢查搜香菸,哥哥爲了保全自己把弟弟賣了。
石京全越想越氣,憤憤的站起來將一顆小石子踢出去老遠,“呸!渣男。”
“以後想抽菸給我打個電話,給你帶整條來。”白正嬉笑着站起來拍拍他肩膀,石京全頓時眉開眼笑。
“當真?那我跟你講哈,那位在找人傳承衣鉢,不過有個要求,如果他沒有爲自己報仇,那徒弟就得替他報仇。”
“那算了,實力不允許。”一聽又是報仇的白正就沒有興趣,自己身上還有446的大仇未報呢,這種事還是算了吧。
“也對!聽說還是東瀛二天一流的宗師,沒必要去越級結仇。”石京全嘆口氣,“就是可惜了他那身馬形功夫,都是大師巔峰了,結果出了這檔子事。”
什麼?馬形?!
白正嚯得站起來,雄赳赳,氣昂昂地朝蜈蚣疤走去,腳下生風信心飛揚。
“誒!你幹啥去?”
衝着身後揚揚手,“越級結仇。”
走到蜈蚣疤邊上駐足停留,過了一陣子人才擡起頭,眼皮子半耷着,也沒說什麼只是瞥了一眼就又垂下頭去。
高人總有點古怪脾氣,白正自信的站在邊上侯着,過了一個時辰腳都有些發麻,這時候蜈蚣疤才又一次擡起頭。
聲音沙啞似是也受過傷,語氣不鹹不淡平靜的很,“擋着太陽了。”白正連忙讓開,見他搭理自己了,趁着機會開口,“我想跟您學馬形。”
終於,蜈蚣疤又動了,擡起頭瞥了一眼白正,眼皮子依舊半耷着提不起一點興趣,除了報仇他沒有一點興趣。
只是目光落到白正身上後逐漸亮起來,打量了好一會眼中才露出滿意的目光,輕哼一聲用只有自己才能聽見的聲音小聲嘟囔一句,“勉勉強強。”
沙啞的聲音再次響起,“練一套給我看看。”將頭微微擡起這一次目光落在更遠的地方,那兒正是白正的落腳點。
聞言白正便開始練馬形,此刻正是十點日上三竿之時。
江南的春天不是很好,天氣好就大太陽曬人,天氣不好就梅雨連綿惹人心煩。
最近幾天都是大晴天,天氣越來越熱直追夏日,白正在太陽下練拳,心胸中自有灼烈之氣,打出來的馬形就像是匹千里馬一樣。
蜈蚣疤聽聲音便能瞭解到白正的情況,好歹也是專精馬形的大師,雖然好多年沒有再練拳了,可他心中養着那道恨意,腦海中不斷模擬練拳,對白正的情況聽聲音便能判斷出問題所在。
“你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