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鶴能感覺到小叔投來的目光,心中更慌了,微微低頭湊過去丟下一句只有兩個人才能聽清楚的話,“按計劃來。”
不等羣主反應過來,下一秒猛然起身,音調瞬間拔高質問着羣主,像是被人欺負了,“你到底是什麼意思!”
只要僞裝足夠好,怎麼看都是女神級。
羣主只感覺自己腦袋裡裝的成了一團漿糊,根本轉不動,越想反而有種要停滯的感覺,“鬧哪樣?”
動靜有點大,不只是顏軍,刀金也轉頭將目光投過來,還有不遠處那個摔手機的。
一定要鎮定,顏鶴沉住一口氣,越是這種時候越要臨危不亂。
這種情況沒辦法再妥善解決了,要麼羣主開個包廂避開小叔,要麼劍走偏鋒另尋辦法。
一個巴掌甩過去,“你什麼意思,老孃千里江陵而來,你連這點要求都做不到?”
好在以前學女裝如何化妝的時候就練習過假音,這樣的話小叔應該聽不出來。
羣主完全懵逼,顏鶴一隻修長的手捂上臉,直接就遮去了一半,這樣一來被小叔認出來的可能性就更低了。
“美女你……”不遠處摔手機的人靠過來,看起來像是想要借這個機會和顏鶴搭訕。
還沒等他靠近,早有打算的顏鶴又抽出一巴掌,低泣一聲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負心漢,你這樣對得起我肚子裡兩個月大的孩子嗎。”
羣主被兩巴掌打的有點懵,雖然不痛只是聲音響,但這也太莫名其妙了吧?自己這就成渣男了?
人沒動,完全是顏鶴在表演,周圍的目光逐漸轉移到羣主身上。
意識到這就是一個好機會,顏鶴捂着嘴“泣不成聲”,轉身就跑。
顏軍站起來望着人的背影感覺越來熟悉,就是想不起是誰。
待人走遠才一臉遺憾,意猶未盡的坐回位置上,“可惜了一個美女,怎麼就看上了渣男呢。”
羣主有點迷茫,啥時候還安排過這麼一齣戲?
“兄弟你還不去追人?”摔手機的站在他旁邊,目光注視着顏鶴離開的方向,要是他不追,那就自己去。
像是才反應過來,羣主起身小跑着追出去。
刀金又將目光收回來,今天太晚了,拜訪白正的打算還是擱置到明天再說吧,想來顏軍也是這樣的打算。
“你沒碰上美女,可能是因爲沒有錫紙燙,或者說更直接一點的長得醜。”
刀金隨口說道,拿着手機放出了現搏無敵的語音。
於此同時,摔手機的那位正從刀金身後路過要回到自己位置上去,邊走邊玩手機,兩道不同的聲音一前一後發出。
“不用了。”
“有本事,和爺爺來一架!”
聲音清晰入耳,刀金聽到了自己的聲音,現搏無敵一樣聽到自己的聲音。
來自對方的手機!
兩人迅速意識到這點,現搏無敵的身子僵了僵,餘光掃到坐位置上的人有兩個,如果自己直接動手的話估計只有靠偷襲才能獲勝。
可是那樣的話,算故意傷害吧?
罷了罷了,不跟他們計較這麼多,戰略性撤退一波。
刀金一樣餘光掃到了現搏無敵,身上的肌肉一塊一塊如有菱角,衣服遮掩不住腹肌,整齊對稱得像是一塊搓衣板。
有點厲害,刀金沒有亂動,不過猜到了他的身份。
兩人在僵硬兩三秒發現對方都沒有率先動手之後都放鬆下來了,第一時間不動手,那接下來多半也不會動手的。
於是裝作若無其事的各幹各的事情。
至於約戰,絕口不提。
……
朱正言的事情在輿論導向下逐漸平息,粉絲只當是偶像敬業,也沒多少人仇視周雲,時不時還有人號召要在偶像康復時在ICU門口組成一個加強營迎接他。
東曉才能算是今天虧損最大的一位,高景松針對他將各種黑料爆出來,讓粉絲們認清了他的真面目。
實在是沒辦法,用名聲掃地來形容他都不足以表達出慘烈,準確的說,他應該是身敗名裂了。
“想好了沒有。”
東曉的左手微微打抖,像是過度激動後控制不住情緒。
可他心裡清楚,這是早上注射興奮劑帶來的後遺症。
葉世承的態度讓他實在是想不通,看起來很在乎自己的樣子,可他在師兄面前還能有什麼拿得出手的?
現在不是師兄要什麼而自己恰好有的局面,而是自己有什麼是師兄能看上眼的。
他已經一無所有了,今天過後還背上了一個壞名聲。
實在是讓人想不通,爲什麼這種情況下師兄會選擇任用自己,而且還是一副很期待他答應的樣子,難道有什麼是非自己不可的?
是因爲承諾?他的確得到了葉世承的一個承諾,可師兄會有信守承諾的精神?
東曉想要在繼續推理分析下去,但不知道爲什麼,始終無法集中注意力,手不斷打抖,他沒辦法將注意力從上面挪開。
“想好了嗎?”葉世承再問一遍,聲音中帶着不耐煩,用不了多久毒素就會發作,到那時候東曉還怎麼回答自己?
他不想讓東曉覺得自己是被迫答應的,如果能清醒著作出選擇,他會高興,也更有成就感。
東曉的手還在繼續打抖,像是患上了帕金森綜合徵,可偏偏只有左手是這樣的。
像是在體會冰火兩重天,如有一隻只螞蟻在手臂中亂爬,一陣滾燙似火燒身,一陣冰涼似寒徹骨。
在葉世承期待的目光下,東曉完全控制不住自己,左手的擺動幅度越來越大,他沒想過一支興奮劑的副作用就會有這麼大。
那些注射過興奮劑還沒有被人發現的運動員們,他們是如何避免這種影響的?在公衆的注視下,他們應該更容易暴露才對。
那支興奮劑不對勁,他不該劍走偏鋒的,如果不是自己執意要打贏白正,想將傳武踩在腳下,又豈會落到這個下場。
想強裝鎮定的喝一口水,卻端不穩水杯,將其打翻,茶水順着大理石的桌面淌下來,一滴一滴落在地毯上。
沒法再繼續下去,能感覺到左手肌肉痙攣,手筋在當中不斷抽搐,“師兄……幫幫我。”
“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呢。”
葉世承饒有興趣的看着他的手臂,上面血管暴起成了淡紫色。
要不然乾脆讓東曉死在這裡算了?他也好看看這毒藥的最終效果是什麼。
老實說他見到這種情況還有點意外,畢竟毒藥擴散應該和蛇毒擴散差不多,局部到全身一點一點的腐蝕人的身體,
而東曉卻是先廢了一隻胳膊,毒素在裡面沉積,再緩慢的進行了擴散,有點像是穩紮穩打步步爲營。
“我答應,我答應。”沒有辦法選擇拒絕。
將早就準備好的抑制劑拿出來,沖劑式的小顆粒,用水泡好遞給他,這能緩解他的症狀,抑制毒藥的擴散,“這是給你準備的。”
看着他,就像是看到了一條鋪着金磚的康莊大道。
這該叫什麼?錢途坦蕩吧。
將東曉的資料拿出來看看,誰能想到偶遇的一個小拳手也能有這種驚喜,他的性格幾近偏執,雖然聰明但不知道回頭。
這樣的人最好掌控,也不枉自己與他保持聯繫,這簡直就是白撿來的人才。
又過了半個多小時,東曉逐漸恢復正常。
“呃啊——”一個多小時過去,會議室總算又響起了聲音。
看樣子是醒了,葉世承站起身來沒有繼續呆下去的意思,人往門外走,手搭在把手上時停住說出最後一句話。
“現在你聲名狼藉不適合在國內繼續發展,既然如此就去國外發展吧?你覺得暹羅怎麼樣,明天凌晨三點的飛機。”
葉世承離開後,東曉才緩緩睜開眼,左手已經不哆嗦了。
現在想想,對自己下手的人應該就是師兄,這點是毋庸置疑的,否則怎麼會那麼巧的準備好抑制劑。
可現在能怎麼辦,少了抑制劑自己就會發病,也只能向葉世承妥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