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湖公園,夏琳娜已經氣喘吁吁地跑了5圈了,她趴在欄杆上,和氣定神閒的阿姨求饒:“我都跟你您說了,不是我整林小姐,是顧少爺懲罰她,我也不知道他們倆發生了什麼,我是無辜的。”
“你是不是無辜我不管,你給我記住,耍心眼對付林小姐,你想都別想。”
“我沒有,沒有。”
“繼續跑,再跑五圈,加兩百個上下蹲。”
“啊?”
“繼續!”
林雨橙向顧晴年屈服了,她實在站不起來,只能讓他抱着回到牀上。他幫她弄好衣服,順便在她腹部親了一下,嚇得林雨橙蜷縮成蝦米,然後使出最大的勁,捶了他一拳。
“顧晴年,你找死啊!”
“我想跟你父親談談,我要告訴他,你是跟我假結婚,所以這場聯姻是假的……”
“你想幹嘛?”
“我的意思就是,聯姻是真的,我們的婚姻也必須是真的,我現在十分渴望,和我的老婆同牀共枕。”顧晴年在她身邊躺下,扯過一點被子蓋住自己,就這樣睡下了。
林雨橙本來心裡正恨他,恨他沒有保護好孩子們的媽媽,他現在還死皮賴臉的纏着自己,讓她更生氣了。
但她渾身太疼了,疼到沒法和他打架。
顧晴年微笑,伸出一隻手,給她捏腿。
“走開!”她想踢他,但腳擡不起來。他捏得很舒服的,而她又極度疲憊,不知不覺便睡着了。
顧晴年隔了一會,聽到了她均勻深沉的呼吸聲,確認她睡着了,纔敢湊近她,仔細看她。
她的睡相真美,五官毫無瑕疵,皮膚光潔細膩,下巴和脖頸的流線很美很柔和優雅。他伸手,想去解開她的領子,但還是控制住了,沒敢造次。
她想翻身,肌肉勞損得厲害,發出痛苦的聲音,他趕忙伸手幫他,被她用手打開。
他輕輕起牀,去打了盆熱水,掀開被子一角,用熱毛巾替她熱敷。
女孩子的馨香,讓他心蕩神馳,而且她的香味,他有一種夢境中的熟悉之感。在這一剎那,他又想起了那個女人。
她殷紅的硃砂,她那渴望的眼神,她在他身子下的婉轉纏綿,瞬間浮現腦海。
他坐起來,異常懊惱,看着她已經熟睡,他收拾了熱水和毛巾,一個人走去陽臺,望着漫天星斗發呆。
她那麼美好,怎麼可能是那種女人?
不顧夜已深沉,他衝出了別墅,開車直奔家裡。爺爺奶奶都已經睡了,他進了院子後,腦子冷靜下來。
奶奶既然這麼說,相信不管自己怎麼追問,她也不會改變說法。要想查明真相,還是得想辦法追查當年的女子,只有找到她,一切才能蓋棺定論。
他又回去酒店,回到2028房間。
好些天沒過來了,他感覺好像很久沒來了。坐在他的畫架前,他腦子裡交疊了兩個身影,一個是依稀夢裡的女子,一個是林雨橙。
他靜不下心,坐了半夜,筆下只有被他塗亂了的一些粗線。
丟掉筆,他快步出去……
凌晨了,街頭寂靜,昏黃的路燈下,顧承業跪在顧晴年面前,滿嘴是血。
一個卑微,一個冷傲,兩人在燈光下對視。
“晴年,我冤枉,我冤枉呀……看着我們終究有血緣的份上,給我條生路吧,讓我回顧家好嗎?”
“我相信你是冤枉嗎?顧承業,狗改不了吃屎,你顧承業也永遠改不了你的惡習,”顧晴年蹲下來,手指如鐵鉗,鎖住顧承業的下巴,“你回不了顧家,但我們可以有交易。”
“什麼交易?你說。”
“當年酒店的女子,她到底是誰?現在去了哪裡?”
顧承業看着他,良久之後,搖頭說:“這個我真不知道,那一晚的事情很詭秘,但我可以對天發誓,那個女子和我沒有任何關係,絕不是我安排的。”
“你發什麼誓?”
“我顧承業如果有半句謊言,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顧晴年緊鎖眉頭,抑鬱的心情逐漸緩解。
“如果將來我查出來,你今天說謊了,我會讓你一輩子都只能在外面做一條流浪狗,永遠也別想再回顧家。”
“我做過很多下三濫的事情對付你,但唯獨那天晚上,我是真的沒有……”顧承業說到這裡打住了。
顧晴年緊緊盯着他,那天晚上,顧承業的心思,應該全部在那場車禍,的確是沒有心思去做別的。
當年的車禍,他始終沒有承認,證據也不足以指控他,但顧家誰不知道!若不是父親極力保他,他早已經進地獄了。但也因爲那場車禍,顧承業在顧家,一直得不到實權,他再怎麼補救討好,也得不到爺爺的歡心,永遠是爺爺最防備的惡狼。
“晴年,這場車禍不是我製造的,和我無關,警方也公示了,是駕駛員疲勞駕駛,我求求你去和爺爺求情,讓我回去吧!”
顧晴年沒有理他,轉身走了。
“晴年,你說好的交易呢?”顧承業追上他。
顧晴年從兜裡掏出一張支票,甩在他臉上,冷笑道:“這筆錢,足夠你娶個老婆,和你母親安逸地度過餘生了。”
顧承業拿着支票,眼睜睜看着弟弟走出巷子。他雙手發抖,眼中的仇恨泛着冷冷的光。
“承業……”唐汐小心翼翼走近他,抱住他的胳膊,“承業……”
“都是顧家的子孫,爲什麼我就如此卑微!”顧承業顫聲。
“何不放下呢?我們可以離開海城,買一套小一點的房子,開一個店,我和你,還有媽媽,我們再生個小孩,我們過平淡的日子,這樣不好嗎?”唐汐噙着淚,臉依偎在他肩膀上。
顧承業摟着她的肩膀,深深嘆了口氣。
“承業,別爭了,我們離開,退一步海闊天空。”
“你是個傻子,我有顧家的血脈,我註定不能只是個平庸的販夫走卒!我要爭!一定要爭!要把屬於我的一切,都爭回來!”
唐汐無言以對,扶着他往小巷外走。他們打了輛車,司機恰好是孟晨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