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汐淚眼婆娑,輕輕放開顧晴年的手。
“你不要任性,我們早已經是過去,甚至可以說,沒有過去,我們不過是一場過錯,一場露水孽緣。”
“不對,那就是我們的過去,是一場上天賜予我們的情緣!”
“林小姐纔是上天賜予你的寶貝,晴年,你要珍惜。”唐汐滿眼淚水,又很真誠,“也只有把孩子們交給她,我才能放心,孩子們已經很可憐了,他們受盡顛沛流離,能在林小姐身邊安寧地生活,是他們今生最大的幸福。”
顧晴年很愧疚,唐汐看到的,他卻沒有看到,他還那樣傷害林雨橙。
“我走了,晴年,好好珍惜你們的生活,把過去放下吧。”
唐汐深深看他一眼,轉身快步離開。
顧晴年追上她,拉住她的手,“白鷺,我們不要把事情混餚在一起,我誤會雨橙,我會向她道歉,會想辦法給她補償,但這並不影響,你回家,會到我和孩子們身邊!”
唐汐掰開他的手,沒有給他回答和承諾,繼續快步往前走。
顧晴年好不容易見到她,哪能讓她輕易離開,他亦步亦趨地跟在她身後,走出了醫院。
“你住在哪裡?現在以什麼爲生?”
“別問!”
“告訴我!不要躲着我!還有,當年到底是誰逼你離開,又是誰把孩子們送去異國他鄉!現在,又是誰在控制你,不讓你在我面前出現!”
白鷺看着他,緩緩搖頭。
“有誰威脅你嗎?”
一輛車開過來,車門打開,白鷺上了車,不顧顧晴年的呼喊,絕塵而去。
這是一輛出租車,顧晴年只能以最快的速度,查到出租車停車的方位,但白鷺下一程去了哪裡,他一時半會不得而知。
回到家裡,他的心緒久久不能平靜,剛剛因爲太激動,他甚至沒有要白鷺的聯繫方式。
看她那樣子,估計要到,她也不會給。
他現在唯一能和她聯繫的,便只有郵箱了,他趕緊打開郵箱,給那個已經爛記於心的號碼發郵件。
“白鷺,給我一個聯繫方式,我們好好談談!”
“你放棄我吧,我看到林小姐對兩個孩子視若己出,已經很放心了,我走了,也許再也不會回來。”
“這是什麼話!爲什麼再也不會回來!你是孩子們的母親,難道你不想念他們嗎?你怎狠心,遠走高飛!”
“總得有一個退場的,那就是我!晴年,你能對我這樣,孩子們能有這樣的歸宿,我真的很滿足了!”
“不!白鷺,我們明天約個地方,我們好好談談!”
這封郵件發過去後,如同石沉大海,再也沒有迴音,顧晴年等了一個通宵,最終失望地關了電腦,疲憊地在沙發躺下。
上班時間到了,程菲敲門進來,看着沙發上的他,搖了搖頭,嘆息說:“老大,你打算頹廢多久?”
顧晴年睜着眼睛看着天花板,沉默不語。
“設計師被他們那邊挖走好幾個了,剩下的幾位軍心不穩,都在盤算離開,咱們這是準備散夥了嗎?”
“老大!”
“這一季,我們放棄吧。”
程菲無言以對,她看現在的形式,似乎也只能放棄了。
她沒說話,輕輕退出來了,老闆這是鐵了心讓着林小姐,大家最近都淡定地休假便好。
顧晴年小睡片刻,心裡惦記容與,起來洗漱一下,匆匆離開公司。
他趕去醫院,林雨橙不在,病房安排了陪護,照顧容與。
洛川沒有去上學,在病房陪着容與,他看到顧晴年進來,本來笑容滿面,臉色一下子冷淡了。
看到顧晴年,容與本來很驚喜,但看看哥哥的臉色,她不敢太開心,只忽閃着大眼睛,看着顧晴年。
洛川拍拍容與的肩膀,小大人死的說:“沒關係,我先出去一會,你們聊。”
他真的出去了,容與和顧晴年面面相覷,隨後都咧嘴笑了。顧晴年張開雙臂給了容與一個大大的擁抱。
容與有點咳嗽,她邊咳邊說:“爸爸,我們去郊外找草藥吧,我不想打針。”
“不行呀,我們得聽醫生的。”顧晴年摸摸她的額頭。燒還是退了,但剛纔他上來時問了醫生,容與有一點肺部感染,還是得打一點消炎的針。
“我是容與小醫生!”
“那你問你姐姐,我可不敢做主!”
“我早上已經和姐姐提出來了,但姐姐不同意,她說最少得今天再觀察一天。”
“那咱們聽姐姐的,再說了,今天天氣也不好,還下雨呢,去郊外採藥不太合適。”
“好吧。”容與挺失望的。
顧晴年拿出故事書,和她坐在一起,給她講故事。但心裡卻惦記着,洛川在外面幹什麼,會不會無聊。
容與聽了一會故事,挨着他睡着了,顧晴年抱着她睡好,給她蓋上被子,輕輕親了親她的額頭。
他悄然出來,看到洛川就坐在走廊,正在發呆。
他聽到腳步聲,轉過頭來,看着顧晴年,然後站起來。
父子倆四目相對,洛川先開口了:“我想讓你看一些照片。”
“嗯?”
洛川拿出他的手機,打開圖庫,遞給顧晴年。
圖庫有一組是林語城的照片,顧晴年打開,看得出來,這些照片都是洛川偷偷拍攝的。
“她一直在哭。”洛川很憂傷的樣子。
顧晴年皺眉,這些照片,林雨橙都是在哭,在很忍隱的哭,顯然是一個人時,在釋放內心的悲傷。
他心裡很慌張,因爲他一直以爲,林雨橙是不會哭泣的女子,她灑脫,她拿得起放得下,最關鍵是,她也沒付出什麼感情,從頭開始,她並不曾有什麼愛過他的表現。
她是因爲身體的原因哭泣嗎?但從她表情來看,似乎不僅僅如此。
“她哭,我就不能原諒你!”洛川冷冷的。
顧晴年一張張翻看照片,心裡很不是滋味。
“對不起,洛川,我和她有些誤會。”
“你和她解釋,我不想看到她流淚。”
“你不懂……”
洛川看着他,很篤定地說:“我很懂,你告訴我真相,我就能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