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公寓的路上,蘇暮晚顯得有些心事重重。
她都不清楚,爲什麼會如此在意顧炎初對她所說過的每一句話。
斜陽將她的身影拉得有些傾長,她不緊不慢的走着,感受着春日裡暖風襲來,如果不是腳踝處仍有些隱隱作痛,她很想去瘋狂的跑步,累到大汗淋淋,這樣能短暫的忘記那些不愉快帶給她的壓抑感。
本以爲她可以平靜度日,可是爲什麼在見到顧炎初與白曉靜一塊兒,她的心裡居然如此的難受,那種酸楚甚至讓她隱隱有些憤怒。
可路是自己選的,她既然已經決定跟他和平分開,爲何還要該死的這麼在意?
隱約覺得,這次身後似乎又有人在遠遠跟着。
當蘇暮晚一轉身,卻又什麼也沒有看見。
她不知道是最近太疲憊了導致身心疲憊而產生了幻覺,還是最近真的有人一直在盯着她。
此時她的狀態並不算好,若是真的身後跟着她的是歹徒,她今天根本就跑不掉。
想到這兒不由得有些心慌。
離公寓還有一段距離,蘇暮晚只得咬緊牙關加快速度,同時懊悔不已,爲什麼要腳傷纔好一點就跑出來,去銀行拿什麼項鍊。
感覺到她在加快腳步,後面跟着的人似乎也跟得更緊了些。
蘇暮晚這下是真的感覺到害怕了。
就在她感覺跟蹤她的人似乎就要追上自己時,艾米在前方拐角處出現了,她與蘇暮晚是迎面而來,因此也看到了在她身後的不遠處,有兩個可疑的戴着鴨舌帽的男人正不緊不慢的跟着。
“艾米?”蘇暮晚滿臉驚喜,“你怎麼會在這兒?”
艾米掃一眼她的身後,“你在這兒等我,我去抓住他們,居然敢跟蹤你。”
不待蘇暮晚有所反應,艾米已經箭一般衝了出去。
那兩個人顯然沒有料到這一幕,艾米衝到他們跟前前,這二人明顯一愣。
“你們是什麼人?”
艾米挑眉,看着他們,
“說,誰派你們來的?”
“小妞?你跑過來質問我們?”其中一個託着下巴,笑得很陰邪。
艾米長相給人的感覺很美豔,身材又火辣,自然這兩個人起了色心……
只不過很快他們就知道什麼叫後悔莫及。
蘇暮晚慢慢的走過來,只見艾米一腳一個,將這兩個人高馬大的漢子給打得趴在了地上,二人不停的求饒:“姑奶奶,我們錯了,你就放了我們吧。”
“你們剛纔不是還管我叫小妞嗎?”艾米得意洋洋的抹了抹鼻子:“趕緊說,誰派你們跟着我朋友的?”
“是……我們不過是收了人家的錢,替人辦事,姑奶奶放我們一條生路吧。”趴在地上的二人仍然想嘴硬。
“就你們這樣的身手,也學人家來跟蹤?”艾米腳下的力道又加重了些:“到底說不說?”
其中一名被她的七寸高跟鞋給狠狠踩到手背的立刻發出殺豬般的嚎叫聲:“我說,我說!我們是白公子派過來到人,他也沒有讓我們幹什麼,就是讓我們盯着這位蘇小姐的一舉一動,其它的我們真的就不清楚了。”
白公子?
蘇暮晚赫然想到的是白曉靜的弟弟白浩威。
“你們倆就天天跟着我的朋友,然後再給那個白公子彙報?”艾米揚了揚眉:“那你們倆現在給他打電話,把人給我騙到這兒來。”
大約十來分鐘之後,白浩威趕到了這附近。
他在電話聽到說他讓兩個人監視着的蘇小姐出了點事情,立刻便趕過來了。
當他見到安然無恙的蘇暮晚,和那兩個被揍得鼻青臉腫的打手時,頓時明白了。
“蘇小姐,別來無恙。”白浩威上前,笑顏如花的打招呼。
“爲什麼派人跟蹤我?”蘇暮晚也不客氣,徑直就問道。
“當然是因爲對你好奇。”白浩威笑得越發開心,“蘇小姐你這不是明知故問嗎?我見你的第一面起,就對你格外的感興趣,雖然只見一面,你的身影卻深深的印在了我的腦海裡。”
艾米冷笑:“白先生,你知不知道你嘴裡的蘇小姐是有夫之婦?”
“當然知道,”白浩威笑嘻嘻的回答,“但這並不能阻止我愛她啊。”
蘇暮晚臉色一沉:“白先生,這出鬧劇我希望就此爲止,以後不要再有這種幼稚的行爲了。”
白浩威吊兒朗當的看着蘇暮晚:“你的事情,我統統知道,顧三少現在正在醫院照顧我姐呢,我那位偉大的姐姐,爲了顧三少這次又受了很重的傷,你要是不相信,我可以把醫院地址發給你,是一家絕對私密的高檔醫院,尋常人是絕對進不去的,他把我姐安排住進這樣的醫院,意味着什麼不需要我明說了吧?”
“這些事情,你說給我聽,毫無意義。”蘇暮晚也不否認她現在與顧炎初的感情狀況,“我即使和他已經分開,但這並不代表我會接受你。”
白浩威挑了挑眉頭,帥氣的臉上有一抹受傷的表情:“我和你的顧三少比起來,當真就差了這麼遠麼?顧家產業多,我們白家也不差啊,我都不嫌棄你嫁過人,你怎麼就一根筋呢?我姐那種人,心機如此之深,我敢說這個世上沒有幾個女人能有她那樣的果斷以及心狠手辣。”
“我不需要你來告訴我,你姐姐有多厲害。這些現在都與我無關。”蘇暮晚自長椅上起身,“艾米,咱們走吧。”在她看來,白浩威的這一系列行爲,顯得極其幼稚。她不想再多待在這兒與他浪費脣舌,只希望他能明白她的態度,以後不要再出現在她的視線裡就行了。
“蘇小姐。”白浩威卻神神秘秘的壓低聲音,左右看了看,“我想告訴你一個秘密。”
蘇暮晚搖了搖頭:“白先生,我對你的秘密真的不感興趣。”
“這個事情,關係到白曉靜的身份,你也半點興趣也沒有嗎?”白浩威湊近了些,且刻意再壓低了聲音:“我只和你一個人說,我發現白曉靜可能是特工。”
蘇暮晚聽得不太真切,努力去辯認,白浩威說白曉靜是特工。
見蘇暮晚一臉的不以爲然,白浩威聳肩:“你不信?你不信那我也沒有辦法,但我相信我的直覺,這是真的,即使有偏差,本質上也不會有什麼不同。”
“白先生應該很喜歡看小說。”蘇暮晚被他認真的模樣都給逗樂了。
這個白浩威神神秘秘的,真不知道他的腦回路究竟是怎麼形成的。
“你和我果然沒有共同語言,我都把我最大的秘密告訴你了,你卻不屑一顧。”白浩威顯得很傷神,他原本還以爲把這個說出來之後,蘇暮晚會對他另眼相看了,現在看來,蘇暮晚似乎快要把他當神經病看了。
“白先生,後會無期。”蘇暮晚禮貌的告別。
艾米扶着她,走了一小段路程之後好奇的問道:“這個神經兮兮的白浩威,和你說了什麼秘密嗎?”
蘇暮晚想到他說的,不由得又笑了:“他說白曉靜是名特工,你相信嗎?”
艾米卻神色一凝,彷彿想到了什麼似的,“他真這麼說?”
“是啊。”蘇暮晚好笑的說道,“他和白曉靜從小並沒有在一起長大,可能是白曉靜以前在白家爲人處事較爲神秘了一些,所以白浩威纔會有這樣的推測吧。”
“說得也是,這種事情離我們這種普通人,太遙遠啦。”艾米看上去很開心,攤開雙手伸了個大大的懶腰。
擡眸的瞬間,眼裡的情緒卻是無比的凝重。
“今天真的要多謝你,否則我還不知道要被這兩個人跟到什麼時候。”蘇暮晚由衷的說道:“有你這個朋友真好。”
聽到她加重的朋友二字,艾米抿了抿脣:“我的朋友非常非常少,你是唯一一個。”
她的神色異常的認真。
像在宣示着什麼。
“那我豈不是很榮幸?”蘇暮晚配合着她,露出誇張的面部表情。
艾米隨即輕鬆的笑了:“小晚,有時候我真的羨慕你。”
蘇暮晚不懂,爲什麼她會有這樣的感慨?
艾米與顧斯年現在正是甜如蜜的時候,不應該這樣的啊。
“艾米,你是不是和斯年發生什麼事了?”蘇暮晚下意識的問道。“上次還帶你去過老宅見家長了,你們……”
“我們沒事,他對我很好。”艾米連連搖頭,“你別多想,我很愛他,也很享受着他每天這麼寵着我的時光。”
“那就好。”蘇暮晚放下心來,見艾米似乎又恢復了常態。
一直將蘇暮晚送回公寓內,艾米也沒有離去,見蘇暮晚坐在沙發上發呆,她伸手推了推她:“你在想什麼?是不是還在想白浩威說的話?”
“我在想,白曉靜這次又是爲了什麼而受傷了。她應該是真的很愛炎初吧,爲了他,裝瘋賣傻,自虐自殘,什麼方法都用盡了。”蘇暮晚的語氣有點沉重。
“要是我的哪個追求者有這麼瘋狂,他沒瘋之前我先瘋了,這麼深沉的愛,多壓抑啊。”艾米的眼裡,浮出一絲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