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暮晚的回答,讓柳若覺得很滿意。
兩個女人一陣忙碌之後,美味可口的飯菜便上桌了,吳海誇張的說道:“大嫂,你親自下廚給我們做飯,我真是太感動了。”
說完,眼神不自覺的飄向了柳若。
得不到對方的迴應之後,倒也不氣餒,徑直又沒事人一樣鑽進廚房:“我來盛飯!”
高風看着吳海這抽風的背影,忍不住搖了搖頭:“這果然陷入愛情之中的男人就是不一樣,我覺得吳海整個人都在發光呢。”
柳若一本正經的看着高風:“你就不要再調侃吳海啦。”
“小若,你這是在幫他說話?”高風一臉耿直的看向了柳若。
他的直覺,能看得出來,柳若對吳海興趣不大。
所以見到她幫吳海說話忍不住又有些好奇。
“嗯。”柳若發聲的目的,其實只是不想要讓吳海太難堪。
所有的人都能看得出來他的那點心思,且都還在拿這件事情來打趣他,她的處境其實也變得被動起來,不論迴應與否,都很尷尬。
現在見到吳海這個態度,看來她也很有必要去和他好好談一談了。
“在看書?”書房裡,吳海正低頭翻着資料,冷不丁聽到了柳若的聲音,頓時就有些心跳加速起來。
“嗯……”吳海見柳若主動出現,心下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柳若在他的身側坐了下來,“有件事情想要和你談一談。”
“好。”吳海點頭。
平時能說會道的他,此刻在心儀的女人跟前,起不到一點作用。
那張靈活的嘴似乎已經失去了功能,此時就眼巴巴的看着柳若。
“那個大家現在都在取笑咱倆,我覺得你應該勇敢的站出來解釋一下,別讓大家再誤會了。”柳若選了一種相對溫和的方式來拒絕吳海。
吳海的手心緊張得都冒出汗了。
聽到柳若這樣說,略一遲疑,擡起漂亮的桃花眼,認真不已的看着她:“小若,這麼說你對我半點感覺也沒有嗎?”
柳若一愣,沒有想過吳海會這麼直白的追問她。
一直以來,在柳若的心目當中,顧炎初無疑是排在第一位的,只不過這是一個秘密,她不會對任何人說起,只是將這份感情埋在心底。
從組織裡出來,她經歷風月場,見了太多的薄情寡義,拋妻棄子去尋歡的男人。
內心深處對於男人也就越發的牴觸,可是她卻又必須去跟男人打交道,帶着這種矛盾的心理,柳若一直堅持到了現在。
但吳海不同於她所接觸過的那些男人。
相對來說,雖然吳海經歷了許多,但在感情方面,卻是一片空白。
所以柳若對他有一種於心不忍,不希望見到他太難堪。
“吳海,這個你讓我怎麼回答呢?一直以來,我們一直都是很好的朋友,我從來沒有往這方面想過。”柳若抿了抿脣,小聲說道:“我從來沒有想過我們之間的相處模式會發生改變。”
吳海像個做錯了事的孩子,“我知道了,因爲這個,影響到了你的心情,你放心,我會馬上去找高風那個大嘴巴,讓他不要再老是當着你的面來調侃這些了。”
說完這些,他立刻走出了書房。
心裡卻像壓着千斤頂一樣難受。
第一次蠢心萌動,居然就是這樣無疾而終的下場。
拐角處,高風迎面走了過來,吳海一聲不吭的拉着他下了樓。
“海,帶我上哪去啊?”
高風見吳海一臉的陰鬱,
“這是怎麼啦?失戀了?”
吳海猛的一擡頭:“你能哪壺不開提哪壺嗎?”
“好我閉嘴,我陪你去喝酒。”高風趕緊捂住嘴,任由吳海拖着他往前走。
心下想着,他還想多看幾天吳海這種少女懷情的模樣呢,挺好玩的。
居然這麼快就玩不下去了……
蘇暮晚與顧炎初牽着手,穿過兩旁種滿梧桐樹的街道,一起看着漸漸暗沉下來的夜色。
“炎初,白曉靜怎麼沒有再出現了?”蘇暮晚盯着二人被路燈拉長的身影,忍不住問了一句。
“她去她該去的地方了。”顧炎初冷冷的回答道。
想到白曉靜所做的一切,顧炎初的神色越發的冷了下來。
蘇暮晚看他一眼:“她……去了哪裡?”
“晚兒,我與她的事情,已經到此爲止,她不會再出現在我們的生活裡,影響到我們的情緒了。”顧炎初伸出手,輕撫着她的髮絲。
她能安然無恙的待在他的身邊,他對此充滿了感激。
蘇暮晚站定身形,撲進他的懷裡。
她知道,顧炎初一定是發現了那幾個黑人是白曉靜找來的。
所以纔會大發雷霆跟白曉靜完全鬧翻了吧。
“自從她的出現,我們之間的矛盾與爭執,便從未間斷過,那段時間,苦了你了。”顧炎初伸出大掌,穿透過她的髮絲,盯着她的雙眼,溫柔不已的說道。
現在的生活,看似寧靜而美好。
但他明白,這只是暴風雨來臨之前的寧靜。
能夠跟她這樣手牽着手吃飯出來散步的日子,真的不多了。
他只想這場戰役結束之後,無數個平淡的日子裡,他還可以這樣,牽着心愛的她的手,漫步在林蔭小道之上,靜看花開花落……
既然他都處理好了,那麼蘇暮晚也自然不可能再傻到一直追問白曉靜的下落。
抓住她的小手:“你是不是覺得,沒有親自見證白曉靜的下場,覺得很失落?”
見她眼裡的笑意有些淡,他忍不住出聲問道。
“你想到哪裡去了?”蘇暮晚沒好氣的笑了笑,她雖然很討厭白曉靜這個人,但是現在既然知道顧炎初已經處理好了這件事情,那便足夠了。
再者,她纔沒有那麼無聊呢,去跑到如今落魄不堪的白曉靜跟前落井下石,在她看來,這種事情,意義不併不大。
顧炎初聳肩:“我還在想,你若是真的想要知道她在哪裡,我倒是可以帶你去看看,也好讓你揚眉吐氣一下,畢竟,在這之前,你受過她太多的閒氣。”
蘇暮晚抿嘴一笑:“如果你執意要帶我去看她,也不是不可以。”
好奇心誰沒有啊?
更何況,還是昔日的死對頭,現在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局面,被顧炎初這樣一說,她反倒真的被激發出了強烈的好奇心。
白曉靜正一臉木然的縮在暗室一角。
盯着緊閉的房門,臉上的表情已經麻木不仁。
在這裡,你沒有死的權利。
所有一切可能導致你死亡的東西都會被收走。
時刻都有眼睛在盯着你。
自殺都顯得如此奢侈。
所以,當房門吱呀一聲被打開時,白曉靜只是擡了擡眼皮。
卻在發現進來的人居然是蘇暮晚之後,整個人都跳了起來,她現如此狼狽的模樣,任何人都可以見,唯獨不想讓蘇暮晚見到,這個她此生最痛恨卻永遠也無法超越的女人。
“你爲什麼會出現在這兒?”白曉靜背過身後,顯得異常激動,“他帶你來的?顧炎初居然把你帶到這裡來,目的就是爲了讓你來狠狠的奚落我?爲了你,他居然做出這麼小肚雞腸的事情來!”
蘇暮晚無言以對。
確實是顧炎初讓她過來的。
只不過,她一直都知道,顧炎初讓她來的目的,絕對不是讓她來落井下石這麼簡單粗暴。
應該是白曉靜的嘴裡還有什麼線索需要挖出來,所以才把她叫過來了。
爲的就是完全的逼得白曉靜最後一道心理防線也瓦解。
這樣審訊起來也就更容易問出想要的東西了。
見蘇暮晚也不開口,白曉靜迅速的擦了幾把臉上的灰,不解的轉過身來,“爲什麼不說話?”
“因爲不知道應該和你說什麼。”蘇暮晚淡淡的開口。
如今見到白曉靜淪爲階下囚,見到這種模樣的她,想到那個曾經不可一世的白曉靜,不覺有些唏噓。
“那你來這兒幹什麼?滾!”白曉靜惡狠狠的說道。
蘇暮晚一直警惕的與白曉靜保持着合適的距離,這樣萬一白曉靜發起狂來,想要挾持她,她也好全身而退。
“都已經蹲到這兒來了,你說話就不能收斂起所有的刺嗎?”蘇暮晚忍不住低聲說道:“這樣對你半點好處也沒有。”
“我當然知道!可我樂意!顧炎初想把我身上的刺一根根扯掉,我偏不讓他如願!他想讓我生不如死,我偏要活下去!”白曉靜咬牙切齒的低吼道,“只是爲什麼!他一定要把你帶到我面前來!讓你看到如今我這幅模樣?他到底是何用心?”
蘇暮晚覺得,她只要出現在這兒,不需要做什麼,目的應該已經達到。
所以,她迅速的退到了門口。
白曉靜瞬間就撲了上來,眼看雙手就要掐住蘇暮晚的脖子,卻只能生生的停下。
腳下沉重的鐐銬限制住了她的自由。
她只能眼睜睜的這樣瞪着蘇暮晚,卻無法再上前一步。
張牙舞爪的雙手,就這樣停在了離蘇暮晚脖頸三釐米的地方。
“該死的!他早就做好了一切準備!”白曉靜低低的詛咒道,赤紅着眼,整個人看上去異常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