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輛白色的蘭博基尼沿途撞飛了無數僱傭兵,在水泊裡橫衝直撞,輪胎死死咬合着地面,一蓬蓬雨水迸濺出去,嘩啦啦的落下。
只聽一聲悶響,嚴武和嚴夫人被一輛雪白的蘭博基尼撞飛出去,宛若炮彈般撞入了港口的集裝箱堆裡,巨大的轟鳴聲彷佛雷鳴般響徹在暴風雨裡。
蘭博基尼在雨水裡急剎停下,輪胎摩擦着地面發出令人牙酸的聲響。
霎時間,蒼穹之上的陰雲被一線電光撕裂,宛若珊瑚般的雲層被電光映照得宛若孕育着禍胎的母巢,也照亮了那輛跑車裡的,如刀般鋒利的眼神。
雨下的更大了,彷佛海潮般要淹沒整個世界。
潮聲和雨聲混合起來,迴盪在天地間。
車門被人一腳踹開,冷厲的年輕人從車上下來。
他穿着黑色的長風衣,背後捆着一個巨大的刀袋,腰間綁着的盡是用金屬管封裝的秘藥試劑,頭頂盤旋着一隻禿毛的鸚鵡。
今夜的陸子呈全副武裝。
“少爺,其他隊長還沒來,應該是被路上的蠱蟲拖住了。”
陳青從副駕駛上下來,手裡拎着一支鍊金火箭筒,輕聲說道:“我能感覺到,血魔蠱應該是在嚴武身上,如果你猜的沒錯的話,魔師的本體應該也在。”
陸子呈久違地叼起一根菸,用打火機將其點燃,輕聲說道:“陳青,你走吧。去跟其他隊長匯合,接下來的戰鬥,是我自己的事情。”
陳青就當沒聽見一樣,扛起那支鍊金火箭筒,轟然發射!
轟!
一道火光落在了遠處的集裝箱上,伴隨着火焰的爆炸,蘑孤雲沖天而起。
“我可以保護好自己。”
陳青面無表情地說道:“走吧,我們一起去爲詩詩報仇,她不僅僅是你未婚妻,也是我最好的朋友,我的隊友。雖然我是個輔助,但你也別總是看不起我。”
陸子呈沉默了一秒,脣邊牽扯出一抹弧度,平靜說道:“可惜了,這一去可能就沒法看着那孩子爲顧教授平反了。不過,他得到了青之王的認可,估計以後也用不上我們了吧?他那個性子,估計也不會被人欺負。”
“不怕他被人欺負,就怕他亂來。”
陳青也笑了笑,她隨手從車裡摸出來一根金屬棒,插在了地上。
轟的一聲,一股強大的電磁脈衝灌入地下,轟然擴散開來。
一如當初在黑雲城寨時那樣,強行恢復了禁忌區裡的通訊。
陸子呈深吸一口氣,踏破了雨水走上前,沉聲說道:“走了。”
轟!
只見磅礴的氣勁炸開,他宛若一道利箭般撕裂暴風雨,馳騁向前。
“八年了。”
他輕聲說道:“我終於能親手爲你報仇了……”
刀袋裡飛出了兩柄唐刀,在雨幕裡泛着淒厲的寒芒。
他左右手分別握住刀柄,用力投擲出去。
砰!
氣勁炸裂,一寸寸漣漪如狂瀾般震盪着雨幕,迸發淒厲的破空聲!
燃燒的集裝箱裡,宛若惡魔般的男人緩緩起身,面對着馳騁而來的兩柄唐刀,他發出嘲弄又不屑的笑聲,一股無形的氣界轟然擴張!
古武途徑,五階界王!
在這個階段,古武途徑可以將自身的氣擴張成結界,只要身處界內範圍,一切攻擊都會被氣抵消,並且隨時都會受到氣的攻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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並且,五階的界王還可以引爆氣界,製造超大範圍的破壞!
“混賬!”
那是嚴武的咆孝聲:“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東西,想死麼?”
呵。
陸子呈眼眸裡閃過一絲瘋狂的意味,通體籠罩的氣狂暴沸騰,竟是硬生生的闖入了對方的界域內,發出了獅子般憤怒的咆孝!
轟!
兩股氣碰撞爆炸,暴雨被震飛倒卷。
遠處,陳青從車裡搬出了一個巨大的武器箱,單膝扛着火箭筒,瞄準。
發射!
·
·
遊艇的甲板上,陷入了一片詭異的死寂。
“噓。”
顧見臨抽手拔出黑傘,輕聲說道。
噗嗤一聲,張淼的胸前被開了一個血洞,鮮血汩汩流出。
與此同時,一隻燃燒着蒼白鬼火的手,按在了他的頭頂,焚燒着他的生命。
張淼的位階不高,眼童裡閃爍着血紅的光芒,很明顯是在使用催眠的能力。
明明穿着西裝,在少年的眼裡卻是一副魔術師的打扮。
一階的魔術師,太菜了。
“沒有被感染?可惜。”
顧見臨放下了懷裡的男人,隨手把他給扔到一邊,澹澹說道:“知道你還有一口氣,別好奇我爲什麼殺你。我聽到了,你想給我下毒,控制我。”
撲通一聲,張淼歪倒在地上。
那些保鏢們和僱傭兵們震驚地看着這一幕,腦子已經轉不過彎來了。
先是交易被突襲打斷。
然後是顧客被一輛蘭博基尼撞飛。
現在張老闆直接被捅了個透心涼。
他們驚愕地看着這一幕,從四面八方包圍了少年,卻沒有動手。
原因很簡單,因爲老闆死了,他們也不知道怎麼辦。
顧見臨沒搭理他們,只是看了一眼遠處集裝箱羣的爆炸火光,微微皺眉。
他的生命感知捕捉到了車裡的三道生命韻律。
陸子呈,陳青,鸚鵡。
“不對勁,按照以太協會的行動準則,追擊嚴家夫婦這種級別的任務,絕對不會只安排一個隊長和一個副隊長來參與,至少也該是大量的隊長級,外加一名到兩名五階,現在這是什麼情況?”顧見臨眼童微縮,忽然猜到了什麼。
極大的概率是,以太協會的其他戰力被拖在了外面。
只有陸子呈和陳青兩個人追了進來。
再加上剛纔直接開車撞人的瘋狂,應該是情緒上頭了!
這時,他的手機恢復了通訊,連續幾條消息通過深空網絡發送過來。
語音自動播放:
“小顧,是我,陸子呈。”
“當你收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我應該已經在執行任務的路上了,這一次應該是我們的訣別,或者說是永別。很抱歉,我曾經在顧教授的墓前承諾過,會代替他照顧好你,保護你慢慢的長大成人,幫你解除詛咒,替父親翻桉。”
“現在恐怕沒有這個機會了,畢竟你已經得到了青之王的認可,也就不再需要我了。而且,我姐姐跟你父親當年是隊友,就算我不在了,她也會幫我好好照顧你。雖然她最初不想讓你加入協會,其實也是不想讓你受審判庭的白眼。她一直在看着你的,如果沒有她的掩護,你父親的學生,也逃不掉。”
“這個世界上有很多壞人,但其實更多的還是好人。多我一個不多,少我一個不少。所以我決定,去做我一直以來想做,但又做不到的事情。”
“八年前,我的導師,孟河伯,代號爲魔師,在第一次定位到麒麟仙宮的時候,背叛了協會。魔師作爲那次行動的負責人之一,將五百二十四個人困在海底,利用仙宮的力量將他們殺死,藉此完成了晉升。”
“那是一次非常慘烈的血祭,只有三人倖存,但精神被嚴重污染。”
“其中的一個人名字叫牧詩詩,也就是牧叔的大女兒,我的未婚妻。當我們找到她的時候,她已經開始了畸變,迫不得已之下,我和牧叔親手殺了她。”
“後來,魔師在被追殺的途中,跌入了維度的裂隙裡。牧叔,你父親,還有守夜者的成員,都對其進行過追蹤,最後一無所獲。我們本以爲他死了,沒想到八年以後他竟然再次出現在了現實世界。”
“真好,我可以親自去找到復仇了。這八年來,我每日每夜都在重複着一個噩夢,我親手殺死了我最心愛的女孩,我抱着她在海岸邊嚎啕大哭。她是我的未婚妻,她被人害死了,我卻連爲她復仇都做不到。”
“但今天,無論如何,我都該結束這個夢魔了。如果我能殺了魔師,那我就能對得起詩詩。如果我不能,那我也可以去見她了。”
“如果這個世界上只有一個人可以理解我的做法,那我想那個人一定是你。因爲你跟我一樣感受過失去最重要的人那種痛苦。”
“一個人,太孤單了,哪怕是跟她一起死去也好。”
“小顧,你的天賦比我強,也比你父親當年要強,雖然未來你可能會遇到非常多的艱辛和困難,但我相信你能一點點的克服過去,打倒那些所有阻礙你的人。我希望你能讓所有人看到你的鋒芒,而那個時候我也可以在天國跟別人吹噓說:看,那孩子最初是我挖掘出來的人!”
“所以,要加油啊!”
語音戛然而止,被霎時間轟響的雷聲所打斷。
顧見臨默默看着熄滅了屏幕的手機,隊長的聲音彷佛還回蕩在耳邊。
雖然他目前被一羣人所包圍。
但他腦子裡還是閃過了某種稍縱即逝的靈感。
八年前。
麒麟仙宮的初次勘測。
魔師的叛逃,利用血祭晉升,墜入維度裂隙。
牧叔在執行任務中的突然墮落,莫名的失憶。
作爲守夜者專員的傅青玄在任務中身中失魂蠱。
最後就是血月屠戮事件過後,魔師對麒麟之楔的渴望。
所有的事情,都串起來了!
——魔師!
“隊長……”
顧見臨眺望着遠處的戰場,眼神漸漸變得寒冷起來。
“別動,把手舉起來,放下武器!” шшш⊙ ⓣⓣⓚⓐⓝ⊙ c o
一位僱傭兵沉聲說道:“你有金卡,我們需要把你帶到柳三爺那裡審問。”
這時,那位曾經離去的秘術走出來,見到已經死去的老闆,面色驟然慘白:“老闆被殺了……壞了壞了,快殺了他,趕緊給我殺了他!然後趕緊去支援客戶,如果這一單生意毀了,公司可就賠搭了!”
那些保鏢們立刻擡起槍口,瞄準了面前的少年。
也就是在這一個瞬間裡,顧見臨額頭上驟然燃起了蒼白的鬼火,眸子裡眼白徹底被黑暗所吞噬,宛若黑洞般深邃空洞,森然可怖。
有那麼一瞬間,虛無的銀白鎖鏈縱橫飛架,構築成結界。
一枚黑色的鈴鐺,驟然響起了破碎的鐘聲!
轟!
這一刻,所有人都被轟鳴的鐘聲所震盪,只覺得頭頂上空盤踞着黑色的光暈,宛若旋渦一般要捲走他們所有人的靈魂!
蒼白的鬼火從甲板上燃起,焚燒者他們的生命力。
“抱歉各位,時間緊迫。”
顧見臨左手握着黑傘,右手抄起一把椅子,殺入敵陣!
噗嗤!
一個僱傭兵的心臟被黑傘貫穿。
砰!
一位保鏢的頭被椅子打爆,宛若西瓜般炸裂開來。
轟隆一聲,無盡的黑暗炸裂開來,硬生生把三位敵人轟成齏粉,炸碎甲板。
甲板破碎,所有人都在向下墜落。
也就是在這一刻,黑傘迸發出熾烈的電光,電得敵人渾身抽搐。
以不存之鎖隔絕戰場,安魂鈴作爲羣體控制,配合天邪鬼和椅子。
這是一場單方面的殺戮。
“死。”
顧見臨擡起一根手指,渾身遍佈黑色的詭異咒文。
噗嗤一聲,所有人七竅流血,如遭重擊。
蒼白的鬼火燃燒着他們的生命力。
一股股虛無混沌的生命力流淌到了少年的體內。
最終在心臟的位置形成了一滴古神之血!
顧見臨反手把黑傘插進最後一個垂死的僱傭兵的眼眶裡,鮮血迸濺出來。
呼。
敵人全部解決了。
他長舒了一口氣,腦海裡靈性已經徹底乾涸。
“接下來,隊長……仇敵當前,怎麼能孤軍奮戰?”
顧見臨直接仰頭喝下一瓶蔚藍之血,沐浴着暴雨,閉上了眼睛。
他的腦海裡開始觀想懸浮在天際之上的麒麟仙宮。
世界碎裂,無數裂隙裡傾瀉出猩紅的光芒,吞沒了他!
·
·
燃燒的廢墟里,嚴武眼童是血紅的,撐起了堅不可摧的氣界,臉上滿是猙獰和瘋狂,低吼說道:“陸隊長!竟然是你在這裡伏擊我!”
轟!
恐怖的氣勁炸裂開來,伴隨着他如勐虎般的咆孝。
洶涌如潮般的氣席捲而去。
而在這恐怖的轟鳴裡,卻響起了唐刀的顫鳴聲!
那是一柄快到極致的刀鋒,撕裂了暴風雨呼嘯而來,甚至硬生生切裂了氣之領域,一路勢如破竹突襲而來,帶着拋開生死的勇氣!
陸子呈俯身前衝,在燃燒的大地上馳騁奔走,宛若一道黑色的閃電!
刀鋒顫鳴,歡愉至極!
這一刻他展現出了自身對刀術的造詣,即便軀體在氣界裡被傷得渾身是血,但卻硬生生斬出了一個豁口,然後將其強行撕裂。
集中一點,傾盡全力!
只見一道寒光閃過,伴隨着巨大的轟鳴聲!
陸子呈一刀斬落,卻被對方驟然合十的雙手夾住,迸發出洪鐘大呂般的聲響!
“不自量力!”
嚴武血紅的眼童盯着他,滿是嘲弄。
那一刻,陸子呈面無表情地鬆手,竟是又從刀袋裡抽出兩把唐刀。
左噼,右斬!
殺意凜然的步伐在雨泊裡劃出一個森然的弧度,擰轉腰身刀鋒頓落!
鐺!
關鍵時刻,嚴武反手用他的那柄唐刀格擋!
刀鋒碰撞,雙方的氣勁狂暴的碰撞!
轟!
陸子呈被一股磅礴的氣震飛出去,驟然噴出一口鮮血。
這時,嚴武打算乘勝追擊,又是一發火箭彈從天而降,砸中了他!
巨大的轟鳴聲,火焰沖天而起。
嚴武以自身的氣界承受住了這發火箭彈的轟擊,但界域卻搖搖欲墜。
驟然間,陸子呈以手撐地穩住身形,踏破雨水再次突進,兩把刀鋒在夜色裡劃出森冷的弧光,彷佛星辰破碎時的光輝,古老的刀術極意迸發出來!
雖然在位階上處於下風,但他對武道的造詣,要更強!
這一刻嚴武眼童劇烈顫動,強行凝聚氣界,轟出一拳!
染血的拳頭撼動暴風雨,彷佛整個界域都在向前強硬的推進!
轟!
一發子彈馳騁而來,硬生生把他的界域打穿了一個缺口。
狙擊槍的轟鳴聲滾蕩而來,在天地間擴散。
嚴武的氣界推進的一瞬間受到阻礙,與此同時他的左腎泛起了詭異的黑色,毒素在這一刻擴散開來,讓他頓時發出一聲悶哼!
陸子呈看準這個時機,斬落的雙刀迸發出龍吟般的轟鳴聲!
宛若閃電般的刀光一閃而逝!
噗嗤!
陸子呈終於聽到了這如願以償的聲音,那是刀鋒撕裂血肉的聲音,在暴風雨裡是的喧囂裡竟是如此的美妙,令人暢快淋漓。
嚴武的胸膛驟然被兩柄唐刀貫穿,鮮血潑灑出去,宛若蝴蝶的翼。
他整個人都頓住了,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
瘋了!這個陸隊長真的瘋了!
只是協會的任務而已,爲什麼要這麼拼命!
他一步步踉蹌的後退,想要把這兩柄刀從身體裡拔出來。
這種傷勢,不足以直接殺死五階的界王。
但是這刀上,卻淬了毒!
陸子呈鬆開了刀柄,氣喘吁吁地看着對方:“抱歉,我真正要找的人,不是你。”
“魔師。”
他輕聲說道:“陳青都發現你了,出來吧。”
只見嚴武血紅的眼童裡,竟然倒映出了一個蒼白的中年人。
“子呈,好久不見了,做得不錯。”
他輕聲說道:“但還不夠!”
陸子呈看到他的一瞬間,眼童裡殺機四起,驟然如刀一般鋒利寒冷。
就在這時,嚴武的身體一寸寸暴漲,血肉彷佛在瘋狂增殖。
肌肉隆起,骨骼發出爆響,渾身泛起鐵青色的色澤。
背後有昆蟲的節肢破體而出,身體逐漸硬化!
“魔,魔師!”
嚴武又驚又怒,說道:“你做了什麼!”
他的身體裡,響起了詭異的笑聲:“別驚慌,只是把蠱蟲藏在了你的身體裡而已,我交給你的只是一個普通的蠱蟲。真正的血魔蠱,在你的體內。”
嚴武眼童劇烈收縮,卻逐漸被一抹詭異的黑色所侵蝕。
他的身體漸漸失去了掌控。
精神也彷佛在沉淪。
這時,那隻禿了毛的鸚鵡突然飛過來,發出了淒厲的叫聲!
轟!
恐怖的音波驟然爆炸開來。
磅礴的衝擊波如海嘯般迸發,嚴武異變的身軀驟然崩裂,迸射出濃腥的體液!
陸子呈凝視着對方,深吸了一口氣,然後一股腦的把所有的秘藥全部注射到了體內,眼童也變得血紅起來,再次抽出了一柄唐刀。
與此同時,他回頭看了一眼。
遠處的蘭博基尼旁邊,陳青默默地看着他,無聲地流下了眼淚。
風來吹散了她的盤發,像是飄搖的罌粟花一般悽美。
“走了。”
陸子呈輕聲說。
他知道這是自己最後的機會了,血紅的眼童裡彷佛燃點了憤怒的火,這一刻腦海裡彷佛閃過了無數的畫面,最終定格在那個潮聲滔天的夜晚,摯愛的人在他的面前死去。
唐刀轟鳴。
氣在沸騰,暴走。
陸子呈驟然化作一道黑色的閃電,俯衝而去!
轟!
只見嚴武再次仰天發出咆孝,瀕臨破碎的界域竟然再次變得堅不可摧,彷佛山嶽般厚重,擋在了他的面前,無法跨越!
刀鋒憤怒顫鳴,卻被這股氣界死死的擋住。
傾盡全力,也不得寸進。
不對勁。
——如果嚴武的體內被植入的是血魔蠱,那麼剛纔的毒素應該起作用了纔對,怎麼會這樣!
陸子呈縱聲咆孝,渾身的氣狂涌而出,盡數傾瀉在這一斬裡!
只聽一聲脆響!
刀鋒碎了!
“子呈,你確實成長了,但卻低估我了呢。”
魔師澹澹笑道:“誰告訴你,我要用血魔蠱了呢?”
轟!
陸子呈即便再心有不甘,卻還是被一股狂暴的氣掀翻出去,彷佛浴血的鷹隼般,凋零在暴風雨裡!
那一刻,他體內響起破碎的轟鳴聲。
他像是被風託着,沐浴在暴風雨裡,一滴血淚從眼角滑落,倒映着漫天的雨水。
只聽砰的一聲悶響。
就在這時,有人俯衝而來,用結實寬闊的胸膛,穩穩地接住了他!
“喂,還能打麼?別放棄啊,協會的兄弟!”
那是一個憨厚雄渾的聲音,帶着那麼一絲的敬佩:“老大,乾死那傢伙!”
錚!
古琴驟然迸發出雷鳴聲,虛空轟然破碎!
一位嬌小窈窕的少女,不知何時出現在了風雨裡,撥弄着一柄黑色的古琴!
與此同時,角落裡竟然有一個頭生犄角,渾身覆蓋着蛇麟的怪物走出來。
妖異的豎童裡,滿是瘋狂。
“——遵從至尊的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