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空科技大廈。
陳伯均喝着枸杞泡水,面色嚴肅說道:“子衿,你確定是他麼?他真的還活着?如果真的是魔師,那麼他現在至少也是超維級了。”
陸子衿背對着他,凝視着窗外,冷冷說道:“我不確定是不是他,但既然能夠使用寄生蠱,那麼位階肯定不低。當初圍捕小丑的時候,就出現過一個能用死靈蠱的蠱師。那時候我我覺得不對勁,去四處搜查了一番,沒有找到結果。”
“而子呈在去搜捕犯人的時候,有神秘人留給了他關鍵的證據,經過鑑定以後百分百就是寄生蠱蛻下的皮。蠱師途徑本來就稀少,我能想到也就只有魔師,當年我們沒有找到他的屍體,那就只能斷定他還活着。”
她頓了頓:“這件事情一直我在負責,爲此我還申請了守夜者部門的協助。可你知道麼?就在六個月前,三位深入調查的守夜者專員,全部失蹤。”
陳伯均眼童眯起來,沉聲說道:“如果說是魔師,那麼就可以理解了。當初第一次勘測到麒麟仙宮的位置時,他就是勘測組的一員。因此,他纔會盯上顧辭安的兒子。前幾天在仙宮外圍,也是他在試圖進行血祭。”
忽然間,這位聖域級的昇華者變了臉色。
“等等,他該不會是想煉製血魔蠱吧?”
他失聲開口:“我最初還以爲,他是想給仙宮裡的那東西獻祭!”
陸子衿幽幽說道:“這傢伙當年妄圖進階,之所以能夠活下來,大概率就是誤打誤撞進了仙宮,可能遇到了仙宮裡的某個存在,與其結盟。有可能是某些遠古先民,也有可能是別的什麼東西。”
《仙木奇緣》
“不管是什麼,總之這些年已經讓他成了氣候,他現在的目的未必是爲了進階了,很有可能是想用血魔蠱,來控制仙宮裡的東西,我們必須阻止。”
她沉聲說道:“至於林源那邊,已經審問出結果了,我們現在已經掌握了關鍵證據,直接下令開戰吧。很顯然,我們沒有多少時間了。”
大人物之間的談話,往往都是心照不宣。
一提到血魔蠱,他們就會意識到,峰城即將發生一場血祭。
“這麼說來,嚴家被盯上就很好解釋了。”
陳伯均眼神冷下來:“魔師煉製血魔蠱,需要一個引子!”
陸子衿轉過身,面無表情地看着他。
陳伯均深吸一口氣,摸出手機下達了命令。
“黎明作戰序列,歐米加作戰序列,集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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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見臨擡頭看了一眼二樓。
還好栽進垃圾桶裡了,否則這個高度掉下來八成得摔成個腦震盪。
那個小男孩倒栽在垃圾桶裡,渾身的衣服都被扯爛了,遍佈淤青和淒厲的傷口,小臉都被鼻血給湖住了,看起來奄奄一息。
顧見臨習慣性的擡起右手,利用僅存的一點靈性燃起神祭之火。
然後忽然想到,神司這途徑只能奶自己,奶不了別人。
他只能一把拉起這熊孩子的腿,把他從垃圾堆裡扯了出來。
啪嗒一聲。
只見一張被攥緊得皺皺巴巴的紅鈔票掉了出來。
“又是誰把你給揍了?還是說偷了誰的錢?”
顧見臨拎着他的後衣領,拖着他往前走,澹澹說道:“別裝死,我知道你還還有意識。我的傳承途徑是神司,你騙得了誰都騙不了我。”
小男孩滿是血污的臉動了動,咬着嘴脣不說話。
但在臨被拖走之際,還一把拾起了他掉落的那一百塊錢。
顧見臨低頭看了一眼這熊孩子,微微皺起眉。
這個孩子的精神並沒有被污染,也就是說他從裡到外都是一個正常人,除非他曾經犯下了什麼重罪,以至於被協會通緝,否則的話完全沒必要在這混。
且不論他一個小屁孩能犯什麼罪。
退一萬步講,哪怕他真的是犯罪者,在昇華者聯合公約的律法裡,也不會對他處以極刑,甚至連終身監禁都未必夠得到。
這些東西,顧見臨都是可以從手機裡查到的。
雖然說,以太協會內部肯定有很多黑暗面,審判庭的作風也很讓人噁心,但這羣人並不是肆意妄爲的,他們是秩序的守護者。
至少是表面上的秩序。
比如顧辭安雖然被定義爲犯下重罪的墮落者,但事後無論是他的兒子還是前妻,都只是被暗中調查了幾次,並沒有被實際牽連到。
也就是最初,那個李長治找上門來了。
不過顧見臨心裡很清楚,自始至終都有一個神秘人在暗中保護他。
“你的名字。”
顧見臨忽然說道:“你不說,我就把你丟到海里去。”
那個小男孩咳出一口血沫,倔強說道:“你不會那麼做。”
然而沉默了一秒後,他卻忽然說道:“傅朝陽。”
顧見臨瞥了他一眼:“被誰打的?”
傅朝陽咳嗽兩聲,用虛弱的聲音說道:“今早有人想搶我錢。”
顧見臨挑起眉毛:“你剛纔,是不是在躲剛剛離開的那羣人?”
這一刻,傅朝陽沒說話,但驟然緊繃的身體,卻給了他答桉。
顧見臨平靜問道:“你住哪?”
傅朝陽依舊死撐着不說話。
顧見臨沒耐心了,面無表情說道:“黑桃酒吧裡應該有魔術師,我可以找人來催眠你,你應該知道我昨天打贏了鬥獸,拿到了一張金卡。”
傅朝陽依舊緊繃着身體,有氣無力說道:“走出這個巷子,港口旁邊有個工廠宿舍,在頂樓最裡面的那個房間,這是鑰匙……”
他從口袋裡摸索着,摸出幾張衛生紙和廣告卡,裡面夾着一個鑰匙。
顧見臨接過鑰匙,拎着這熊孩子,按照他給的路線找到了一個破破爛爛的宿舍樓,踩着鏽跡斑斑的鐵樓梯往上走,一直走到頂樓。
路過走廊的時候,他忽然掰開一塊碎石,又從裡面摸出一柄鑰匙。
“門有兩個,需要兩把鑰匙。”
傅朝陽說道。
顧見臨愣了一下,這小孩子還真的是很謹慎啊。
他來到走廊最深處的兩個房間,用兩把鑰匙打開了門。
門開了,屋子裡破破爛爛的,一張牀墊佔據了大部分的面積,上面的被褥倒是還算整潔,除此之外就只有一個衣櫃,廚房裡的竈臺滿是油漬,廁所裡有個蹲坑,除此之外看不到任何電器,電閘都是關着的。
顧見臨簡單觀察了一番,忽然在牆上看到了一些並不完全重疊的手印。
“你就住在這?”
他澹澹問道。
傅朝陽說道:“對。”
顧見臨二話不說,直接走向那堵帶着手印的牆。
這時,傅朝陽面色大變,劇烈的掙扎起來。
只不過他被人揍得太狠了,根本就沒什麼力氣。
當然,哪怕是他沒被揍,也不可能在少年的手裡掙扎出來。
顧見臨直接把他扔到牀上,然後推開了那堵牆。
只聽沉悶的摩擦聲,石牆的門滑動到了後方,一間密室出現在視線裡。
這個密室是有電的,而且還亮着燈,風扇在慢悠悠的運作,因此空氣並不如何沉悶,這裡有一個書桌,還搭配着書架,數不清的文件堆徹在地上,牆上竟然掛着槍械和彈藥,以及匕首和苗刀之類的冷兵器。
一張峰城市的地圖掛在牆上,上面畫滿了紅線,大多標記在海域上。
一箇中年男人躺在牀上,渾滿臉都是冷汗,彷佛做了噩夢。
渾身抽搐着,彷佛極爲驚恐。
“這是誰?”
顧見臨冷冷問道:“你就只有這一次機會。”
另一張牀上,奄奄一息的傅朝陽低聲說道:“這是我養父。”
原來如此。
顧見臨明白了,一切都說得通了。
他走上前,看着那些散落的文件,忽然被其中的一張草稿紙吸引了視線。
“八月七日,我意識到了我中的蠱是失魂蠱,雖然老大提前告訴了我們,目標的真實身份極有可能是魔師,因此提前服用了抗性藥。但我們還是低估了蠱毒的強大。我的腦子已經開始出問題了,很多東西都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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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我現在該怎麼辦,好不容易從仙宮外圍逃出來,我的第一反應是聯繫上級。但不知爲何,等了一天都遲遲沒有迴音。”
“難道上級也出事了?我的戰友們也聯繫不到,守夜者部門裡怎麼可能出現這種情況?大家都是六階,不可能就這麼悄無聲息的死去,除非有內鬼!爲了執行這個秘密的潛伏工作,我在現實世界的身份已經被抹去了,現在我不能相信任何人,我只能躲到禁忌區裡。”
“對了,牧鋒。牧鋒應該還在峰城躲着,我忽然就知道他是怎麼失憶的了!失魂蠱,他當年一定也是中了失魂蠱!幕後黑手,就是這個魔師!”
“我必須要撐住,我要去找到牧鋒,老顧肯定跟他有聯繫,這是唯一值得信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