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寒的鐵鏈將君臨天牢牢地固定在木樁上,無論君臨天如何掙扎,都無法動彈分毫,同時上方激流而下的瀑布流水,每時每刻都衝擊着君臨天單薄的身體,而古木老者擊出的力量控制的恰到好處,根據君臨天身體每個部位承受力量的不同,而有規律地分佈在君臨天全身,使得君臨天的身體一直處在承受的極限邊緣,從而讓的遍佈君臨天每一寸血肉的古神血脈,不斷融合入君臨天的每一寸血肉內。
這樣做的效果是顯著的,但是其中的痛苦,根本不是君臨天那嘶聲力竭的咆哮所能徹底發泄的!
宛若地底深淵傳出來的咆哮,君臨天的每一根神經都承受着無與倫比的痛苦,但是瀑布的流水不可能停止落下,而古木老者的衝擊力量,也絕不會就此而放棄。
“蓬!”
古木老者又是凌空一拳砸出,老者身前的空氣瞬間爆炸,隨後君臨天就感覺一座巨大的山巒撞擊向了自己,而自己的身體卻是完完全全將這股撞擊的力量徹底承受了下來,沒有絲毫的力量逸散。
纏繞君臨天全身的暗黑色繃帶瞬間爆炸成漫天的碎片,同時君臨天那一身殷紅的皮膚裸露在激流之下。
俊美的面龐徹底被極度的痛苦所扭曲,可是口中歇斯底里的咆哮,變成了沙啞的呻吟,君臨天再也沒有一丁點力量發出吶喊聲了,而那單薄甚至可以說纖細柔弱的身體,此刻發出咯吱咯吱的骨骼摩擦聲。
君臨天本就受到重傷的身體,此刻更是傷上加傷,幾乎絕大多數機能都被破壞,但是卻沒有徹底壞死,在這種接近於崩潰邊緣的極限情況下,那遍佈整個身體每一寸血肉的古神血脈,不斷與君臨天那破損的身體相互融合,而後再以一個無法想象的速度修補着君臨天那破爛不堪的身體,古神血脈是與君臨天的身體徹底融爲一體。
古神血脈對於古神體來說,就好似靈魂對於肉身。
瀑布下方是一汪小小的水潭,但是此刻水潭之中的流水呈現淡淡的腥紅之色,那是從君臨天身體的毛孔中流淌出來的鮮血。如果不是之前古木老者餵給君臨天的那顆丹藥釋放出磅礴無匹的生命氣息,或許僅僅是鮮血的流失,就足以對君臨天構成嚴重的生命威脅。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古神血脈的融合比之流淌全身的過程所要的時間要少的多,僅僅一個時辰之後,君臨天已經充血的雙眸中就閃過了一道銳利的目光,在君臨天毫無忌憚地釋放自己的氣息的情況下,已經可以從中感受得到一股極度古老的力量,那是極爲晦澀的‘荒’的氣息,縱使此刻的君臨天還沒打開任何力量深淵,或者說是‘荒之深淵’。
古神血脈的融合已經接近尾聲,但是古木老者依舊沒有停下來的意思,那一道道力量控制精準無比的攻擊,依舊不斷地落在君臨天開始痙攣的身體上。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夕陽西下,腥紅的餘暉灑落在這片濃郁蔥蔥的小樹林裡,夏日的炎熱也開始逐漸淡去,但是在小型瀑布的激流下方,一道赤身裸體的身影披散着亂髮,口中發出嘶吼,身體表面散發出一股無形的力量波動,將瀑布的激流排開,而後溼潤的身體表面冒出濃濃的白煙,那是身體表面蒸發的霧水。
“啊!”
赤身裸體的青年積蓄了全部的力量,發出野獸一般的咆哮,溼潤的長髮瞬間被蒸乾,而後根根倒豎,一圈無形的罡氣逸散開來,居然暫時住擋住了瀑布激流的落下,同時在古木老者的感知當中,君臨天的身體內再也沒有絲毫古神血脈的氣息,因爲古神血脈已經徹底融入了君臨天的每一寸血肉,包括指甲和長髮!
蒼老的臉上露出一絲滿足的笑容,看着低頭昏迷的君臨天,古木老者輕聲說道:“血脈已經徹底融合,至於打破‘古神體’的那層桎梏,就要看你今後的天賦和努力了!”
感受着君臨天身體內蘊含的力量,武者一階的水準,隱隱有跨入武者二階的趨勢!
這僅僅是古神血脈修補君臨天受損的身體時而誕生的純肉身力量而已,而當徹底打破身體的桎梏,真正甦醒古神體的那一瞬間,‘荒’之深淵也將隨之打開,而君臨天也將能夠得到力量‘荒’,那是比之元力狂暴了不知道多少倍的力量,到那個時候,君臨天的修爲又會處於什麼階位呢?
想到了上古的力量‘荒’,古木老者輕聲嘆息一聲,他凝重地沉思着,或許正是這股力量已經超過了某種限度,纔會被‘元力’所取代。
將昏迷過去的君臨天從木樁上取了下來,而後古木老者融入君臨天左手中指的那枚血色的戒指內,然後控制着君臨天的身體,穿好事先準備好的衣物,整理了還有一小半的包裹,一個人靜悄悄地回到了君家府邸內。
回君家大門時,被門衛攔了下來,得知是君臨天后才放行,而在與下人的交談中,對於君臨天消失了兩天的這個問題,古木老者控制着君臨天的身體,隨意想了個理由就糊弄了過去,。
將君臨天輕輕放在牀上,古木老者從血色的戒指中鑽出,掌間形成一股股吸力,將剩餘的所有材料,一一煉製成了之前的膏藥和丹藥,但是在這期間,縱使是君家實力極高的族長,也就是君臨天的父親君傲翔也沒有發現古木老者的氣息分毫。
君臨天再次被裹成了木乃伊,不過與之前不同的是,如今的藥效主要是鞏固君臨天此刻的身體狀況,畢竟君臨天此刻的身體,已經沒有了多大的損傷,那是因爲古神血脈的融合和那之前的那顆丹藥,將之受損的機能一一修復了的緣故。
不久之後,古木老者將煉製好的丹藥爲君臨天服下,這才滿意地化成了一道青煙,回到了血色的戒指內。
一切就都等着明天到來了,因爲明天,在所有人看來,終於到了君臨天這個廢物,這個君家的恥辱離開君家的日子,而君臨天卻是需要今日正正一晚的時間來緩衝,因爲他需要讓此刻疲憊不堪的身體處於精力旺盛的狀態!
朝陽依舊如故地升起,溫暖的陽光無聲無息地散播着它的暖意,路邊的露珠反射出有些刺目的陽光,而偌大的君家,早已經開始了忙碌的一天,各色傭人穿梭於君家府邸內,各自忙着自己的事情。
而在君府後院,一間普通的偏房門前,此刻這裡已經站着數位年輕男子,但是這些男子無一列外,臉上都掛着濃濃的或者說有些猙獰的笑意,一雙雙不善的目光盯着不遠處木製的房門。
“君臨陽,你說那廢物會不會在昨晚悄悄離開了君家?怎麼我感受不到絲毫氣息?”一個有着俊美面龐,強壯體魄的青年疑惑地看着一旁有些病態的君臨陽,皺着眉頭,輕聲問道。而這位俊美的青年正是前幾日家族成人禮上,叫君臨天離自己遠點的青年,君臨天依稀記得此人是三長老極爲受寵的孫子,君臨浩。
俊美的有些陰柔的君臨陽獰笑着,那雙眯成一條縫的雙眸,一瞬不瞬地盯着不遠處的房門,用那有些女人般尖銳的聲音說道:“放心吧,我的人昨晚親眼看着那廢物回到了君家,而且一直沒有出過這間房屋,我會讓那廢物明白,偌大的君家,根本沒有他君臨天的容身之處,同時我還要將從君臨海那瘋子那兒受的侮辱,十倍百倍的還給這被流放的廢物。”君臨陽的語氣越來越重,最後幾乎是吼出來的,而那張病態的臉上也逐漸泛起了紅暈,這是因爲極度亢奮造成的。
而在一旁的幾位君家青年,似乎已經在意淫下一刻君臨天受盡侮辱的情況了,幾乎每個人臉上都笑着,而且笑得如此肆無忌憚。
今日之後,君臨天將失去君家的所有庇護,他只是一無是處的廢物,可以任由他們這些君家子弟肆意地嘲諷或者說侮辱,甚至就算殺了君臨天,自己也不會受到家族太大的譴責,只不過前提是要承受的住君臨海那個瘋子的憤怒。
“不過……殺了君臨天?不!殺了那廢物,是不是太便宜他了?而且後果也比較嚴重。”這是所有痛恨君臨天的人心中所想的,而在君家,痛恨君臨天的人中,有些是對君臨天廢體的不屑,有些是對當年十二歲之前追隨君臨天而被無視,還有是將對君臨海的畏懼發泄到君臨天身上,而更多的卻是對君臨天那張英俊的過分的臉蛋的嫉妒。
“吱呀!”
房門無聲無息地被推開,君臨天此刻穿着一身整潔的衣服,輕輕從房門內走出,那雙漆黑的雙眸中,倒映出房門前那幾張挑事的身影,而君臨天那俊美的過分的臉蛋上,依舊是看不出任何情緒的淡漠,輕輕掃視了幾人,而後君臨天悄無聲息地從幾人身間走過。
君臨陽看着君臨天就這樣從自己身邊擦肩而過,視自己如空氣,君臨陽似乎想起了三日前在前院廣場上的那一幕,同時君臨天的漠然好似一點火星點燃了君臨陽本就憤怒的火焰,而且看君臨天那沒有拿任何行李的雙手,君臨陽似乎覺得眼前的這廢物難道說不想離開君家?一想到這兒,君臨陽突然間覺得有一塊巨石壓在自己身上,沉重地喘不過氣來,只有將這股沉重的憤怒徹底燃燒在君臨天身上,或許君臨陽纔會感覺到快感和舒服,所以此刻君臨陽那纖細的雙手瞬間握緊,青筋暴漲,有些病態的身體猛地轉身,怒視漸行漸遠的君臨天,君臨陽的雙瞳中逐漸泛起了血色,而胸膛卻若風機一般鼓盪着。
看着君臨天的身影,一股莫名的憤怒將君臨陽徹底燃燒,指着君臨天的背影,憤怒地咆哮着:“君臨天,狗\娘養的廢物,沒了你那族長老子的庇護,老子倒要看看你如何在君家生存下去!”
君臨天擡起的右腳停留在了半空,而那單薄的身影卻是靜靜地矗立在原地,君臨天突然發現,他“看到”身後幾人那副獰笑的嘴臉,這是龐大的精神力量。
而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一雙漆黑深邃的雙眸將這一切都看在眼裡,但是看到君臨陽等人的挑釁,這道高大的身影卻並沒有像往常一樣直接衝出去將君臨陽那些人揍個半死,他只是不忍地看着,在口中低聲輕喃:“臨天,大哥能夠保護你一時,卻不能保護你一世,在今後的日子中,希望你能理智地隱忍下去,直到……直到大哥有能力改變一切的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