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營裡一早需要早起訓練,不過皇浦清平卻喜歡賴牀,這是她少數的壞習慣之一,昨晚經過大家的一致商討決定皇浦清平一個人睡一半的通鋪,而他們三個男人則擠一擠,皇浦清平不反對,反正擠得難受的也不是她。
裹着被子滾啊滾,她倒是睡的很香,不過睡在隔壁的三個男人就沒那麼好命了,趙子龍算是第一個和皇浦清平有肌膚之親的男人了,美人就跟自己在一起,閉着眼睛還能聞到美人身上特有的香味,這讓他怎麼睡啊,嗚嗚……
東方令則瞪着焚天,這個男人一直跟皇浦清平那麼近,享受着他一直都追不到的信任的感覺,若是皇浦清平願意能將他別在褲腰帶上,他死也願意啊,嗚嗚……
焚天則是無語,這兩個男人都不睡覺他怎麼放心出去啊,好吧,雖然公主的武功不一定比他們弱,可是,他就是不甘心把公主和這兩個男人單獨的留下,於是他們三個人眼睛瞪着眼睛的比着,看誰堅持的時間長。
皇浦清平忽然坐起身,然後朝着他們的方向喊了一句:“焚天,我想起夜了……”她一向有半夜起來尿一次的習慣,結果卻忘了……
於是苦逼的三個男人全部的出來看月亮了,巡邏的士兵好奇的看着那三位站成一排的四十五度仰望月光,於是他們也都忍不住的好奇的擡頭看着那眉毛一樣的月亮,這月亮好看嗎?
這麼一鬧,三個男人是徹底睡不着了,不過軍營裡一旦熄了燈就不許再點了,於是三個人都裹着被子盤着腿互相面對面的坐着,而牀鋪的另一頭皇浦清平則溫暖而又甜蜜的睡着。
第二天那早起的號角還沒有吹起,三個男人就一起出了帳篷,皇浦清平則裹着被子睡的更沉了。
結果第二夢還沒來得及做就感覺一股涼氣從門口衝了進來,皇浦清平警覺的抱着被子做了起來,淡紫色的頭髮瀑布一樣的傾瀉而下,然後看着那個逆光的熊一樣的身影,聲線低沉:“什麼人?”
她反手,手心裡夾着一枚飛鏢,只消那個人有一點異動,她就會要了他的性命:“到底是誰?”
就在她準備出手的時候,簾子再次被人打開了,三個沉默的男人看見屋子裡的情形於是更加的沉默了,最後還是趙子龍的反映快了點:“大熊你怎麼來這裡了!”他拉了拉那個僵硬了的胖子:“過來!”
皇浦清平板着臉飛快的將手裡的飛鏢收了起來,然後自顧自的開始挽頭髮,既然趙子龍已經接手了這個人就說明他應該有那個能力擺平這件事,焚天走到皇浦清平的身前有意無意的替她遮着身體,雖然穿着衣服不過他還是不喜歡皇浦清平這樣的出現在男人的視線裡。
“你怎麼會在這裡?”房間的另一頭,趙子龍小聲的質問着那個魯莽的男子:“要是我再晚回來一點點你就小命不保了知道嗎?”回想一進門看見皇浦清平那暴戾的眼神還有那隱藏的很好的飛鏢,真的很後怕,這樣的女人子簡直恐怖到一定的地步了。
“我,我……”大熊囁嚅着,卻不知道該怎麼說,他總不能說昨晚之後大家都在背後議論這四個男人同住在一起會有怎樣不堪的事情吧,尤其是那個黃清明又長的那麼女氣,於是只好轉移話題:“她真的是女生嗎?頭髮那麼長……”
他忽然想到什麼似的,猛然的瞪圓了眼睛,淡紫色的頭髮,這洛天大陸也只有那麼一位了吧:“公公公主?”他的舌頭好像被咬到一樣大舌頭起來:“公公公主到這裡來做什麼?”他面紅耳赤焦躁起來:“怎麼辦,怎麼辦我心快跳出來了。”
皇浦清平已經整理好了衣服,依然帶着一頂瓜皮小帽子,揹負着手走到了大熊的身後,拍了拍他的背:“起的早啊!”那架勢絕對是領導視察的口吻。
大熊轉過臉,皇浦清平嚇一跳,這孩子怎麼好好的就跟中毒了一樣呢,她保證她沒有下手,難道是焚天?
“公主殿下您好,草民孫浩,草民……”大熊磕磕巴巴的也不知道要說什麼,於是只好噗通一聲跪了下來“嗵嗵”的磕着頭,嚇得皇浦清平往趙子龍的身後直跳:“你這是做什麼,快起來,趙子龍,你快解決。”
不知爲什麼,從第一次見趙子龍她就有一種奇怪的依賴感,與生俱來一般,她拉着趙子龍的手,卻不知道這一拉引來多少仇視的目光啊,趙子龍倒是挺享受的,於是將皇浦清平拉到了身後:“大熊你快起來,這件事我們必須要完整的告訴你。”
大雄這才一邊小心翼翼的看着皇浦清平一邊爬起來,然後拍了拍膝蓋上的灰塵垂着腦袋,一雙大耳朵卻紅的快要透明瞭:“你說。”
“公主隱住身份加入我們其實爲了更加深入的瞭解我們,所以你一定要保密知道嗎?”他看了一眼東方令還有焚天然後繼續以一種哄小孩子的語氣說道:“東方其實和公主是多年前的舊識,所以他也知道了,但這件事只能我們五個人知道你明白嗎?”
“是是是……”一想到公主那高尚的情操,大熊就覺得自己其實是一個挺猥瑣的人,竟然昨天還那樣的欺負公主,唉……
皇浦清平見事情解決了,於是嫣然一笑:“我從來都不是一個苛刻的人,不過也不是什麼善良的人,你也知道我們皇族的人註定不會有多善良。”她玩弄着手裡的一柄小飛鏢,若是有眼識的人就會記得這是剛剛那柄沒有射出的東西。
於是大熊額頭上的冷汗又開始密集的分佈起來:“草民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草民,草民這就走……”說完就跌跌撞撞的朝着那帳篷外奔去。
焚天走到皇浦清平的身邊站好,有些懷疑的看着那合上的帳篷簾子:“就這麼放他走了嗎?”這不像是皇浦清平一向做事的風格呢。
皇浦清平扭頭,露出一個習慣性的冷漠的微笑:“這外面裡面我都算給你全了,趙子龍,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她擡手正了正帽子,朝着焚天看去:“我們去吃飯吧!”她能做的就是爲趙子龍事先的造好勢,但是至於最後他能不能擔起那個重任就不由她了。
趙子龍手心裡冷汗連連,這個纔是真正的皇浦清平嗎?冷靜的冷漠的做任何事情都是完全完美的,這樣的人讓他覺得很恐怖,可是一個真正的上位者或許是需要有這樣的素質要求吧?
腳步忍不住的就跟着皇浦清平一起出去了,看着那個內斂的女子將所有的情緒隱藏起來,只露出那看似溫柔的笑容,他有一瞬間的迷茫,這樣的女人明明很危險,爲什麼自己卻忍不住的想要去接近,甚至,會有那樣的念想呢?
軍中的伙食不算好,不過皇浦清平也沒打算多呆,於是和大夥一起喝了一些糊了的粥,然後又啃了幾口大餅,看着那霧色還未太明朗,而隔壁陣營裡已經傳來了軍隊訓練的聲音,她扭頭看着趙子龍:“爲什麼這邊還沒有吃完那邊就已經練上了?”
大熊嘴快的在旁邊插嘴道:“還能爲什麼,每次都是那邊吃完了廚房才讓我們這邊吃,這樣的話訓練的時間就會大大的縮短,哼,存的什麼心……”他說完之後才意識到身邊的小傢伙到底是什麼人,於是乾乾的看着皇浦清平:“呃……”
皇浦清平倒沒有覺得多生氣,其實早就應該料到的,士族怎麼可能會真的和平民享受一樣的待遇,於是起身,利用內力增大自己的聲音:“大家都聽到了嗎?士族那邊已經練上了,而我們卻還在這裡喝稀粥,哼,是不是覺得很不公平很氣憤?”
她將手裡的破碗砸到了地上,帶有聳動的意味:“憑什麼大家一樣的人卻遭受不一樣的待遇,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她此番話一出,那些原本就心裡有怨氣的人都紛紛的拋下手裡的碗起身對着那高牆喊道:“對,憑什麼,不公平!”原本他們都一直抱着‘他們是士族,是有錢人的想法’一直的隱忍着這件事,不過現在大家都被皇浦清平那句‘王侯將相寧有種乎’給刺激出來了。
管理他們的教官看見這事要鬧大,忙出來阻止:“唉唉,你們喊什麼呢?”他甩着鞭子走的到了皇浦清平的面前,大聲的呵斥道:“你是新來的,知不知道這裡的規矩,慫恿兩邊對戰,你想做什麼?”
他不認識皇浦清平,不過皇浦清平也不需要他認識,回頭看着趙子龍:“我們需要一個可以和士族較量的機會,憑什麼我們一樣進來的,卻要吃他們吃剩下的東西,那邊積極的訓練我們這邊卻消磨怠工!”
每個人都有抱怨的心,只不過沒有被激發出來而已,不過若是激勵的好的話,會是動力,否則只能是內亂的開始。
趙子龍見狀,忙上前拉着那教官的胳膊朝旁邊走去,他一直是民間的第一名,趙將軍又暗中派人來打點過,這裡的軍官沒有一個不對他恭恭敬敬,皇浦清平抱着臂走到焚天的身邊,用省視的目光注視着那兩個人,她倒要看看這趙子龍玩出什麼花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