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蘭希卻沒有在說話,只是保持那張高深莫測的表情看着皇浦清平,她果然不是一般的人呢。
兩個人正僵持着,蓉蓉的聲音忽然傳來了:“公子,縣令大人在樓下,您要不要出來見一面?”
皇浦清平看了一眼納蘭希,朗聲道:“你讓縣令大人上來吧,樓下人多嘴雜。”嘴角卻忍不住得意的上翹着,哼,果然來了呢,這笑看在納蘭希的眼裡卻有了另外的解釋。
肥胖胖的縣令估計爬樓比較少,雖然只是二樓,上來的時候都已經是滿頭大汗了,呂輕侯也跟在身後,低着頭,一臉做錯事的表情。
皇浦清平自然知道他是怎麼想的,不過她既然敢這麼設計,就不怕。於是落落大方的指了指圓桌:“縣令大人請坐,蓉蓉給縣令大人來點好茶。”
呂輕侯好奇的看着桌上的茶壺,這小公子不是一向都要最好的麼,怎麼還說上好茶呢?腦袋一轉就明白了,原來說的是反話啊,於是垂着頭,嘿嘿,果然是什麼人都佔不到小公子的便宜啊。
肥縣令很快就說了自己的來意,首先呢就是希望皇浦清平能夠將那驅鼠的方子免費的贈送給鎮民,畢竟發災難財的不是什麼好法子,不過縣令可以保證以後酒樓的稅錢可以減半。
皇浦清平飛快的計算了一下,不虧,反正她賣方子也只是逼這個胖子來找她,於是手一揮:“呂輕侯你下去,將方子公佈出來,之前已經買了的,可以要求退款,但是是去縣衙退,我們商人講究的是一個吉利,進來的錢不作興退出去,這點,縣令有意見嗎?”
見皇浦清平鬆口,他自然是樂的高興,至於那賣出去的方子想必也不會有多少錢,和他滅鼠患的政績相比應該也只是九牛一毛,於是咧開嘴:“這個自然可以,呂先生不然你就先下去吧,師爺你也一起跟着幫幫忙好了。”
他迫不及待的開始支開身邊的人,因爲剩下的那件事,他必須要單獨和這個小傢伙談談,不過這小公子雖然年紀小,但是心計絕對不簡單,不知道自己此番能不能合作成功呢。
師爺下樓還沒半柱香的時間就又急匆匆的跑了上來:“老爺,老爺,鎮子裡來了一個南宮家的人,自稱可以御獸,說要替我們將那些老鼠趕走呢!”一張臉上不知是激動的還是跑得急了,紅撲撲的,他看了一眼皇浦清平:“卑職看他長的雖然不怎麼的,可是確實親眼看見他使喚着一尊巨大的動物。”
眼前的這個小公子雖然長的文文弱弱,但是心機卻深不可測,與其和他合作,不如和那個南宮家的人合作好了。
“哦?南宮逸風嗎?”皇浦清平有些好奇,那麼一個自戀的男人會主動過來驅鼠?
她率先起身朝着胖縣令一笑:“如果是南宮家的人那就不需要在下了,不過,在此之前不如一起去看看吧!”巨大的動物,那會是什麼,她很好奇。
胖縣令擦了擦額頭上的汗:“那自然是最好的,如果南宮家的人能出現解決那是最簡單的了。”現在不管是誰只要能夠把那些老鼠給請走,那麼他就很高興很滿足了。
幾個人晃晃悠悠的走到樓下,鎮子中心的廣場上已經集結了不少的人,大家都在紛紛的議論什麼,聽人喊了一聲縣令來了,於是趕緊讓開了一條道,皇浦清平狐假虎威的走在胖縣令的後面,享受着特權的滋味。
還沒到裡面就聽見一個男人大聲的吆喝着:“在下南宮民,祖籍藥仙谷,今聞洛天國內鼠患盛行,於是特意下山前來助陣。”
他的目光緩緩的掃過在場的所有人,最終化作一個微笑:“這是我們藥仙谷的聖獸,饕餮,食量非常之巨大,此次消滅老鼠就是要靠此巨獸。”
皇浦清平終於到了裡面,看到那傳說中的饕餮,又看了看那個傳說中的南宮民,於是忍不住笑了一下,好吧,暫且不論那南宮民到底是真是假,這饕餮要是她沒有記錯的話在現代有另一個名字叫做大象吧?
用大象來驅鼠,這個人不是腦袋壞了,就是整個人都神志不清了,不過這古代人恐怕都不怎麼覺得吧,看着胖縣令那張泛着光的臉她就知道他相信了。
於是也不點破,只是似笑非笑的看着那個南宮民。
胖縣令忽然想到什麼,回頭一臉期待的看着皇浦清平:“那個,小公子似乎認識南宮家的人,這位南宮民不知小公子可曾見過?”
剛纔她開口就是南宮逸風,似乎好像跟南宮家的人很熟,那麼她應該能辨別這個南宮民到底是真還是假吧。
場子裡的南宮民臉色白了一下,他招搖撞騙這麼久想不到竟然會遇到一個行家,他盯着皇浦清平,若是他敢說他是假的,他就讓饕餮將那個小個子給直接踩死。
皇浦清平冷笑,很好這都不用她懷疑了,肯定是個假貨,不過她並不打算揭破,假貨也有假貨的好處啊:“草民確實和醫仙谷的南宮逸風有過一面之緣,前些時候草民的朋友受傷幾乎不治,確實是草民親手交給到南宮逸風的手裡,不過卻沒有進入藥仙谷,所以這位南宮民,草民確實不知。”
她眼見着那個南宮民的臉色不好看起來,於是勾起一個笑容:“不過,能夠駕馭這麼一個龐然大物……”她並沒有直接說下去,而是引導着所有人往着她的話往下想。
胖縣令一臉的如此甚是的表情,他上前一步握住南宮民的手:“你能來真是太好了!”他終於不用在擔心了,他升官發財指日可待了。
南宮民扭頭看了一眼皇浦清平,她竟然沒有揭露他,他纔不相信她是害怕她的威脅,那麼,究竟是什麼原因她沒有揭露他?
皇浦清平抱着胸,沒有溫度的掛着笑看着那個長相平凡的男人,只不過是相互利用罷了,不過這大象要是看見那些老鼠會不會瘋了呢,想着嘴角忍不住的就愉快的勾起來。
對於縣令的出爾反爾,呂輕侯表示深深的不滿:“唉,你們說說,這個人還是很過分,都答應了要給錢了,結果現在又去款待那個什麼南宮民,你不覺得很過分嗎,那些鎮民也真是的,別人說什麼都相信,哎,你們相信那個南宮民是真的嗎?”
據說南宮家的人都長的很好啊,他怎麼都覺得那個南宮民長的很普通啊,哪有一點點的仙風道骨的感覺,還有那個什麼饕餮,肉嘟嘟的,一點都不可怕,哪裡有靈獸的感覺了。
蓉蓉安靜的給自己倒了一杯水,焚天依然一臉的冷漠,皇浦清平倒是含着笑盯着呂輕侯,卻是一句話也不說,她的目光讓呂輕侯忍不住的有些不安:“那個公子啊,你可別這樣盯着我,會害怕的。”她是不是又在打自己什麼主意啊?忽然覺得周圍的溫度都降了幾度。
皇浦清平手指慢慢的伸出來,指了指樓上:“去送晚飯去。”目光裡卻是別有深意,現在鎮民門最害怕的就是夜晚了,一到晚上,那些駭人的老鼠們就會出來,所以這天還沒全黑大家都回家了,街道上空蕩蕩的。
皇浦清平將那些避鼠的方子給了店裡的小二和廚子一人一份,大家感恩戴德的回去了,她卻沒有什麼感覺,她從來都不想做什麼好人,她給他們藥方子只是想證明一點,自己不是一個壞老闆,以及她的藥方子絕對要比那個南宮民來的有效多。
至於樓上的那一行人,她沒興趣多管,蓉蓉說他們交了十天的錢,那麼她就負責他們十天的食宿好了,其他的並不想多去管,希,翎國,哼,忍不住的冷笑。
就在呂輕侯打算關門的時候店裡卻來了一個意外的客人,皇浦清平倒沒有什麼驚訝:“喲,這不是南宮家的人嗎,怎麼有空光臨小店呢!”
她的目光冷冷的,讓南宮民忍不住的抖了抖:“那個,你是小公子對吧!”他目光看了一圈店裡的人:“我能單獨跟你說幾句話嗎?”
有很多事情他想問,可是人太多,他開不了嘴,他希冀的看着皇浦清平,希望可以讓那些礙眼的人都離開。
可惜他註定不能如願:“這裡的都是我的朋友親信,有什麼話你但說無妨。”別搞的那麼神秘,不就想問爲什麼麼,嘴角勾了勾:“不去照顧你的饕餮?”
她可以加深那饕餮兩個字,南宮民臉忍不住的紅了起來:“我知道瞞不過公子的眼睛,那個東西只不過是我一艘船上撿到的,因爲胃口很大,所以我才叫它饕餮的。”
他看了一眼皇浦清平:“我想知道,爲什麼公子你會幫我。”黑黝黝的眼睛帶着水光,和他那張平凡的臉顯得很是不配,糟蹋了那雙眼睛。
皇浦清平一手撐着腦袋,似笑非笑:“哦?我有幫你嗎?我只是實話實說罷了,我確實見過南宮逸風,也確實沒有見過你,我可是一句假話都沒有的。”
忽然覺得這個南宮民其實也蠻好玩的,白兔一樣:“怎麼,天黑了,膽子也小起來了?我告訴你哦,那些老鼠可是比狗還要大哦,而且會咬人的,咬上一口要是救治不及時可是會死人的。”她惡劣的想要嚇唬他,很好奇他的底線是什麼。
南宮民卻沒有被皇浦清平給嚇到,起身,對着她深深的做了一個揖:“謝謝公子的成全,在下一定會報答公子的。”說完就起身準備離開。
皇浦清平看着那個耿直的男人忍不住的出口道:“我建議,讓你的饕餮見一下老鼠,哪怕是一個小小的,當然,這點,你應該知道要注意什麼。”
萬一被鎮民們發現那隻龐然大物最害怕的竟然就是小小的老鼠,會有什麼樣的反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