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上的事情算是塵埃落定,皇浦清平來不及和那個馮德將軍還有納蘭希敘舊便匆匆的坐上了一頂軟轎,八人大轎擡着皇浦清平健步如飛的朝着那軍營方向走去,老皇帝站在那高高的城門上目送着女兒的遠離。
納蘭希含着笑站在他身邊,也隨着他眺望着那頂金色的軟轎,白淨的面容上依然眉眼如畫:“國主得此一女,便勝得千軍萬馬呢!”
老皇帝扭頭看了一眼那個小白臉一樣的男人,不知道爲什麼,他總覺得這個人深不可測,不過清平既然能將他當成朋友,那麼他也沒必要去過多的干涉小輩們的生活,於是繼續裝着那沒有任何作爲的糊塗君主。
當轎子到達軍營的時候,大家都已經接到通知所以都出現在了門口,皇浦清平彎着腰從那轎子裡走了出來,看見那些戰戰兢兢的軍官露出一個嫣然的笑容:“真是麻煩各位將軍了,清平日後還得依仗大家的扶持呢。”
那爲首的男子趕緊跪下來,大聲的說道:“微臣,萬死不辭!”
然後黑壓壓的身後那些人都紛紛的跪了下來,皇浦清平面上依然是淡淡的,可是心裡卻是得意的,趙成勳自以爲萬無一失,可是卻不料功虧一簣,藏在袖子裡的手捏了又捏,上位者就必須要有控制自己的能力呢。
邁着步子,大步的朝着軍營中走去,身後密密麻麻的跟着一大羣的軍官,每一個人臉上都是小心翼翼的控制着的表情,這此時雖然看上去好像是小公主得了勢,但是趙家也算是一個大家族世家,百足之蟲死而不僵,誰又知道這日後會不會有翻身的機會呢。
高臺的兩邊已經站滿了那些千挑百選出來的士兵,皇浦清平在營長的帶領下,從旁側走了上去,兩邊的士兵原本都還有些仇視的互相瞪着對方,結果卻看見一個嫣紅的影子忽然出現,於是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到那個女子的身上。
淡紫色的頭髮在陽光的照耀下顯得異常的美麗,皇浦清平目光在臺下所有人的身上劃過,然後朗聲道:“各位都辛苦了,不過這擂臺也算是一種機會,給各位一個展示自己的機會,本宮希望大家不要有任何的拘束,生死由命!”
她的這番話剛說完,臺下就忍不住的沸騰開了,這竟然是一場生死搏戰?大家面面相覷,然後又忍不住的擡起頭,看着那個紫發的少女,等待着她的下一個命令。
皇浦清平微微的撇了撇嘴,然後露出一個沒有溫度的笑容:“當然,若是有人自認爲能在本宮的眼皮底下耍手段的話,本宮會讓他知道,什麼是生不如死!”她袖子一揮,一柄黃金打造的匕首刷刷的從手中飛了出來,朝着那大旗的頂上飛去。
大家都被她這麼一手給驚嚇住了,想不到這小公主不僅心思了得,連武功都深不可測呢。
皇浦清平擡手,露出一個將軍的璽印,上好的藍田玉雕刻的虎身在陽光下顯得那麼的栩栩如生:“本宮會一直在這裡看着,做出最公平的決斷。”
士族裡大家都將目光聚集到趙毅的身上,他們一直以爲趙毅是內定了的人選,可是現在看來卻並不是這樣的呢,於是大家都忍不住的蠢蠢欲動起來,趙毅的心裡卻忍不住有些擔憂,這個皇浦清平在玩什麼?父親大人不是已經通知他以後這聯想都是他的了嗎,怎麼還會……
而民間那邊大家也紛紛的興奮起來,他們一直以爲這只是一場作秀,可是看這眼前的情勢,好像並不像呢,那手裡的虎符怎麼看怎麼有這巨大的誘惑啊。
皇浦清平朝着臺下點點頭,然後只見一個老太監小心翼翼的捧着一件金黃色的外衣走了上來,他小聲的說道:“公主,這龍袍由於趕製的比較匆忙,所以不是很精美,請您見諒。”
他雖然話說的很小,可是在場內力稍微好些的都將那句話給聽到了心裡,龍袍?大家的神色又是變了好幾變,雖然大家早就已經準備好聯想國下一任的國主是一個女子,可是,再怎樣也沒有想到竟然是這個長的很像異族的小公主啊。
皇浦清平張開胳膊,讓那個太監將黃袍給自己披上,她的鳳目裡劃過一絲警告的意味:“忘了告訴大家了,今天朝堂上,父皇已經將這皇位禪讓於本宮,所以本宮所允諾的任何一個承諾你們都必須相信。”
她將目光落在趙子龍的身上,嘲諷的勾了勾嘴角,他似乎很糾結呢,怎麼還真的期待他的那個爹爹造反成功嗎?若是趙成勳真的造反成功,他以爲他會有什麼好日子過嗎?
“你把我爹怎麼樣了?”趙毅從底下一躍而上,站在皇浦清平的面前,他難以置信的看着那個看上去很無害的女子:“我們趙家爲了聯想國一向是兢兢業業,你做任何決定之前可一定要思慮週期了。”
皇浦清平露出一個淺笑:“這是自然,本宮用人爲賢,趙將軍一向是我們聯想國的棟樑之材,而小趙將軍又是清平的姐夫,這可都是不能抹滅的事實呢。”她目光灼灼的盯着趙毅:“所以本宮設下這個擂臺,只要是能奪下第一二名,本宮的虎符自然都會奉上。”
她忽然想到什麼:“哦,對了,說道那兩塊虎符,本宮這裡只有一塊,還有一塊應該在小趙將軍那裡吧?不若勞煩小趙將軍暫時先交給清平保管,待得比賽結束,清平再奉上?”
她的眼神裡流光閃爍,趙毅忽然覺得口乾舌燥,他吞了吞口水,想去掏那虎符,可是手卻動了一半停止了:“這可是我趙家……”
“怎麼,小趙將軍對自己還有沒有信心嗎?”皇浦清平微微的湊上前身子,在他的耳邊呵氣如蘭:“我以爲小趙將軍對自己很有信心呢!”若是說她的眼神已經魅惑住了趙毅,那麼她的體香就是另一種的蠱惑。
趙毅於是爽快的從懷裡掏出那虎符,交到了皇浦清平的手裡,然後目光呆滯的下了高臺。
趙子龍眼力一向很好,他忍不住的皺起眉,剛剛皇浦清平使用的竟然是催眠術嗎?她……
東方令走到他身邊站好,抱着胸:“怎麼,爲你那個沒用的大哥擔心?”他嘲諷的笑道:“我以爲你們應該是恨不得對方消失呢,這就是兄弟之愛嗎?好羨慕啊!”他扭頭看着趙子龍:“可是你別忘了,是誰害的你們母子淪落到今日的地步,若不是趙毅母子,現在端坐在趙家大宅裡的,是你們。”
趙子龍神色複雜的看了一眼東方令,無語的抿着嘴,他說的沒錯,當年若不是趙毅的母親非要逼着父親將懷着他的母親趕出趙家,母親又怎麼會因爲生產時沒有受到好的照顧而落下病根子,又怎麼會爲了照顧他而變成如今的模樣。
“其實你想想啊,清平將那虎符奪過來也好,難道你們加兩個兄弟都沒有信心可以進入那前兩名嗎?”東方令認真的說道:“其實我很看好你哦,清平這樣做完全都是爲了你,她幫你奪回虎符,讓你可以光明正大的回去。”
東方令一直很懂人心,所以若是他想蠱惑一個人是很容易的一件事:“拿到虎符,你就可以帶着你娘回去,讓趙成勳知道,當年將你們趕出去是多麼愚蠢的一個錯誤,讓趙毅的孃親知道,當年受盡她欺辱的女子,如今有多麼能幹的一個兒子,讓她爲當初的兇悍付出代價。”
趙子龍目光灼灼的盯着放在皇浦清平身邊的兩塊虎符,東方令的話在他的心裡激起了千層浪,這些年他和孃親在外面生活的點點滴滴不斷的在他腦海裡沸騰,當年大夫人嫉妒父親喜歡他娘,非要以命理相剋將當時已經身懷六甲的孃親趕出了趙府。
父親雖然後來給他們找到了落身之地,可是孃親一向嬌生慣養慣了,一下子就淪落到這樣的地步於是就早產了,而父親的愛其實也只是一個很短暫的事情,生完他之後,孃親便逐漸的失去了開始的美貌,於是父親來看他的時間也越來越少。
而這一切,都是大夫人害的,都是父親的薄情害的,他要奪下那虎符,要讓他們看看,他們曾經看不起剋星,如今是怎麼威風凜凜的回去的。
東方令滿意的看着那個情緒高昂的男子,將目光交給了臺子上的女子,清平,這樣,可是你要的結局?
他將目光落在另一塊虎符上,哼,那麼那另一塊就是他的了,趙家不可能永遠的都獨佔鰲頭的,趙子龍雖然和趙毅不合,不過對趙成勳似乎還是有點感情的,若是兩塊虎符都在趙家,這恐怕不是什麼好事情吧?
至於趙毅,最好祈禱不要落在他手裡,否則他一定會讓他好看的,哼。
營長說完了規矩之後就恭恭敬敬的走到皇浦清平的身後,小聲的說道:“公主,這拳腳無眼,要不您下去看着?”
皇浦清平冷冷的瞥了他一眼,起身,朗聲道:“本宮就做在這裡,若是有人覺得能在本宮的眼皮底下做小動作,便動手好了!”她回頭,看着那個一頭冷汗的男人:“不過若是被我發現,那麼就不要怨本宮無情了。”
營長忙擦了擦那一頭的冷汗:“是是是,下官知錯了,請公主原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