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知道後面發生的事情,皇浦清平寧願自己一個人在酒樓裡發黴。
南宮敏因爲好久沒有出來所以拉着皇浦清平一起逛街,蓉蓉因爲來了葵水身子不爽於是就在路邊的茶攤上等她們。
其實對於逛街這件事呢,皇浦清平不管是前世今生都沒有什麼特別喜歡的,因爲她覺得買東西不管貴的對的,買有需要的就好了。花那麼長時間挑挑選選結果卻一無所獲是浪費時間,買了一大堆沒用的東西那是浪費金錢。
不過很明顯南宮敏不是這麼想的,瞧她一家店逛到一家店的,皇浦清平很想將身上的散銀子都狠狠的甩到她臉上:姐長這麼大還沒被人到驢子使喚呢,姐又不是你男朋友,幹嘛要做這種吃力的事情啊。
不過想到酒樓,又想到那一大片一大片的金屬山,她還是默默的忍了,哼,她這兩天都花時間去書店找了一些地方誌,發現洛天的金屬礦幾乎都集中在幾個地方,其中有一個倒是離京師不是很遠,皇浦清平猶豫着要不就拿這下手?
只是無緣無故的去收購礦業,雖然沒有明文禁止,但是應該也會引起朝廷上的人注意吧,還是低調的好。
正在想着,南宮敏被一家成衣店的衣服給吸引了,於是拉着她一路小跑的就過去了,皇浦清平不喜歡進去,於是就提着滿手的包包站在門口等她。
成衣店門口有個捏糖人的老爺爺,皇浦清平無聊的就看那個老爺爺捏糖人,然後忽然聽見有人喊她:“黃清明!”她以爲是南宮敏頭也沒擡的就答應了,然後忽然慢一拍的想起,南宮敏從來不直呼她名字的。
回頭,至來及看見一道閃亮的光芒,然後是一陣冰涼,以及,徹骨的疼痛,眼前一黑,手裡的東西灑落了一地。
她的對面站着一個矮胖的中年男子,她記得,一個星期之前,他還是京師第一酒樓的老闆,可是現在他只是一個流浪漢。
“我殺了你!”他的目光有些癲狂,右手用力想要將匕首拔出來,皇浦清平趕緊兩隻手抱住他的手,匕首那麼鋒利,要是貿然拔出來,一定會大出血的。
她咬着牙,呼吸都不順暢了:“下判定的的縣令,爲何你要找我報仇,我……”她覺得自己快要不能呼吸了,眼睛開始有些上翻。
“放屁,要不是你溝通那個昏官,他會收了我的銀子還不給我辦事!”掌櫃的欺他人小力氣也小,於是一手扳開她的手,拔出匕首,打算再刺一下。
“公子!”蓉蓉扒開人羣,看見那兇手,眼眶紅了,她飛起一腳就將那個胖子給踢到了牆上,然後將地上那個血人給抱了起來:“公子,你別嚇我,蓉蓉膽子小。”
她的眼淚簌簌的落下,一隻手不停的捂着那個傷口,可是鮮血卻依然咕咕的冒個不停,皇浦清平臉色慘白慘白的,她苦笑一聲:“不怪他。”
是她太貪心了,也是她太自負了,以爲自己可以的,結果,卻落得如此下場,活該啊。
蓉蓉哇的就哭了出來:“公子你不要下蓉蓉,嗚嗚,蓉蓉害怕!”她自小就是圍繞着皇浦清平長大,若是有一天公主不要她了,她真的不知道自己會怎樣。
南宮敏被蓉蓉的哭聲給引了出來,看皇浦清平的模樣,嚇得都呆住了,她一下撞到身後的人,連語言都沒辦法發出。
蓉蓉咬牙,剛想抱起那個血人,就聽見身後涼涼的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若是你想她現在就死的話就移動她試試!”
南宮敏猛然回頭,看着那個站在身後沒有溫度的高大男人,淚眼婆娑:“你可以救她嗎?求求你了,只要你能救活她,要多少錢我都給你!”
皇浦清平也因爲他們的對話而努力的睜開眼睛,可是因爲失血太多,所以只能看見一個黑色的影子,一個,巨大的,黑色影子。
衣襟被人毫不憐惜的撕開,然後皇浦清平感覺對方似乎察覺到什麼,雖然她的身體還沒有發育,不過男生和女生的差別還是有的。
於是聽見那個男人冷冰冰的聲音繼續響着:“所有人把臉都給我轉過去,否則我見一雙,挖一雙。”冰冷的聲線和焚天很類似,就連給人的感覺都幾乎一樣。
他的手指在胸口幾處大穴點了下,然後又運了內力,通過經脈傳進她的肺腔裡,因爲匕首而造成的中斷血脈在內力的調和下接洽,雖然不能痊癒,卻比知道的疼痛好了不少。
然後聽見他從哪裡掏出什麼,拔掉瓶塞的聲音,藥粉撒在傷口上很疼,不過癒合能力卻很好,比她以前用過的都好。
再然後就是他給自己重新將衣襟收拾好,胸口終於不那麼冷了,蓉蓉接過皇浦清平聲音都哭的哽咽了:“謝謝,謝謝您,嗚嗚……”
皇浦清平也努力的睜開眼,看着那個黑色的背影:“那個,請你,請你等一等!”她呼吸有些難受,不過卻還是忍住了:“請問,焚天……”
男子饒有興趣的轉過頭,看着那個依然躺在地上的小孩子:“焚天?那傢伙傳說中的新身份?哼,還真是可笑,我就是出來找他的,既然不在你這邊,那就應該又去找那個公主了吧!哼,無聊的男人,想無情卻更多情。”
皇浦清平點點頭,果然是和他來自一個地方的人呢,這樣也好,知道彼此的身份便夠了,以後,便不要在見面好了。
南宮敏指使着人駛來一輛馬車,還有幾名一看就是剛從太醫院趕來的老太醫,老人家們急匆匆的行了禮,然後趕緊給皇浦清平把脈,查了一下便說道:“小公子的身子已經被妥善的處理好了,只需靜養幾天便可痊癒。”
蓉蓉終於鬆了口氣,她哽咽着揉揉眼睛:“公子,你可一定不能丟下蓉蓉。”
皇浦清平被安置上了馬車,一名捕快將那個已經清醒了的掌櫃的領了過來:“公子,此人怎麼處理。”
南宮敏二話不說上前便是一個巴掌,然後瞪着眼睛:“怎麼處理,沒看見他是故意要殺人嗎?馬上送給縣衙,擇日處斬!”
皇浦清平眯起眼,看着那個冷靜下來一臉懊悔的男人,有些疲憊的說道:“暫時先別殺,蓉蓉,帶回去,等我身子好了再處理他!”
“是”蓉蓉雖然也很不甘願,不過她一向不會違背皇浦清平的意願,於是拎着那人的衣領就往酒樓方向走,哼,這兩天有他好受的。
人一受傷,似乎就會變得脆弱,看着忙碌不停的蓉蓉,皇浦清平有些憂傷:“我們遇見了很多人,可是,陪在我身邊的就只有你。”
蓉蓉的手頓了一頓,然後笑開了:“蓉蓉這輩子都不會離開公主的,不管發生什麼。”
皇浦清平卻只笑笑不說話,人說話不能說那麼滿,說的越滿,溢出來的就越快,扭頭看着窗外,這間酒樓還真來之不易呢,差點就貼上自己的小命了。
“對了公子,收購計劃你想好了嗎?”蓉蓉看見書桌上的白紙,忽然想起皇浦清平之前說好收購礦脈,只是似乎此時不知該怎麼下手呢。
皇浦清平眨了眨眼睛:“洛天的礦脈極多,不可能只有公佈的那幾個地兒,所以若是那已經被收購的不好買,我們就自己發掘,怎麼樣!”
在古代比在現代好的一點就是,只要你有錢,你想買什麼都可以,山林田地,只要你願意都可以:“等我傷好了我們就去尋找礦脈吧。”
“可是酒樓呢?就這樣放着,公子你可是廢了這麼大勁兒纔得到的!”蓉蓉不希望公子花了那麼多心思得到的酒樓就這樣空置着。
“你寫信讓呂輕侯過來吧!”皇浦清平想了想:“那間就讓他找個可靠的人先管理着,京師地大,更能鍛鍊人!”雖然呂輕侯比起以前進步很多,可是卻仍達不到她的要求,或許這就是他的定位,做一個很好的後援。
“是”蓉蓉立刻提筆開始寫信,皇浦清平睜着眼睛:“那個以前的掌櫃的也留下,幫呂輕侯。”
“什麼?”蓉蓉驚訝的瞪圓了眼睛,隨即便喊了起來:“那個想要殺公子的人,公子怎麼會想留下他呢,不行,我不同意!”
皇浦清平無聲的笑了下,可惜蓉蓉沒有看見:“他是京師本地人,論人脈還有面子,自然是比呂輕侯強上許多,留下他,好處不會少,當然,若是以後他有異心,我們隨時可以處決他,只是呂輕侯初來乍到,必須要有扶持。”
京師不比小鎮,這裡魚龍混雜,關係盤根錯節,若是一不小心,很容易會萬劫不復。
況且,若是那個掌櫃的只是執迷於這座酒樓,等到日後,她還給他便是,等她得手礦業,還愁沒有酒樓嗎!
蓉蓉將那個瑟瑟發抖的男人拎到皇浦清平的牀前,皇浦清平冷冷的看着那個比她大上許多的男人此時卻如一隻喪家之犬一樣蜷縮着:“我不會計較這件事的。”
她抿着嘴笑的很陰險:“我要這間酒樓也只是權宜之計,我答應一個人,送他一間大酒樓,過幾天他便會來,到時候他就是新任老闆,而已,我可以允諾讓你繼續做風光無限的掌櫃的。”
“只是,若是我發現你有異心,景陽王和小公主跟我的關係你應該明白,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很容易。”皇浦清平美目流轉,一笑嫣然:“當然若是你表現良好,我可以送別人一座酒樓,也可以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