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下,江逸晨的左腳被巨蚌夾住。
他伸出雙手抓住蚌殼上部,用力掰。
誰知憑他這已經大大增長的力量,竟然毫無作用。
左腳疼痛之後,已經開始發麻。
他想了想,從空間中取出一把短刀,左手扒着蚌殼,右手執刀往左腳邊上的縫隙裡面捅。
因爲蚌縫很小,手伸進不去,只能供刀刃活動。
但情況很快讓他失望,刀刃所及之處,均是硬質物,看來距離巨蚌的軟組織、閉殼肌還差得遠。
又試着用刀撬了幾下,蚌殼厚重且結實,刀刃幾乎折斷,也沒有任何鬆動。
這時,樂球游過來了,見他出了危險,連忙上前幫忙。用嘴拱頂巨蚌,尾鰭擊打,甚至張口咬。巨蚌身上的一些附着物紛紛掉落,但本體依舊我行我素,像塊岩石一樣巍然不動。
樂球顯然着急了,不斷圍着他身邊轉,發出連串咔咔咔咔的聲音。
看來只能進空間暫避一下了,江逸晨想到這裡,調整意念,將手撫到胸前那個淡淡的銀色標記上。
誰知幾秒鐘後,他的身體依舊處於原位,並沒有產生移動
。
這時,他纔想起來,根據以往的經驗,運送物體進空間,必須是單獨一體,無“連接”狀態的,包括自身也是一樣,而目前的情況顯然並不符合這一要求。
情形越來越嚴重,如果不是在水中。他此時的額頭上一定是汗珠直冒。
這下可麻煩了,怎麼辦?江逸晨調整呼吸。努力使自己保持冷靜,同時腦子裡緊張地運轉。
他有用意念在空間中掃了一圈,看看有什麼可以用得上的工具。
沒有發現鐵撬棍,否則那東西一上,根據槓桿原理,巨蚌的閉合力再大也扛不住。
短柄中號鐵錘倒是有一把,取出來拿在手中,在蚌殼縫處比劃一下。錘柄太粗,插不進去。用錘頭直接敲打了幾下,巨蚌的體量實在太大,沒有什麼反應。
要是有個楔子倒可以試試,那玩意兒勁頭兒也不小。
空間裡面沒有,於是江逸晨便在身邊搜索。
附近沙子地面上的石塊倒是有,但不是太大。就是太圓,不合用。理想的形狀應該是那種一頭扁尖,一頭粗大的。
他又往遠點兒的地方觀瞧,好像有幾塊形狀還湊合。但怎麼去拿呢?他焦急地想道。
左小腿已經麻木了,幾乎沒有任何感覺。
這時,一個光滑的物體從他的背後蹭過。還帶着咔咔的聲響。
對了,樂球,讓它幫幫忙。
江逸晨從地上撿起一塊石頭,衝盤旋的樂球比劃,又伸手向前方地面上指。
樂球先是有些迷惑。但很快顯示出了它的超高智商,腦袋上下襬動。尾鰭一甩,直奔目標而去。
須臾,它迅速返回,嘴裡叼着一塊圓柱狀的石塊。
江逸晨接過扔掉,衝它擺擺手,表示不合用,讓它再去拿。
就這樣,樂球一連跑了好幾趟,終於銜來一塊呈錐形狀的黑色石塊。
江逸晨立即開始動工,蜷起身體,將石塊扁錐狀的一頭插進蚌殼縫,左手扶穩,右手握鐵錘,狠狠向石塊後端砸去。
嗵,儘管有水的阻力,但巨蚌還是震動了一下,身上的幾根水藻脫離而去。
有門兒。江逸晨感到了希望,於是再接再厲,用最大的力量連續砸。
嗵嗵嗵,石塊的尖部終於楔進了蚌縫。江逸晨見狀大喜,開了頭就好。
又砸了好幾下,縫隙被撐大了一些,腳踝處的壓力頓消。他用力一抽,小腿連帶着腳蹼順利地拔了出來。
江逸晨鬆了一口氣,心中頓時浮現出一種逃生後的快感
。
他伸手連連搓揉已經麻木的小腿和腳脖子,樂球見他脫險,也開心地湊上來,圍着他蹭來蹭去。
小腿上漸漸有了感覺,腳丫子也可以活動,看來沒有什麼大礙。
他將腿伸直,又望向那夾着石塊的巨蚌。
誰知那可惡的大傢伙似乎也有點兒智商,明白獵物已經脫逃,嘴上的硬東西不是吃的。於是張開蚌殼將石塊吐掉,隨即迅速嚴密閉合起來。
江逸晨游到近前,用手中的鐵錘在它的殼子上敲打了幾下以泄憤。今天要不是有樂球幫忙,自己差點兒被它當午餐了。
敲打之下,巨蚌仗着殼子厚,毫無反應。只是身上的附着物紛紛脫落,外殼顯露出一道道溝壟與潔白如玉的質地。瞧着還挺漂亮。
這是個什麼鬼東西,回頭兒去網上查查看。
江逸晨不打算繼續與這種低智慧的生物計較,擺動雙腳蹼,開始往回遊。
行進十幾米後,海水溫度開始轉涼。
這明顯不是正常的過渡,這麼來看,估計附近海底也許有地熱資源也説不定,特定的環境造成了局部的暖海效應,這才形成了珍珠蚌的特定棲息地。他暗暗琢磨道。
不過今天沒功夫探查了,以後有空再說吧。
樂球游到身邊,江逸晨也不客氣,爬上它的背,就像座駕一般,並指揮它原路返回。
回到蓮蓬狀礁石處,爬上舢板。江逸晨摘下潛水鏡和腳蹼,擦了把臉,將兩樣東西收好後又檢查了一下左腿腳脖子處,皮膚表面顯出兩道青淤的夾痕,因爲掙扎,帶來了少許擦傷,關節活動倒是沒有問題。
他吐出一口氣,此刻仍心有餘悸。今天的遇險也給他敲響了警鐘,海底並沒有表面上瞧着那麼風平浪靜,其實在不經意處隱藏着種種危險。看來以後潛水得格外小心了,空間中還得多準備一些自衛裝備。
他解開纜繩,滑動雙槳,駕駛小舢板向北邊的碎石灘行去。
二十分鐘後,小船到達目的地,江逸晨給來順兒撥了個電話,讓他過來接應一下。
來順兒和喜子很快出現,拉着舢板就位,然後將他扶下船。
“晨子哥,這是咋的了?”喜子擔憂地問道。
“沒啥大事兒,就是玩兒潛水的時候,腳不小心卡在石頭縫子裡了。還好有樂球幫忙,搞了一陣子才脫出來。”江逸晨淡淡地解釋了一下。
他右腳站穩,左腳試着在地上踩了踩,還行,能受力,就是仍有些疼痛,走起路來難免一瘸一拐的。
“那可太危險了。晨子哥,以後可別單獨一個人玩潛水了。”來順兒見狀趕緊攙住他,一起往山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