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丁，你昨天曠工，嚴重違反公司的勞動紀律，這讓我很難辦啊。”麻經理又將目光轉向丁雨晴。
丁雨晴撅起嘴，將腦袋偏向窗戶一邊。
“是這樣的，麻經理。晴晴年紀還小，又剛從學校出來，不大懂事，難免有些什麼地方做得不妥，就不用太過於計較了吧。另外，我覺得她也不適合繼續留在貴公司上班，不如我們雙方協商一下，讓她辦理離職手續算了。”江逸晨用平和的語氣與對方商量。
“離職，可以。但得按照合同規定辦事。違約金、培訓費一分也不能少。還有，得提前一個月提交書面申請，在這期間，上班不能遲到早退，交付的工作也必須要完成。”麻經理用手指頭敲敲桌面，一副毫不通融的姿態。
“合同？晴晴上班籤合同了嗎？我怎麼不知道。”江逸晨驚訝地問道。
“當然，我們可是正規的公司，該有的程序一個不少。正所謂無規矩不成方圓，這對雙方都是個約束，省得某些員工隨隨便便、毫無顧忌地做出損害公司利益的事情。”麻經理說着，又望了丁雨晴一眼，目光中現出一絲陰沉。
這小丫頭片子，前天晚上鬧的那一出，可把他的臉面都丟光了。
事情發生後，他和助理豁出臉這通兒賠禮，還請那幾位客戶去了粼江最高級的場子，又是桑拿又是找紅牌的，折騰了一溜夠。還不知道對方現在徹底消氣兒了沒有。
“合同上到底是怎麼規定的啊？拿原件讓來我瞧瞧，要是該我們出的。一分也不會少。”江逸晨提出建議。
麻經理用狐疑的目光盯了面前的小夥子幾眼，心裡琢磨這位會不會耍什麼花招。
“麻經理，空口無憑，只要是白紙黑字寫着的，我們就認賬。”江逸晨繼續補充。
麻經理頓了一下，然後說合同一式兩份，丁雨晴那兒也有，爲什麼不看她的。
丁雨晴按照晨子哥事先的交代。說自己當時急於找工作上班，合同條款什麼的根本就沒仔細看，回家後隨便一扔，現在也不知道哪裡去了。
麻經理沉默片刻，沒有想出這事情有什麼不妥，再說人家要看合同也是正當要求，似乎找不到什麼理由回絕。
於是。他按鈴把助理叫進來，讓她去人力資源部取丁雨晴的勞動合同。
幾分鐘後，助理拿着文件進屋，交給麻經理。然後轉身要出去。
“小王，你先別走。”麻經理說了一句，並給助理小王使了個眼色。
助理小王心領神會。於是站到辦公桌的一側。
麻經理將合同翻開，找到違約金條例的那一頁，然後調轉平鋪到桌面上。爲防止對方搶奪，還用右手緊緊壓住合同的一角。
“你來瞧瞧吧，就這兒清清楚楚地寫着。”他對江逸晨說道。
江逸晨上前躬身低頭。仔細觀瞧桌上的文件。確實是與昨天出租屋裡看到的一模一樣。
“唉，你們公司的條款訂得可真是苛刻啊。一點兒也不厚道。對了，有晴晴的簽名嗎？”他感嘆了一聲，然後繼續問。
“當然了，在後面。”麻經理內心嗤笑，公司的用人合同都是經法律顧問審覈制定的，白紙黑字，看你們還能挑出什麼毛病？
他伸出另一隻手，將合同翻到尾頁，下部就是甲乙雙方的簽字蓋章。
“就是這個啊，是晴晴的簽名嗎？我瞧着怎麼不大像啊？”江逸晨湊得更近，用手指點着文件，嘴裡嘟囔道。
哼，原來就想靠這個耍無賴啊，真是可笑，還以爲他有什麼高招，當真蠢不可及。麻經理臉上露出輕蔑的笑容。
突然，他感到右手指根處被什麼東西刺了一下，頓時一陣疼痛襲來。
“你！”他條件反射般地縮回右手，並怒視對方。
但他很快就說不出話來了，那疼痛越來越劇烈，並且伴隨着一股寒氣，迅速在身體裡面穿行，讓他更是冷得發抖。
麻經理靠着椅背，張嘴大口喘氣，面部肌肉扭曲，全身顫抖，額頭上冒出黃豆般大小的冷汗。
江逸晨挺直身體攤開雙手，做出一個莫名其妙的表情。
助理小王本來緊盯着桌面上的合同，忽然只覺得眼前一花，那份文件瞬間詭異地憑空消失了。
她眨眨眼睛，再仔細瞧，桌面那一塊兒乾乾淨淨的，彷彿從來就沒有存在過其他的東西。
然後緊接着麻經理就出現異常狀況了。
“經理，你怎麼了？”她頓時大驚，顧不得探究合同的事，趕緊跑過去扶住麻經理的肩膀。
丁雨晴呆住了，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哎呀，這是怎麼回事兒，像是犯病了，你們麻經理以前有過這種情況嗎？”江逸晨也來到麻經理身邊，急切地問道。
“我也不知道啊，以前沒有見過。”助理小王匆匆迴應了一句，然後找來一條毛巾，打溼了擦拭經理腦門兒上的汗珠。
“不管怎麼樣，犯病了可耽誤不得啊。晴晴，還不趕緊去找人。”江逸晨扭頭命令晴晴。
“哎，我就去。”晴晴聽了這話，連忙轉身開門跑出去叫人。
麻經理依然說不出話，目光望向身邊的這位年輕人，像見了鬼一樣。隨後閉上了眼睛。
很快，外面進來兩位員工，奔到麻經理的身旁，一通大呼小叫。
助理小王見情況不對，急忙拿起桌上的電話叫急救中心。
“可能是心臟病發作了，你們趕緊搜搜他身上，看看有沒有速效救心丸、硝酸甘油啥的。”江逸晨張羅道。
員工們聞言趕緊照辦，搜身上沒有，又拉開辦公桌的抽屜，翻了個亂七八糟，結果什麼都沒有找到。
助理小王沒有接受過急救培訓，只聽說心臟病人發作時外人不能亂動，否則有生命危險。於是讓那兩名員工扶着麻經理就在座位上待着，等急救中心的醫務人員到來時再做處理。她現在能做的只是拿着毛巾繼續給病人擦汗。
大約五分鐘後，屋裡傳來一聲長長的呻吟。小王和另外兩名員工定睛一瞧，只見麻經理雙眼睜開，胳膊肘撐着扶手，身體正往前傾，看似能動彈了。
大家頓時都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