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月2日，京城。
錢才和童世才，馬化滕一起走進部裡。
小馬哥爲什麼在這裡？
他就是沒見過，想跟着來體驗一下跑大項目的感覺。
其實他的項目也足夠大了，上億的用戶羣，不過他目前的用戶拉出來，一大半都是未成年，他覺得在兩位大佬的面前，有種深深的自卑。
他玩的東西，是小孩那桌的。
多年以後他進入了成年人的世界，不過不是他玩得高級了，是當初那批小孩長大了。
想想確實挺害怕，幾十年以後我國將出現一大批年輕時候曾經染過七彩公雞毛，或者因爲髮量不夠戴過同款假髮的老人。
不過也沒什麼，大多數人在那個年代過去之後就對自己的歷史羞於承認，大概等到這批8090徹底掌握社會資源以後，這段歷史就會被徹底刪掉也說不定。
這段歷史肯定不會像“九八年我加入了地球防衛組織，後來被抹去記憶”的梗一樣被人樂於提及，因爲那事一聽就特麼高大上，不會跟那些放學就跟校門口路邊蹲一排這麼傻逼。
“童叔，你這事從多久開始乾的？我們可是友商，你是一點沒透露啊，你這樣會讓我覺得伱心機很深你知不知道？”
錢才一邊推開玻璃門，一邊笑呵呵問道。
童世才拍了拍他的肩膀，大步流星。
“小子，你別以爲我是個手裡只有銅臭味的土老帽，我是約翰霍普金斯大學生物醫學工程的學生，你們學校還有兩個教授是我的同學，我也是能穿無菌服進實驗室的人。”
錢才瞪大了眼睛。
我靠。
我爲什麼要問這個。
這個B，又讓這個老頭裝到了，而且他可能永遠都裝不了。
現在改專業還來得及嗎？
“咳，原來是這樣。”錢才點了點頭。
“曲線救國啊，有情懷，我是追不上你的步伐了，不過最近剛聯合交大弄了一個發展基金，馬上要搞一個商業碩士班，我還得去當個顧問，真是累得很，對了，童叔，你那個算本科吧？要不要報個班，進修一下？”
呵呵，實驗室我是上不了手了。
教授是吧？同學是吧？我是顧問！
槓上了。
童世才瞥了錢才一眼，反向拉踩：“要進修商碩也不會去你們剛辦的班，要去也是去中歐啊。”
錢才一聽，笑意更甚。
拿中歐拉踩我們？這下觸及到你的知識盲區了吧！
“嗨！中歐啊！中歐也是我們學校的！謝校長還是中歐的董事長呢！我和謝校長很熟啊，要不要幫你開個介紹信？”
“你小子，不講點有的沒的，心裡過不去是吧？辦正事！”
童世才裝B不過，拍了拍錢才的背，來了一波嚴肅制裁。
突然覺得有點安靜，兩人身後的皮鞋聲沒了。
兩人回頭一看，小馬哥已經離他們五米遠。
兩個人裝B，總有一個旁觀者會受傷。
小馬哥的眼神透過鏡片，顯得有些孤獨。
你們他媽在聊什麼啊！我一個搞互聯網高科技的，怎麼在你們這裡，就是接不上話的low B？
大學好了不起嗎？
我們深大還是重點…
算了，忍忍，老子就是個學生。
小馬哥還是太含蓄，要是大馬哥，一定會微笑緊跟兩人，記住這些事，回去就是“我有兩個朋友。”
振奮團隊嘛，不寒磣。
…
照慣例，9點來的，等了兩個鐘頭。
不過徐部來的時候旁邊跟了一羣人，而且腳步顯得略有匆忙，其實這份匆忙是過了樓梯拐角纔開始的，但是就這兩步，顯得真誠加倍。
大領導嘛，忙。
“徐部。”
錢才從冷板凳上站起來，面帶微笑。
童總也難得放下了包袱，帶着小馬哥站起來，拜年閤家歡。
“不錯，守時，資料帶來了？”
徐部剛開完會，顯得有些春風得意，順手推開了一直虛掩着門，但誰也不敢亂進的老舊辦公室。
“童叔，你等我會？”
錢纔回頭，聲音不大不小的說了一句，這已經算是提醒領導這裡還有個人了。
因爲徐部從進走廊，就沒跟童世纔打過招呼。
不過徐部坐進辦公室放下手提包，聲音就傳了出來，一句話證明了童總的勤勞。
“小童，你別來了，你們那個項目現在還差點進展，而且我看了，你們公司投入的資金規模還差了點，很難做得過輝瑞的，他們在這方面已經很成熟了，如果要給，也得給恆瑞。”
錢才眼皮一跳。
老子怕不是個預言家，那天童老頭一說這個癌症抑制藥的事，他一下就想到了恆瑞。
哎，幹醫藥的都想跟宇宙第一藥廠比肩，同一個世界，同一個夢想。
150年的公司，哪這麼好乾的。
童世才站起身，走進辦公室，臉上有了難得的鄭重，正大光明的在錢才前面插了個隊。
錢才一看不用自己搭腔，也就坐在沙發上靜靜觀看。
小馬哥坐在門外的冷板凳上，也在看。
這是企業家夢想和堅持的對話，來的三個人都這麼認爲。
“領導，我們比恆瑞更需要這個項目，正因爲恆瑞更成熟，我們的實驗室才更需要扶持，資金力度上我會想辦法，堅持是很難，但是6年了，我們的決心，你應該也看到了，我的公司很快就會有大的發展，不會這麼不溫不火搞下去的，明年我們就要擴大實驗室和研究方向，一定，一定會有進展，領導你要相信我們！”
童世纔講話鏗鏘有力，甚至情到深處，還在桌子上錘了錘。
也就老童敢走進了錘這麼一下了，換他，他肯定不敢。
“小童，有想法有幹勁的企業很多，但是我們能力有限，不是說想支持誰就支持誰的，項目資金，政策優惠，都是有限的，這是資源，愚公移山忽然可貴，但我們等得及這麼一錘子一籮筐的挖嗎？我問你句現實的，十個億，你能投入嗎？”
童世才噎了噎，吞了口氣。
夢想面前加數字門檻，這多少有點不講武德了。
他真拿不出來。
科技項目都不是一朝一夕之功，他把這錢拿出來，投資就得斷頓，後續發展就是個迷，而且投資裡面的錢，也不是他想拿出來，就能馬上拿出來的。
錢才從側面清晰的看到童世才咬了咬牙，然後有些艱難的開口。
“領導，我會想辦法，十個億我不能保證，但是明年，至少能讓你看到五個億。”
老童也是下狠手了。
這可不是投資什麼長期短期回籠資金的項目，這錢很可能是進去就出不來的。
現在讓他拿五個億出來，他都得拉稀，不過明年的話…
略感輕鬆。
錢才往後靠了靠，仔細回想，老童前世直到他重生，應該都是十分有實力的，但這份實力是不是來自於醫藥，他並不是很清楚。
後來立沒立項？
看徐部的態度，大概是沒有吧。
“我跟你說實話，你真拿十個億出來，我還得想想怎麼開口！二十項具體細則，還有真金白銀！我們雖然有這個計劃，但是這麼幾年了，你看看，批給過誰？不是你張個口腦子一熱就能來的！”
徐部說着，四指收攏，在桌上猛地扣了兩下。
童世才雙手低垂站在那裡，有些英雄刀無人買的落寞，按理說他聽到這裡，以他爲人處事的風格，應該走了。
早就該走了。
錢，還是第一生產力，他努力了這麼多年，還是差了幾口氣。
有錢男子漢，無錢漢子難。
徐部也有些不忍，聲調低了些，給了個希望。
“有了實際的成績以後，或者有了大量SCI，我們會考慮支持的。”
徐部拋出了另一個要求，這其實又是另一個難點。
高端人才。
如今國內的科技人才，在這個老美的人才認證標準面前都有些犯難，因爲這是針對全球的，科技起步不像錢大狗跑步，原地刨兩下就能加速飛奔向前，科技人才的培養，更是需要大環境的造就。
研究的都不是一個水平層次的項目，你的科研團隊SCI怎麼拿到國際上和人家比？
錢纔不禁想到了自己以後可能面對的處境，嘲笑，謾罵，不解，肯定會有的。
開個口吧。
“咳…徐部，如果我們蔚來明年能和童總合作，這事能不能考…”
正說着，徐部一個凌厲的眼神遞過來。
“吭。”錢才尷尬的清了清嗓子。
好吧，老童，我還沒有拿到世界主角的神格，只能幫你到這兒了。
老童吸口氣，眨了眨眼睛，錢才的開口，讓他清醒了一下。
上面不會給他這個機會的，這可能不止是錢的事，有些事一旦放開了界限，後面的人也有想法，搞得大家都爲難。
“行，不打擾你了徐部，小錢，我在外面等你。”
童世才說完，走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膀，算是表達感謝，準備出去。
錢才快速眨了眨眼，嘆了口氣，突然伸手拉住了童世才的手腕，起身。
“徐部，這件事，要達到什麼資金要求？明年十個億不夠的話，後年再加五個億，十五個億，夠不夠？”
徐部放在桌上的手往裡攏了攏。
“小錢，你不要以爲你手裡有多大的資本，你這件事都有待商量，我是覺得你務實，也確實有些想法，你最好不要說一些不負責任的話。”
童世才聽到錢才的話，也覺得他瘋了。
“你先把自己的事做好，我自己的事，我自己會堅持的。”
錢才聽罷，也泄了那口憤青的氣，理智重新佔了上風。
現在拿不出來的東西，還是不要開口爲好，亂講話，人家覺得你是傻子，沒有理智，不願和你爲伍。
童世才眼裡還是有些感動，錘了錘他的胸口，跟徐部點了點頭，轉身出了門。
徐部也不願在這件事上糾結，但還是警告的看了錢才一眼。
“聊你自己的事吧，東西給我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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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一章，欠着，腰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