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攻在重炮對高地的狂轟濫炸中拉開了序幕。
前期進攻中遇到的許多困難,讓魯雲翔意識到日軍正在一步一步的組織起來。他隱隱約約的感覺到接下來的行動絕對不會像想象中的那樣一帆風順。
在徵求了兩位集團軍司令的意見後,他決心殺雞用牛刀,採取飽和攻擊、泰山壓頂的辦法一舉擊垮日軍。爲此他指定配屬第一集團軍羣的第36裝甲師擔任主攻任務,第一集團軍羣和第二集團軍羣隨時準備增援。數倍於敵的兵力足以一舉蕩清立川要塞的外圍。
第一集團軍羣和第二集團軍羣分別是以27軍、38軍兩個甲級集團軍爲核心,配屬其他技術兵種組建起來的。兩個集團軍的軍長分別擔任兩個集團軍羣的司令。他們也明白 自在日本本土登陸以來,遠征軍基本沒有遇到激烈抵抗,此戰乃第一次與日軍硬碰硬的交鋒,必須打出軍威士氣。爲此,第二十七軍軍長羅有爲將指揮部搬到了前線,親隨第三十六師作戰。
魯雲翔集中了手中所有的火力,對着日本人的外圍陣地猛轟了30分鐘,就在短短的30分鐘內,已經有10萬發炮彈落在了日本人的頭上。
羅軍長從望遠鏡裡看得清楚,整個山林被炮火和煙塵覆蓋。這樣猛烈的炮火在他從軍這麼多年從沒有見過,他想這樣的打擊之下,應該沒有生物可以存活。
進攻部隊在炮火開始延伸之後就衝上了山林。根據以前作戰的經驗,日本人應該早就逃的無影無蹤了,士兵們大大咧咧的端着槍向前衝。飛機和大炮早把556.4高地犁成一片焦土,大多數都不相信會有敵人突然冒出來,只有少數人始終保持着高度的警惕。
五百米、七百米、一千米部隊推進的越來越遠,卻始終沒有聽見一聲槍響。這種靜寂讓羅軍長 越發感到不安和不祥。莫非日本鬼子在耍什麼花招還是真的被打跑了?羅軍長頭腦中剛剛閃過一絲疑惑,前線就傳來“轟”的一聲巨響。羅軍長舉起望遠鏡向山頭望去,只見山頭之上,濃煙滾滾,爆炸聲此起彼伏。士兵們一個個面露緊張,趴在地上緊張的四處尋找爆炸聲的來源。
憑藉多年經驗,羅軍長聽的出剛纔的爆炸是手榴彈而不是火炮,說明還有小股敵軍負隅頑抗,同時也說明敵人沒有重裝備。這下子羅軍長終於可以放下心了,畢竟百十人的隊伍不肯能打敗一個齊裝滿員的裝甲師。
然而,羅軍長錯了。
就在部隊繼續向山上進攻的時候,密集的機槍響了起來,剛剛從地上站起來的士兵們,被成片成片的撂倒,就像一茬割倒的了麥子一樣。這還沒有結束,迫擊炮和火箭筒很快就加入了這場屠殺的聚會。日本人的上百挺機槍和幾十門迫擊炮從不同方向的暗堡中噴塗火舌,一道彈網將進攻的士兵們死死罩住,將他們帶進鮮血淋漓的地獄。
不到
一刻鐘的功夫的,進攻的部隊就從山上退了下來。結果一清點人數才發現,這個五百人的偵察營只活着回來一百多人,營級幹部只剩1人,其餘皆陳屍山頭。
羅軍長震驚了,他沒有想到日軍在這片山林中居然還隱藏着這樣強大的火力。如果是這樣,那日軍究竟有多少?在煙幕彈的掩護下,新一輪的進攻又開始了。這一回,第36師的師長親自督戰,部隊在付出慘重代價後勉強攻佔了一處高地側翼陣地。他們從裡面的地堡中抓住了一名傷兵,經過連夜審問,羅軍長才獲悉∶日軍守備隊共有兵力一千五百餘人, 附火炮數十門,機槍百餘挺,另有反坦克導彈若干。日本在這裡修築人複雜的工事體系,雖然人數不多,但防守嚴密。
大吃一驚的羅軍長萬萬沒有想到,日軍在這個海拔只有500多米的小山頭上居然部署了這麼多的軍隊。他眼珠一轉計上心來:一面將情報火速上報,一面命令放火燒山。
於是前線陣地就出現短暫的平靜,燃燒彈被大炮發射到山上的樹林中,在大風的作用下越燒越大。
經過整整四個小時的煙熏火燎之後,進攻行動又恢復了。
羅軍長原以爲敵人在烈火濃煙之下會傷亡慘重,沒想到的是自己派上去兩個營,很快就被打得只剩百十來人。
這一下子羅軍長坐不住了,下令暫緩進攻。
按照魯雲翔最初的設想,以遠征軍主力圍困石藤垵山上的日軍主力,第二十七軍迂迴到敵後,佔領立川,斷絕日野之敵的退路。從側後向日野之敵發起進攻,兩面夾擊,圍而殲之。日軍的戰略意圖是∶在日野牽制遠征軍主力, 爲重新恢復軍隊指揮系統、集結部隊爭取時間,以立川爲中心集結西日本陸軍主力,與日野日軍一舉夾擊並消滅立川要塞外的第二十七軍,然後在日野將中國遠征軍左翼擊破,最後在日野西部地區圍殲中國軍右翼,實現日野大捷的戰略抱負。
正在立川圍城的第二十七軍的兩個師本已完成佈防,眼看再有一兩日便可發起總攻,然而天有不測風雲,日本就近調集了海軍和空軍的兵力,發放槍支當作步兵使用,補充給了佐佐木。佐佐木手下的兵力增加到了2000多人,還有一直裝備了90式坦克的部隊也趕來增援。敵人援軍突至,大有發起反攻的跡象,一旦日軍實現中心突破,二十七軍將被撕成互不相連的兩個部分。羅軍長無奈,只好慌忙將兩個師撤回,像刺胃一樣縮起身體,在公路沿線山頭掘壕固守。
魯雲翔總司令意識到形勢嚴重,給羅軍長下了死命令∶ 三天之內必須拿下立川,戰至一兵一卒,不許後退半步。
羅軍長拿着電報犯了愁,現在立川外圍的556.4高地都讓那個他們付出瞭如此巨大的人員傷亡,一旦進攻立川要塞恐怕更是傷亡慘重。
由於556.4高地始終像
根魚刺那樣牢牢卡住前往立川的咽喉要道,大軍動彈不得,屢戰屢敗,使得一時軍心動搖,功勢頹緩。士兵們連挖掘戰壕都不那麼用心了。
佐佐木指揮部隊,擋住了中國軍隊的攻勢,軍心士氣大振。偵察兵向佐佐木報告中國軍隊已經開始挖戰壕準備固守了。
佐佐木認爲這是中國打算尋求救兵,絕不能放棄中國軍隊軍心不振的機會。他決定利用佔盡天時地利人和的機會,迅速發起反擊。
是夜,星光黯淡、烏雲遮月。日軍組織起十隻偷襲分隊,
藉助能見度下的天氣條件和中國軍隊士氣受挫的戰機,潛伏在燒黑的大樹下,準確射殺暴露於開闊地的中國人,消滅敵人有生力量。
日軍的襲擾日甚一日。
得到頻遭日軍偷襲的報告,羅軍長大爲惱火。但現在敵人在暗處、中國軍隊在明處,羅軍長在掌握確切消息之前,不敢貿然制定作戰計劃。爲此他派27軍副參謀長老王前往一線部隊,瞭解情況。
次日上午十時許,在前方督戰的參謀長氣喘吁吁的來到前線指揮所。“媽的,這羣日本鬼子真是狡猾,我們的攻擊根本不起作用。”老王把鋼盔往桌子上一扔,端起杯子咕咚咕咚的喝了幾大口,用袖子一抹嘴,說道:“照這樣打下去,隊伍遲早會打光。”
羅軍長聽完老王的抱怨,並不做聲,其實他內心異常焦慮,但又怕自己的情緒會影響了屬下,他很鎮定的問了一句:“三十一團的傷亡有多少?”
“進攻部隊的連級幹部已經換了一個遍,傷亡超過百分之五十。我一直在指揮所盯着,小鬼子的火力點隱蔽性很好,只要開火就要人命。有的地方,地勢太陡,只能舉着槍往上打,一個120人的連衝上去,退回來的只有幾十人。這山高林密的,炮兵根本看不見彈着點,很多炮都打不到日軍。”羅軍長聽完若有所思,問身邊的參謀:“武裝直升機到哪兒了?”“已經從兩棲攻擊艦轉場到前進基地了。”
“很好,老王,我是這樣想的,讓直升機空投燃燒彈,將高地上的植被燒光,若敵人不投降,則調集軍屬重炮團實施轟炸,然後衝上去一舉佔領陣地。”
“我感覺那個沒有用,因爲你很難發現他們的暗堡在什麼地方。盲目射擊的結果只能是浪費炮彈。”
“你有什麼好辦法嗎?”
老王想了想說:“我記得咱們剛剛抓住的戰俘講整個日本防禦體系相當完備,咱們中國人恐怕還得吃虧,所以我的想法是,派遣我們剛剛準備的機器狗,去前線偵查一下敵人碉堡的具體位置,然後指揮炮兵精確打擊,你看如何?”
“現在我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了,你可以試一試。”
“謝謝。”
羅軍長馬上落實自己的承諾,去招來一百多隻機器狗,準備開始偵察行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