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行仔細地看着天空的變化,鷹眼的劍氣很強,是力量與技巧的結合,在殺傷力甚至於強過了他所發出的招式。可伊姆所展現出的強大,卻更勝他一籌,在劍氣對其露出獠牙的一刻,這分割天地的強大劍氣,彷彿受到了整片天空的排擠,在擠壓之中潰滅。
“空氣?”方行淡淡地問道。
伊姆給出了迴應,他垂下了手做出了無意攻擊的姿態,然後才做出瞭解釋。
鷹眼略帶惱怒,伊姆的這個行爲是極其不尊重對手的行爲,但是他又無可奈何,屬於一名劍豪的驕傲讓他做不出這時候攻擊的行爲。
“天王。”伊姆在沉默了一陣子之後說出了這個答案,那一刻他空洞的瞳孔裡映襯着鮮血,如山般沉重的威嚴輾轉而至,如刀刃一般的鋒芒刮在了衆人的身上。
革命軍等人不自覺地擺出了攻擊的姿態,只有這樣才能給自己帶來些許的安全感。
“別擔心,我沒準備直接殺死你們,漫長生命之中的無聊調劑總需要緩慢發散。”伊姆知道他們在戒備着自己,他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目光,幾十年幾百年都未曾改變,人們總是屈服和畏懼力量,身不由己的感覺讓人習慣性的恐懼。
他將注意力再次放回了方行的身上,“你應該瞭解關於天王的事情,在歷史正文之中所記載關於它的描述並不少,我很好奇..在知道了這些的情況下,爲何還要到此?”
這個問題伊姆很不解,他不覺得方行會適用於自投羅網這樣的詞語。那雙令其厭惡的瞳孔裡,所透露的並沒有同海賊一般的慾望,也沒有同革命軍一般的目的,平淡的眼神之中透露着是清晰的思路。
“你其實想問的是,爲什麼你這麼強我卻不怕你吧。”方行輕聲說。
伊姆的臉上帶上了淺笑,這是他第一次笑。面容看起來僵硬無比,就像是已經忘記了笑的方式。已經對生活感到厭倦的他,實在不應該露出笑容。因爲世界是如此的簡單,每一次所進行的事情都是一個樣,帶着“正義”觀念的改革人士前來擊潰他,然後在他無比強大的力量下潰敗,這樣子的劇本簡單而又無聊。
“好笑嗎?”方行問道。
關於這個答案伊姆也說不清楚,他在沉默了一陣子之後回答道:“曾幾何時,我對這個世界存在着希冀,但最終這股希冀隨着時間的推移而淹沒。”
這是一個與問題並不相搭的答案,他似乎不想說出這個答案。
“你感到了失望?因何失望。”方行看出了掩蓋着的情緒,空洞的眼神下並非沒有任何一絲的波動。
“所謂的神..”伊姆落寞地回道。
天王烏拉諾斯,寂寞而強大的神,或許伊姆所欠缺的只是一個能和其帶着半分調侃談話的...朋友?
他有些驚奇方行能夠看出他的情緒,低垂的眼簾稍微擡起,他看着方行說道:“很遺憾,你站在了對立面,或許我會把你的身體掛在神殿之上。”
“掛在神殿之上?我可沒有做人體標本的興趣,那隻好拼力反抗了。”
“在天王的力量面前,一切的抵抗只是掙扎而已,這股力量強到了令人感覺寂寞的地步。任何的力量,都存在着屬於它的極限,惡魔果實也沒有脫離這個規則,可是天王卻不存在。任何存在於空中的事物,都會被其掌控,是天空的獨裁者。”
這也詮釋了剛纔爲何龍所發出的風,以及鷹眼所發出的斬擊會失效的原因,因爲他們的攻擊都已經干涉到了空中的領域。
“該死的怪物!”蒂奇偷偷罵道,躲在縫隙裡等待機會的他聽到了伊姆所說的話。如果說他所握有的黑暗果實是史上最兇惡的果實能力,而所握有的震震果實是首屈一指的破壞能力,那麼伊姆這個就是最令人絕望的能力。擁有着天空的絕對主宰,連空氣都囊括在內,一切攻擊要靠近他都存在着問題。被這樣的怪物盯上,實在是太危險了。方行還能依靠在大海逃避的方式來躲避,可伊姆真的能隨時隨地地發動進攻的話,那麼根本沒有一處地方是安全的。
要怎麼擊敗這樣的怪物,這個問題又被衆人提了出來。
天空的掌控,能夠讓所有一切的變量成爲其的助力。鍛鍊到突破極致的強大身軀,武裝色霸氣比之任何一人更來得強大。能力與身體的對撞上都尋找不到機會,要怎麼解決這樣的傢伙?
“可以繼續開始了嗎?”鷹眼冷漠地說道,管他什麼天空的獨裁,對他而言事情並沒有那般複雜,他要做的只是用刀刃砍斷獨裁者統治的枷鎖。
“當然,你隨時都可以攻擊,即使是在我談話的時候。”伊姆說,他再一次地抨擊了鷹眼的自尊心。
鷹眼冷漠地將刀刃橫在身側,冷傲的身影直立在無數溝壑之上,戰場的風鼓吹了起來,背後的披風砰砰作響。他的手臂鼓起了密雜的血管,肌肉極致地膨脹起來,如老樹虯結的樹根一般,豔麗顏色的淺薄襯衫根本無法掩蓋。以恐怖的肌肉所驅使的是那把黑色亮麗的黑刀夜,漆黑至極的刀身在在昏暗的戰場之中劃出光白的痕跡。
沒有過多的言語,周圍的一切彷彿停滯了,披風鼓動的速度放慢,而耀眼的白光卻在不停地閃爍着。
無數月牙狀的刀刃從黑刀夜之中甩出,每一擊都飽含着令人駭然的力量,地面承受不住壓力砰然碎裂,很明顯即便是以防禦見長的巨人中將也無法面對這樣的斬擊,而這樣的斬擊只是鷹眼隨手就能發出的快速連續的斬擊。
“世界第一劍豪,果然名不虛傳。”伊萬科夫讚歎道。
“勝負怎麼樣?”薩博問道,正常情況下的見聞色霸氣只能探索到對方的敵意,所以當別人收起敵意隱藏的時候很容易就難以發現,而一些人將見聞色霸氣修練到極致的時候就能產生新的功效,但很明顯薩博在見聞色霸氣上並沒有特殊的功效,無法從混亂場景之中知曉具體的狀況。
“沒有奏效。”龍搖了搖頭。
伊姆的強,是令人絕望的那種強大,在那樣連續不斷的斬擊下,連他都只能退避。可伊姆沒有躲避,應該說是不用躲避,沒有一個斬擊真正的擊打在他的身上,在斬擊真正抵達之前,就已經被阻隔在空中了,在名爲天王的力量之下。
衆人沉默了下來,他們呆呆地看着還在繼續發動攻擊的鷹眼,已經捨棄了技巧將精力放在力量上的他,似乎有着依靠力量分出勝負的意思。
龍同樣看着那個戰場,只不過卻將幾分的注意力放在了方行的身上,這是與自己兒子路飛存在着關係的人,他並不陌生,革命軍也與之進行了幾次的交易。但是這並不是他現在將注意力放在他身上的原因,他只是好奇..剛纔與伊姆進行交談的他,爲何現在沒有一絲的動作。以他剛纔進攻的風格,依託在別人進攻之下的絕命攻擊,他可不會講究什麼先來後到,可是現在的他卻停留了下來。
他挪到眼將視線放在了方行的眼神上,馬上他便發覺了方行的眼神並不是注視着伊姆與鷹眼的戰鬥,而是在注視着後方。
後方有什麼?就在他思考這個問題的時候。
砰!砰!砰!..一連串的聲音不停地響起,地面不停地爆裂,就如同數百首共同響起的交響樂一般,嘈雜得令人感到耳鳴的難受。聲音傳出的方向,就是在鷹眼與伊姆所交戰的背後,距離顯得有些遠,但是土塵卻已然席捲而至。
“..獸潮?”龍不由得發出了聲音。
答案已經揭曉而至,只有百獸海賊團所率領的獸潮有這個趨勢,他們雖被海軍英雄卡普與元帥戰國所牽制,但是由能力者組成的軍團,外加一個傳說級別的生物神龍凱多,這個牽制並無法轉換成成功的阻擋,他們只是進行着拉打,通過一邊戰鬥一邊撤退擴大戰場邊線的方式,來讓這個時間維持得更長一些,但是因爲蒂奇的出現和突然的攻擊讓這個時間縮短了。
方行動了,他的動作很快,快到了實力卓絕的龍都沒有注意到的地步,在他反應過來的時候,身旁的方行已然不見了。
他在地面疾馳,直接從鷹眼密集的斬擊之中躍過,然後向着獸潮奔去。如同一支穿雲的箭矢,餘留在衆人視線之中的只有一條細白的線,如若他的衣裳和頭髮給染成昏暗的顏色,或許連捕捉到這條信息都做不到。
方行衝入了獸潮之中,帶着無匹的衝撞,撞上了凱多。
神龍的身軀微微一滯停了下來,紅色的甲冑不停地顫動着,凱多發出了怒吼,剛纔那一記衝擊顯然威力不小,他甩動起了身軀,讓奔襲而來的獸潮們涌向一旁。
“什麼!”戰國被這突如其來的攻擊給嚇了一跳,因爲他沒有從中感受到任何的敵意,所以在衝撞之時沒有任何的反應。
本來在其引領之下的獸潮,就如同在牧羊犬下被引領的羊羔,雖然數量龐大卻在控制之下。獸潮之所以強,是因爲凱多的率領,他的強大形成了一根無可匹敵的鋒利之矛;然而獸潮之所以能夠拖延如此之久,也是因爲凱多的率領,其他的野獸在這個領頭人的帶領之下前進着,不會胡亂的亂竄。可是方行的撞擊,卻如同撞入羊羔羣裡的一隻野狼,羊羔們失去了控制拼命地亂竄起來。
“哈哈哈..真是意外。”卡普也停了下來,因爲局勢已經無法控制,看起來不太靠譜的他用這種方式來詮釋爲什麼他總是被戰國認爲不靠譜的原因。
“卡普!”戰國怒吼道,如果不是考慮到戰場上海軍也是衆多的關係,他恨不得用手勒起他的衣領。
也明白現在是戰國怒氣正盛的時期,卡普收斂了一些笑聲,但是面上的笑意還是止不住。
被突然撞上的凱多,怒氣攀了起來,碩大的龍眼帶着沉重的威壓看着方行。
“我本想等拿下這片戰場之後,再去找你戰鬥的。”凱多說,“可沒想,你已經迫不及待了。”
方行搖了搖頭,“我不是戰鬥狂,對於戰鬥也已經沒有了興趣。能夠安逸生活的話,是再好不過。”
凱多的龍眼裡帶着十足的不信任,你見過一個和平主義者二話不說先發起進攻的嗎?反正他是沒見過,而且方行之前的話其實也已經證明了,這個小子其實不值得信任。
“你最好拿出更好的解釋,否則還是戰鬥吧。”凱多說,他更傾向的方式是用戰鬥解決,只是好奇方行這麼做的緣由才說了這麼句話。但打心底更多的打算是結束無聊的談話,用暴力解決一切。
方行看出了他的打算,他攤了攤手,“即使你想戰鬥,可在速度上卻是我更勝一籌,我隨時都可以脫離與你的戰鬥。”
想來就來,想走就走,這種近乎無賴的方式,讓凱多龍眼裡閃爍着幾分無奈。這是一個事實,但從沒有人將這個事實就這麼攤出來,即便是速度更勝一籌的黃猿,也不會在戰鬥的時候,對着別人說“我打不過你,我就跑”這樣的話,而黃猿是海軍之中公認看起來猥瑣的人,形象於他似乎沒有什麼好在意的。
“..天龍人的王伊姆出現了,我需要你的幫助。”
“我憑什麼幫助你?”凱多覺得沒有理由。
“在這樣光芒萬丈的戰場上,無數海賊的矚目之中,殺死了意味着權力最高頂峰的天龍人之王..這其實也意味着海賊王的歸屬,一個王者的落寞成就另一個王者。”方行輕聲說。
光芒萬丈?凱多隻看到了昏暗。在強者無數的頂級戰場之中,無論是BIG.MOM,龍亦或是艾尼路,甚至於凱多自己都擁有着改變氣候的能力,天空已經數次被漆黑所統治,正如同同樣漆黑的戰場。
“我會殺死他的,但不是現在。”凱多說,他並不接受方行的這個提議。
他從不接受其他人的意見,只遵循着自己的想法,如果他有這個想法,即使方行沒有提議他也會去做,這就是凱多他的行動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