嗒嗒...嗒嗒,杖刀敲擊在地面而發出的清脆的響聲,一笑收回了刀刃,富有旋律地敲擊着地面徐步向着臥躺在地的艾尼路走去。
這是一個穿着邋遢滿帶皺褶衣服的男子,皮膚黝黑還有皺紋,未曾打理的滿邊鬍渣。可就是這樣一個平凡行動的男人中,艾尼路感受到了撲面而來的殺意,這種感覺他並不陌生,這是以往的他施加在普通人身上的。他開始意識到,他無法匹敵眼前的這個男人,腦海裡雖然還殘存着神是不可擊敗的意識,但是身體卻在求生的本能下做出了最恰當的方式,那便是逃。
電療,這個通過雷電刺激身體,從而短暫性恢復身體機能的能力,讓艾尼路在受傷的狀態下,依舊能夠發揮出近乎全部的能力。他將身體化成了無數道雷電之絲,以極快的速度向着天空移動。
一笑再次擡起了手中的那把杖刀,高舉的杖刀即使是在烈日的光輝下,也是顯得如此樸素,但是一股駭然的壓力卻陡然從一笑的手中發出。
雷電,這個本應該不受到束縛的物體,卻在這個樸素的束縛之下,筆直地落下。
艾尼路再一次被壓回了原處,就像是被囚禁在鳥籠中的鳥兒一般,他無法掙脫束縛,被壓趴在了地上。
一笑依舊徐步走來...
“該死...該死..可惡!你這個混蛋!”在恐懼之中,艾尼路開始語氣倫次地喊着。然而無論他如何叫喊,他的身體彷彿澆築了鉛銅一般沉重,如論他如何用力,如何掙扎,那股重壓都始終壓在了他的身上。鮮血在這股重壓下,從被一笑劃開的胸口處,像是泉水一般涌出,向着地上流去,很快便形成了一小攤血泊。
艾尼路的腦海昏沉了起來,他知道這是鮮血流失而導致的,即使是電療能夠讓他身體的機能維持住,但是...一旦鮮血流光的話,他還是難以逃脫死亡的命運。
獵人在捕獵之後,爲了去除獵物的腥味,會將獵物放血。而他現在的狀況,不就是如此嘛。這種猶如牲畜,屈辱的死亡方式可不適合他。
他是神,他是超過凡人的存在,怎麼能就這麼屈辱的死去。
他不能死!...他..他不想死。
艾尼路的臉上出現了崩潰的神情,他拋下了以往的驕傲,恐懼與驚愕慢慢填充了上去,眼淚更是從眼眶中無聲地涌出。他用手指扣進了石塊之中,攥緊了,留下了被指壓出來的劃痕。身上的雷電在他的掙扎之下,噼啪作響。
但是這只是無用功而已,那個老人依舊來到了他的面前。
“我..不想死!”艾尼路吼道。雷霆之身從他的身上冒出,卻又被擠壓着無法膨脹。
“不想死的心情,對於其他人也是一樣的,你可有想過他們。”一笑平淡地說,利刃緩緩從刀鞘之中拔出,所指方向無疑是艾尼路的心臟。
一道劍氣悍然落下,擊打在了一笑舉起的刀刃之上,並將其彈了開來。
一個長相粗野,有着一頭狂亂頭髮,頭頂上還有着船舵,左右腳則爲刀刃,懸浮在空中的奇怪男子出現在了視野之中。
“可不能就這麼讓你們把他殺了,這傢伙,我還有用。”他說,“如果他死了,滿世界尋找響雷果實是一個問題。”
惡魔果實的能力者在死後,那一顆惡魔果實會隨機地出現在世界之中,也可能是樹上,也可能是水果攤中,更可能是無人知道的小島之上,也可能終其一生也沒法探尋到它在哪裡。
方行擡起了頭,看向了那名男子,慎重地說道:“金獅子..史基。”
他提高了幾分音量,爲的就是提醒一笑不能大意。這名狂亂的男子,正是傳說中的海賊金獅子史基。唯一一名獨立逃脫的推進城犯人,在海樓石腳銬之下,他選擇砍下了自己的雙腿,從而獲得了自由。這是一名對自己狠,對他人也狠的傢伙。
“史基。”一笑輕聲的呢喃着說,但是與平淡的語氣不同,他的那個表情上帶着了慎重。
他自然聽說過這個傳說中的海賊,能夠獨自一人與戰國還有卡普戰鬥的,這個世界上只有幾個,但至今做出這種事的只有史基一個。即使他被逮捕了,但卻無人敢否認他的實力。
“他對我還有用,可以的話,希望你們趕緊滾,桀哈哈哈哈...”史基用另一種語氣重複地說了一遍。
希望這是一個禮貌的用詞,滾又是強硬的說法,可是用上兩者之後,史基卻是明顯偏向於後者的意思。
“如果我拒絕呢?”一笑問道,氣氛也隨之緊束起來。
“那就只好殺死你們了。”史基的語氣顯得隨意,殺人對於他來說只是平淡至極的話,即使是在一笑展露出如此的實力後,他也同樣覺得無關緊要。
一股肅殺的氣氛在兩人之間涌動,就在兩人即將發生戰鬥之前。
“還是算了吧。”方行忽然道。
“什麼意思?”這一回輪到史基詢問。
“打不起來的吧。”方行攤了攤手,用剛纔史基那狂傲的態度迴應了他,“你現在這個狀態不想打吧。”
史基的雙腿由他的雙刃“櫻十”和“枯木”代替,再加上從推進城脫離不久,可以知道他的實力大不如前了,即使剛纔那個語氣與一笑交談,但其實他並不想真正的與一笑發生衝突。
方行接着說道:“而一笑大叔,你也不想打吧。”
如果兩人在這裡戰鬥的話,引發的衝擊絕對會導致這個空島被摧毀掉,那麼這座島嶼上的人根本無法存活。
一笑沉着臉,但是已然做出了妥協,他的刀刃歸入了鞘中,再次化爲了一把普通的盲人木杖。他明白方行的意思,跟這樣的人戰鬥,就算是他也無法保證普通人的安全,而他沒有權力拿別人的生命開玩笑。
史基被戳中了痛點的他沉着臉,但隨即又笑了起來。
“桀哈哈哈哈..像你這樣年輕的小子,我殺的人可以堆滿一個島嶼,竟然敢威脅我,真有趣。不過...你說得沒錯,現在不是開戰的時候,爲了我偉大的計劃,只好把你們的生命留待下一次見面的時候吧。”
“真是讓人討厭的自信,可以的話,真不想放你們走。”方行說。
艾尼路的響雷果實可以說是自然系中也是極爲棘手的一顆果實,現在之所以如果輕易就能解決主要是艾尼路的肉身太弱了。只要使用霸氣,並且能擊中他,就能輕易擊潰。然而這卻不代表着他的強度低,就那個攻擊力,就足以讓任何一方勢力忌憚了。在空中遠遠來一招足以毀滅島嶼的“雷迎”,能抗下它的恐怕也只有大將級別的人。
而史基雖然如方行所說,現在的實力出於低迷期,但是這卻不代表着他弱。史基之所以敗給路飛,很大一部分是敗給了主角光環,方行可不認爲,他有那麼強硬的光環可以帶。
“如果你辦得到的話,那就試試吧。”金獅子史基說道,但他卻沒有做出任何言語之外的動作,其實說白了就只是單純的逞強而已。
在雙方近乎默認的情況下,史基托起了處在死亡邊緣的艾尼路,向着天空飛去,在不遠處的地方,有着一個同樣懸浮在空中的島嶼,這是在史基能力之下同樣懸浮在空中的島嶼,只是島嶼上此起彼伏的野獸吼聲,卻讓人生不出任何一絲寬心的情緒。
……
“這裡就是歷史正文了嘛?”羅賓用手輕撫着石板上凹凸的痕跡。那是歷史殘留的痕跡,每當看到歷史正文的時候,她總是流露出如此神態。她其實不明白自己爲何如此,她究竟是出於何種目的去探尋歷史正文的,或許她只是單純的想要知道而已。
世界政府隱藏的是什麼?真正的歷史又會是如何?隱藏在八百年前的那個空缺的歷史又是什麼?這不忍讓她感到好奇,讓她雀躍不已,這或許就是身爲歷史學家的通病吧,羅賓想到。
羅賓停止了其他的考慮,拋除了對歷史正文研究之外的其他想法,就這麼研讀起歷史正文來。
在片刻之後,她輕聲地說道:“海王的下落..在魚人島嘛..”
如果說冥王是可以摧毀一個島嶼的利器,那麼海王就是可以摧毀一個國家的兇器。單從這個評價就知道,海王是遠比冥王還要可怕的東西,傳說控制海王的人,就能掌控海底的海王類。而龐大的海洋可以容納數不盡的海王類,甚至於超過海域大小的海王類,足以讓人細思極恐。
“你早就知道了嘛?”羅賓忽然說道。
“我不知道啊。”方行平靜地說,心中卻有幾分奇怪,她是怎麼知道的。
似乎看出了方行的想法,羅賓說道:“按照你的風格,往常在這個時候已經瞎扯起來了,可是這一回卻沒有,總讓人感覺你是早已經知道了這個結果,就如同來到空島時,你早就知道了這裡有歷史正文一般,這一切彷彿都是在刻意營造的局。”
這直覺真準,方行暗暗吐槽,嘴裡卻說,“你猜錯了吧,我怎麼可能知道這個東西,我可不會解讀歷史正文。”
“...可我認爲,如果你真心要學習的話,歷史正文這個東西,你可以很快學會。”
歷史正文,這是存在於八百年前的文字,即使是專門研究歷史正文的歷史學家,想要學習也需要幾十年的時間。羅賓在小時候用幾年的時間學會,便被稱爲天才,最適合學習歷史文的人。可在她看來,方行學會它甚至不需要幾天的時間。因爲這是他一直以來表現出來的可怕之處,那股計算,總讓她感到可怕。她曾經在紙上看到方行寫下的那種奇怪的公式,雖然不明白它們的做用,可在方行解釋之後,卻感到了駭然。
通過幾個簡單的公式,把能量給公式化,這是普通人可以辦得到的嗎?可這卻是方行每日進行的東西。
“我可不要學。”
“爲什麼?”
“學了這個東西,就得被世界政府追殺了吧,尤其是像我這麼可怕的人。”方行自己評價自己道。羅賓會歷史正文便遭到了世界政府的通緝,那麼方行會呢,僅僅只是通緝?換做你是世界政府,一個實力處於成長期,未來可能達到大將水平的人,還會歷史正文,這種事情有多麼可怕,這已經不是通緝的程度,而是要必殺的程度了。
“可你現在帶着我,意義不是一樣的嗎?”
“不一樣,你探尋,可我沒有。偶爾就只是那麼細微的差別,導致的結果卻是不同。”方行言道。“政治就是這種東西,我的價值還存在着,他們就不願意撕破臉皮,你只是一個導向而已,只要不是我會,那麼便存在着拋離的可能。”
“那麼你會拋離嗎?”羅賓問。
“我像是那種人嗎?”方行張開了嘴巴,像是一副不可思議地模樣看着她。
“像。”
“額..”方行摸了摸臉,“我覺得不像。”
嗒嗒嗒..富有旋律的敲擊聲,方行知道是一笑走來了。
“一笑大叔,事情怎麼樣了。”
一笑搖了搖頭,面上帶着失望,“沒有成功,世代生存在這裡的人,並不願意離開這裡。”
“...那還是讓他們繼續生存在這裡吧。”方行沒有意外,“我認爲對方應該不會再回來了,金獅子史基所渴望的下面的大海,而不是空中那微小的土地,而艾尼路被其帶走,恐怕更多的是利用,也沒有那個機會可以回來了。”
“..希望如此吧。”一笑說。
他向空島人說明了艾尼路離開的消息後,整個島嶼便如同炸開的鍋一般,衆人過起了節日,對於做出這個行爲的一笑更是表示最爲誠懇的感謝,可是在一笑提出了艾尼路可能歸來的憂慮之後,準備帶着他們離開這裡的時候,他們拒絕了。他們無法離開養育了他們無數年的土地,即使是付出生命。
“兩方的衝突停止了嗎?”方行問道。
“在你敲響了黃金鐘之後,衝突便停止了。”一笑面露微笑道,“那麼接下來要去哪裡,我想你應該有答案了吧。”
“..你把我當成叮噹貓了?”方行又說着莫名其妙的話,只是片刻之後又迴歸了正題,他說,“確實已經有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