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委實不必掩藏,他本就是具備着以一己之力顛覆世界的強大。隱藏那是弱者才需要做的事情,他們需要用其他途徑來平衡實力的懸殊。
他要發動攻擊了?這個想法在方行的腦海裡一閃而過,因爲伊姆大大方方地張開了手,將最爲純粹的胸膛展露在了冰冷的刀刃面前。
所謂的劍豪不就是一羣以攻擊見長的羣體嘛,而伊姆則將自己最爲脆弱的地方暴露刀口之下,彷彿一個真正的神裔,他們在凡人對其發起進攻的時候,只會憤怒而從不畏懼,更是樂於讓他們攻擊自己薄弱的地方,雖然故事裡的神往往因爲自大而落敗,但這裡不是故事,力量是絕對的。
伊姆沒有催促,只有在對手強力的招式之下,他才能體會絕望。他張開了雙臂,用肢體的動作來訴說着“來,攻擊吧”這樣的詞彙。
方行則沒有着急,他也沒必要着急。他審視了一下週圍,狀況對他有利,在蒂奇剛纔的偷襲之下,卡普與戰國所形成的堅固鐵壁出現了漏洞,獸潮已經無法阻止,如果凱多出現在這裡,首當其衝的敵人並不是他們,而是伊姆。同時,BIG.MOM的海賊團也已然向着BIG.MOM趕去,憑藉着衆多的數量以及BIG.MOM所製造而出的霍米茲軍隊,很快BIG.MOM海賊團也會取得優勢。
他不需要急,只需儘可能的拖延時間,把局勢往自己所希望的方向發展。
“不把剛纔那個東西展示出來嗎?”伊姆忽然問道。
方行愣了一下,但馬上反應過來伊姆說的是什麼,是被其收起的黑翼。
“你聽說過必殺技嗎?”方行笑着道,“那可是我強力的招式,對身體的損耗也十分之大,可以的話我想留待戰局的末端使用。”
“這可真是可惜,很可能你沒有這個機會。”伊姆搖了搖頭,他的意思很明確,並不認爲戰鬥能夠持續得很久。
“嘴上說着可惜,但那雙令人厭惡的雙眼,卻沒有半點表露出來,你還真是個怪物,從各個層次上講都是。”
“你的眼睛同樣令人厭惡。”伊姆反駁道,“只不過我會把它羅列在宮殿之中的。”
“是嘛?”方行戲謔着說,但他蓄積的力量再次在手心裡擴張,幾乎到了實質的地步。利用能力控制力量的方向,方行完美地將蓄積而來的力量給鎖在了刀刃裡頭。
感受到了裡邊帶着毀滅氣息的力量,革命軍衆人都退了開來。
“..他也是一個怪物。”熊用冷漠而僵硬的語氣說道,他並不適合讚揚別人,但無疑他所說的是一件事實。
如果伊姆被稱之爲怪物的話,方行同樣也不例外,他的能力其實已經超乎了人所能想象的地步。龍的實力是毋庸置疑的,他的強大是即使面對海軍最高戰力大將的時候也能給予其壓迫的強大,沒有一名大將敢於保證在面對龍的時候能夠勝利,否則他也不會被稱之爲世界最兇惡的罪犯,更統領着革命軍。可是就是這樣強大的他,在面對伊姆的時候非但沒有取得任何的優勢,更是在藉助了伊萬科夫的能力下,還幾乎陷入了頹勢之中。
在剛纔的交鋒之中,伊姆其實就已經有了感覺,所以他將注意力放在了方行的身上,或者說只有他值得他提起注意。
“差距被拉得越來越大了。”薩博呢喃着道,帶着複雜的情緒有些欣喜,卻也有些不甘。
方行蓄力持續了很久,周圍一片沉寂,來自刀刃發出的嗡鳴打破了這股沉寂。黑刀秋水的刀身發出了顫抖的悲鳴,被稱爲名刀的它無疑擁有着堅固不可摧毀的刀身,可是在這股龐大的力量壓迫下,如果再不將其散發出去,它也必然會被毀滅。
無形的劍氣從刀刃之中壓出,它並非沒有形狀沒有顏色,只是因爲它的速度快到了人的肉眼捕捉不到的地步,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它便揮擊在了伊姆的身上,跳過了過程直接來了結果。
砰然的衝擊從伊姆的身上爆發,地面被直接翻起成爲了一塊塊巨大的石塊,它們翻滾着解體,如同一塊塊鋒利明亮的箭矢,跨越了戰場席捲了在旁潛伏着虎視眈眈的海賊,他們本想借助這個機會殺死伊姆揚名立萬,亦或是拿下龍那顆懸賞金上遙遙領先的頭顱,但他們沒想到這個結果。已經可以稱之爲鋒利石子貫穿了他們的身體,展開了一場鐵血的暴風雨。
熊擋在了其他人的跟前,作爲和平主義者PX的原型,他的身體已經經過了半改造,用在他身上的是比和平主義者還要來得珍貴的合金,那是由貝加龐克自主進行的改造,遠非尋常的材料可以比較。他成功地阻截下了這股夾帶着碎石的衝擊,但身上也出現了星星點點的損壞痕跡。
只是餘波便是這幅慘樣,無法想象處於中心處的衝擊力量有多麼龐大,這已經脫離了人們對劍氣認知的範疇。
尋常人理解的強大劍氣,是橫貫戰場的巨大斬擊,是蓬勃大氣令人耳目震撼的龐大劍光,可是無聲無息就造成結果就如同隱形地雷一般的衝擊簡直顛覆了所有人的認知。
“能起作用嗎?”伊萬科夫問。這樣子持續不斷的壓力,連整個地面都在顫動,他想伊姆也不可能毫髮無傷吧。
龍搖了搖頭,他的見聞色感知並未被煙塵所矇蔽,他明顯地感受到了那一股強大的氣息。這股氣息無疑是伊姆的氣息,而他在那樣劇烈的攻擊之下,所展現出的氣勢竟然毫無改變。這簡直駭人聽聞,可確實是真實發生的事情。
“我說過了。”伊姆的聲音很冷,就像是君臨天下的王,俯瞰着他的臣民,“刀刃那種外在的東西,是無法比及身體的,根本毫無意義。”
他這句話並非毫無依據,因爲抗下刀刃衝擊的正是他強橫的身體。人的身體本應該存在着極限,可他的身體卻突破了這個極限達到了另一個駭然的地步。僅僅憑藉身體抗下方行剛纔的那一擊,而且還毫髮無傷,就算是強橫的龍也做不到。
“刀刃並非毫無意義。”一個聲音打斷了伊姆,是鷹眼。追尋着強大對手的鷹眼,在桃兔離去之後便追尋着強者,而無疑這一處地方的衝擊吸引了他的注意。
伊姆用空洞的眼神打量了一下鷹眼,很快便從記憶之中搜索到了答案,“世界第一劍豪鷹眼米霍克。”
彷彿機械般僵硬的複述,令鷹眼皺起了眉。站在他眼前的是從未見過的人,平淡的表情下所隱藏的卻是不平凡的情緒,這一點有着極其靈敏感知的他覺察得出。
“你是?”
“伊姆,你也稱之爲神。”伊姆平淡的說着,他平舉着手。
“神?”鷹眼皺得更深了,在他眼底的伊姆比起神,更像是儘可能地模仿故事裡神的小丑。他重來都不相信神,如果對方真是神的話,他的刀刃也可以斬開,沒有什麼是他斬不開的,這是他的覺悟。
“有沒有意義,只能用你的身體來嚐嚐看了。”鷹眼冷漠地說道。與她同樣冰冷的面容,黑刀夜從冰冷的刀鞘中拔出,漆黑沒有一絲雜色的刀身映襯着異樣的光澤。
趕赴戰場的他很清楚剛纔方行所發出那一擊的強悍,那樣子的攻擊都沒能給伊姆造成傷害,可即使如此他卻依舊莫名的信心。
伊姆的面容依舊平靜,可是與平靜的面容不同,驕傲的他再一次做出了面對方行時同樣的招式。
“自大的傢伙,你會後悔的。”鷹眼怒道,他同樣驕傲的情緒不允許被如此詆譭。
月牙,這是從戰場上方俯瞰的形狀,從黑刀夜中甩出的是可以橫跨整個戰場的巨大劍氣。
與方行所發動的進攻不同,鷹眼所發動的聲勢浩大,在發起前便震撼人心。巨大的月牙是世間最爲鋒利的利器,它橫穿而過,在地面留下了光滑的平面。
伊姆依舊沒有閃躲,即使他能閃躲。如果說鷹眼所發出的斬擊是世間最爲強悍的刃,那麼他的身體便是比之更爲強悍的盾牌。
兩者相互碰撞在了一起,並未有劇烈的爆炸衝擊。劍氣的能量並未消散,而是一往無前,即便是在遠處都能感受到被稱爲世界第一劍豪鷹眼斬擊的強大。
砰!如同鏡片碎裂的聲音卻從劍氣上傳了出去。
伊姆在動,在劍氣的藍白光芒下,伊姆的身影只是渺小的人體模型。
他是在掙扎嗎?這是一開始所有人的感受,即便在旁守護的戰桃丸也一下子慌了神,這個戰場上誰都能死,甚至這個人包括了海軍元帥戰國,可是卻絕對不包括伊姆。他是絕對不能死的,否則以天龍人爲基點,這個世界的政權會直接破滅掉。
只是在戰桃丸剛剛衝上前沒幾步的時候,一道身影卻破開了劍氣走了出來。
如果說方行的攻擊是廣泛的殺傷性衝擊,那麼鷹眼的攻擊就是針對性的斬擊,他的力量只是針對伊姆一人的,可以說比之方行的斬擊對伊姆的威脅和殺傷更大。但毫無疑問,在伊姆從其中踏出的瞬間,便意味着攻擊失敗了。
“難以想象的怪物!”伊萬科夫道,“這樣的傢伙要怎麼殺死他?”
鷹眼是世界第一的劍豪,他的攻擊能力強過了伊萬科夫他們太多,在革命軍裡就只有龍才能比擬這個攻擊。可在剛纔龍的能力已經證實無效,而現在鷹眼又證實了物理的攻擊也是無效的。要怎麼才能擊敗這樣子無懈可擊的怪物呢?伊萬科夫實在想不出辦法來。
鷹眼眉頭緊蹙,那雙眼神緊盯在了伊姆的身上。伊姆的強大,早在看到的一刻便已經知曉了,可唯一沒有想到的是近乎全力的斬擊,也沒能對伊姆造成傷害。他的強大已經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但是鷹眼並沒有喪失鬥志。越困難的戰鬥,對劍士而言就是最佳的滋土,能夠有效地推動其成長。鍛鍊了這麼多年的他已經在這個瓶頸口停留太久了,也是時候繼續邁動步伐了。
所謂的劍豪,沒有最強,只有更強。
再次擺開了戰鬥的姿勢,鷹眼以最強的應戰姿態面對着伊姆。
伊姆徐徐走來,十數米的距離應是用了幾分鐘才完成。在走動的時候,他空洞的眼神不爲人知地注意了一下自己胸膛處依舊白皙的肌膚,在其他人沒注意到的地方閃過了一絲的暈紅。這是由剛纔那一道斬擊所帶來的,如果不是最後關頭,伊姆用最快的速度在其上附着了武裝色霸氣,那他很有可能就被其擊傷了。
“我的話不會收回,不過可以改變,刀刃有使用的價值。”伊姆說。
在這方面他是一個死板的人,原本可以隱藏這件事實,可這句話卻暴露出他並不是安然無恙地走出的意思。從利益的角度來看,不管是爲了接下來的戰鬥,還是思想正常會感到羞臊的人,在可以隱瞞的狀況下,肯定不會暴露。
伊萬科夫聽到後鬆了口氣,“還存在着擊敗的可能真是讓人鬆了口氣。”
在世人敬畏着他的強大之時,伊姆卻不爲人知地將眼神瞧向了方行,在他看來這一次對其真正造成傷害的人就只有方行一人而已。沒有任何預兆的突兀衝擊,直接衝擊在了他的身上,直到現在手還有些發抖。方行所發動的衝擊並非作用在胸膛一處,而是四散開來的,也因此他的身體變得遲鈍了許多。
“那你可能還需要繼續修改一下。”鷹眼說道。他發動了進攻,是如同暴風雨一般的呼嘯節奏,一道道碩大的月牙刃攻擊向着伊姆衝去,每一擊的力量都是近乎全力的一擊。
這一回,伊姆卻沒有用胸膛抵擋的打算,演示只需展示一回就已然足矣,神已經給過了他的恩慈,但不代表着會繼續放縱愚蠢之人。
砰..砰..砰!劍氣在途中不知受到了什麼擠壓砰然碎裂開來,鷹眼的手臂也隨之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