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他怎麼看?
方行皺眉思考,看似無害的問題,但對於聰明的人來說,越是簡單的問題,越是可以得出門道。
“別緊張,當作一個老奶奶的問答就行。”鶴平淡地道,然而卻道出了方行此刻的心態。
方行微微吐了口氣,安穩了下來。鶴的後一句,只是以爲他擔心談及政府海軍的敏感話題而說出的。與他心裡所想完全不一樣,也是,哪怕鶴在不簡單,也無法看穿他身份的本質。
就連他爲何以這個這副身體出現在這個世界,他也不知道,還有那時快時慢地生長順序,讓人詫異,每當其實力快速增長時,身體就會迎來突發性地生長,此刻他的身體已經比之前大了一號,看起來像是八九歲的孩童。
對於鶴的問題,沒必要隱瞞,只需表達出內心的想法即可。
方行緩緩道:“對於這件事,我覺得澤法老師並沒有錯,一直堅信正義存在的他,如果眼見海賊掠奪合理化的制度出現,無疑是對其信念的一種否定,更何況誰也無法否定他的作爲。”
家人被海賊殺死,懷揣着仇恨,這份仇恨無法被任何人否定。但是因爲堅信正義的他,仍堅守他不殺的信念。然而這一份正義在七武海制度公佈的一刻起,彷彿遭到了背叛,這對於他來說無疑是,死都無法接受的事。
“我並沒有否定他的意思,或者說反而支持他,然而現實與想法往往並不一致,從海軍的利益角度來看,無疑是七武海制度更能權衡這片大海,如果再讓這片大海中的海賊繼續膨脹下去,你覺得會怎麼樣…?”
鶴並沒有真讓方行回答,她也不指望從方行嘴中得到答案,彷彿只是爲了製造氣氛一般,頓了一會,又接着說道。
“會膨脹到超出海軍的控制範圍,海賊開始逐漸集結在一起,大海的平靜會被打破。”
凡事都有個度,海軍也不例外。雖然海軍的實力比任何的海賊團實力都強,但散落在各地的海賊加在一起,卻超出了海軍的控制。誰也無法肯定海賊這羣爲了利益可以胡作非爲的人不會合作。
而且最讓人感到棘手的是,貪婪無腦的海賊中緩緩出現了帶領之人,開始集結在一起形成勢力,已經逐步開始向海軍最不想看到的局面演化。
方行靜靜地聽着鶴的談話。
鶴取過桌上筆筒內的筆,平放在的桌上。然後從口袋中掏出四枚貝利的硬幣,分別放在其四端。
“這個筆代表着偉大航路,而四枚硬幣則代表着東南西北四大海域。當四枚硬幣同時向中心擠壓時,然後不停地加大力度..”
鶴用兩手的大拇指和食指分別按住硬幣,然後向着筆端施壓,在力度超過其承受力的一瞬加,四枚硬幣相碰,筆也在其瞬間彈起。
啪嗒。
掉落在地上,發出了聲音。
“這就代表着海軍現在的局面,需要想辦法緩解這從四海中匯聚而來的壓力,還要時刻面臨着匯聚在一起的力,是否會反擊——所以這個制度必須執行。”
在戰國與其商談並要求給予意見時,鶴本意並不願意實施這個制度,但卻投了支持票,這是不得不的選擇。
可以的話,她也不想實施這個制度,因爲世界政府突然發佈的制度,以及變遷,導致原先海軍制定地戰略方向必須全部打亂。
作爲制定人之一的她,看着原先制定好的計劃,戰略還有方針,被一步步否定,有種難言的苦楚。
單說多弗朗明哥,她已經追逐他多年,以往作爲一個新人的他也成長到了她正視的地步。眼看計劃實施,馬上就可以收網時,傳來了其成爲七武海的消息,無疑是對她最大的諷刺。
“可七武海的實施,如何可以肯定會帶來助力,而不是相反。”
在方行看來,七武海的實施確實是暫緩了局勢,但是帶來負面大於助力纔是,像克洛克達爾的謀國計劃,多弗朗明哥搶奪了王位,又或者月光莫利亞的人體殭屍實驗。
“確實誰也無法肯定會發生什麼,帶來的後果又是什麼,但是可以肯定的一點是——王下七武海會化身爲七顆釘子,將筆牢牢地鎖在桌面。因爲七武海的職位讓他們獲利,但他們也成爲了海賊的衆目之矢,海賊們不再相信他們,他們也不會讓利給海賊,大海將被攪動,而海軍能夠在混亂中尋求和平。”
鶴雙手托住桌子,站了起來,眼光裡閃爍着,彷彿眼前出現了未知的道路,“而且,內行看門道,外行看熱鬧,唯有海賊才瞭解海賊,爲了利益的他們將化身成海軍的利刃,而海軍也能順勢在其中削弱海賊。”
聽完,方行也略有感觸。
從某點上,鶴沒有說錯。王下七武海的制度,確實讓大海難得平穩下來,也讓其成爲了海賊中把持僵持的繩索。然而海賊的力量並沒有被海軍削弱,反而逐漸穩固和加強。
四皇也在其後,成爲了新世界公認的皇者。在君臨偉大航路的羅傑逝去,臨近王座的男人白鬍子又無意王座時,大海將誕生更多爲其而來的人。
“不過爲何要跟我說這些?”
方行完全找不到理由,爲何鶴要跟他談及和講解王下七武海的制度,更是說到了海軍現在的局面,當下應該屬於機密的內容。
“不是說了當作老奶奶的問答就行。”鶴說道,“如果非要說的話,因爲卡普和澤法吧。卡普表面上看似嘻哈不成樣子,做事喜怒都放在臉上,然而並不是這個樣子,他經常把內心的想法藏在心中,告訴你這些只是出於希望成長起來的你可以爲其承擔一些,而澤法..”
說到澤法時,鶴的臉上出現了憂愁,讓原本就已有的皺紋更顯幾分。
“聽人說你跟澤法的師徒關係不錯,偶爾還有打笑的場面發生。”鶴沒有馬上提澤法的問題,而是如此說道。
“聽人說?”方行反地問了一句。
“算是調查資料吧。”鶴淡淡地回道,絲毫不在意地說出調查地事情。
“然後呢?”
“讓澤法接受因利益而產生的制度,恐怕不可能,我也沒想讓你去試圖改變他,但我希望….”鶴停了下來,“算了,當作是老人的牢騷就可以了。”而後擺擺手示意方行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