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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珠]悍女記

上節說到,崔總管藉手書狐假虎威,俏五英怒變臉痛斥貪賊。

崔總管耳中轟隆作響似的聽五英怒喝一聲,在在點的就是那吃裡扒外四個大字!他的腦袋嗡的一聲,亂哄哄的一跳,膝蓋隱隱有些發軟,險些一P股便要從紅木椅子上滑落下去。

但他畢竟吃了這麼多年鹹鹽,老奸巨猾談不上,貪心倒是實打實的,又豈肯這般容易便屈從於一個P大點小女孩的幾聲厲喝?饒是內心再怎麼哆嗦,一旦到了利字當頭,他也顧不得這張老臉了。

當下,崔總管沉了臉,“小姐,這話你說得可不在理了!我有老爺子的手書,與老爺子明明白白立下了白紙黑字的字據,難不成小姐要眼睜睜推諉了不成?——哼!倒是不信了,若有人平白污衊了我去,就是去官府說理,我也不怕!我都真真佔着一個理字!”

五英怒極反笑,猛地一拍桌子,“還敢跟我狡辯!我敬你是姥爺生前身邊的老人兒,處處忍讓你三分,便是你欺我和我娘孤兒寡母的上門尋釁,我也沒有跟你撕破臉,讓彼此難做,現下,你居然說你佔着一個理?——湘姨,玉姨,將那些個‘好東西’,讓這位崔大總管好生見識見識!”

晚玉湘羅知機,早已將那些個東西準備妥當,只待五英一發話,立馬就甩手丟給死不知悔的崔總管看。

晚玉丟給他的,是原本握在夏老爺子手中、而後傳給夏雨荷、又被什麼都不懂的雨荷桑交給五英的一本私帳,記載的正是這些年來有關這家絲綢鋪子的進出帳往來,以及每年應結算和提交與夏家的金額,其中包含應提交卻因虧損等原因而未能交納的款項。其中,另附通過覈查和整理的,這些年絲綢鋪#小說?子的明面款項,將之比對,甚至羅列證據。

而湘羅掌握的,則更爲微妙而奇妙的……便是絲綢鋪子自己的賬簿。

崔總管一見那眼熟的自家賬簿,還是他那本鎖在書房暗格,從不對外公佈——甚至沒給自家人看過的,秘密賬簿,想死的心都有了……但是忽地,他猛然反應過來,手指直直指着五英,狠狠抖了一抖:“你……是你!”

他忽然想起前些日子,他私下裡開辦的米鋪糧倉起火,燒得他那叫一個焦頭爛額,雖然損失不算太大,但仍叫他心驚膽戰了好半天。之後忙於修復處理工作,再加上對這間絲綢鋪子的事心裡抱定了勢在必得、胸有成竹的念頭,也就沒去查過那本私帳……

好傢伙,尼瑪居然是聲東擊西!!!

崔總管條件反射地立馬一把抓住兩本私帳,大略翻了一眼,心底便門清了。他怒極反笑,劈手欲扯爛它們一些心頭之恨,卻聽五英輕聲笑起來。

五英手裡拿的纔是正品,她笑:“崔總管,若是您覺得不解恨,我可以叫人再謄寫幾份,你拿回家去,慢慢撕,隨意撕,隨你高興。”說着,她攤攤手,卻是有些惡意地微笑着說,“不過,正本在這,便是到了官府,一查即知真假。我給你看,表示要告知於你——別想糊弄我,證據,條件,我手裡握有的,比你充分太多!”

言下之意,你沒得勝算了喲親!

夏老爺子當年知識分子出身不假,之後中隱隱於市,脫離主家分立,操持手底下那幾間商鋪——誰敢說知識分子老儒,沒有天才般的經商頭腦,就不會用人治人的呢?

夏老爺子也絕沒那麼宅心仁厚,當真立了那般損己利人的字據,留着偌大的空子給別人鑽。

當年,老爺子察覺到手底下崔總管在內,有人蠢蠢欲動,盯準了老爺子身體若日落西山之勢,不把夏雨荷孤兒寡母的看在眼裡,心念着等老爺子過身後要怎麼怎麼着個……老爺子心裡明鏡着呢,背地裡兩手準備着,一邊記着一本暗賬,一邊安插人手,暗中監視那些個商鋪總管。

這些個暗棋被編排換了身份進入各總管府內數年之久,潛藏之深,若不是五英發現了老爺子的私密手札,當真靠她自己着手查賬,可不一定能捏住崔總管的脖子。於是乎,她便暗中吩咐崔府上的暗棋,她一邊着手將崔主管禍水東引,暗棋一邊行動,盜出崔傢俬帳給她。

崔主管滿面怒容,抖着手指猛地站起身,將將便要衝上前揪住五英!

他不顧那麼多,只一門心思伸手要抓,要撕,要扯爛眼前這個狗X的小貝戈人,恨不能吃她的肉,剝她的皮,抽了她的筋穿了她的琵琶骨,看她如何囂張——

PIA——PIA——PIA——PIA——

五英扶額,另一手在眼前揮了揮,像是要撲扇掉由於孩紙們劇烈運動而引發的灰塵侵襲。她輕咳一聲,對着死死按壓住崔總管,讓他有如剝了殼的烏龜似的四肢匍匐在地的幾名下人說道:“哎呀,地板都弄髒了的說。╮(╯▽╰)╭”

晚玉和湘羅在一旁忍笑忍得灰常辛苦。╮(╯▽╰)╭

崔總管匍匐在地,卻是哼哼哈哈笑了起來。

無需五英開口,晚玉把臉一板,虛空向前踢了一腳,斥道:“你笑什麼?小姐心地善良仁慈,只道此事善始善終便罷,你不要不識好歹!”

“哈哈哈——”崔總管瘋狂大笑,捶地,然後惡狠狠地瞪向五英,“我笑你想得太天真!真道衙門口朝着你手中那些所謂的真相開嗎?”

晚玉湘羅臉色微變,卻見五英不慌不忙地吹吹指甲,而後籠着雙手,甜美的微笑起來,“哦?看來崔總管很瞭解這種事情嘛,說的我這心裡,可真、害、怕、喲~~”

崔總管得意洋洋地笑,也不在乎那一身一臉的灰土,“只要你現在放了我,在知府大人面前,我還是可以給你這小丫頭片子說上兩句好話——”

“可嘆吶可嘆。”五英搖搖頭,慢吞吞地站起身,走近,居高臨下地俯視這個仍看不清形式的shi胖紙,“崔大總管,衙門口朝哪兒開我是不知道,可我倒是很不巧的知道一件事……你那疼寵到骨子裡的老來子,房門可是坐北朝南呀?哦……我再想想,他乳母夫家姓方,孃家姓孟,在家排行大姐頭,是個挺風風火火的女人吶——”

“夠、夠了!”崔總管大喝一聲,顫抖着嗓音,打斷她說的話,“你,你別想糊弄我!小寶他,他——”

“想知道他怎麼了?”五英笑眯眯的,“或者說,今個兒他只是去了趟舅舅家?”

崔總管垂下頭,萎了。

“你說吧……到底……要我如何?”

“很簡單!”五英響亮一拍手,重又回到主位上坐好,“賬,咱們可要一筆一筆的算!——吐出那些我姥爺曾經填補到絲綢鋪子裡的那些銀錢,放心,不會要你全部家底來填,我可沒想要逼你一條老命去死!照着我這邊算好的價錢,給你打個八折,便宜死你了!”

“絲綢鋪子你若是要,連貨帶鋪子裡僱傭的那些人,同樣八折送你——這個錢可是不能省的喲!既然是要留給老來子的產業,崔大總管就別小氣了,乾脆些,咱做生意就喜歡痛快人兒不是~!”

五英笑眯了眼,從崔總管手中收走夏老爺子那張手書,又與之重新立了文書,兩方簽訂那份氣得崔總管要死的不平等條約,這纔在後者期盼與驚憂的目光中攤攤手,無辜地說:“崔總管,還瞧我做什麼?還不回家……抱你那胖兒子去?”

話音剛落,只見shi胖子嗖的一下化成天邊的小黑點,看不見人影了。

五英攤手,回身看晚玉和湘羅欣慰地看着自己,搖搖頭道,“血脈天性,人之常情啊!”

晚玉走到近前,語氣感懷地笑道:“小小姐這般境遇,老爺子地下有知,定深感欣慰。”

五英笑笑,在心中默唸:夏老爺子啊,估摸着你在地下沒準能看到你那正牌外孫女……千萬表這麼快就把我拉回去啊,千萬要記得重新教育教育你那聖母外孫女啊喂!

頭髮散亂,衣衫襤褸——崔總管一路狂奔回家,簡直是對他的胖紙生涯和軀體都是極大的考驗和磨難。

剛衝到府中門房,他便緊緊抓住一名下人的衣服,厲聲喝問:“小少爺呢?方奶孃人呢?帶着小少爺去哪裡了?——說!!!”

“老、老爺!”

可憐那小門房只是新來的一個小角色,還不太看得懂臉色,也沒那麼大膽色,這麼喝問怒吼幾聲,立馬被嚇得腿哆嗦頭髮暈直打顫。

門外,方奶孃與一行人恰恰行至門前,見到一臉猙獰的崔總管,嚇了個大跳,險些摔了個大馬趴。

崔總管衝上前,一把掀了轎簾,赫然看到自己那寶貴的老來子正安穩睡着,不禁長嘆一聲,跪坐在地,嚎啕大哭。

方奶孃忙上前勸慰:“老爺可是想念小少爺了?莫擔心,這不奴婢們剛領着小少爺回來,舅老爺還派人一路護送着呢!”

崔總管聞言,哭得更大聲。

又聽方奶孃絮絮叨叨:“不過說來奇怪呀,今個兒護送回府的那些舅老爺家的人,怎麼看着有點面生呢……”

崔總管打了個嗝——冷的,然後拍拍P股,抱起自己的寶貝兒子,也不哭了,一溜煙進府去了。

——幹嘛?

……趕緊看好他的寶貝兒子啊啊啊啊魂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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