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趙國軍隊的這一戰,不是少帥軍打得最激烈、規模最大或影響最大的一戰,但絕對是到目前爲止,少帥軍打得最爽快的一戰!
戰前少帥軍可以說是盡處下風,兵力只有敵人的三分之一還不到,軍隊裡還有着許多剛剛纔投降又重新拿起武器的秦軍士卒,軍心不夠穩定,內部藏有隱患,雖有地利優勢,卻又被趙國軍隊揪住了黃河防線的弱點,隨時都有後方起火的危險,當時不要說是普通的將領士卒了,就是項康、陳平和周叔等少帥軍決策層,都已經做好了看情況不對就退守漢中巴蜀的心理準備。
可誰也沒有想到,原本是去行緩兵之計的叔孫先生在趙軍營地裡睡了一個晚上的馬棚,情況就突然有了巨大變化,親如一家的陳餘和張敖叔侄突然反目成仇,在趙軍營地裡大打出手,繼而張敖還又強行挾持走了趙軍主帥陳餘,造成趙國軍隊羣龍無首,軍心大亂,威望不是很夠的趙國大將司馬卬被迫站出來充當中流砥柱,也是手忙腳亂,應顧不暇。
這麼好的機會放在面前,項康和少帥軍如果還打不贏這一仗,未免就太對不起在馬棚裡餵了一夜蚊子的叔孫先生了,先是丁疾以本部人馬大敗趙軍前隊,然後項康又指揮若定,以靜制動反過來逼迫趙軍主動放棄進攻,成功耗光了趙軍將士爲了活命才鼓舞起來的鬥志,繼而大舉反攻,象砍瓜切菜一樣,用三萬出頭的軍隊把八萬多趙國軍隊砍得是哭爹喊娘,抱頭鼠竄,還一口氣追殺出了近四十里,把諸侯聯軍中戰鬥力排名第二的趙國軍隊主力打得是大敗特敗,輸得無法再輸。
這一場大勝讓少帥軍挺過了入主關中後的最大一場危機,給少帥軍在關中站穩腳跟爭取到了寶貴時間,同時也獲得了相當巨大的勝利成果,幾乎全部繳獲了趙國軍隊的糧草軍需不說,還在崤函道戰場上和陝縣城外俘虜了超過兩萬八千人的趙軍士卒,抓獲趙軍千人將以及以上級別的將領三十五人。同時隨着張敖軍主動打開陝縣城門與少帥軍會合,趙軍主帥陳餘和齊國大將田安,也在事實上落入了項康的魔掌之中。
大勝後的少帥軍隊伍中歡聲不斷,不用項康下令,少帥軍的各支軍隊就主動押解着趙軍俘虜來到陝縣南郊與項康會合,清點戰獲移交俘虜,忙碌得不可開交,期間同樣還是不用項康下令,幫着軍隊管理俘虜的少帥軍文吏就深入趙軍俘虜之中,大聲宣揚少帥軍的俘虜政策,說少帥軍絕對不會濫殺俘虜,讓趙軍俘虜不必擔心自己的人身安全,還說事後會把願意加入少帥軍的趙軍俘虜收編,不願再打仗的釋放回家。
項康的得力幫兇陳平及時喝止了少帥軍的這個慣例政策,又很快就跑到項康的面前,把情況告訴給了項康,項康也一聽就明白陳平的意思,說道:“陳平先生,你覺得不應該收編趙軍俘虜?”
“正是如此,現在收編趙國俘虜,對我們弊多利少,還註定只會得不償失。”陳平坦然答道。
“外臣也認爲右將軍不能貪圖收編俘虜的小利,要爲你的長遠利益考慮。”
旁邊的張良接過話頭,說道:“昨天和趙國軍隊的決戰,我們能夠取得大勝,真正的功臣其實是趙軍大將張敖。張敖之所以給我們幫忙,其目的不過是想保全趙國軍隊,不給陳餘分裂趙軍背叛趙國的機會,他兵變奪權沒能成功,我們被迫和趙軍武力相見,把趙國軍隊殺得死傷慘重,是事出有因,他肯定不會多說什麼,但我們如果還要把俘虜到的趙國士卒收編進我們的軍隊,讓趙國再也無兵可用,他肯定不會答應。”
“得罪區區一個張敖倒是沒什麼,關鍵是他背後的張耳和趙王,他們如果知道我們收編吞併了趙國軍隊,也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陳平也給張良幫腔說道:“現在我們在關中立足未穩,又已經與關外諸侯反目成仇,正是急於結交外援和樹立黨羽的時候,爲了兩萬多俘虜得罪趙國實在是過於不智,惟有完壁歸趙,把我們抓到的趙國俘虜全部移交給張敖,讓他統領了返回趙國,我們纔可以乘機和趙國締結盟約,藉助趙國軍隊幫我們抵禦關外諸侯,不至於徹底的孤立無援,成爲衆矢之的。”
“而且就現在的關外情況,右將軍你也必須拉趙國一把。”張良又說道:“張敖這次壞了前將軍的好事,前將軍那幫人肯定無比恨他,繼而還肯定會遷怒到趙國身上,右將軍你如果把趙國削弱得太狠,趙國也肯定更難擋得住前將軍的出兵報復,只有讓趙國還有一戰之力,能夠威脅到前將軍的側翼,對右將軍你來說才最有利。”
張良和陳平你一言我一語,還沒有完全把話說完,項康就已經拿定了主意,說道:“二位先生所言極是,一會見了張敖,我會馬上答應把所有趙國俘虜移交給他,也順便把我們繳獲到的趙軍糧草軍需也移交給他,讓他帶着趙國俘虜從上黨回國。”
也是湊巧,項康纔剛拿定這個看上去大仁大義的主意,張敖就已經領着貫高和田午等親信出城來拜會項康,項康忙領了陳平等人親自過去迎接,把年齡其實比自己大出十歲的張敖請到少帥軍的臨時指揮部露天坐下,十分抱歉的說道:“少將軍恕罪,來得太匆忙,軍隊裡別說帳篷了,連席子都沒有一張,只能委屈少將軍席地而坐了。”
“右將軍不必客氣,這樣就很好。”張敖也不是那種過於講究的人,很大方的直接坐到了地上,還好奇的打量着項康說道:“早就聽說過右將軍年輕有爲,真沒想到能年輕到這地步,少將軍今年……,不知貴庚多少?”
“二十歲(虛歲)。”項康隨口回答,又頗爲由衷的嘆道:“再過幾個月時間,就該行及冠之禮了,可至今還是一事無成,文不成武不就,讓少將軍見笑。”
“還沒行及冠禮?”張敖突然有一種想哭的衝動,難得在心裡罵了髒話,“小豎子,你這是打我的臉啊,不到二十歲就拿下了整個關中,幾乎佔領所有秦國舊土,居然還有臉說自己文不成武不就,一事無成?見過裝腔作勢的,就沒見過你這麼裝腔作勢的。”
還好,一巴掌打腫了張敖的小臉後,項康又及時餵了一顆甜棗,說道:“少將軍來得正好,有件事正想和你商量,到目前爲止,我們已經在戰場上抓獲了兩萬八千多俘虜,他們都是趙國的將士,就麻煩你領回去重新整編,將來再帶他們回國。”
還在擔心這事的貫高和趙午等人馬上面露喜色了,張敖更是驚喜得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忙問道:“右將軍,你真的要把所有的趙國俘虜全部移交給外臣?”
“他們都是趙國將士,當然要請少將軍領回去。”項康笑笑,又說道:“還有,我一會派人把我們繳獲到的貴國軍需糧草全部送來,也請少將軍帶走,那些趙國的東西,我們理當歸還。”
張敖這一喜非同小可,慌忙起身向項康行禮道謝,又無比誠懇的說道:“請右將軍放心,回國之後,外臣一定會把右將軍的仁義之舉向我王如實稟奏,請我國大王儘快與右將軍締結盟約,聯手討伐大逆不道的楚國逆臣項伯,與右將軍你永結盟好,永成兄弟之國。”
項康當然最希望張敖能夠這麼做,趕緊起身親手把張敖攙起,裝模作樣的向張敖道謝,又順道請求派遣使者與張敖一同回國,代表自己去和趙歇締結正式的同盟條約,張敖也一口答應。然後還是到了這個時候,項康才突然想起一件大事,忙問道:“對了,少將軍,還忘了問你一件很重要的大事,你拿到陳餘逆臣準備叛趙自立的鐵證了沒有?”
“這……。”
張敖神情猶豫,還下意識的去看死黨貫高,貫高則毫不隱瞞,馬上就拱手說道:“不瞞右將軍,還沒有拿道,不管我們怎麼審問逼迫,陳餘那個逆賊就是不肯招供,如實交代他準備背叛趙國的罪行。”
“那少將軍你恐怕就有些被動了。”項康皺眉說道:“沒有確鑿的證據,陳餘匹夫又死不認帳,如果我阿兄身邊那幫逆臣,還有他的黨羽也幫着他抵賴到底的話,少將軍你回去恐怕就有些被動了。”
“右將軍所言極是,外臣也正在爲了這件事擔心。”張敖點頭,說道:“沒有證據,外臣昨天做的事就是名不正言不順,即便我們趙王知道外臣是爲了趙國的江山社稷着想,也很難對趙國臣民明白交代。”
考慮到張耳和張敖父子的處境,還有自己急需把趙國倚爲外援,項康盤算了片刻,說道:“要不這樣吧,如果少將軍信得過我的話,請現在就派人把陳餘帶來,讓我替你審他,想辦法替你拿到他通敵賣國的鐵證。”
張敖一聽大喜,忙趕緊派人回去傳令,然後不一刻,五花大綁還嘴巴被堵的陳餘就被押到了項康的面前,另外已經當過一次少帥軍俘虜的齊國大將田安,竟然也被張敖的人順便押了過來,張敖還振振有辭的向項康解釋道:“右將軍,齊國賊將田安外臣也交給你了,外臣早就聽人說過,這個賊將被你釋放過後,不但不心存感激,還帶着齊國軍隊繼續在函谷關和你武力相見,殺害了你許多將士,實在是可恨之極。這種言而無信的卑鄙小人實在可恨,請你隨意發落。”
聽到這話,陳平和張良當然是立即對視了一眼,馬上明白張敖故意主動交出田安的真正用意,項康卻是揮了揮手,說道:“有勞少將軍費心了,把田安暫時押到一邊,我先親自審陳餘。”
依照項康的吩咐,田安很快就被暫時押到了遠處,項康也這才叫人解開捆住陳餘嘴巴的繩子,結果口舌剛得自由,暴怒到了極點的陳餘當然是馬上破口大罵,紅着眼睛咆哮道:“項康小兒,張敖小兒,你們這兩個卑鄙下作的無恥匹夫!婢女養的鼠輩小賊!暗中勾結裡應外合,殺了我們這麼多趙國將士,你們不得好死!你們都得被天打雷劈,死無葬身之地!”
聽着陳餘的怒罵,項康也不動氣,只是淡淡說道:“本將軍從來就不在乎別人怎麼罵我,可我也從來不喜歡被人罵。來人,替我掌嘴,狠狠的打,教一教這個匹夫什麼叫積口德,到他閉上嘴巴爲止。”
話音未落,項康的親兵中馬上就跳出一個壯漢,掄起胳膊猛抽陳餘的雙頰,剛開始的時候,頗有骨氣的陳餘倒是罵聲不絕,可是隨着臉頰的迅速紅腫,嘴角邊不斷滲出鮮血,陳餘還是不得不閉上了嘴巴,改爲用憤怒的目光惡狠狠瞪着項康,項康的親兵也這才停止掌嘴,還用左手幫着用力過度的右手活動。項康見了一笑,說道:“手累了?手累了就暫時休息,換一個人掌嘴!”
衆人愕然,陳餘更是氣得大吼,“項康小兒,士可殺不可辱,你有本事殺了我!何必要故意這麼羞辱我?”
“剛纔掌你的嘴,是因爲你不積口德,教你怎麼好生說話。”項康笑笑,又說道:“現在掌你的嘴,是替我麾下的將士報仇,本將軍和我的麾下將士與你無冤無仇,你爲了一己之私,堅持要出兵攻打函谷關,導致我軍士卒死傷重多,這口氣本將軍和我的麾下將士必須得出!打!給我狠狠的打,直到我叫停爲止!”
陳餘的缺德行爲也終於在這一刻遭到了報應,換了一個同樣壯碩的親兵上前掌嘴後,陳餘的雙頰不但直接腫成了兩個紅饅頭,還連牙齒都飛出了兩顆,嘴裡更是血流如注。項康也這才喝止,說道:“夠了,再換人,這次用兩個人行刑。”
沒想到項康會不講理和粗暴到這個地步,陳餘頓時眼中盡是驚慌,旁邊的張敖和貫高也看不下去了,忙說道:“右將軍,差不多了吧?這麼對待他,於你的聲名不利啊。”
“我這次不是爲我自己打,也不是爲了我的麾下將士打。”項康冷笑說道:“這一次,我是爲了趙國的將士報仇出氣!因爲這個匹夫,昨天一天之間,多少趙國將士命喪沙場,多少趙國的老人婦孺失去了丈夫、父親和兒子?我如果不替趙國的將士和他們的父母妻兒出一口惡氣,我無顏面對趙國的桑梓父老!”
聽到項康這話,張敖和貫高等人不得不閉上嘴巴,項康也這才喝道:“打!替趙國的將士給我狠狠的打!留下嘴巴讓他可以說話,其他地方想怎麼打就怎麼打!”
話音未落,新換上來的項康親兵就已經開始了拳打腳踢,除了快要報廢的嘴巴外,陳餘的身上也很快就捱了無數拳腳,陳餘忍耐不住大聲慘叫,項康卻是神情平靜,冷酷得讓張敖和貫高等人見了都難免有些心寒。
最後,還是在陳餘的肋骨都明顯變形之後,項康才喝住自己的親兵,讓人把陳餘架到自己的面前,吩咐道:“說吧,我阿兄身邊那幫逆臣,答應封你爲什麼王,把那些土地劃撥給你建國?乖乖說了,我馬上叫人帶你下去治傷,不然的話,你知道後果。”
“你胡說,我沒有。”陳餘呻吟着答道。
“你別指望靠着狡辯,就可以矇混過關。”項康緊盯着陳餘的眼睛,冷冷說道:“有件事必須告訴你,我麾下的將士在打掃戰場的時候有一個好習慣,就是十分注意保留敵人的書信文書,昨天趙國軍隊的營地已經被我們拿下了,我麾下的將士肯定會仔細搜查你的寢帳,你和阿兄來往那些密信,一道都不會少,很快就會送到我的面前。”
陳餘的眼中閃過恐懼,項康察言觀色,也馬上就心裡有了底,笑道:“怕了吧?現在你有兩個選擇,一是賭你的書信已經被毀,我拿不到你背叛趙國自立爲王的鐵證。二是自己老實交代,順帶揭發你的同夥,換我替你向少將軍求情,讓他把你交給我,然後我當然可以饒你不死,讓你衣食無憂的過完下半輩子,還可以求趙王對你的妻小法外開恩,把他們送來與你團聚,你自己選擇吧。”
陳餘不吭聲,眼珠子悄悄轉動,許久都是一言不發,項康見了益發冷笑,說道:“看來你是想賭一把了,行,我給你這個機會。”
言罷,項康馬上轉向張敖說道:“少將軍,陳餘匹夫現在這個情況,你是肯定沒辦法帶回去向你們趙王交差了,不如就把他交給我吧。然後我麾下的將士如果能拿到陳餘匹夫通敵賣國的鐵證當然最好,我們宰了陳餘,你帶着證據回去覆命。拿不到的話,我替你幹掉陳餘,你回去把責任全部推到我身上,然後想怎麼說就怎麼說,反正他也沒辦法和你狡辯抵賴了。”
張敖苦笑着不敢吭聲,旁邊的貫高卻是心下雪亮,知道如果真的拿不到鐵證,把陳餘帶回去張敖肯定很難交代,倒不如借項康的手把陳餘殺人滅口,然後事情才更容易善後一些。所以貫高也沒猶豫,馬上就說道:“少將軍,右將軍是在爲了你好,快向他道謝。”
張敖無奈點頭,還真的向項康道了一聲謝,項康笑着擺手表示不必,又轉向陳餘笑道:“陳餘先生,這可是你最後的機會了,現在就主動招供,揭發了你的同夥,你還有希望保住性命,但你如果還是執迷不悟的話,不光你的性命難保,你的家人也肯定少不了要受牽連。”
言罷,項康還又說道:“還有,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陳餘先生你年少時家貧,你的外舅(岳父)公乘先生欣賞你的才華,不但把女兒嫁給了你,還給了你無數錢財,資助你讀書遊學,你的妻族這麼對得起你,你就不想爲他們考慮考慮?”
“你這個無賴!”陳餘終於含糊不清的罵出聲音。
“與你這個拿趙國軍隊爲自己打王位的無賴比起來,我是道德君子。”項康冷笑,又喝道:“來人,把陳餘給我押下去,順便派人告訴我們的傷兵,就說害得他們受傷受罪的陳餘抓到了,叫他們想出氣報仇儘快動手,不然就沒機會了!”
“你……!”
“諾!”
陳餘差點沒有氣炸胸膛,可項康的親兵卻二話不說,拖起陳餘就往外走,陳餘無奈,只能是趕緊大吼道:“前將軍答應封我爲雍王!把涇水和霸水以西的土地城池封給我立國!”
張敖和貫高面露狂喜,項康卻是冷冷問道:“司馬卬和申陽呢?我阿兄身邊的逆臣,答應封他們什麼王?”
“不知道。”陳餘無奈的搖頭,說道:“前將軍給我們各寫了一道書信,互相不知道內容,所以我不知道前將軍給他們封了什麼王,答應把那些土地城池分割給他們。”
搖頭說罷,陳餘又趕緊說道:“右將軍,你答應過我的,只要我如實招供,你就保證不殺我,還不連累我的妻小,你歷來一諾千金,可不要對我食言。”
“算你聰明。”項康冷笑,又喝道:“把細節如實交代,然後簽字畫押!我答應過你的事,自然會給你兌現!”
知道項康的信譽好,陳餘隻能是乖乖的交代了自己和司馬卬、申陽等人被項羽收買的事情詳細,然後在口供上畫了押並簽上名。項康則繼續維護自己的信譽,先是把陳餘的口供交給張敖,又以自己需要陳餘充當討伐項伯逆臣的藉口,要求張敖答應把陳餘交給自己發落,又順道替陳餘的家人求了情,求趙歇看在陳餘以往的功勳份上,把陳餘的家人送來關中與陳餘團聚。張敖則是巴不得在這件事上趕緊脫身,當然對項康是有求必應,還向項康一再道謝之後,才歡天喜地的帶着陳餘的口供離去。
還是在張敖等人走後,陳餘也被帶下去治傷後,陳平才向項康說道:“右將軍,張敖也沒安什麼好心,他故意主動把田安交給你,除了想討好你以外,還有一個目的是禍水東引,想讓齊國軍隊知道他抓田安,是出自你的授意,讓齊國軍隊不恨他改爲恨我們,這一點我們不能不防。”
項康點頭,又很大度的說道:“也不能完全怪張敖,他順手拿下田安,也的確是想賣一個人情給我們,現在趙國軍隊又元氣大傷,他想撇清楚關係,不想和齊國結下死仇,也是人之常情。”
“右將軍,對於田安,你最好還是慎重處理。”張良也說道:“他爲了反秦大業不惜反出齊國,義舉天下聞名,就算現在有函谷關的事做藉口,直接一刀殺了他,也對右將軍的仁義之名多少會有一些影響。而且還會讓齊國軍隊更加死心塌地的跟隨前將軍,繼續與我們爲敵。”
項康不答,盤算了片刻後,項康還突然問道:“陳平先生,子房先生,以你們之見,就現在的情況,我阿兄還會不會乘着我們在關中立足未穩,又帶着軍隊來打函谷關?”
陳平和張良愕然,不明白項康爲什麼會突然把話題轉移到這上面,不過項康既然問了,陳平和張良也不能不答,互相交換了幾個眼色後,由陳平答道:“右將軍,恕下官直言,除非是前將軍真的傷重而亡,或者是傷勢過重,沒有辦法繼續統兵作戰,否則還是有這個可能。因爲前將軍的脾氣,實在太火暴太固執了,也太蠻不講理了。”
“那就沒辦法了。”項康嘆了口氣,說道:“其實我也有這個擔心,所以沒辦法,爲了給我們爭取在關中立足的時間,田安必須得死。”
張良和陳平再度愕然,打破腦袋也想不明白,爲了給少帥軍爭取在關中立足的時間,頗有俠義之名的田安爲什麼一定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