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限制於造價和原材料來源,漢軍投石機轟出的燃燒彈中,其實只有很少一部分加入了桐油硫磺助燃,絕大部分都是隻填塞了燒紅木炭的普通燃燒彈,縱火效果遠趕不上石油製成的燃燒彈,更別說是傳說中的希臘火。
不過也勉強夠用了,滿滿一大甕的燒紅木炭從天而降間,陶甕粉碎火炭四射,照樣可以迅速引燃周邊的可燃物,只要稍微撲救不急,同樣能夠引起沖天大火,再加上西楚軍上下此前還從沒碰到這樣的武器,被漢軍的原始燃燒彈砸了一個措手不及,濮陽城內很快就是四處火起,到處可見突然升起的大小火頭,又在夜風的幫助下逐漸連成一片,燃燒起了沖天大火。
“起火了!快跑!快跑啊!”
“快救火!救火!”
濮陽城內也因此很快就是一片大亂,到處可以看到衣甲不整的士兵從突然起火的民房宅院裡衝出來,也到處可見提着水桶奔走滅火的西楚軍士卒,漢軍的燃燒彈卻依然還在不斷的沖天而降,引燃點着這個時代木製結構居多的城內房屋樓舍,偶然落下的加油燃燒彈更是一砸就是滿地大火,水澆難滅,更加擴大了城內火勢,大街小巷煙霧瀰漫,烈火沖天,混亂得就好象漢軍將士已經直接殺進了城裡。
爲了儘快撲滅城內大火,桓楚不得不下令已經休息的西楚軍將士全部起身滅火,可是烈火之威,又豈能是人力所能輕易抵擋?漢軍改爲投擲燃燒彈後才半個多小時,濮陽城裡就已經有好幾條街道被烈火包圍,同時起火點還在不斷增多和擴大,燒死燒傷了不少躲避不及的西楚軍士卒。
這還不算,見城內已經一片大亂,漢軍大將丁疾還乘機派遣軍隊出擊,用白天才倉促趕製出來的攻城飛梯衝擊濮陽西門城牆,城上守軍被迫迎戰,桓楚等人也不得不趕緊抽調軍隊增援西門戰場,防止漢軍真的乘亂拿下了西門陣地,打開進兵濮陽城內的道路。
這個時候,漢軍白天用投石機在濮陽西門城牆上砸出來的缺口,也發揮出了巨大作用,漢軍士卒不用怎麼太花力氣,就可以靠着飛梯衝上缺口,繼而威脅到城牆頂斷的守軍士卒,蟻附不斷得手,還一度佔據了面積相當大的一片城頭陣地,逼得西楚軍只能是趕緊向着城上投入預備兵力,用盡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纔把登城漢軍趕下城去。
丁疾也很懂機變,看到城牆頂端火把密集,衆多的西楚軍士卒已經登城而守,丁疾除了立即撤回攻城軍隊外,又命令漢軍投石機再次改用石彈,全力轟擊濮陽西門城頭,把上城作戰的西楚軍士卒砸得鬼哭狼嚎,鮮血飛濺。而當西楚軍士卒被迫大量撤下城頭避彈後,漢軍投石機又馬上改用燃燒彈,再次轟擊濮陽城內,重新縱火燃燒濮陽城內街道,讓西楚軍按下葫蘆浮起瓢,根本無法安心休息。
對西楚軍來說還好,漢軍隨軍帶來的陶甕畢竟有限,纔剛到下半夜時,漢軍的原始燃燒彈就沒了彈藥,不得不全部改回石彈,對着西門城頭狂轟亂炸,然而即便如此,濮陽城裡的大火還是直到將近五更才被全部撲滅,被燒燬房屋不下千間,多條街道化爲了殘垣廢墟,讓本來就房舍不足的西楚軍更加缺少房屋住宿休息,同時西楚軍全軍也被折騰得幾乎一夜沒睡,軍心士氣受到巨大影響自然不說,還有相當不少的士卒被城內大火燒死燒傷,損失了相當不少的軍需輜重。
讓西楚軍上下欲哭無淚的還在後面,天色微明的時候,漢軍大將龍且不但又帶着三萬軍隊來輪換城外的漢軍丁疾所部,還帶來了六輛新趕造的配重式投石機,和更多新趕造的攻城武器,然後一邊用巨大石彈全力轟擊已經千瘡百孔的濮陽西門城頭,一邊繼續挑土擔石,填塞昨天就已經被填平了一段濮陽西門護城河。
事情到了這步,西楚軍上下也全都明白了漢軍的攻城打算,知道漢軍是打算先用投石機把濮陽城牆儘量轟出缺口,同時徹底填平城外的護城河,徹底打開了直接進兵濮陽城下的道路,然後再真正發力攻城。可是就算知道漢軍要怎麼做也沒辦法,現在的西楚軍是既沒有辦法破解漢軍的配重式投石機,也不敢出軍到城外與漢軍交戰,只能是咬緊了牙關全力死撐,妄圖靠着越來越小的有限地利熬到項羽率領主力精銳回師救援。
如此反覆,用二十多架領先這個時代一千五百多年的配重式投石機,對着濮陽西門連續轟擊了兩天兩夜後,第三天的上午,在濮陽西門城外護城河已經被徹底填平的情況下,項康終於還是親自率領着漢軍主力出動,攜帶着這兩天來緊急趕造的攻城武器,向濮陽西門發起全面進攻。桓楚也趕緊組織西楚軍餘部登上已經被投石機砸出多個缺口的濮陽西門城牆,通紅着眼睛迎接漢軍攻城。
這一次攻城戰,漢軍主力也十分難得的沒用什麼投機取巧的手段,選擇了採用最爲正統的戰術發起攻城,先是以長盾在濮陽城外建立起臨時工事,掩護弓箭手放箭壓制城上守軍,然後一邊用撞城車直接撞擊濮陽城門,一邊以飛梯衝擊濮陽城頭,同時輔之以兩架新造出來的雲梯車,有條不紊的攻打濮陽城池。
如果換成了是在平時,用這種中規中矩的攻城戰術攻打濮陽堅城,漢軍當然是肯定很難得手,可是現在的情況已經完全不同了,護城河已經被徹底填平,漢軍不用壕橋車就能直接衝到濮陽城下,投入兵力的速度大爲加快,濮陽城牆上又有着許多被巨石砸出來的缺口緩坡,漢軍將士即便不用飛梯,也可以相當容易的衝上缺口,繼而威脅到西楚軍的城上陣地,配合以飛梯攻城,蟻附戰要比正常情況下好打不止一點兩點。
當然,西楚軍也有頑強抵抗,在桓楚的指揮下,西楚軍將士拋射的箭鏃密如飛蝗,不斷從殘破的城牆背後升起,沿着拋物線覆蓋到衝鋒中的漢軍將士頭上,同時又有石頭灰瓶雨點冰雹一般的從城上砸落,拼命阻攔漢軍將士蟻附攻城,需要重點保護的城門上方更是人頭密集,沉重的條石接連砸落,瘋狂砸擊試圖靠近城門的漢軍撞城車。
這還不算,爲了守住城池,西楚軍還從一開始就用出了造價高貴的火箭,全力攻擊對城牆威脅最大的漢軍雲梯車,又接連放下造價更加高昂的火幕,用淋過火油並且點燃的巨大幕布燒殺蟻附漢軍,不惜血本的阻攔漢軍攻城。
很可惜,西楚軍的抵抗註定只是垂死掙扎,因爲被漢軍巨石砸出來的城牆缺口實在是太多了,漢軍的蟻附攻城也太容易了,激戰纔過去半個時辰,就已經有好幾百名漢軍勇士成功衝上了城牆,奪取了大片的城頭陣地,讓更多的漢軍將士可以迅速衝上城牆助戰,西楚軍被迫無奈,只能是不斷向城上增派兵力,以血肉之軀硬扛漢軍進攻。
激戰因此更加殘酷血腥,兩軍將士逐尺逐寸的爭奪城上陣地空間,每前進一步都必須得付出鮮血和生命的代價,還只要稍有手軟,馬上就會被敵人的反擊奪回陣地,同時付出受傷乃至送命的代價,爲了勝利,更爲了活命,兩軍將士都只能是象野獸一樣的嚎叫着,拼命把手中武器往對方身上招呼,直殺得是天昏地暗,日月無光。
一架漢軍的雲梯車還沒能靠上城牆,就被西楚軍將士的密集火箭和大量拋出的燕尾炬燒成了火堆,另一架雲梯車則十分幸運,靠着登城漢軍將士的掩護,沒有遭到敵人燕尾炬的攻擊,即便帶着上百支火箭,仍然還是成功的靠上了城牆,城下的漢軍將士歡呼着踏梯而上,更加增快了向城上投入兵力的速度,項康也毫不遲疑,馬上又向前方投入了三千兵力和兩架雲梯車,趁熱打鐵加快攻佔牆端陣地的速度。
從下相起兵時就追隨項康的少帥軍老將楊季在城牆上端陣亡,身負二十餘創,然而他麾下的將士卻並沒有因此膽怯退卻,相反還高喊着爲他報仇的口號,在他副手的率領下更進一步加強了攻勢,還成爲了第一支衝到城門上端陣地的漢軍隊伍。受命守衛濮陽西門的西楚軍大將共尉率軍死戰,卻仍然還是沒能擋住漢軍攻勢,被殺紅了眼的漢軍將士強行驅逐出了城門上端。
乘着這個機會,此前被西楚軍重點關照的漢軍撞城車也終於衝到了門前,掄起前端帶着尖銳鐵角的撞木奮力撞擊城門,城門後西楚軍將士一邊死死頂住城門,一邊趕緊搬運沙包堵塞城門甬道。同時桓楚看到情況不妙,也馬上向城頭陣地投入了更多的預備隊,妄圖奪回最爲重要的城門上端陣地保護城門。
沒有了城樓可以屯兵駐軍,西楚軍的反擊威力也因此大受限制,在漢軍將士的頑強抵抗下,西楚軍先後發起多次反擊,都沒能搶回城門上端陣地,相反的,更多的漢軍將士則靠着飛梯之助,更多的衝上城牆增援同伴,城下的漢軍撞城車也把城門撞得多處開裂,隨時都有被直接撞開的可能。
“轟隆!”
終於,伴隨着一聲巨響,濮陽的西門城門終於還是被漢軍的撞城車撞開,漢軍將士歡呼着衝入城門甬道,拼命砍殺還在匆匆搬運沙包的西楚軍士兵,奪取漢軍主力的進兵道路。而與此同時,又一架漢軍雲梯車也成功靠上了城牆,更多的漢軍將士接連上城,成功奪取了將近一半的濮陽西門城牆陣地。
見敗局已定,此前一直都在頑強抵抗的西楚軍將士也逐漸開始慌亂了,軍心沮喪之下,被漢軍殺得更是連連後退,還不管督戰隊如何逼迫砍殺,都沒能再次發起什麼強有力的反擊,各處陣地接連失守,大半的城上陣地都被漢軍霸佔。
來不及探聽西楚軍的城內佈置,龍且的部將呂異身先士卒,直接帶着軍隊從撞開的城門中殺入城內,雖然也馬上遭到了西楚軍預備隊拼死阻攔,呂異本人還被一支弩箭射傷,可是入城漢軍卻沒有退後半步,咬着牙齒繼續前進,在城門附近與西楚軍展開近身肉搏,廝殺得無比慘烈。
各種各樣的壞消息也不斷被報告到西楚軍臨時主將桓楚的面前,城上陣地基本失守,城門甬道已經很難堵住,千人將及以上級別將領接連陣亡,先後多次派出的預備隊也被漢軍殺退,桓楚急得滿頭大汗,可是又無可奈何,也不得不考慮到底是巷戰抵抗到底?還是乘着現在還有機會,趕緊棄城突圍,儘量保全軍隊?
西門方向又突然傳來了巨大喧譁聲和歡呼聲,桓楚趕緊定睛看去時,卻見西門那邊的自軍隊伍大亂,很多士卒撒腿往城內逃來,另外還有一面尺寸僅次於項康旗幟的漢軍大旗進城,很明顯是有一名絕對夠分量的漢軍大將親自率軍殺入濮陽城內,桓楚心中更慌,忙向旁邊的蒯徹問道:“蒯大夫,以你之見,我們還有沒有打下去的必要?”
蒯徹的神情明顯帶着猶豫,遲疑了一小會,才說道:“桓將軍,恕下官直言,我們軍隊裡的新兵太多,再打下去,我們就算還能給漢賊帶去一些傷亡,也絕無可能繼續守住濮陽城,軍隊在巷戰裡傷亡過多以後,我們還連撤退突圍的機會都不會剩下。”
“還好。”蒯徹又補充了一句,說道:“奉命守衛濮陽的是大司馬,即便現在他已經陣亡了,守不住濮陽,也仍然應該是他擔主要責任,想來大王也不會太過責備於你。”
人畢竟都有自私心理,就連項羽在垓下四面楚歌時,也做出了扔下步兵帶着騎兵逃命的事,更何況是武力和魄力都遠不及項羽的桓楚?所以猶豫了一下後,桓楚還是咬牙說道:“傳令各軍,一會以郡守府起火爲信號,打開濮陽其餘三門,一起出城東走,讓蕭公角率軍殿後!”
也還別說,即便是軍心已經極度慌亂,桓楚的命令還是得到了西楚軍衆將的堅決執行,還是在西楚軍餘部主力做好了撤退準備後,桓楚的親兵縱火點燃了郡守府以後,西楚軍各部才分別打開沒有遭到攻擊的濮陽南北東三門,出城逃命東走。順便交代一句,爲了方便逃命,桓楚還早早就換上了普通士卒的衣服,以免自己成爲漢軍的重點關照目標。
項康十分大方的只攻濮陽西門一個戰場,還沒有提前在濮陽其他三門派駐軍隊防範西楚軍出城逃命,除了是想瓦解守軍鬥志之外,還有一個更加的重要原因,當然是因爲目前漢軍騎兵的數量衆多,已經達到一萬四千餘上,還全部都能騎在馬上作戰,機動力遠比西楚軍的步兵強大。所以看到西楚軍突然開門東走,項康也毫不着急,僅僅只是命令丁疾和鍾離昧二將立即率軍發起追擊,同時讓灌嬰率領漢軍騎兵傾巢出擊,利用機動優勢搶到前方攔截西楚軍敗兵。此前率軍入城的漢軍龍且所部也沒有參與追擊,僅僅只是全力搜殺城內殘敵,也很快就替項康第二次拿下了地理位置十分重要的濮陽堅城。
灌嬰率領的漢軍騎兵十分出色的完成了項康交給他們的任務,揮舞着馬刀,在西楚軍敗軍人羣中強行殺出一條血路,搶到道路前方後,漢軍騎兵又馬上掉頭,列陣攔住了西楚軍敗兵東逃的道路。桓楚催軍死戰,妄圖衝破漢軍騎兵的攔截陣地,保持編制突圍逃命,卻遭到了下馬步戰的漢軍騎兵迎頭痛擊,激戰許久都沒能殺潰倉促列陣的漢軍騎兵。
又過得片刻,見仍然還是沒有辦法殺散漢軍騎兵,相反殿後的蕭公角招架不住漢軍追擊,已經東逃到了自己附近,桓楚也只好長嘆了一聲放棄幻想,命令自己的親兵放倒旗幟,自行放棄對西楚軍敗兵的領導指揮,領着親兵繞開漢軍騎兵的攔截陣地向東逃命,軍心慌亂到了極點的西楚軍敗兵也頓時做鳥獸散,轉眼間就逃得漫山遍野都是。
漢軍的追擊戰也因此變成了逐獵戰,再度上馬的漢軍騎兵集羣衝鋒,看到那裡的敵人數量最多就往那裡衝殺,隨後殺來的漢軍步兵則大肆砍殺前方敵人,抓捕生擒掉隊落單的西楚軍士兵,拼命擴大戰果,西楚軍徹底崩潰,逃得只恨爹孃給自己少生了兩條腿,主動放下武器投降者不計其數。
追擊中,丁疾和鍾離昧率領的漢軍步兵撈到大魚,除了生擒共敖的兒子共尉之外,還又包圍了兩個穿着打扮與西楚軍完全不同的中年男子,漢軍將士命令他們放下武器投降時,一個壯實的中年男子被迫拋下手中戰戈,舉手說道:“別殺我,我可以讓你們富貴,我就是河南王司馬卬。”
“那這個呢?”保衛他們的漢軍將士驚喜指住另一箇中年男子問道。
“李左車。”那文士打扮的中年男子無奈回答。
司馬卬和李左車被押到項康面前後,項康僅僅只是讓人給李左車鬆了綁,還迫不及待的向李左車表達了一番久仰大名之類的敬意,司馬卬不肯服氣,直接問道:“漢王,我纔是河南王,爲什麼不給我鬆綁?”
“給你鬆綁?”項康直接笑出了聲音,說道:“給你鬆了綁,那本王怎麼向已經投降了本王的卷縣、陽武和滎陽三縣父老桑梓交代?當初西楚王領軍攻打滎陽,你身爲河南王,不肯出面保護你治下的河南子民,相反還幫着西楚賊軍荼毒卷縣、陽武和滎陽,燒殺擄掠,無惡不作,滎陽被屠城,卷縣和陽武的黎庶被殺害大半,居然還喪心病狂,用他們的屍體填塞我們的護營壕溝,助紂爲虐到了你這個地步,本王如果還饒了你,就是上天都不會答應!”
言罷,項康大聲喝道:“把司馬卬打入囚車,押回滎陽,召集滎陽、陽武和卷縣的父老黎庶,把他當衆梟首!”
司馬卬大聲求饒,可惜項康一是爲了收買民心,二是不願留下有政治基礎的諸侯王,根本不爲所動,揮手就讓自己的親兵把司馬卬拖了下去。得到項康禮遇的李左車心中不安,忙主動伏地請罪,承認自己給項羽出了不少餿主意,也幫着項羽殺害了不少漢軍將士,主動請求領罪。
“那是各爲其主。”項康大度揮手,說道:“那時候廣武君你是西楚王的客臣,爲他出謀獻策是份內之事,本王怎麼可能會爲了你曾經向西楚王獻策,就追究你廣武君的責任?廣武君你如果心中實在過意不去,那就留下來本王幫忙,幫着本王儘快掃滅西楚賊軍,立功贖罪就是了。”
見項康如此寬宏大度,還直接開口招攬,李左車慌忙頓首道謝,發誓永遠效忠漢軍,項康正想親手把他攙起時,不曾想許季卻突然拿着一份貼有雞毛的軍情急報來到面前,神情還頗爲緊張,項康見了暗驚,忙問道:“那來的軍情急報?是不是南陽戰場來的?”
“回稟大王,不是南陽急報,是周叔將軍剛剛派人從北線送來的,想請大王你儘快給他派去援軍。”
許季回答讓項康一楞,驚訝之下,項康還脫口說道:“怪事了,周叔竟然也有向本王求援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