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落魄馬孟起

早起一罈酒,午間飯食一罈酒,晚上燈火通明又是一罈酒,馬超這在漢中一天便是三壇,簡直是要把自己給喝成酒糟馬蹄髈了。

人家好酒之人是時時刻刻離不了美酒佳釀,而且人家喝酒那是品飲一體,可不像馬超這樣捧起酒罈子來咕咚咕咚的猛灌,表面上看起來是很瀟灑很有範,貌似是英雄好漢不拘小節,可實際上那一罈子酒得有一半是順着馬超的嘴流出來。

要麼是浸透了衣袍,要麼便是滲入了地下,反正真正被馬超喝到嘴裡的酒,絕對是不超過一半的……

這種極度浪費酒水的行爲,如果被劉禪的三叔,張飛張三爺看見,那恐怕馬超就會見識到什麼叫做砂鍋一樣大的鐵拳了。

作爲嗜酒如命之人,張飛可絕對見不得旁人對酒水有什麼浪費乃至褻瀆,而這在劉禪看來是三叔一個極大弱點的存在,到現在爲止都沒有因此出什麼幺蛾子,恐怕就只能歸功於老爹劉備的厲害了……

不過眼下馬超畢竟還在漢中地界上,名義上又是張魯的手下,就算劉禪想要湊齊五虎上將的成就,卻也要考慮考慮現實的問題,總不能上來拉着人家馬超說什麼投奔我吧。

哪怕馬超現在是過的悽慘了點,落魄了些,可這也是他自己給自己找不自在。

說實話張魯對馬超已經不算虧待了,除了兵源死活不給補充目的是限制馬超悄悄發展裝意外。

什麼軍糧銀錢,器械酒水肉食等等,張魯是半點都不曾有過少給的時候,哪怕就說馬超現在這種超級浪費的喝法,該有的酒水供給卻也是一日都未曾少過……

當然了,厚待自然也不是無因而成,張魯又不是什麼大慈善家,他所做的一切都是有目的可尋,平白無故將馬超養起來自然不符合他的利益,但卻有不能虧待了馬超,而且還要慢慢的收其心納其人,到最後一步纔是將馬超徹底收作自己手下。

由此可見,張魯是真心實意的對馬超啊,畢竟他想要一個獨當一面的大將已經好久好久了。

就算是一直被張魯壓着打的劉璋,手底下都有張任嚴顏等蜀中名將,更遑論中原曹操,荊州劉備以及江東的孫權了。

對什麼夏侯兄弟,曹仁張遼,什麼關雲長張翼德趙子龍之類的名傳天下武將,張魯看着這些人都是流口水啊。

實名制的羨慕但卻並沒啥卵用,漢中這地界就不產什麼武將,哪怕是不小心被歷史掩蓋的都沒有,完完全全就是一頓三流貨色在撐場面。

當然了,這也不是說張魯手底下就沒有什麼可用之人,亦如功曹閻圃,可以說這麼多年來爲張魯盡心竭力的謀劃着,也是張魯能夠在漢中穩穩做當還能夠壓住蜀中的關鍵人物。

但閻圃出謀劃策可以,讓他提槍上馬出陣殺敵那就是爲難人家了,畢竟文人上馬衝鋒,不說馬超出手了,便是馬岱在三五回合內恐怕都能要了他的小命……

所以啊,最缺的東西便是最想要的,張魯卻少獨當一面的大將,缺少衝鋒陷陣的猛將,能夠滿足這兩個條件的或許是一個人,或許是兩個人。

而馬超則是完美符合條件,甚至還有一個能衝陣的龐令明,這在張魯看來簡直是買一送一穩賺不虧的大買賣啊……

再加上一個壓陣後軍副將手數一數二的馬岱,三個人的武將陣容,如果能夠徹徹底底的加入到漢中這個大家庭來,那對於張魯而言簡直是無比巨大的提升。

到時候張魯有絕對的信心在漢中扎穩跟腳,哪怕是曹劉兩家合夥攻過來,他也是心中無懼!

只不過想法是好的,但現實卻總是磕磕絆絆根本不能一帆風順。

張魯饞他們三的身子,付出了他認爲最好最恰當的代價,但太阿並沒有考慮過,他的這些代價對於馬超而言真的就有那麼重要嗎……

如果張魯的所謂糖衣炮彈能夠奏效,馬超也不會這樣一天天的這樣喝酒發泄心中鬱結之氣了,更不會招至龐德的厭惡。

要知道龐德對馬家一向是忠心耿耿,但他忠誠的是以前那個神威無敵,能夠在涼州縱橫馳騁,能夠擊敗夏侯淵打的其潰逃長安龜縮不出的馬孟起。

而不是現在一臉鬍子拉碴滄桑樣子,渾身上下滿是酒氣的馬超……

但心中厭煩歸厭煩,龐德卻也知道自家主公心中那份鬱悶,若不是因爲楊阜姜敘等人的陰謀,冀城也就不會丟了。

再有這寄人籬下的狀態,還被人限制了發展,甚至連城都不能進,馬超心裡頭得是多麼的氣惱。

可問題是光生氣也沒有用啊,漢中是張魯的底盤,馬超就算有心搏一搏大的,可光憑藉他手裡這數百西涼精騎能做到什麼,怕不是連個浪花都掀不起來啊……

不說漢中是鐵桶一般固若金湯,但張魯來剿滅他們卻也是不算什麼難事。

數千大軍一圍,斷水斷糧,到時候恐怕突圍都是癡心妄想,最後只能被活活耗死。

馬超正是因爲看的明白,所以在面對張魯這般苛刻對待的時候,無奈惡選擇了忍氣吞聲,喝酒發泄……

所以說嘛,彼之美玉吾之頑石,張魯覺得自己是優待了馬超,但馬超卻又覺得張魯再給他臉色看,乃至行小人之法無諸侯之大度。

這兩人到底是誰錯了?乍一看好似也看不出來,但實際上仔細分析一下,馬超跟張魯兩人確實誰都沒有錯,因爲這兩種觀點來自於他們兩個不同的人,不同的人對一件事有不同的看法,那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啊!

更何況有一點問題張魯也沒有搞明白,他以爲自己是在厚待馬超,但他卻沒有搞清楚馬超現在到底是要些什麼。

北上重奪涼州,緊逼長安打到許都,最後纔是過河到鄴城去滅了那曹操曹孟德!

這纔是馬超心裡最想要做的事,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被張魯好酒好菜的伺候着……

投其所好都投不準,那還想什麼將馬超收心徹底納做自己的手下了。

張魯只要是一日想不通這個道理,馬超現在的日子就得一天天的照舊過下去。

甚至就算張魯有想通的那一天,他有沒有膽子直接反攻曹操都還是兩說的事情,畢竟守城和主動出擊可是兩碼事啊。

那這樣看來,馬超如此落魄的境地,怕不是的持續一段時間了……

不過不要緊,張魯不給他北進涼州一雪前恥的機會,不代表別人也不會給。

眼下孫乾已經悄悄進入了漢中境內,只等人接應後便是要去與馬超會面,同時也會爲馬超帶來他最想聽到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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