適時的,樂辰又丟給他一些書。關於人事任免,關於系統管理的,關於如何輕鬆的當一個帝王。而也絕缺少不了一些,如何看人識物方面的書籍。
裡面有一本,甚至是樂辰親自書編寫的,他當帝王時的種種經驗。每個字都是金玉良言。每多看一字,他都有一次醍醐灌頂之感。一切他遇到的問題,全都迎刃而解。
接下來的日子裡,他依舊忙,卻忙得十分高興,十分痛快。
連他的武功,在他自己都未在意間,飛速的進步着。鑑於他一個人快忙翻了,最後到是把阮旻竹也給拉地去幫忙。結果,忙翻的人變成了兩個。
好在,在這樣的瘋狂忙碌下,山裡的一切,很快就上了正軌。那五百個兵,一個一個模樣。那些被涮下來的人,也終於知道,他們錯過了什麼。而他們的價值,也在被瘋狂的壓榨着。
新的鐵血般的秩序,在飛快形成,且嚴格的被執行着。所有挑戰秩序者,都得到了應有的懲罰。
時間在人們的忙碌中,不經意間溜走。春去秋來,山裡已經大大變樣。
那些藏有大批人手的幾座山頭,在一夜之間,就找不到了。
身處裡面的人,毫無所覺。他們感知到的一切,與往日沒什麼不同。只有少數幾個人被特意帶出去,知道如果不用特別的辦法,將永遠都找不到那幾座山。
因此,那些個孩子,也被悄悄轉移了進去。離着那些粗兵隔着兩個山頭,在一個更小些的山谷裡。山與山之間,又有一個簡單的迷蹤陣。不懂陣法者,兩邊永遠無法相通。
而在大白天世人眼前的,七景選的那個地方,屬於七景的宅子已經蓋起來了。
一座四層的,有着六十幾個房間的樓房從無到有,歷經兩個月,終於蓋了起來。那是一處不太高的山,宅子建在坡度很緩的向陽面。樓房依着山體,整體都是白色。樓前續着山上有泉水,變成一個水池。水池中央,雕着一座聖獸象。水繞了一圈,又引向山下。再外面,是草坪……到處修理的整整齊齊,在這個年代,這一切,堪稱奇蹟。
七景十分滿意,更甚至是滿足的。
這樣的宅子,莫說來到古代,便是在現代,也不是一般人家能住得起的。她上輩子就只在屏幕上看過。
也因此,她對樑翠兒越發的好奇。十分好奇,曾經的她,到底是什麼樣的出身?要知道,有些東西,光靠想象,是建不出來的。
“夫人。”樑翠兒在宅子落成,七景搬去的當天,再一次來到這裡。
她帶着人,運了許多地毯過來。從一樓鋪到四樓,不同的房間,鋪不同的地毯,這也算是一個大工程了。
“馬上要到冬天了,若是沒有地毯,會冷很多。而且這裡還是山裡,到時只怕風雪更甚……”
“你有心了。”七景看着樑翠兒周圍的規則之力,發現它雖然依舊波濤洶涌,可是卻依舊穩穩當當,沒有要崩潰的跡象。這讓她不由更加好奇:“你看起來,精神渙發,可是有好事將近?”
“什麼也瞞不過夫人。”樑翠兒微微低頭,羞澀一笑:“之前一直跟百里風凌公子合作……”
七景只是恍然,原來如此麼?
“什麼時候能喝上你們的喜酒?”
“這,要看百里家那裡的意思。您也知道,百里家是大家貴族。我卻不過是小門小戶,還被退過親……身份地位上,與他並不相配。”
身份地位,確實是個大問題。但百里風凌不蠢,百里家更是有眼光。就她這短短一兩裡賺得財富,足以敲開任何一家貴族家的大門。
所以,樑翠兒的話,並不真實。只是,這段時間裡,樑翠兒的變化實在夠大,便是面對她,也是做得滴水不漏。
唯一不同的,便是她的氣息了。氣息起伏不穩,時緩或急,不是心中不定,便是心有算計。
“百里家雖說是幾百年的大族世家,可說到底,他們更近江湖。江湖人不拘小節,想來,只要他跟家裡好好說說,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更何況,你也不是一般女子。如今這西束城,誰又不知道,你女財神的稱號。”
“夫人過獎了。”樑翠兒擺出謙遜以及鬆了口氣的模樣。但很快又變成了忐忑,只是這一次,她卻並不再說什麼,反而轉開了話題。
等到樑翠兒離開時,七景才問聞九寅:“百里風凌跟樑翠兒怎麼回事?”
聞九寅難得的冷嗤一聲:“師母,您別管這事。您要是聽了,真是污了您的耳。”
七景一把扇子砸他頭上:“讓你說就說。”
“是,是是是。弟子這就說。”聞九寅連忙討好道:“之前弟子不是一直擡舉這樑翠兒麼?養大了她的心氣。本來,弟子琢磨着,將她配給弟子一個手下。雖說現在那人只是弟子手下一個管事,但弟子好歹一個太子,以她的身份,也不算辱沒了她。誰知她竟瞧不上,抵死不從。”
“弟子想着,她既不願,便罷了。到底是有能力的人,就該給有能力的待遇。結果沒兩天,竟趁着我們幾人一起喝酒時,給我們下了藥。三個人的杯子,她只下了一個。她自己也沒拿穩,到底下給誰。結果,百里風凌中了招。她如了願,爬上了百里風凌的牀。”
聞九寅冷哼一聲:“百里風凌當時氣得不行,更覺得對不住師傅師母,不敢再留在樂宅。只是他本來說,等師母回來要給師母賠罪的。後來卻一直沒見他過來。他走了沒兩天,百里家就藉着修宅子,把她給帶走了。本來,以弟子的能力,想留還是留得下她的。可她自己願意去,弟子也就只能讓她去了。”
七景皺眉:“之前怎麼不說?”
“之前只覺得,這等污糟之事,不必拿來污您的耳。那樑翠兒雖說有些能耐,也不到要師母您費心的地步。誰想到,她今天居然混在下人裡,又跑來打擾您。說起來,這山下的守護,還要好好加強纔是。”
七景隨意的點了點頭:“那現在,她要嫁百里風凌了?”
“百里風凌心中是極恨她的,吃了那樣的虧,是個男人都不痛快。可也不知道她怎麼說服百里家主的,愣是要成全這樁婚事。”
七景不解:“若只是你給她安排婚事的事,她應該不會這麼做這樣的事,是不是還發生了別的什麼?”
聞九寅搖頭:“並沒有別的事情。”
“確定?”
聞九寅又好好的想了又想,最終還是肯定道:“確定。”
“那就奇怪了。”以樑翠兒一慣的表現,可不是那種,會急急將自己綁在一個男人身上的女人。尤其還是以這樣的方式,那就更不可能了。唯一的解釋,就是在他們不知道的情況下,肯定發生過什麼異常的事情。
“派個人去好好查查。”
“是。”
聞九寅走了,七景卻沒停止思考。怎麼想,都覺得很維和。如果真像樑翠兒說的,日久生情,然後受身份地位阻攔,到是合情合理。可樑翠兒也一定知道,她要想查她,也是輕而易舉。那麼,她設這一個必定會被揭穿的局,有什麼意思呢?
對於玩弄心術,樂辰顯然比她高明百倍。只是聽了她的轉述,思考了不到十秒鐘,立刻就有了極爲合理的猜測。
“引的你好奇,讓你查下去。而她現在不管面臨着什麼,需要什麼。只要你的人手一出現,她就可以借勢。至於她到底想幹什麼……這個不好說。”
七景依舊覺得不合理:“我總覺得,她不可能用自己的清白,去謀算這樣的事情。”
樂辰極爲自然的道:“有三種可能。一是,她根本沒有付出所謂的清白。整件事,都是她在作戲。第二種是,付出清白之事,她自己也控制不了。被逼,被陷害,或者其他原因。第三種可能,你看錯了她。”
被他這麼一說,七景是更糊塗了。
“那我接下來怎麼辦?”
“你要是好奇,就繼續下去。按着你的心意來,我總不會讓你吃虧。要是不高興,直接殺了就是。”他對於不相干的人,一如既往的沒什麼耐心。
“殺自然是不殺的。”七景真被樑翠兒給引起了好奇心來。也是她實在閒得無聊:“那我就陪她玩玩好了。”說到這裡,又問樂辰:“陣法布得如何了?”
“那邊的陣已經布好了。”折騰了好幾個月。“不過,咱們這宅子,還得忙上一會兒。免得什麼人,說來就來,說走就走。”
“我這幾天可能要回幾趟城。”讓別人去查,終究沒她親自去,來得容易:“還有那幾個小丫頭,放着太久了。這個冬天把她們也帶過來,送給平安教教。”說到後來,她到是笑了起來:“每年讓她們訓一個月,不知道將來會變成什麼樣。”
“總比現在的她們要強。”樂辰算着時間:“今晚陪我將陣法完善開啓,明天休息一天,後天我陪你回城。”
七景有些心疼:“不用這麼急。你也不用,時時陪着我。”
“我喜歡。”是的,他喜歡。在這裡,只有他們兩人,纔是一個世界的人。其他如何,跟他毫無關係。他會買這些山,會收弟子,會給他們培養這些人手……目的只膽一個,那就是,爲了讓他們夫妻生活的更好。是爲了更長遠的投資。
而所有的所有,都只爲她而已。
“冬天將至,我們也該回城露個臉了。前兩天,百里老頭送了消息過來,說千家的人進了城。顧秋苑也偷偷的來了,糾集了不少人。也不知道,到底想要幹什麼。說不得,跟你要查的事,有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