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冥閣專營消息和人命,他們的人脈,本就遍佈全大陸,各行各業,收集消息,潛伏殺人。
他們可能是個身份高尚的大善人,也可能只是路邊的販夫走卒。這樣一個組織,是不可能被人一屠便斷了根的。
而幽冥閣的真正老大,又怎麼可能,一點後路都不給自己準備,被人真的直接打到老巢莫說皇帝派的那些人找不到,便是他的那些手下,也是找不到他的。這世上能找到他的,必定是他絕對信任的人。而值得一個殺手頭子真正信任的人,這世上也沒幾個。
但他的下屬們,雖然找不到他的人,卻能將消息傳遞給他。
而最近,幽冥閣的老大,零星收到不少關於皇帝的消息。
可那樣的消息,實在讓他提不起興趣來。皇帝老兒的儀仗隊這消息根本不新鮮。他這幾天,一直跟着儀仗隊走,皇帝老兒的御帳他都探過好幾次。這根本就是一個幌子,皇帝根本就不在這裡。
幽冥閣主覺得,天下人都被皇帝騙了。
皇帝明面上要去西涼城,可能是因爲忌憚四皇子,以及四皇子練出來的十萬奇兵。也看重了西涼與西夷的發展。
可實際上,那只是迷惑敵人的手段,真正的他,很可能去了涌城。
涌城如今纔是戰鬥第一線,皇帝親臨,必定會給大衍的軍隊增加氣勢。說不定,皇帝還帶了什麼奇兵過去,即時,玄武軍必敗。身爲帝王,這樣的安排也很正常。
因此,幽冥閣主一直派人,在前往涌城的各個道路上,查揬皇帝的行蹤。可惜一直都沒有,這讓他覺得,皇帝果然是皇帝,深不可測。
不得不說,這是一個大誤會。
而這一天,他又收到了新的消息。這個消息,總算是有了些新意。而其內容,也讓他有些拿不定主意。
皇帝已經到了西涼城境地而且,就一個人,帶了三個護衛三個護衛還受了傷
這怎麼可能
他立刻讓人去查,這是誰送上來的消息。更是寧可信其有的,前往消息上所註明的地點。寧錯殺,不放過。
就像皇帝老兒,當年對他的家人一樣。
等他到達地方的時候,看到皇帝老兒時,他終於露出了難得的笑容。不管給消息的人是誰,就爲了讓他找到皇帝,都該記他一功。
皇帝很惱火,做爲皇帝,他從未如此狼狽過。便是當初,他還不是皇帝,只是皇子時,他也沒從未像今天這般過。
沒吃沒喝,好幾天沒有洗澡,身無分甚至,還被從獵戶家被趕了出來。
等到他回到京,一定要抄這獵戶九族。
“該死的老色鬼,膽敢對老孃動手動腳。下次再看到你,看老孃不廢了你”獵戶娘子手裡拿着砍柴的砍刀,對着皇帝的背影,罵個不休。直到看不到身影,才呸了一聲,轉回頭。對着屋裡的四五歲的小孩子怒罵:“下次眼睛放亮點,別什麼人都往院裡放。”
幽冥閣主站在院外的樹上,看着遠去的背影,微微勾了勾嘴角。一轉頭,又看向另一側的樹上。離他不過五十餘丈,隱在樹上,看了他一眼,追着皇帝去了。
隱匿功夫一流,若未對方動了,他未必能發現。
想到那給他送消息的人,笑了笑,追了上去。
皇帝很惱火,因爲他發現,他的內力在飛的流失。從離開儀仗隊開始,初時還很緩慢,但到了後來,就十分的快。隨着內力的流失,他的身體也變得虛弱。到現在,甚至連一個獵戶娘子都打不過
“該死的,朕紆尊降貴,要採補她,居然敢不感激,還敢對着朕動武器朕一定要誅她九族,不,十族。”
皇帝罵罵咧咧的,卻又發的焦急。
全都是廢物,合歡宗的長老是廢物,居然被不知什麼人給殺了。龍禁衛也全都是廢物,讓他們找幾個女人,居然就把小命給丟了。
可就算再罵,也改變不了現狀。
他需要女人,女人是他的力量源泉。本來,他的儀仗隊裡帶着隨行的妃子,一路上,靠她們採補,他的內力還沒什麼變化。可誰知,他才離開幾天,內力就倒退了許多。九陰之女,他一定要得到九陰之女,只要採補了九陰之女,以後沒有其他女人,內力也不會流失。
西涼城,他的九陰之女,他一定要得到她。
想到之前得到的消息,那個女人居然不守婦道,嫁給樂辰那個不孝子,他就氣得恨不能當初一生下他,就把他掐死。
可他離得遠,邊長莫及,也只能認了。
幸好,長老說了。雖然失了處子之身的九陰之女效力要差一點,但也勉強可以一用。以後,再培養一些九陰之女就是。那並不難,只要找一些孕婦,在特定的時間,特定的時辰內,將孩子生出來就行。
想到得意處,皇帝陰仄仄的笑着。全然忘記了此時的狼狽,更忘記了,當初皇后,以及蘇佑良打七景主意的下場。
若是有人細看,就會發現,他的眼底滿是瘋狂,已失去清明。這不是一個正常人會有的眼神,更不會是一個帝王該有的眼神。
“皇帝老兒,納命來。”幽冥閣主跟着皇帝大約兩個時辰,確定他沒有跟錯人,也確定,另一個跟着的人,不會出來礙事。
於是,天一黑,他就開始動手了。
他不想弄出太大的動靜,畢竟,此處離西涼城,就只有不到半個時辰的距離。
幽冥閣主想的很好,但顯然,有些東西,是要靠命的。
他單隻想着,西涼城有個四皇子,不能驚動四皇子。所以,他早讓人盯着城主府。卻不知道,西涼城還有個供奉。
而這個供奉最近晚上睡眠質量太差,天一黑,就到城外到處遊蕩。
結果,現在,已經幾乎是“手無縛雞之力”的皇帝,眼看着就要命喪黃泉。卻又被一突來的劍把小命給拉了回來。
供奉大人默默嘆了口氣,早知道就不出來了。
雖然他是拿人手軟,可要是碰不上,他的債就成死賬了不是這一有事就愛到處亂逛的毛病,果然是該改一改的。
幽冥閣主收劍回身,直指供奉大人:“閣下何人,要管某的閒事麼”
供奉大人搖頭:“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我得保他一命。”
幽冥閣主挺劍上前,與供奉大人戰在一處。
皇帝看着兩人,不管是這個要殺他的,還是要救他的,他全都不認識。但他知道,他現在內力出了問題,這裡的誰,他都不是對手。因此,他只能先逃。
這幾天來,他一直狼狽,雖然心各種狠毒詛咒,可對於各種沒節操的事情,他做起來到是十分自如。趁着兩人動手,悄沒聲息的就溜了。
兩人都看見了,可兩人都沒理。
供奉的實力比幽冥閣主厲害的多,因此,他只是拖着他,打得有些懶洋洋的。至於皇帝麼他出手了,可不等他幫忙,他自己就跑了。所以,有什麼結果,也是他自己選擇的,可礙不了他什麼事。
這麼想着,打起來越發的懶散了,只希望跟這幽冥閣主打得更久些,讓皇帝跑得更遠些纔好。
看不見,就不是他的責任了。
至於幽冥閣主,他只覺得自己遇上了生平大敵,再無心他顧。甚至還有些後悔,早知道皇帝身邊定然有高手坐鎮,他卻居然一個人都沒帶,就急急的來了。如今,怕是要交待在這裡了
皇帝一從幽冥閣主手下逃了,消息就送到了內城,樂辰的手裡。
對於這樣的消息,樂辰實在沒什麼好心氣。對於那個總是壞事的供奉,也越發不待見起來。
“廢物”樂辰很不滿,對於那個幽冥閣主。果然是草野莽夫,他太高看他了。“我記得,最近有一些流寇到了西涼來,是不是”
“是。”
樂辰想了想,笑道:“既然到咱們的地盤來討生活,那就讓他們也做些貢獻。”
屬下眼睛一轉,立刻懂了。連夜又出城,去找那些最近被追得如喪家之犬的流寇去了。當然,殿下說了,要讓他們做貢獻,所以,等這件事結束,他們就可以去幫着挖河工了。
最近河工那裡一直反應,人手不夠。
待人走了,樂辰又回到臥室,抱着七景躺着。
“皇上來了”
“恩。”樂辰的語氣有些低沉。
七景連忙安慰:“來就來吧,這會兒來了也好。”悄沒聲息的,比大張旗鼓的好處理多了。尤其是對於她這種,習慣動手的人來說。拌嘴皮子,耍小道,她總覺得頭疼。也是樂辰慣得她,她只要想到,就去做。至於間的種種細節,自有他給處理了。從不需她煩心。
輕拍着他的背,“只要沒有人承認,他在這裡,便不是皇帝。”
樂辰蹭了蹭,又“恩”了一聲。他沒難受。那個人,已經不能再牽引他的情緒了。他只是喜歡她哄他,安慰他的感覺。這種時候,她滿心滿意的,全都是他一個人。這種感覺,非常好。
“若是實在不行,避出去也可以的。我陪你一起離開”當然,她覺得逃避解決不了問題。這一出父子相見的戲碼,必定是要上演的。
“不避。”樂辰雖然也會隱忍,卻從不逃避。
“那就等着他來吧。我總會陪着你的”
“好。”樂辰長長的呼了口氣:“陪着我,永遠都不許離開。”
“不會離開。”她保證。
到天明,下面人又送了消息過來:“那人被流寇抓了,他自稱是皇帝,可惜沒有人信。”
樂辰大喜:“如今人在哪裡”
“在流寇的老巢裡。”說到這裡,那屬下臉色有些古怪:“那人跟流寇頭子的小妾恩,在一起了。”
樂辰也無語,有父如此,羞煞人也手機請訪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