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溯月並沒有開口點破:“走吧!”
馬車走在皇宮大門外面空曠的街道上,此時天色已經全黑了下來,帶着一種莫名的壓迫感。
車廂內的燭火明明滅滅,在白溯月和林子萱的臉上跳躍着。
兩人誰都沒有說話,車廂內一片寂靜無聲,還好鎮國侯府和將軍府的路都是一條,倒是不需要多繞圈。
可即便是這樣,這條路馬車至少也要走將近半個時辰的功夫才行,纔到半路,一道勁風就從空中炸開。
林子萱心口一顫,整個人躲在身邊丫鬟的懷裡瑟瑟發抖,上次在花船上遇刺的事情,讓她打擊不小。
一支弓箭直接從馬車的外面,刺在了裡面的車柱上,深深的陷入了半寸之深。
趕車的李叔一聲驚呼慘叫,白溯月隱約聽到了車伕中箭的聲響。
“林小姐,有刺客!”
林子萱都已經嚇呆了,“我沒有惹到任何人,怎麼可能有人來刺殺我!”
白溯月看到到了這種時候,林子萱還在想這些有的沒的,頓時感覺有些無語。
馬車沒了人牽制,也可能馬身上同樣中了箭,身前的那匹馬擡起前蹄嘶吼了一聲,片刻間猛然向着前方衝了出去。
一時間車裡面的人被顛的東倒西歪,林子萱面色慘白,腦袋一頭撞在了柱子上。
那小丫鬟也沒好哪裡去,疼的躺在馬車之中直不起腰來,白溯月一手按住馬車的一邊柱子,直接整個人跳到前方駕駛馬車的位置。
因爲馬車跑的太快,之前那些暗箭也沒有跟過來。
白溯月一擡眼,趁着月光就看到了馬背上的一支弓箭。
怪不得馬會驚,受了傷不跑纔怪。
站在車前,車身劇烈搖晃,也讓白溯月站的有些不穩,她一擡頭就看到了街邊一棵足有一人抱粗的老槐樹,直接拽住繮繩的一頭,從馬車上跳了下來。
這一跳一拽之間,白溯月已然用上了力氣,馬駒被勒了這麼一下,前腿直接跪在了地上,白溯月聽到車廂裡傳來一聲呻吟,嘴角微微緊繃着。
恐怕這一下那主僕二人的下場也好不哪兒去。
但那也比這匹驚馬最終帶着這二人跑到車毀人亡的下場要好。
將繮繩拴在了槐樹幹上,白溯月掀開車簾去看裡面的情況,那小丫鬟人也已經昏迷了過去。
白溯月一手一個,將兩人從馬車上夾了下來,她看了一眼空蕩蕩的街道,心神微微一凝。
恐怕還有更危險的在等着她們。
她不知道這羣人是誰派出來的,所以不敢輕舉妄動,扛着林子萱和她身邊的小丫鬟,將兩人丟在了一扇破舊的大門後面。
“本小姐能幫你們的都幫了,這羣人如果是衝着你們來的,你們就自認倒黴吧!”
白溯月一轉身的功夫,就忽然想起之前林子萱壞掉的馬車來。
她忽然微微彎了彎脣角,眼底劃過一道明悟的光彩來。
她和林子萱乘坐的馬車差不多,而且走的還是一條道路,如果林子萱的馬車壞了,肯定就要在原地等待,而她就要自己獨自走在這黑夜之中。
這些殺手的真正目標是她,而並不是林子萱。
想清楚了這點,白溯月漫步走到那輛已經扭曲的馬車旁邊,如果她計算不錯的話,這會兒那些殺手已經追來了。
可不是,黑夜之中飄下來幾道身影,直接攔截在了白溯月的馬車前面,將她層層包圍。
這些人手中拿着奇怪的玩刀,刀身呈半圓形狀,在月色下卻顯得十分鋒利。
“你們是誰派來的?”
白溯月悠閒自在的將手搭在馬車的邊,手指微微用力。
強大的手勁兒,瞬間將胳膊粗的木頭捏碎了一邊,黑衣人眼尖的看到白溯月手心裡傳來咔嚓咔嚓的聲響。
“殺!”
沒有回答,沒有任何猶豫,這羣殺手毫不客氣的向着白溯月衝了過來,帶着濃濃的殺機。
距離白溯月最近的蒙面人,直接將手中彎刀向着她的脖子抹了過去,只可惜還沒有碰到她的身體,就立刻後退了幾步。
白溯月不知道從哪裡踢起了一塊拳頭大的石頭,正中那人的胸口處,她這石頭飛出去的瞬間,隱約聽到了對方胸骨碎裂的聲音。
見到白溯月這樣輕輕巧巧的就解決了一人,剩下的蒙面人瞬間警惕起來。
一柄彎刀直接從其中一人手中脫手,帶着極快的速度向着白溯月的身上旋轉過去,白溯月眼神微微凌厲了幾分,直接一個翻身,腳尖在刀背上點了一下,刀身整個一轉,重新回到了動手那人的身邊。
只可惜,卻被穿透了心臟。
“水平都不高,如果我料想不錯,你們都是顏映柔派來的,她還真是看的起我,找來了你們這些個不中用的殺手!”
白溯月微微挑眉,眼神之中卻沒有絲毫懼怕的神色,只是她嘴角的笑容還沒有完全散開,一道極爲快速的身影,已經來到了她眼前,那人藏身在黑色的斗篷當中,手中閃動寒光的匕首,頃刻間就刺到了她的眼前。
這樣突如其來的一幕,讓白溯月渾身緊繃。
眼前這人的武功非同凡響,即便是白震在場也不一定是對方的對手,白溯月在感覺到危險的一瞬間,向後一退。
匕首雖然落空,可白溯月的額頭上卻瞬間浸出了汗珠,她定睛看向面前的人影,卻露出一抹了然的神色:“原來是你,無輕!”
顏映柔竟然連自己身邊的人都派出來想要除掉她,還真是十分焦急的想她消失呢。
只可惜,她上輩子已經死在了顏映柔手中一次,她心中滔天的怨恨還未化解,哪裡還肯再死一次。
藏在斗篷下的無輕根本沒有說話,身形再次一動間就已經來到了白溯月面前,這一下,她卻是怎麼也不可能躲得開了。
無輕的武功出神入化,白溯月的速度跟本跟不上對方的,在匕首向着她胸口刺來之前,她只來的急將手掌拍了出去。
正中無輕的胸口。
兩人同時後退,白溯月感覺到肩膀處疼了一下。
無輕也在後退中吐了口鮮血,黑袍下的身體直接彎了下來。
還好她反應的夠快,無輕還沒有刺入太深,可即便這樣,白溯月也感覺到胸口一片黏膩。
顏映柔,又是你嗎?
白溯月眼底藏着一抹深深的殺機,如果顏映柔此時在她面前,她敢保證,一定要將她捏碎!
後背靠在壞掉的馬車上,無輕重傷退後,剩下的一些殺手卻再次圍了上來。
她受了傷,動作遲緩了幾分。
包圍圈越來越小,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白溯月忽然摸到了掛在脖子上的一個小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