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州位於廣西自治區西南部,左江上游,平而河與水口河匯合處,與yuenan高平省毗鄰。環境優美,地處南亞熱帶南沿,氣候暖和溼潤,屬南亞熱帶季風氣候,四季如春,各種資源極爲豐富,以龍州盆地著稱,一般海拔約二百米,最高峰大青山海拔一千零四十六米。
就是這麼一個美麗的地方,卻不適合許青山再待下去了。
他不是不想待。
身上的疤痕總在變天的時候折磨的許青山死去活來。思前想後,他再一次的遞交了自己的轉業申請,卻再一次的被退了回來……
隨着1993年4月1日零時雲南邊防大部由防禦作戰轉爲正常守備。所有中yue邊境部隊正式轉入防守,其他中yue邊境部隊也轉變戰略方針,轉爲正常守備。
很多部隊打殘了,打沒了,有的只剩下一面旗子,隨着大規模戰爭的結束,戰鬥已經變成小規模衝突,打得有來有往。
1993年4月,許青山所在部隊整編合併。
1994年9月,根據七屆人大七次會議通過的修改《中國人民解放軍軍官軍銜條例》的決定,全軍及武警部隊開始全面換裝,授銜!
許青山授予少校軍銜。同年10月任某加強營營長,同月,因頂撞軍區領導,被降職處理,回原加強營1連繼續任連長,軍銜不變。
許青山,27歲,河北承德人,身材健碩,面闊方圓。不去看臉上曬起的爆皮,那膚色也是略略的白淨。特別是晶亮的眼睛顯得炯炯有神,看相的說,這是大富大貴的命,要是在古代這是帝王將相的命相。據說之所以起名叫許青山是因爲他爸姓許,然後村前有一座養育了他們那個山村世世代代的蒼翠青山。但是據不完全知情人透漏,實際上是他媽姓許,不知道什麼原因他跟的是他媽媽姓。不過青山也確實是有那麼一個蒼翠的青山。
掛着少校軍銜當着連長的,在整個軍區來看是蠍子拉屎——獨一份,沒人會笑話他,大家都知道是怎麼回事。
再說了,就衝着他身上的那一處處傷疤,你笑話一個試試。他自己也不以爲意,當啥官不官的,自己並沒有那麼在乎啊。其實自己還是很愛部隊的,只是那一處處傷疤折磨的他是真的難以忍受啊。這地方一年四季都是這麼個陰靡靡的天氣,見不到多少時間的太陽,他想念紅彤彤的太陽,想念火辣辣的太陽,想念乾燥的北方和夏有驕陽的北方。
室外……
“一二三四……”的呼號熱烈的此起彼伏,營房外四連的戰士們正在負重跑。這裡是加強營下屬四連的駐紮區域,這裡離邊境最遠,所以營部也放在這裡。
四連長苟萬紅悄悄的側靠在營長門口的青磚牆上,招呼着耳朵聽着裡邊的動靜。他不知道許青山爲什麼氣呼呼的跑進了營長的房間。
“向東方,你這樣不對啊,我轉業你一批,往上一遞交就完事了,你這直接就給我寫個不同意是啥意思!”站在營長面前的許青山翻看了一下退回來的轉業申請不禁來氣,質問着營長向東方。這不是許青山第一次提交轉業申請了,也不是第一次被退回,至少前兩次都已經到了團部。一次團長寫着不同意,第二次還是寫着不同意。領導們就是這麼幹脆,同意就是同意,不同意就是不同意。
“你好意思說嘛?”營長瞪着眼睛看着這個和自己出生入死的戰友,跟自己掛着一樣的軍銜,現在算是自己下屬的少校連長也是憤憤難平的反問起來,“你這第幾次了!啊?你好好幹着就得了,天天沒事找事的。說不定哪天就又恢復原職了,折騰啥!”想了想,營長輕輕放下印着“戰鬥英雄”的大搪瓷缸子,這缸子可是跟了自己很長時間了。擡頭看了看許青山,又覺得氣勢還不夠,嘩啦一下站起來,夯的凳子咯噔噔的往後倒去,急忙抓住,轉身繼續瞪着許青山;“你知道你這個破申請害的我被團長罵了幾次了啊?”
苟萬紅聽到這“咳咳咳”的咳嗽起來,被自己的口水嗆的夠嗆,這是聽到了不得的八卦了,不知道老許這是鬧得哪樣,怎麼好端端的又要鬧轉業。
“什麼幾次,我就提了三次,連着這次才三次!”許青山也是頭疼,他雖然打了申請要走,但是其實內心深處他也不捨得走。
“還才三次,你鬧騰的沒完了你這是。你得把我整死啊?”
“咋沒完了,你批了我去找團長批去,不要你遞交了。這點事你都給我辦不好。”許青山也就是說說,他自己也知道爲什麼批不過去。
“團長說了,你要是準備自己去,就讓我告訴你,他不在!”向東方揶揄着說,對於這個同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他也很無語。他不捨得讓這個兄弟就這麼離去,團長也好像不願意放他走。
“算了算了,我走,明年行不行,聽說明年要裁一部分?”
“明年再說!”
“呦呵,這麼拽的嗎?”
“還有事沒?沒事就回去,馬上過年了,加緊防範,意識不要放鬆了,敵人亡我之心不死呢。好好的再幹幾年,往上提提,不好嗎?還有啊,沒有影子的事不要瞎說,莫要擾亂軍心。”
其實現在的邊境形勢並不好,摩擦還是不斷,對面的王八蛋們時不時的還打個冷槍,我們也只能謹守防線,不能大意。
八十年代的邊境已經不比內地多數地區,這裡是邊境陸路口岸,舞廳、酒吧慢慢興起,有些燈紅酒綠,紙醉金迷的意思,號稱“小xianggang”,物慾繁花亂了人眼,走私個菸酒食品黃金首飾的算是小打小鬧,膽子大的就敢鋌而走險yue境販毒。邊防武警那邊已經數次與毒販交火。
“你這人沒意思,一點意思都沒有。枉我還和你是出生入死的兄弟。哎!”許青山也話裡帶話的擠兌兩句向東方。
“滾蛋,我沒給你擋過槍是不是?還不夠意思,非要我把自己擼了,給你轉業辦了纔夠意思啊?再說我也辦不了,沒那能力!”
“行了行了,我來一趟不容易,物資批一批,我帶走,還有啥事你也一併說了,要是想叫我陪你喝個酒啥的,你就吭聲。”許青山把轉業申請折吧折吧裝進上衣口袋,環顧一週說了句:“啥破地方,連個凳子都沒有。”
外邊震天響的三聲“殺殺殺!”這是訓練結束了。外邊頓時熱鬧起來。一個戰士的聲音喊了:“四連長,你在營長門口乾什麼呢?”四連長趕緊對着那邊搖了搖手。
“行了,你也別坐了,食堂吃飯去,走吧。”聽着營長這麼說,苟萬紅趕緊往遠處竄,站在樹下換着大氣!
向東方拉着許青山往外走,拉開門看到四連長苟萬紅正在門口邊上的樹下沉思着什麼。
“你站那幹啥呢?”向東方問道。
“哦哦,我這正在想着對yue圍着再打的戰術到底應該怎麼應用到對點作戰的實戰當中。”苟萬紅撓着頭回到。
“我以爲你在想着我們中午吃啥!”許青山看着他的樣子就知道又開始胡扯了,一眼就看出這傢伙心虛,哼, 淨幹些聽門根的事兒。
向東方對着旁邊的通訊班喊了一聲:“小李,給廚房說,中午加兩個菜,整個蛋,整個蘑菇!”那邊通訊員李建成聽到了答應一聲就往食堂跑去。
“你瞅瞅你摳的,肉不給整一個!蘑菇裡不給燉個雞?”許青山一臉嫌棄。
“行,政工幹部都學習去了,就咱們三個人,我大氣點,再來個午餐肉罐頭!”
“不要肉了,不要肉了,菇蛋就菇蛋吧!”聽到午餐肉,許青山都反胃了。向東方要是敢再弄個壓縮乾糧,許青山都得掀桌子。實在是吃了這麼多年,夠夠的了。